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件事 推理社团(0123补)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7215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推理社团-
张佩和里子在听我形容这个社团的时候始终夹带一丝狐疑。他俩实在想象不出来参加这个社团的活动都要做些什么。
我疲于跟他们解释这件事情,而现在这个人群里又多了一个严霖。
我参加的社团是当地一所大学的自建社团,活动有很多,最常见的就是每次开始我们看一场经典案例,可能是小说也可能是电影,然后我们分析这个案件的逻辑漏洞,并且把它修补到尽可能完美无缺的状态,再由我们自己进行案件重演、拓展、寻找新的方式。
我当初跟我妈陈述这些话的时候,我妈挑起眉毛,两面嘴角下撇,明显的一脸不可理喻和不屑一顾。
“过家家啊?”
妈妈持续挑着眉,头微仰着,眼睛向斜下方看着我。这是我最不喜欢的人类的肢体语言之一。
我跟严霖讲述的时候我们正在吃早饭,他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张,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
“感觉很好玩啊,这社团太适合你了,你小时候就很喜欢分析事情,现在这不得偿所愿了吗。”
“……是吗,我有吗……。”
严霖跟我回忆起大约小四那年,一天傍晚我们放学在班级值日时的事情。
严霖出教室打水时屋子里没人,他怕屋子里丢东西,就锁了门拿了钥匙才去的水房。
结果当他回来的时候,钥匙不见了。此时我刚上完厕所回到教室门口等他开门,听说钥匙找不到了,我就问他,锁完门之后钥匙放哪里了。
【我记得是在校服裤兜里啊。】
【仔细翻也没有吗?】
【没有,确定了没有……】
当时中小学都是穿宽松收口的运动服当作校服,裤子口袋很大可以装很多东西,上衣又长,还向里收,会把裤子口袋稍稍盖住,正好方便我们在里面藏零食和玩具。
严霖显得很沮丧,天眼看要黑了,再过一会整个学校都要锁门了。
【你去打水的过程中掏过兜吗?】
【绝对没有!我手都打湿了,才不会往兜里塞!】
我上前检查了一下他的口袋,也并没有漏洞。
但是我立刻就发现他的校服裤兜跟我的不同,很浅。
【你的裤兜为什么这么浅?】
【我在学校订的校服裤子丢了,我妈在市场给我买了条差不多的。】
我仔细一看,样子确实有些许不同。
【会不会是太浅了,掉地上了,我去找找吧……】严霖说着准备沿途去找。
【等等。】我拦住他。【也许……】
说着我伸出手拉住他的上衣下摆,猛地往上一掀。
一枚银晃晃的钥匙从里面下摆里面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那时候我很崇拜你,你感觉到了吗!”
严霖笑的十分欢快。
“直到后来你偷看小黄书之前,我都特别崇拜你。”
“……我没有偷看小黄书。”
我一字一句的说。
“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什么……”
“我懂我懂……哈哈哈哈~”
严霖有点笑的要背过气去了。
“我要去社里了……你去哪?”
我趁他还没把话题延续下去以至于出现某个我不想听到的词句,赶紧插空转到下一个话题。
“哦,我啊、我去面试,我在十五库找到个咖啡馆的工作。”
十五库是我们这儿靠海的一个小商圈,原先是码头边上的一个大仓库,后来废弃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渐渐的入住了很多餐饮娱乐。坐在露天的阳台就能看到大海,感觉上还算有格调的那么一个地方。
好好的留学生不做,回来做服务员,也是够有病了。我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严霖像是看到了似的,轻轻地“啧”了一声。
“我是去面试咖啡品质师,不是服务员……”严霖自嘲似的笑道。“我这大个子,做服务员怕是给人压迫感。”
“……你去做全职?”
“兼职啊。”
“已经投过简历了?”
