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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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侯府上下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除夕的筵席所需要的东西,每天都能看见帐房和采办马不停蹄的来来回回,其余的下人们也把府邸内外布置得一丝不苟,忙碌不止。诺大个侯府,就靳槐和小卯这两个主仆是闲人,靳槐如是说,然小卯自己却不承认自己是吃闲饭的。小卯成天往厨房跑,机灵且嘴甜,厨房的丫鬟厨娘都颇喜欢他,平日多余的糕饼点心都会给他吃,本来小卯就胖,来了锦衣侯府更是胖的给靳槐倒个茶都会喊累,可只要一离开靳槐,就勤快的令人侧目,前院后院的给人打水跑个几趟都不喘。也多亏了小卯整日同下人们闲聊八卦,回来在他身边絮叨,他才得知那日在演武场看见的就是锦衣侯的妹妹温止温颐光,说来也奇怪,靳槐自认为并没有得罪府上任何人,偏偏温止与他照面而过时都会瞪他一眼,次数多了,靳槐也学乖了,看见温止都会绕路走。
相反的,近来温休终日深居简出,平日见面也仅限于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偶尔托小厮给靳槐送几本古籍善本,也多是见不得面的。靳槐也不好整日窝在锦衣侯府上,闲来无事就会去寻裴渊,裴渊也乐得他来,二人谈天说地品茗赏画就是一天,丝毫没有寻常举子埋头苦读圣贤书的架势。
腊月二十八这天清晨,靳槐依旧和往常一样,和小卯吃过早饭,二人均仰在太师椅上消食,靳槐拿着前日温休送给他的三都赋拓本正看得入迷,小卯蓦地鲤鱼打挺的窜了起来,支棱着耳朵,眼珠子滴溜乱转,听了一会儿,过来拽靳槐的袖子:“公子,公子你听,外面好热闹。”
靳槐听小卯这么提醒,侧着头,确实听见外面嘈杂的很,似是很多人在奔跑说话。于是对小卯说:“你出去看看怎么了。”
“是,公子”小卯话没说完就忙开门去查看。
没过一会儿,小卯咚咚的跑回来:“公子公子,侯府里来了贵客,大家都去接迎了。”
靳槐接着问道:“那你打听到是谁了吗?”
“好像是辅国大将军褚宣。”小卯照着采菱告诉他的话回到。
靳槐先是一皱眉,随即舔着嘴唇笑了。如果是褚宣的话,那可真是位名副其实的贵客了,靳槐心想。小卯不知道自家公子打什么算盘,于是直接问道:“我见大家都朝前厅去了,我们还在厢房带这么?”
靳槐颇为悠闲的重新窝到太师椅上,捧着暖炉,闭着眼睛对小卯说道:“别急,你先在这歇会儿,千万别去厨房添乱,等到中午或晚上,自然有人来找我,到时候你再出去找你采菱姐姐玩。”
小卯被靳槐看穿了心思,讪讪的坐了回去,眼睛却总往外飘。靳槐则如老道般,闭眼静坐,没半刻竟是睡着了,还微微打着酣,与门外嘈杂截然不同,如同两个世界。
外面熙熙攘攘忙了几个时辰,中午午膳的时间,有下人送来吃食,小卯接了放在桌上,见靳槐还在睡,偷偷吃了点心,又回榻上搓着手等着了。约是未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卯上前开了门,果真有小厮来通传:“靳公子,侯爷请您去会客厅用膳。”
靳槐本是闭着眼睡着的,在小厮话说完之后,缓缓转醒,抻了个懒腰,说道:“我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小厮答应了声,躬身退了出去。小卯拍着桌子喜道:“公子你真是料事如神。”
“也不全是”靳槐起身,整了整衣襟,对着铜镜扶正了发冠,“我其实预计的是午膳他们就会知会我。”
“为什么?”小卯茫然的问道。
靳槐摸着小卯的圆脑袋,:“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我不是更不知道?”小卯反驳道。
靳槐走到门口,顺便把小卯也推出厢房:“莫要跟我胡搅蛮缠,去找你采菱姐姐玩去,今天有贵客,厨房肯定有好吃的,你去找找去。”
小卯点点头,一脸醍醐灌顶的表情,丢下自家公子,直奔后院厨房。靳槐早就习惯小卯没大没小,并不去管他,略想了一下方向,向会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