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诺靠在沙发上认真翻看手机里的照片，敛眸弹琴的慕凡，闭目小睡的慕凡，安静吃饭的慕凡，还有坐在公园长椅上聆听鸟鸣的慕凡……
    百来张照片全都是慕凡，各种姿态无一例外地全都带着迷人的温柔气息。看着屏幕，欧诺的眼里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哇……”身后传来女人的小声惊呼。欧大小姐张大了嘴巴，“这谁啊？”
    欧诺回头看了一眼，收起手机。女人顺势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你现在在追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你的狐朋狗友圈了，昨天你小伙伴还打电话来跟我打听这事呢。”欧大小姐凑到欧诺耳边，神秘兮兮地问，“你追的到底是谁啊？”
    欧诺没有回答，欧大小姐继续猜测：“不会就是你手机里的那个人吧？哎，他是谁啊？”
    欧诺看一眼时间，站起来往外走。老姐在后面喊：“哎！臭小子！爸这几天一直在找你呢！有空给他个电话！知道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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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手指下意识在腿上打起了节拍，是轻快的《菊次郎的夏天》。打着打着，手指渐渐停住。慕凡不禁歪头思索，什么时候，阿诺就这样进入了他的生活，影响了他的心情，一点一点改变了他呢？
    正想着，外面的欧诺打开门，走过来拉起他：“走吧。”
    “谢谢。”慕凡笑着跟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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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到车上时，慕凡好奇问了一句：“这车哪来的？”
    “向朋友借的。”欧诺挠了挠鼻尖，看着慕凡。
    慕凡点点头：“走吧，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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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凉的下午，乌云铺天，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慕凡和欧诺站在层层公墓之下。慕凡侧头问：“阿诺，那儿还有人吗？”
    欧诺看见远处李少阳的墓前有一对老夫妻外加几个警察。
    “有几个人。”
    慕凡笑笑，静静站在原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将晚，扫墓的人才陆陆续续离开。等到公墓上空无一人时，慕凡才让欧诺把他带到李少阳墓前。
    大理石墓碑刚刚被擦拭过，李少阳的照片干干净净，墓前有几束鲜艳的花。慕凡蹲在墓前，慢慢伸手摸上墓碑，寻找到李少阳的照片。
    “少阳，又过一年了，我来看你了。”指尖感受着墓碑的冰凉，慕凡笑得很温柔。
    欧诺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看着慕凡摸着李少阳的遗照絮絮叨叨说着过去。一个只有慕凡和李少阳的过去。
    说到最后，慕凡抱着膝盖蹲在墓前沉默，垂着头，整个人包裹着浓浓的悲伤。
    欧诺看了一下时间，蹲到慕凡面前：“走吧。”
    慕凡抬头，冲着欧诺笑笑：“阿诺，你能不能告诉我，少阳长什么样子？”
    欧诺冷静地看着他：“很重要吗？”
    慕凡笑得很难受：“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只能靠别人告诉我，才能大概想象他的样子。上一次许安和我说的少阳，已经在我脑子里模糊了。”
    欧诺平静地转头看李少阳的墓碑：“过去的，就不必再抓着不放了。”又转过头直视慕凡，“李少阳，已经过去了。”
    对于欧诺的话，慕凡有些受伤，又很无奈：“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恨我这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眼。让我连我他的脸都没看过，我不知道他的样子，所以这么多年，我甚至没有办法怀念他。我多想知道，陪在我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欧诺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那你看看我。”
    慕凡惊讶，想要抽回手却被欧诺用力制止。欧诺钳制住他的手腕，脸颊蹭着他的掌心：“你看看我的样子。”
    慕凡收起笑容，一动不动。
    欧诺就抓着他的手抚过自己的眉角、鼻梁、嘴唇、下巴……
    欧诺无一丝遗漏地引导者慕凡的手指游走过自己的脸：“我是什么样子？”
    慕凡想了想：“很年轻，很精神，眉毛很浓，鼻梁很高，嘴唇很薄。”
    欧诺的眼神变得温柔：“还有呢？”
    慕凡开了个玩笑：“以前听别人说，薄唇的人都很薄情。”
    欧诺握住慕凡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专注地望着他：“那你知不知道，「薄情之人最寡情，寡情之人最专情」？”
    慕凡不解：“为什么？”
    欧诺握紧慕凡的手：“因为这种人的感情很少，不够分，要么不给，要给便是倾其所有、毫无保留。”
    谈话渐渐脱轨。
    慕凡抿紧唇用力想要抽回手却仍被欧诺死死握住。
    慕凡有些为难：“阿诺……”
    “为什么不能放下过去往前看？”欧诺打断他，“不是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