“是啊,约好了十点半,我正好这就得走了。”
“我跟你一起。”
我们社所在的学校与十五库是一个方向,我和严霖同路了一段时间,期间他一直在用手机百度什么东西。
“你这样很危险,好好走路别看手机。”
我警告他。严霖头也不抬:
“不是有你吗,你拽着我点。”
“……我在这坐地铁,恕我拽不了你。”
说完我冲他摆了摆手,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就朝地铁的方向走了。
这时突然手腕上一股强势的力道把我拽了回去,我的脸直接撞上某个不算太硬但是很大面积的东西。
“我勒个……”
我捂住自己的脸,抬头一看,严霖也正在捂着自己的胸口。
“我去,你这鼻子,是钢做的吗,硌死我了!”
“你……”
那不是你自找的吗!我还没说我鼻子疼呢!
“你先别走,你帮我看看我该做什么车去十五库呗……”
说完他把手机送到我眼前,我仔细一瞧:
“你要去这家咖啡店面试?”
“对啊。”
“这家是全国连锁的咖啡店,只招收在校大学生做兼职,你去他们不会要你的。”
“……真的假的啊。”严霖半信半疑的把手机收回自己眼前。
这个高我一头的大男孩第一次露出我认为是“计无可施”的神情,没有笑甚至在皱着眉。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得意,那时刻我觉得自己就跟个小学生一样。
“十五库里这挺远的,你别白跑一趟了。”
我故作好心的补了一句。
“我百度一下……你先别走。”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用一只手查手机,另一只手死死的拽着我。
“放手好吗,我不会跑的。”
“你不跑的话干嘛让我放手?”
“……”我真是懒得搭理他。
过了一会。
“那我……去那看看别家?”
“……随你便。”
“算了,我也没那么想调咖啡,”严霖像神经病一样画风一转。“今天先跟你去你们社团行吗?”
在一瞬间,严霖仿佛又把笑容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我们坐了十分钟地铁,又换上公交坐了三站,下车不远就是我们要去的那所大学。
赛琳娜是个身材丰满的女生,她在活动室门口远远地向我招手,我一眼便能认出。当她注意到我身边多出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的时候,她迅速地撤回活动室内,不等我们走得更近,赛琳娜又带了两个人出来迎上我们。
“别说话,老规矩,谁猜中谁晚上的饭钱大家均摊。”
“OK,谁先来?”
我回头看看严霖,他正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别害怕,她们不是老鼠,吃不了你。”
我“宽慰“道。赛琳娜身边的高个子女生叫路西法,她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顺便一提,社团的规矩之一是在社内谁也不可以用真名,所以我并不知道她们的本名叫什么。
“看年龄……跟席勒差不多。”
“席勒“是我的假名。他实际上是一位奥地利画家,我很喜欢他画的速写,但是这件事我并不想解释给严霖听,因为恰巧席勒喜欢画裸女,并且对一些隐私部位也毫不避讳,如果让严霖知道他一定会产生很多无聊的联想。
“有提示吗,席勒?”
“当然。”我沉吟一阵。“嗯……那就……“暂住我家的人“。”
“哦……他暂住在你家,想必是有交情的人。”
这一句很好懂,严霖也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路西法说完这句上前闻了闻严霖,严霖倒也不躲,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身上有香味,但太淡,你应该至少近期是有喷香水的习惯,只是今天可能没有喷。”路西法说着又闻了闻,确认似的点点头。“它本来的味道应该很冲,但是又没有廉价香水的味道,恕我直言,有点像欧美男人掩狐臭用的香水。”
我有点意外听到这样的结论,因为我跟严霖呆在一起也有一天一夜了,我都没有察觉到他身上有香味。
“席勒的表情似乎比较意外,说明你们俩不是彼此十分了解的,或者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路西法说着看看我,“但这个时间是暑假的时间,他不回自己家却住在你家,这个可能性就很多了;以我对席勒的了解,他带我们不认识的人来社里,会在群里提前通知我们;如果他决定不来了,也会提前告诉我。所以这次大概是这位……怎么称呼?”
“严……”我刚想说严霖,但突然想到这里不能用真名,“你想想你叫什么?”
