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一举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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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皇后呆坐在坤宁宫中,两个皇儿已被送往景仁宫梁妃处。突入奇来的变故,让一个飞扬跋扈的女人收住戾气,叹于不该,不该执意冒险,不该暗起谋逆之心,不该断了皇儿、李家和自己的前程。哀叹莫过于不甘,仅凭指婚一事何来皇上的诸多提醒,事有蹊跷,想起整个过程。为何自己会一再叨唠太后于指婚一事?一来父亲多次劝于自己,二来就是那日元妃、庆妃激将与她,六岁皇子指婚若不荒唐,何言之有?若非心中之事,怎能轻易相信?心中只怪有了邪念。可为何皇上谈及残害皇嗣?宫中妃嫔并非未有留下皇族血脉,蔺妃育有大公主淳玉和四皇子景毅,梁妃身边也有三皇子景両和二公主淳雯。元妃一事与己无关,庆妃、惠贵人、怡贵人和琪贵人之事虽是自己所为,但也是权宜之策,待景卓册立储君,皆事放开。定是那元妃、庆妃背后作祟,难怪庆妃宫中茶具被换,原来她早已察觉,元妃又为小产一事耿耿于怀,这两人必是已联手,元妃独宠六宫,床榻枕边风皇上怎能招架?还有太后寿辰贺宴那日,元妃、庆妃贺礼绝非微不足道,为何兴起献舞助兴?若非心急恳求太后指婚,怎能没发觉那支舞中的奥妙,妃子醉酒起舞,皇族对阵相残,岂不意旨玄武门之乱。那日朝堂之上崔精忠似乎对李家意图明了,早已做好防范,救皇上于叛乱之中。整件事情并非自己提醒,而是那两个贱人精心谋划,却浑然不知,一步步随着走入圈套,好恶毒的心思!
敬皇后虽是跋扈作风,但绝非愚钝女子,终于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元妃自己设计小产陷害只是个引子,恐怕庆妃不育之事也是她提醒,元妃笼络了庆妃,也就等于笼络了崔家,崔精忠一向不满父亲为人处世,积怨已久,从旁搜集证据。元妃、庆妃更是联手激将指婚,又在太后寿宴暗喻谋逆,元妃枕边风提醒,正好崔精忠送上证据,皇上只是等待时机,一举铲除。
敬皇后脸上改过呆滞,面皮却增了笑意,轻轻摇头笑于自己的大意与轻敌。站起身,走到楠木梳妆台前,支起铜镜,唤来灵秀为其梳妆,她现在要等待,等待皇上对自己的最后处决。
午门外,李进贤在街市口被斩首示众,头颅悬于午门之上以遭受百姓唾弃。百姓怎知李进贤的狼子野心,只知他护国有功,平定疆土战乱,皇榜公示谋逆之事,百姓并非全信,有人想其功高盖主,皇上杀之以免后患,有人则认为其权倾朝野,欲另立江山,反正是有人婉叹,有人称快。
荒野村落,众人遍寻婆妇草无果,受托官兵出去两个时辰未归,张汉卿只能将妇人们所用汤药给良儿灌了些。张贤忠则是拔出银针,灸起穴位,吴妈忍着咳嗽不停往来村民家中淘换敷在前额的面巾,刘老汉看官兵迟迟不归,带着儿子赶上车前往周边探寻药铺,众人不免有了些慌乱。又两个时辰过去,天已见黑,昏睡中的巩氏醒了过来,良儿额头的热也稍微退下来些,可依旧昏睡间伴着咳嗽。巩氏因为烧未全退,全身瘫软,只能扭转头看着良儿,费力抬起手摸着脸颊,可怜自己的孩儿。两行泪珠掉落面颊,心中生出埋怨,埋怨自己疏于照顾,埋怨自己将病传给良儿,却对夫君没有一丝抱怨。吴妈正拿着淘换的面巾上了马车,看见巩氏醒了,掀过门帘,喊来老太医令和老爷,张贤忠看过情况,稍事放心,烧渐渐要退,还有些咳嗽,可转脸看到良儿,也是不免心中怨叹自己的无能,让妻儿老小遭受苦难。巩氏看出夫君心意,让吴妈扶起自己,拉过张贤忠的手。
“贤忠,莫要自责,侍君宫中,难免有所闪失,受君责罚在所难免。今全家前往蜀地,没了宫中的担惊受怕,也乐得自由自在。张家世代为医者,救世治病,福祉深及良儿,天定佑我良儿,福泰安康。”
“凌薇,知你不怪我,但此磨难皆因我而起,怎又能推脱罪责呢?”
张贤忠拉过尚且虚弱的妻子,抱在怀里。吴妈换过良儿额前面巾,下了马车去往村舍继续淘换,张汉卿看过此般情景,留下一家三口,回到老伴身边。夏氏看到张汉卿过来,心急地上前询问状况。
“凌薇和良儿怎样了?”
