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乔治。”盛辉在从leo那里出来的同时，也接到了一通电话。
    “vinson，你让我查的anton身边的那个人，又有些进展了。”
    “嗯。”
    “那些资料我仔细复核过，我觉得他应该本名是叫“未来”不是假的。还有就是……”
    “什么？”
    “他名下真的没有任何产业，房产、存款真的什么也查不到，我试过用其他的虚假身份筛查过，还是什么也查不到。而且，他的交际圈好像也很狭窄，除了一些鸿运梦魇里面的人，或者anton那里的人，几乎跟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交集可查。”
    盛辉想了一下，问了句：“把时间放长一点儿呢？”
    “我试过了，以“未来”这个身份从小学到中学的履历都筛过了，没有！”乔治似乎也觉得这有些太不寻常，犹豫了一下，“或者我再从那个叫“安杰”的那里推推看，有没有有价值的信息？”
    “他才对anton手下的人下过手，尤其安杰。而且时间隔得太紧，你能查到的估计都不是真的。”
    “这样……”乔治在电话那边苦笑了起来，“看来我们这次还真是碰上难搞的对手了，vinson不如我们做些手脚去，到时候他自然可以暴露出来，何必暗地里查得这么辛苦。”
    盛辉摇头，“不，他是个有意思的对手，我不想这样做。”
    “呵呵，好吧。对了，Vinson还有件事情，说不定你会感兴趣。”
    “是什么？”
    “之前你让我查，以前在nightmare打临工人的资料，范围太大。不过我后来查到，在nightmare做临工的学生不多，应该住A区的比较多。刚好那个Leo之前也住在那里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把楼卖了，连学也退了，就一直跟在Anton身边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就是七年前，就是你到美国不久。”
    “你把他七年前整一年的资料，全部给我。能收集到多少，事无巨细统统都整理好给我。”
    电话那边吹了声口哨，“找到他的软肋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我明白了，难怪你一早就让我查这个，原来是这样，干得好啊Vinson。”
    “也不全是这样。”
    “算了吧，跟我还解释。”
    电话被笑着挂断，盛辉望着手机看了一会儿，不全是这样吗？
    鸿运的办公楼里，Anton在烦躁地敲打着键盘，就在这个时候，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
    Anton没有回答，把手上的键盘“啪”得在桌上一摔。
    “老头子又数落你了？”
    “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Anton低声吼道。
    Leo细不可闻地笑了笑，绕到他椅子后面，伸手揉捏着他的肩膀。
    “算了，早跟你说过，他本来就是想打压你的，人老了嘛。”
    这时候秘书敲门进来，把刚整理好的文件，递给Anton签署，不巧的是，那只签字笔刚好不太好写了。Anton划了几下，都没有显出字来，猛地把文件往地下一扔，大叫着：“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你怎么做事的！！什么东西应该给我签，什么不用我签，你都搞不清楚吗？”
    秘书也是刚来不久，根本就没摸透老板的脾气，吓得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算啦，这点小事也值得你气成这样。”leo不慌不忙地捡起文件，“叫她拿回去重新理好了，再拿来就好了嘛。”把东西递还给秘书的同时，给她使了个眼色。那小姑娘果然接过东西，飞快地逃出了办公室。
    人走之后，门被重新关好。
    “她才多大，一个小姑娘也发这么大的火。”
    “你不知道，今天在会上……”Anton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大口。
    盛老大就算是对儿子再有不满，应该还不会当众给他难堪的，而且他否定Anton的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Anton今天的发火肯定是为了别的，比如……某个刚回来不久的盛家人。
    “怎么了，他当面给你难堪吗？”leo转了转眼珠子，故意问了句。
    “不是！”Anton烦躁地把烟头往地下一扔，狠狠踩了几脚，有些失控地吼道：“他安排那个杂种也来鸿运，还让他以后跟我一起参与董事会！”
    “果然如此。”
    Leo望着他刚刚踩过的地方，烧出的窟窿，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那么贵的地毯。
    “leo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让那个，那个杂种跟我一起！”Anton已经气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是啊，不过我觉得，他倒是更想看你发疯呢。”Leo冷笑一声，“之前他把人叫回来，我也以为，他只是想借势给你施压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止啊！他这几年，处处都在针对你，凡事你的建议，他没有一次点过头，明显就是觉得你越来越碍眼，现在连对手都给你找好了，看来真想给你点儿教训了。”
    “leo我该怎么办？”Anton此刻的沮丧，相交之前的狂躁看来，落差大了何止百倍。
    “你手里可以用的股份有多少？”
    “什么？”
    “vinson在鸿运没有股份，除了老头子，这里最大的股东就是你。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想想怎么先下手的好。”
    “你是想……”
    anton有些坐不住，刚想起身，却被一只手按回在位置上。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说过跟荣氏合作的事情吗？”
    “爸爸一向不喜欢荣氏，我也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瓜葛，大家各赚各的钱，老死不相往来最好！”anton还在一味坚持。
    “生意场上怎么能全凭自己的喜好意愿，而且我后来还仔细研究过，他们提出来的那个合作项目，其实很有问题，所以当时也没坚持劝你。”
    “姓荣的果然，他妈就没安好心！”
    “这话放在以前是，不过我反而觉得，现在倒是个利用荣氏的好机会。”
    “leo？”