“我?”严霖的眼珠子滴溜转,“叫我糖海吧。”
“……”
我在脑内反应了好一会……严霖……盐林,糖海,亏你能想出来。
“糖海……所以我想这次是糖海临时决定跟来的吧。”
赛琳娜在一旁突然接过话茬:
“那就是说,本来糖海要去做别的事,临时做不了了才来的。今天社里没有什么活动,人来的也少无聊的很,席勒没事儿才会来这打发时间,如果是交情颇深的人,这个时候应该会通知我们他不来了,然后带糖海去别处玩。”
“站在外面怪晒的,进来吧先。”
说话的是另外一个长得略显成熟的女生,我们叫她罗兰。我们的活动室是一个独栋的小厂房,可以说是我们社长拼尽性命跟校方申请下来的,我们几个老社员自掏腰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它的局部布置得看起来像柯南道尔书中写的贝克街221B,其他地方也尽量有些欧洲古典的味道。
“我去,你这儿也太豪华了吗,这是要拍片子吗?”
“摄影系确实有时候会带着一大堆东西来取景。”赛琳娜略带自豪的回道。
“听你口音是本地人啊?”
路西法坐在一张暗红色的摇椅上,眯缝着眼睛看严霖。
“是啊,啊……我是不是不该回答她?”
我点点头说没事儿。路西法盯着严霖沉吟半晌,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
“你这件衣服,它的图案看起来很时髦,但它的剪裁看起来不像是针对亚洲人的,肩部很宽,你这个个头不得不买这个尺寸的,但像你身材这么结实的年轻人,肩线竟然还没有正好卡在肩头,而是稍稍垂下来……我先假设你这件衣服是在国外买的,另外你的鞋子和裤子也很新,都是名牌,裤子长度够了,可是看着有点肥,就这个款式而言这个肥的程度很奇怪……跟衣服是一个道理。”
严霖不动声色的微笑,手却搭上我的肩,似乎很激动的捏了一下。
看来是说对了。
“我这个假设成立的话,结合你身上不多见的男士香水味,你应该是从国外刚回来。”
“等等等等,这也太扯了,就不许人家有女朋友帮他代购啊?”罗兰不屑地瞅她一眼。
“谁的女朋友这么没脑子买了味道这么浓的男士香水给自己的中国男友,先不要急着跳出我的假设。”路西法不为所动地继续着。“如果这个假设成立,你一个本地人,家庭条件不错,如果是刚从国外旅游回来,想必会晒的很黑,但你不但白,皮肤也很好,所以我推测你应该是在国外上学,居住条件不错。国外大学的情况就很多了,可能放暑假,也可能不放,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你不回家、而是暂住在一个交情尚浅的同城人家里是很奇怪的,这很可能是一个无奈之举。”
我看一眼严霖,感觉他已经快要憋死了。然而路西法的兴致还没有结束,她又思考一阵,非常笃定的说:
“我有三个假设,A你回来有某件事要做,怕父母知道,你谎称放假不回来或者根本就逃学了然后回来做这件事,但是如果是这样,你会提前就安排好住处,至少安排在跟你交情匪浅的人那里,否则你可能没有地方住;所以我觉得B的可能性更大,你因为某些突发的事不得不回国了,但你不想让父母知道,因为会惹他们伤心或生气,比如说你不想念了或者一些我不大懂的外国学校的规矩。又或者……”
说到这里时,路西法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眼神看向地面,似乎在很慎重的考虑。
“又或者是C,你根本没去国外念书;你之所以喷这么有味道的香水,还买了一身在国内会卖的很贵的名牌衣服,是为了让某些人错认为你已经完全融入那边的社会了。”
“精彩!”
霎时间,严霖像是终于解放了似的,撒开双手霹雳啪啦的鼓起掌来。
“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赛琳娜半开玩笑的瞥着路西法,不知从哪掏出一只橘子来塞给我,“给你,你说她是不是太能扯淡了?我跟你说,进门猜人这个规矩就是南社给路西法自己定的,谁也没有她那么厚的脸皮敢在生人面前大放厥词,她真以为自己是路西法福尔摩斯呢。”
“没有没有,说对了一大半了。”严霖笑得几乎露出了上排所有的牙齿,激动地拍拍我的肩膀,“你这位朋友很厉害,不过我这……我能说了吗?”
