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二章 绮情不胜应无力,教人恣怜掌中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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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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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是不管身上如何疼痛,兀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他一时未反应过来,竟是已经被我挣开,而那缠缚在手脚腕上的绷带,也尽数被我激烈的动作挣落了。
我不顾身上的伤口,亦不管如何难堪,只是顺势滚回床榻之间,将自己埋在离他最远的一角。
身子滚烫,然而夜风寒凉,此刻我上身赤裸,一阵漏过纱窗的夜风轻轻拂来,也是冷得一个哆嗦,差点因着脑中的昏沉而晕厥过去,伸手想要抓过身前的锦被裹在身上,然而手掌酸胀无力,手腕上的伤口又是一阵尖锐刻骨的刺痛。
衾被从我指间滑落,而我却依旧狠狠地瞪着顾飞白,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子在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只是此刻眸中因着身体热度的缘故一片水汽,周围的景象都看得不甚分明,身形亦是摇摇欲坠,几乎便维持不住,我使劲地闭了眼,再睁开,才微微敛了其中的湿气。
顾飞白却是笑了,笑得莫名温柔,在我厌恨的目光中施施然站了起来,低头俯视着我,唇角轻抿,眸色幽深温软如水,“好吧······阿寻,既然你不同意这样发汗,那我今夜不动你便是了,只是现在你发烧了,又使性挣脱了绷带,却是不好。”
说罢不等我反应过来,弯腰伸臂,将我身前凌乱的衾被搭在我的身上,又一把将我连着被子抱起,揽在怀里。
我拿眼刀子剐他,剧烈地在他怀里挣扎,然而脑中昏昏沉沉,是一阵又一阵的倦意。
“别动,阿寻·····我可不想,今夜失信于你。”顾飞白制住我,声音压得极低极沉,微微喑哑,像是忍耐着什么,眉梢的红痣暄妍明媚,欲勾人心魄,那热息吹拂在我的鬓边,又顺着耳廓呼入敏感的耳道`````
我仰起头,敛了眉眼,不由得一个战栗,差点呻吟出声。
他总是能抓住我身上的敏感点,我心底悲哀地想,极力抗拒这渐渐漫卷过来的欲望,也是无力。
却是一个湿润的吻,落在了我的喉结之上,之后,那处便被含进了温软而湿热的口中,轻轻吞吐,接着又被不轻不重地啮咬·····我的呻吟亦是再也忍耐不住,想要挣扎,却像是微微地痉挛一般,脚趾无意识地蜷起又松开,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襟,却因无力而垂落下来。
他像是被取悦了一般极为舒心,眸中幽深如漾春水,冶丽动人,一手执起我垂落在身侧的手放在嘴边浅啄细吻,吻了一阵后,便将那只手臂小心地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接着又在我的眼皮上轻吻,他的手,亦在我的身上四处点火。
此刻浑身发软,只能无力呻吟,痛感和周身渐渐泛起的酸麻之感掺杂在一起,几乎将我湮没,此刻连眼也是无力地半阖着,却被他的舌尖扫过眼皮,惊起一阵战栗,他一边轻吻一边在我的耳畔呢喃,声音轻柔,微带着莫名宠溺意味:“阿寻,我的阿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掌中的、独属于我一人的珠玉了。”
脑中蓦然惊骇,我心中竟然不由得泛起一阵难言的惧意与恐慌,这话·····这话······为何如此······
突然之间头痛欲裂。
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努力也睁不开来,欲要细细甄辨,已是精力不济,再也维持不住清明了,昏睡了过去。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一室明澈天光透过窗扇。
身上已不再发烫,手脚腕的伤口也已经被清理过了,重新覆上了药草,裹上了干净的绷带。
昨夜情景在我脑海中辗转一会儿,有些模糊了,似梦似幻,却只引得我一声叹息。
门外仆人们听了屋内的动静,也不管我如何反应,直接便是端着铜盆布巾等五什,鱼贯而入,欲要伺候我梳洗起床。
我便犹如一具没有心肺的木偶一般,睁着眼,任他们动作,待小丫鬟欲要为我梳发束冠时,轻柔而小心地执起我的发,却是突然停住了。