“凌薇醒了,良儿的烧也退了些。”
心疼自己孙儿的夏氏欲前去看望,被张汉卿拦下。
“自己身子还在调养,就别去添乱了,也让小两口说会儿话吧。”
夏氏想说什么,却也没有说得出口,原地坐下,继续看着还在煎煮的汤药,张汉卿也找过上马车的脚踏方凳坐在旁边。
“放心,都会没事儿的,你也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夏氏抬头看了一眼张老爷子,他一世严谨刻板,这句算是最大的浪漫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黑透,受托官兵和刘老汉父子才回来。周围人迹罕至,官兵往返二百里,也未配齐药方,只能带着得到归来,刘老汉父子从远处镇子的稳婆手上弄了些婆妇草回来。
张贤忠拿捏了一下婆妇草份量,将调配的草药交予母亲夏氏,嘱咐与生姜,蜂蜜一同熬成汤药,叮嘱吴妈服过汤药,又给过甘草含服,吴妈则是执意继续淘换湿冷面巾,张贤忠端过巩氏汤药回了马车。张汉卿只还是原地坐着,看着儿子的细致与担当,医者仁心,不偏不倚,对待下人也是照顾无微,嘴角微翘,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两日,还是原地休整,巩氏和良儿都退了烧,只是身子虚,还有些咳嗽,吴妈干活粗人,身子好的快,咳嗽都已好得利索。年关将近,张贤忠想早早到达蜀地,也不误了押解官兵返程过年,第三日就又重新启程,押解都尉明了心意,一路上也是多加照顾,不给一丝为难,经过月余,终是到了蜀地。
敬皇后重抖精神,每日梳妆整齐,静坐宫中等待皇上罪责。张家到达蜀地这日,敬皇后也等来了皇上口谕,安德海,站于堂上,缓缓念出。
“皇上口谕,敬皇后未能母仪天下、处事得体,李家谋逆与敬皇后也脱不了干系,鉴于皇后不知此事,念及朕与其夫妻情分,只将皇后禁锢坤宁宫中,后宫事宜交予元妃、梁妃、蔺妃、庆妃四人一同打理。”
此口谕并非是元祯本意,按照皇上性子,定当废后,只是赵太后一再阻止,才回了心意。敬皇后静静听完皇上口谕,跪起谢恩。安德海走后,敬皇后又回坐在榻上,幽幽地一笑,自言自语了一番。
“元妃!庆妃!不要得意太早,本宫既未被废,这后宫之战就刚开始。皇上无意废后,尔等心机定是被皇上看破,今后也别想安省。灵秀,本宫累了!”
“是,皇后娘娘,奴婢这就为皇后娘娘卸妆侍寝。”
敬皇后终于可以安心睡上一觉,再醒转过来,这后宫必定又是一番天地。
与此同时,李家一干党羽也纷纷领罪谢恩,李家二子,皆被处以死刑,李家女眷流放宁古塔,其他官员也都斩首的斩首,赐酒的赐酒,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根据罪状一一领罪,牵连此事官员达百余人,受罚者更是千余人。
元妃在得知敬皇后未被废,心中不免有了些失望,元祯每日夜宿宫中,佯装无事也有点累了,不开心被元祯看了出来。这日时间尚早,元妃唤来环翠为其更下华服,准备就寝,元祯就走入宫中。环翠赶忙上前轻声请安,想要阻拦,可元祯已到床侧,于事无补。
“元妃,为何今日如此之早就已就寝?”
“回禀皇上,元妃娘娘今日身子不适,甚感疲乏,这才吩咐奴婢更衣就寝。”
“何处不适?可有请御医过来诊断?”
“回禀皇上,元妃娘娘只是疲乏,吩咐奴婢不需请御医来诊,休息一晚,明日便好。”
“大胆!”
元妃并不是真的不适,只是有心做戏,拉开纱帘,穿着内杉就走了过来。
“臣妾未能恭迎皇上,请皇上恕罪!”
“爱妃请起!身子何处不适?”
“皇上,只是今日臣妾甚感疲乏,想要早早休息,请不要怪罪环翠。”
元祯知道今日对敬皇后的口谕引得了元妃不满,忙抱住元妃,安抚起来。
“是不是对今日皇后的惩处有所不满?”
“臣妾不敢。”
“还说不敢,脸上都写着大大的不满。”
“皇上,臣妾只是疲乏。”
“好好,疲乏疲乏!但朕想要说对皇后的惩处涉及后宫,太后一再坚持不废后,朕也只能答应。”
元妃听及是太后的意思,明了用意,以此情形,后宫争斗还得继续,来日方长,还得长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