“说吧……”正好严霖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多。
“我这有几处你没猜准,第一是我身上的香水味,不是我自己的,是我舍友的,所以也不存在我故意喷呀什么的情况,这点你想多了。不过他确实有狐臭每天都喷的超级多我都要让他烦死了。”
“哦。”路西法淡定的点点头。
“第二是,我也不是很白,我的屁股还挺黑的。”
“……”
严霖十分认真的陈述完这句话后,整个厂房都安静了,连一直在状况外背英语单词的罗兰都没动静了。
“你是不是傻……”我忍不住问他。
“不是啊,我得纠正她的错误她才能做得更好,”严霖笑过之后竟显得有些失落,“还有最后一点,我跟……席勒之间交情很深,只是他都忘了而已。”
“……”
我一愣,这话说得我猝不及防,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回应好。但路西法完全不觉意外地笑了:
“那你们是旧时的同学咯?”
“嗯,小学的。”
正午的太阳在门外投射出大片的金黄,厂房里很凉快,这里发出的每一个动静都有些许回音,更觉清爽。我们几个突然之间都不说话了,路西法闭上眼睛放松地躺在摇椅上慢慢地摇着,罗兰继续小声背她的单词,赛琳娜专心跟橘子皮作战,我则尴尬的回想着我跟严霖到底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交情。
这期间我都没敢去看严霖,直到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我背上。
“我!……你干嘛?”我差点爆了粗口。
“我决定了,我也想加入你们,这里应该很好玩。”
不知怎么,严霖再怎么表现我都觉得是故作真诚。
“真的?”路西法猛然睁眼了,也停止了摇晃“那可真是太赞了,这社里没几个男人,我都无聊死了。”
“哈哈哈~”严霖干笑了几声,“不过我只能在这呆一个假期。”
“知道,纸包不住火,最后你还得回家去。”
相信严霖也感觉到了,路西法是个完全自我的女孩,从她给自己找的名字就能稍稍看出来。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难为情’、‘羞愧’、‘谦卑’、‘恭维’这一类的词。在我看来她完全没有某些女孩的娇柔做作,当然相对的也完全没有女孩的可爱之处,怎么说呢……就是个很奇葩但也很有能耐的人。
“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分析案情?我听谭……席勒说你们每次都要分析一个案例。”
“今天啊,没有了,人太少,这几个脑子都不够用,席勒吧还行,但是他太闷了。”
听见路西法这么说,罗兰和赛琳娜倒也不生气。
“你们为什么都不用真名呢?”严霖又问。
“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路西法认真的前倾着身子,面无表情的盯着严霖,“因为我们社长南风觉得我们的名字都太村儿了,不符合一个侦探的气质。”
“哈哈哈哈~你们社长起的这个名,真是……他咋不叫红中呢!”
严霖这个人真是时刻都能制造出一种尴尬的气氛。我们再次陷入沉默,许久,不远处的罗兰走过来站在严霖身边。
“我们社长姓南,叫风,这是他的本名。”
说完她又像魂儿似的飘走了。
到南风,又要说回到里子。之前说过里子本身是个挺热爱张扬的人,四处玩四处交朋友,有人喜欢他觉得他爽朗,有人就烦他那个得瑟劲儿。南风就属于后者,起初我被是社里一个叫山鸣的人在网上拉进来的,他看到我上学期在学校拍的悬疑短片,觉得挺有意思,就转给南风看,南风当时看了两遍,觉得有个逻辑漏洞,说无论如何想跟我说一声,于是山鸣几经周折要的我的QQ问我要不要入社。
里子知道了说是怕我被骗进传销组织,死皮赖脸要跟我一起去看看,还放话说“要是谁敢动你我弄死他”。结果去的那天社里一帮人,里子立刻没了动静。刚见南风的时候,他坐在厂房里一个木箱子上,不动则已,动辄全身各处藏着的纹身都露出一隅来打招呼,后脖子,手腕,脚踝,胸口,耳朵后面……基本能纹又能遮住的地方都有。后来听山鸣说这就是南风的一个个人爱好,跟他的“社会地位”并没有关系。但是里子就断定这个人有来头,说话的时候故意搞得流里流气,让南山很是反感。
我带着严霖在活动室里呆了一上午,基本都在聊这些事。期间里子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出去玩,我说不。不到五分钟,严霖的电话也响了。
“喂…李梓啊?对啊……嗯?我那个……”
严霖看了我一眼。
“我跟谭西在一起呢。”
这时赛琳娜口型夸张的小声对我说:“你叫谭西呀!”