我侧身倚靠在床上,心中奇怪,便往身后看去。
原来方才那一稍顿之间,屋内所有伺候的丫鬟都已经离开了,却是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容貌昳丽殊绝,冶颜夺人,却实在碍眼的很。
抬眼甫看见来人,便转过了头去。
我微眯双眼,掩去眸中的恨意,指尖无意识地曲起,却又是一阵尖锐疼痛合着滞闷章感钻入心扉。
顾飞白`````
他正站在我的身后,一手执着檀木梳,一手挽起我的一缕头发。
心中真是愤然难言,顾飞白,你为何还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顾少爷,为人束冠你恐怕是不会做的罢,这等杂事,还是让丫鬟们来好了,我看方才那名为我梳头的丫鬟便不错,清秀貌美,手脚亦是伶俐,更重要的是比顾少爷你更会伺候人。”我嗤笑一声,如事说道,他害我至此,如今再也不想与他虚与委蛇,即使现在没有了动手之力,动动嘴膈应一下他,也是好的,虽然我知道,在话间被提到的那名婢女恐怕是要遭殃的,只是事到如今,我已不想管那许多了。
说着移动身体,任发丝从他的指尖滑落。
顾飞白果然是有些怒意了,他抓起我的头发,抓的有些用力,扯得我头皮一疼,然而心中却涌起一丝恶意的快慰`````不禁敛了眉。
“阿寻说的不错,伺候人的功夫,我自是不及那些下人的,为了阿寻,我定当好好研习,只是今日便委屈阿寻了`````私以为,三千青丝任披散的阿寻,任性恣意,洒脱不羁,却是最美的。”只是他今日的脾气似乎也很好,失态也只是刹那,言语温柔若水,那个“美”字,在舌尖辗转了几回,像是不忍其离去一般,说罢以指当梳,轻轻顺了顺我的发,又拿起梳子,一点一点地梳起来,从发根直梳到发尾。
只是这个字,却又实实在在地刺激到了我。
去你娘的美!
林惜不懂事,将这等词语用在我身上也就罢了,权当她心性无知。
你呢?顾飞白````你竟然也将这等词语用在我身上,以为我同你一样,是什么男宠娈童之流吗?
我不禁敛了眉,却是低低地笑着,“说起‘美’来,我怎比得上顾公子呢?顾公子可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顾家风流子弟,貌若好女,不、比好女的滋味胜了不知凡几呢`````难怪那时候木青良舍了长江水运的便利,也要一亲美人芳泽啊!”语意亦是缱绻缠绵。
闻言,他什么也未说,只是突然掀了我身上盖着的锦被,我正讶异,却只见他隔着衣物一把抓起我胯间的物什,粗暴地揉捏搓弄起来,我毫无预备,被忽然如此对待,如何经得住,蓦然而来的痛感之中夹杂一丝莫名而强烈的欢愉,忍不住一声呻吟泄出喉间。
欲要挣扎已被他压在身下。
却见他芙蓉面色,眉目冶艳,吟吟笑道,像一只惑人的妖:“阿寻,你说,我把这东西也给割了可好?”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语调靡靡微哑,暧昧以及,然而这话中的内容,却像是一盆冷水,蓦然当头浇下,寒意直透心扉。
我一时愣住。
看我不言语,他搓弄得更是用力,低笑罢又说道:“别以为我不会`````反正以后你也用不到它了。”之后几个字,却是咬牙切齿。
只是我的失神也不过顷刻。
我定了定心神,有些吃力地举起受伤的手,搭在他正在我身上恶意揉弄的手臂上,面无表情地凝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敢动我,我就咬舌自尽,难看是难看了点,但总好过还要面对着你!”
他不说话,只是停了手上动作,却没有移开。
“你以为我不会?”我直直地看着他,看进他眼眸深处,语罢,已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想必血色已然渲染唇畔。
痛`````
然而咬牙忍住,与他对视,不惧丝毫。
他的眸色深沉,像是潭深千尺无点波,又像是静水之已是波涛汹涌,抬手像是想要抚我的脸颊,只是被我避开躲过,那只手只好垂下,却是握住了我搭在他臂上的手,握的很轻柔,“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他低叹了一声,说的优柔。
只是即使听他柔声细语,此刻我的心情也一点不能好转。
伤害!顾飞白,没想到你还敢说出这样的话,割我手脚筋脉,废我内力,伤害我最深的人,不正是你吗!
“姓顾的,你给我滚!”我再也忍不住滔滔怒意,朝他大骂。
“好,我滚。”出乎意料的是,顾飞白却只是轻轻地放下我的手腕,起身走了出去,黑袍冷寂,上锈的银色莲花亦泛着点点冷意,掩门之时,却是又朝我看了一眼,颇有些落寞之意。
我收回目光,心间微痛,有些淡淡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