正文 第二十一章 杏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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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元妃娘娘来了。”
“快请进来。”
庆妃早料元妃今日会来,早早备好糕点候着。元妃走进寝宫,两位娘娘互相请安行礼,拉着坐下。奴婢们送来茶水,就被打发了下去。
“姐姐,托人开的汤药,可每日都有服用?”
“每日都有服下,有劳妹妹一番心意,张院使临危受难之时,还不忘为姐姐开方调养。”
“姐姐勿要客气,这太后突发惊厥定是皇后幕后指使,现在的谢院使虽有可疑,但老太医令出宫前暗示过,谢院使还值得信任,身体如何大可请来问诊。”
“谢谢妹妹关心。”
“是啊,张院使也早早为妹妹调养好了身子,可能福薄,肚子一直未见动静。”
“妹妹这般深得皇上恩宠,也无动静,姐姐更是欠着东风。”
“妹妹知姐姐心意,姐姐月事可近?”
“就这几日。”
“好,妹妹一定设法让皇上夜宿承乾宫。”
“谢谢妹妹成全!妹妹可是为昨日皇上对皇后惩处而来?”
“知我莫过姐姐,姐姐也听说了皇后未废,可这其中都是太后之意!”
“太后?!”
“对,太后。太后深谙后宫争斗之事,你我的小把戏早被太后看穿,太后留下皇后是为权衡后宫,制约你我。废后暂时不成,来日争斗必定旷日持久。为今之计只能趁皇后禁锢无法下手,你我早早诞下皇子,先稳固住宫中地位,再想万全之策。”
“妹妹,你我不管谁诞下皇子都要互相扶持,一致对敌!”
“姐姐,那是当然!”
重要之事已谈完,庆妃拿起一块杏花酥递到元妃嘴边。元妃仔细看过庆妃手中糕点,一口咬下。
“果真是杏花酥,和徽州杏花楼的味道一样!”
“姐姐知你糕点就爱这杏花酥,听你说过一回,宫中不如家乡好吃。刚好欢儿也是徽州人,知道这杏花酥的做法。料想今日你会为着皇后一事过来,今早就亲手学着给你做了些,妹妹若是不嫌弃,就让碧珠拿些回去。”
“不嫌弃,真是有劳姐姐费心!”
“既然说好相互扶持,再这般客气就显得生疏了!”
“好,姐姐。以后想吃,你可还得给我做!”
“好好好,馋猫!”
两人笑着吃着,都才二十余岁的年纪,少女的稚气此刻仿佛还并未退去。
“姐姐,你能否再多做些?”
“还有些,足够妹妹带回宫的。”
“不是,这些妹妹自是会全数带回宫,一块不剩。但妹妹想好一法,能让皇上前来,姐姐就准备好这杏花酥等着皇上便可。”
“那你还不快带上杏花酥,回你宫中去!”
“是,姐姐。”
元妃拿起盘中最后一块杏花酥,就起身要告辞,两人被这一举动逗闹得又笑起来,承乾宫里的笑声更爽脆了些。
元妃回到景阳宫,命环翠将食盒中的杏花酥全部取出,自己取上一块,轻咬上一口,又放回食盒。叫来机灵的碧珠,耳边轻语了几句,就命她给皇上送去。元祯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碧珠来到殿外,将手中食盒交予安公公。安公公打开查看,霎时犯了难,碧珠随即上前将元妃的耳语重复了一遍,安公公也是满脸笑意地端着食盒就进了养心殿。
“皇上,批阅奏折已是两个时辰了,景阳宫元妃娘娘命人送来糕点,皇上是否要尝一尝?”
元祯也是有些累了,就命安德海呈上食盒。可一打开,见里面只有半块糕点,便也不解,望向安德海。
“奴才检查时,也是不解,可元妃娘娘命人传来话,皇上可想听听?”
“说来听听。”
安德海把刚听到的又在皇上耳边说了一遍,听完元祯也是笑容满面。拿起那半块杏花酥放入嘴中,香甜可口,略带着淡淡的杏花香,香淡却久久留于口中。
用过晚膳,敬事房又端来了放着妃嫔名牌的大银盘,元祯稍微犹豫了一下,抬手翻过了庆妃的名牌。敬事房得令,赶紧下去,通知了庆妃。
蜀地虽是战乱不断,但锦官城内属盆地,易守难攻,城中繁华,并未见多少战乱留下的痕迹。吴妈夫子,早已在城中等候,由于手头拮据只买下了城中一处一进一出的宅子,这让吴妈好生埋怨。一行十几人,宅子不大,无法住下,官兵也只能院中随处休息,择日再帮忙找一处大些的宅子将张家人安置。第二日,张贤忠姑丈刘府的管家几人受老夫人之命也找到了张家人,将一行人带到了城郊的一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原来元妃早已将张家受难一事告知父母,张月婵不愿看着哥哥侄儿一家受苦,派来刘府主事管家早早来蜀置办了些田产。
宅子不新不旧,看着建成也有五年光景,宅子虽大,可周围人稀地广,不显突兀。大门新上的朱红,门上还是京城中张府的匾额,进门有石砌的门屏,门屏下还有一方小小的鱼池。进到院中,看得出是刚休整不久,石子铺砌的小路两旁有刚种上的花圃,正对是大厅,两则两个侧厅。穿过厅堂,进入内院,院中空间小了许多,正对一间上房,两侧还各有一间,东西两侧各是三间厢房,各有一道走廊通入后院,后院有一块空地,只是在侧边零星种了点花草。张月婵知道哥哥爱养花自己种点家中常用药材,特意命人空下留给张汉卿自己摆弄。正对是厨房,两侧柴房,浴室和茅厕,东西两侧也有各有三间房子,之前应是留给下人居住。
押解官兵也是讶异,这流放之人怎可有如此待遇?可临行前太后派得元妃叮嘱,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家人也觉不甚合适,就想向管家推辞。刘府管家也看出来意,便掏出老夫人的一封书信。
“兄长,侄儿:
此行流放蜀地,定是经受诸多磨难。宫中一事,太后知是受人陷害,叮嘱元妃娘娘让刘家好生安置。立诚深知当年阻挠芸淑与贤忠婚事有亏我张家,特派来刘府管家事先置办些田产,带去几个得心下人。至于押解官兵,管家自会办妥,返京之后无人会说及流放安置之事。此乃太后之命,也是立诚与我之心意,请兄长、侄儿务必安心接受。妹,姑母月婵字。”
张汉卿看过书信,也就欣然接受,不再推辞。良儿一路病已养好,看到自己的新家,马上跑于各处,打探了一番。押解都尉看到事已安置好,就要告辞返京,张贤忠起身掏出了所剩不多的银钱表示感谢,都尉不好推辞,收下就带兵出府。刘府管家见状立马跟上,拿着事先预备好的银票塞到都尉手中,并嘱咐回京切莫多言。刘府管家回到府内,交代好夫人办的事情之后,留下随行的几个下人,就也起身告辞,张贤忠明是回去复命,也就没做多挽留。
内院正房留给了张老太爷二老,东侧上房是张贤忠夫妇,西侧上房则是吴妈带着张良。考虑流放蜀地已无亲戚朋友往来,东西厢房空着,不如一起都住在内院有了照应。吴妈的丈夫和她同姓吴,东厢房留给了他父子二人两间,西厢房则是留给了刘老汉父子两间,其他刘府来的下人就将剩余两间住满。后院原本的东侧下人房留作张府三位男丁的书房,西侧则留作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