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八章 明镜湖上复泛舟,藕花渐谢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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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与他再次相逢时候,便有了。
花香拂面,我收回飘远的思绪。
本欲泛舟赏莲,可惜这湖里的荷花,都已现了凋零之态了。
只是这些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飞白此时已不愿喝我为他斟的酒了。
“阿容,怎么不喝了呢?”我拿起他放下的酒杯,在指间转动,看着那小小的酒盏有片刻的出神,却是低眉浅笑了,“这红尘醉不喝了却是可惜,便让我将之饮了吧。”
“别·····”顾飞白却是拉着我的袖子,一双因着酒气蒸蕴而愈现绯丽艳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眉梢的朱砂痣,像是要勾了人的魂似的,如此郁烈····
“好。”我凝眸看着他,温柔笑答,却是举杯将杯中酒全数饮下,然而只是含着,并不咽下,却是索性拂了隔着两人的几案,一把拥起他的肩背,轻轻覆上,将他压在了身下,唇亦是辗转寻着他的唇。
他愣了一愣,有些讶异,微微挣扎,只是当我的嘴唇触到他温软的唇畔,细细轻啄的时候,却是不再挣动了,我以舌尖轻轻逗弄他的唇齿,诱他张嘴,却是将嘴里含着如花蜜般芬芳的红尘醉皆渡入他口中了。
他凝眸看着我,眸中艳色绯然,又像是别有深色,然而只是将那口酒囫囵咽下了。
舟身窄小,一番动作便使得其不住晃荡,感受到小舟的摇晃,顾飞白像眸色微微暗沉,却是凝滞不动了。
我不由得轻笑,却是辗转在他的眼角鬓边落下一连串细碎而极致温柔的吻。
他没有回应我,却是忽而按着我的脊背,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动作实在不算轻柔。
我没有挣脱,只是笑了,吊着眼角看他。
他却是突然低下了头,狠狠咬住我的唇,吮吸撕扯,动作实在粗暴·····
一丝淡淡血腥气混着花香与酒香萦绕于鼻翼,唇上吃痛,我忍住呻吟,敛了眉,掩了眸中的暗色。只在心里自嘲道——顾飞白,这我可真是有些招架不住的。
我伸手抚着他的背,轻而又柔,像是安抚一只不懂事的兽。
像是被抚慰了般,顾飞白放开了我的唇,面上已是泛起层层红晕,像是染了红尘醉的甜香一般,衬着皓白而细腻如脂玉的肌肤,殊色夺人,像是一个初尝情事的羞赧少年:“阿寻,我····我、爱你。”
“嗯,我知道的。”我浅笑着,心中空荡荡的,不知是什么滋味,末了却是加上了一句,“阿容,我也是。”
他听见我的回答,却是浅浅地笑了,那种释然的意味,便犹如暗夜里的昙花一现,美得惊心而动魄,见了这笑我却是怔了怔,已经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笑了?很多年了了吧·····我已记不分明。
“阿寻,我不求来世,只愿这一辈子,与你执手不弃。”顾飞白的鼻尖蹭着我的鬓发,在我的耳畔浅浅低语,呢呢喃喃,尔后像是极为小心翼翼地一般叹道,“你说、这样`````可好?”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
这温柔言语似是一瞬间恍及了心神,一身还如在梦里·····
“好啊。”我笑着,收敛了莫名涌起的心绪,应是眉目灿然,温柔如水,只是你难道不知?我从不与人许诺一生——一辈子那么长,我只争朝夕。
他听罢我的言语,亦是怔然良久,却是突然又如发了疯一般,胡乱地扯了我的衣衫。
仰躺在他身下,我任由他带着凉意的手抚过身体带起一阵阵战栗,却只是捉了他的唇,浅酌地吻,只是他却是不满这轻吻一般地,蛮横地伸舌进了我的口中,缠着我的舌追逐嬉戏,尔后又吮吻着我的舌尖直到那处发麻。
泛着醉意的炙热呼吸喷洒在我的颈项上,而我浅浅呻吟,却只是垂眸,敛去了其中的清醒。
情倒浓处,他按着我的身体,一把扯开我的衣衫,呼吸凌乱,像是越来越不能自已。
一叶小舟晃荡得愈发厉害了,绞碎了一江月色犹如碎银。
“阿容······”我唤他,却没有得到回应。
“阿容·····你轻点儿啊·····”我听见自己略显喑哑而难耐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却是在心底泛上来一抹冷笑。
此刻他的脸压在我的胸膛上,三千青丝铺漫,他正含着我的一颗乳珠轻轻啮咬拉扯,只是那一处本来便及其敏感,哪容得他如此对待,我亦忍着他在我大腿上抚弄的那只手,那手已经沿着股缝,缓缓探入身后······
我掩去眸中的冷然。
却是一把抱起他,抬起他的脸,寻上他的唇,辗转缠绵。
他亦是热烈地回应,像是一把烧得正烈的火,灼痛了我的唇。
小舟晃荡,载着一船无边月色,荷花清香。
我只是紧紧抱着他,冷眼看着他渐渐沉沦。
而那时,他的唇正在我的喉结处吮吸不停,这里是我的敏感点——我们曾做了很久的情人,我身上有那些敏感的地方,他也许比我还清楚,此刻我亦是压抑不住地,低低呻吟,却也就在这时,我紧紧地拥着他,犹如锁链的桎梏,猛地一个翻身,将自己与他一同翻入了水中·····
小舟翻覆,破碎月光。
我缠着他,像是他身上所缚的千斤巨石,要将之直直沉入湖底。
他犹如从美梦当中蓦然惊醒,猛烈地挣扎,骇然睁大的眼睛中满满皆是不可置信以及伤痛欲绝的颜色,像是要生生灼了我的眼,那颗朱砂痣,在透入水底的混沌月色中,像极了一颗自眼中泣出的血泪·····
这一眼实在悲绝,我心中像是被猛地牵扯了一下,那还未结痂的伤口像是被灌入了冰凉的湖水,生生疼痛。
这一眼,恐怕我是一生也忘不了了,罢了,顾飞白,送你上了黄泉路,便是一生记着你这个人,又何妨呢?
他死死盯着我,而我只是犹如水魅一般紧紧地缠缚住他,微笑着看着他,看着他与我同沉湖底。
他却是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
红衣如莲花般在水中一瓣一瓣盛开,又像是一团在水底燃起的幽幽的火焰,烧着了我黑色的衣,他的一头青丝在湖水中缓缓铺漫开来,犹如恣意的泼墨,又像是水中横生的藻荇,缠着一只冶艳的妖。
我总是觉得,顾飞白便是西子湖上的莲花妖魅所修成的,历了红尘数十载,看看这人间烟火,繁华风月,终究是从何处来便归往何处······
今日不得将之沉了西湖,便是灵镜湖,也是好的。
重回湖底做一颗莲子罢,待得千年百年之后修成了人形,却是定要寻觅一位良人,可不要再遇见我这个薄情的人了,我不禁在心里叹息。
以往听阿七与顾飞白骂我负心薄幸,我总是愤愤难平,又觉得他们不可理喻,而今倒真与他们有了少许同感。
也许我真的是个薄情寡恩人罢·····只是,那又如何呢?既然我本非这世间情种,你们一个个地,又何必如同飞蛾扑火?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缘法,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便不要总是妄想着一些,原本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