    “那个项目既然先天不足，我们跟他谈条件的时候，自然就可以让他们多注些资金进去。鸿运这边，可以成立个全新的公司来操作，然后把你在鸿运全部的股份都投进去。前期的安排应该就差不多了，等项目一开启，再把噱头炒起来，让大家都知道它与鸿运的关系，这样子鸿运的股价必定会大涨。
    就算是老头子知道了不高兴，但为了公司利益，那种情况下也只有私底下发发脾气罢了。那时候，你能说得动他再多投点儿资金最好，说不通，也没关系，等新公司的股价涨到一定时候，就立马全部抛出去，然后我再把这个项目的问题，找个合适的渠道统统爆出去！这样一来，不但项目再没办法推进，连着鸿运的股价也会一落千丈的。
    那时候，老头子迫于压力肯定会拆了自己手里的股份，来拉高市价，你再趁着这个时候全部买过来。”
    “这办法好是好，可是这样的话，几个高低下来，弄不好鸿运会破产的。”anton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又怎么样，”Leo微微一笑，“鸿运垮了，你的公司还在啊！到时候你想怎么对人，就怎么对人。还是你想一辈子就这样被人踩在脚底下？”
    “可是……爸爸年纪大了，我不想这样去打击他。”
    leo望着anton，深邃的眼睛藏着异样的锋芒，“anton有件事，我本来想落实清楚了再告诉你的——vinson也在跟荣家接触。”
    “什么！？”anton失声叫道：“他敢！这个杂种，婊子养的果然就是婊子养的！我要去告诉爸爸，”
    “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老头子会信你吗？他只会认为是你在造谣排挤他，只会对你的印象更差。而且我刚刚说了，他还没有把柄让我逮到。”leo叹了口气，“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做，别人马上就会做。你如果做了赢了，就有话语权，可以决定所有的事情，可是你什么都不做，就只有等着任人宰割的份儿！anton，你明不明白？”
    Anton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用很微弱的声音说着，完全不像他平时的语调。
    “leo我总觉得你……算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窗外一片晴空万里、一丝云彩也没有，蓝得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从鸿运的大楼里出来，leo回身抬眼望着整栋高耸挺立的大厦，被面上反着强烈光线的玻璃，刺痛了眼睛，不得不收回目光，揉揉眼睛，长舒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Hi，最近怎么样啊？”leo像相处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
    对方顿了几秒，像是才反应过来，“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不是那么难得吧，几天前不是才见过吗。”leo漫不经心地接着话，“有空吗？出来喝点东西。”
    “现在？”
    盛辉等的电梯门终于开了，却迟疑了一下，没有走进去。
    “不方便吗？那改天好了。”
    “不，今天可以，你想约在哪里见。”
    “嗯……”leo偏头看着天空，难得的好天气啊！想了一会儿说：“还是中央公园吧。”
    “好，我二十分钟之后到。”
    盛辉摇着头，不由笑了出来，这个人的资料上显示，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但又偏偏很喜欢去公园，乔治给他的资料里面，怎么没有备注这些。
    到了之后，果然远远地就看见有人在朝他招手。
    “不好意思，你到很久了？”
    Leo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你大少爷不用这么客气。”
    盛辉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坐下之后盯着leo，冷冷回了句：“你那个表舅今天不出工吗？”
    Leo一愣，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伸出双手鼓起掌来，笑得更大声了。
    盛辉本来还有点儿生气，可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好像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起来，也不再介意刚刚的事情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情啰。”
    leo笑嘻嘻地拿出几张照片，递了过来。全是盛辉跟荣氏的人，私下接触的偷拍照片。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找人查我？！”
    Leo挑了挑眉毛，连解都不想解释，点头道：“既然是合作，我当然也想求个安心了，二少爷不也是一直防着我吗？”
    “你倒是够记仇的！”
    “彼此，彼此。”leo笑得更暧昧了，“其实我也不要别的，只是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想多赚些外快花花。”
    盛辉看着他，本想要问点儿其他的，可咬了下嘴唇，还是直接甩了句：“你要多少？”
    Leo说了个数，倒是不多，也算合理。
    “我尽快转给你。”
    “对嘛，这样交易你放心，我也开心，谢谢啦！”
    “你不会是为了其他目的，在这里演戏吧？”盛辉想了想，到底还是问了这一句出来。
    “哪里，哪里。我是个俗人，也贪生怕死，见钱眼开，用不着你费这么大精力猜测对付，二少爷太瞧得起我了。”
    盛辉仍是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好了，不白拿你的好处，告诉你个好消息吧。”leo把脸凑了过去，在盛辉耳边，轻轻说着：“anton打算跟荣氏合作了。”
    盛辉脸色一变。“你做的？”
    “怎么样，这该算得上够有诚意了吧！”leo站了起来，习惯性地跺了跺脚：“他今天才刚刚点头，接下一段时间我跟荣氏的接触会比较频繁，二少爷要做表面上的避忌，我一定会配合你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不会忘记答应过你什么的，放心好了。”
    “先走了，你刚刚答应我的事情，记得转出来哦！”
    Leo笑着朝他眨了下眼睛，转身还没走几步，却听见身后盛辉突然问了句：“小未，为什么去nightmare？”
    对方果然猛地停住脚步，停顿了好久才回过头来，“梦魇没有未来，只有leo，你想知道为什么，这就是答案。”眼神与盛辉相交的瞬间，露出了一个极为晦涩难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