我点点头。
“我们俩现在在……这学校叫什么?”严霖盖了话筒问我。
“……你就跟他说“林艺“。”
“林艺,对对,啊?你要来啊?行啊,离得远吗,要多久?我去,你还有车呢,你要上天啊……”
听说里子要来,我在一旁看着严霖、缓缓的摇头,但严霖根本不看我,继续道:
“那我们在这等你,对,就是那个社团活动的地方,是个厂房……唉对了佩佩来吗,不来啊?她干啥呢……”
已知事不可逆转,我回头问路西法:
“南社今天来吗。”
“来。”
完了。
“来拿趟东西就走,不过他看见你在大概会多留一会儿。”
“为什么?”
恰巧这时严霖打完了电话,伸过头来问我。
“……”说到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南社他,”
路西法露出些许喜悦。
“他有一些特殊爱好,只有席勒能满足。”
“啊??”
我跟严霖都懵了。还不等我解释什么,一个人影被阳光推进活动室。
“中国人经不起念叨,说南风南风到。”
路西法终于离开她的摇椅,其身去迎接她的社长大人。南风个子能比严霖矮一点,身材也不比严霖结实,但是眉宇间透着一分冷峻。不过他本人的性格却和他的长相完全不符。
“嗨路西,嗨罗兰,嗨赛琳娜,嗨……席勒!!~你也来了啊!太好了!快快咱俩聊聊!”
“……”
真是人间处处有误会。我再扭头看严霖,他正摆个八字眉一脸同情的看着我。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那方面的能耐啊……”
“你滚蛋好吗……”
“好!我去买包烟然后去迎一下李梓!你俩慢慢玩!”
“你回来!”我几乎是喊出来,一把抓住严霖的小臂。“你不能走,跟我呆在一起”
严霖听了这句话不知怎地怔怔地看了我一会,直到南风走到我们面前来,把他的手机伸过来给我看。
“你给我瞅瞅,这是我新写的剧本,怎么样!”
“……你讲给我听,我懒得看。”
“你怎么这样啊,我知道你是未来的大导演,但也不能瞧不起我们这些热血青年啊!”
南风佯装生气的说。严霖这才听明白了一二,插嘴问道:
“你是学导演的啊?你不是L美院的吗?美院还有导演专业啊?”
这个问题时常有时常让我尴尬。我们每学期要拍至少一部短片交作业,是因为我是影视摄影专业的学生,而且作品都是有老师指导和团队合作,我个人其实还只会点皮毛。自从我传了那个短片后,先是我妈满世界到处宣传,朋友们也纷纷开始调侃我,“你是导演吗”“导演缺人吗”“导演潜规则吗”……我有时真的很想挂个牌子在我脖子上,上写“我是个P”。
“我……是个P。”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解释很麻烦,干脆我就破罐子破摔了。严霖诧异的看着我,南风大声笑着猛拍我的肩膀:
“哈哈哈哈,你可比P有能耐!这次我不跟你耍,这个本是我一个写小说的朋友写的,值得拍一拍,真的!我一会发你微信上!一会的哈,你别走!”
说完他跟路西法往活动室里面的仓库走去。
“……原来路西法说的特殊爱好是这个啊。”
严霖恍然大悟似的。
“……真感谢你想通了。”
省得我再废话。
“哎,谭西。”
身边的人都随南社走远了,严霖坐在我对面刚刚路西法坐过的摇椅上,用一种很柔和的声调叫我的名字,轻而短促。
“……干嘛。”
“你说过,“跟我呆在一起“。”
“?”
我迅速回忆了一下,刚刚情急之下我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
“是啊,怎么了?”
“不,不是刚才……”
严霖把目光挪开望向地面。
“很久以前,你说过……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