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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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板赔笑站起来,又说:“先生客气了,小店生意还要仰仗朋友们捧场。这样吧,我们留个电话,以后你要是能收到合适卖的,或者能介绍有合适卖的朋友来我店里,成交一笔都是有分成的,就算没有合适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交个朋友也成。”
我心中一动,这丁老板看来是要把我发展成他的兼职业务员。这个商人头脑太灵活了,反正我需要钱,留个电话也没啥损失。我并不迟疑,当即问了丁老板的手机号,然后给他拨打了过去。
双方再客套了几句,丁老板将我送到了门口,见外面雨大,又把他的伞借给我,说改日方便的时候还来即可。我心里一阵温暖,连声道谢,大家挥手作别。
看着手里的伞,我心中升起一阵感慨。这世间毕竟还是有好人,在这冷漠的城市里,为我这样在底层挣扎求存的人带来些许安慰。
我把玉坠重新戴回脖子上,继续漫无目的得走着。两瓶酒已经喝完,我却感觉不到一点醉意,浑身都汗透了,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我看着手里那个给我带来烦躁的公文包,想着郝部长那张胖脸,心里叹息一声,饭也懒得吃了,直接拦了个的士上车,报了地名,闭上眼睛。
管它路费多少?今天是我的生日,生日奢侈一下不行么?
“铃铃铃”
次日清晨五点半,我被闹钟吵醒。短暂的两小时睡眠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恍如隔世。我机械性的快速洗刷完毕,架起公文包,还有放在门口的丁老板的伞,快步出门。
九点半,当我从郝部长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长吁了一口气。虽然他依旧对着方案横挑鼻子竖挑眼,但好歹总算勉强过关。我坐在椅子上,头痛欲裂,远远的看见陈三皮手里拿着两瓶冰水,立马向他招手,他见状走了过来:“靠,你昨晚纵欲过度?眼睛怎么那么红?”
我懒得多说,抢过一瓶冰水,狂饮而尽,长叹一声,说:“好水,好水啊。”我躺在椅子上,尽量让自己舒展开来,感觉舒服多了。
陈三皮摸摸我的额头,说道:“还好,你得注意休息了,这两天郝胖子把你整的够呛,你可得保重一下。”说着,把另一瓶水也放在我办公桌上,转身忙去了。
一上午,我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到了中午的饭点,我来到街上,吃了一份煲饭,然后准备把伞还给丁老板。
阳光很刺眼,我顶着烈日走了一会,找到了那条小巷,这条小巷离公司的直线距离并不远,步行才十分钟出头,我毫不费力便找到了玉器店。上回没注意,原来这个店的名字叫“玉善轩”,这名字挺别致,我推门而入,又见到了那个女营业员。
她见我进来,手里拿着伞,朝我微笑点头,说:“先生你好,这么热大中午的,劳烦你走一趟。”
我朝她笑笑,挥手道:“不客气,丁老板不在吗?”
女营业员点点头:“老板不在,伞放在店里就可以,我会转告他的。”
“嗯,好,麻烦你帮我谢谢他,真的非常感谢。”我将伞交给她,谢绝了她挽留休息一下的好意,转身出门,中午只有1小时吃饭时间,现在距离上班还差二十分钟,我可不想迟到了挨批。
我离开了玉善轩,走出没几步,手机响起,掏出一看号码,居然是丁老板打来的。我心里一阵狐疑,他找我有什么事?
带着好奇,我接下了电话:“喂?丁老板你好。”
“李先生,前方十米,右转,直行,第一个路口右转,再第一个路口左转,我在这里等你。”丁老板的语气依然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指令意味。我好奇心大起,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我也知道好奇心重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既然有了这个特点,我也没办法。这大中午的光天化日之下,他不在自己店内,却以这种方式和我联系。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他对我的行动举止了如指掌,就跟用眼睛看着我似的,连前方十米都能说出来。他一定在某地暗中监视着我。
我心里一阵紧张,这个丁老板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做正经生意的生意人会这般奇怪的举动吗?
他说完话直接挂了电话,好像决不担心我会不去,他哪里来的那种自信?如果我不去,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对了,是那块玉坠!我伸手把玉坠解下来,拿在手中。能让我和丁老板产生交集的唯一可能,就是这块玉坠。这块昨晚经他鉴定,平淡无奇的不值钱的垃圾玉坠!
这一刻,我几乎肯定了,这块玉坠绝非凡品!丁老板昨晚或许因为不可告人的原因而对我撒谎。难怪他要留下我的手机号码,难怪他把伞借给我,这不就是他安排的么?当我前来还伞,他就能在暗处监视我的举动,伺机与我联系。
这个丁老板,好像对我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我甚至觉得他算准了我必然会在今天中午此时此刻前来还伞。这人与我仅一面之缘,却有如此眼力和头脑!
我心中升起一阵惧意,在这盛夏的中午,我脑门上渗出一丝冷汗。
我看看这条巷子,此刻各家都是店铺大开,人来人往,如果丁老板想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这个时间点太不合适了。再说了,我就是过去见他一面,万一看出啥地方不对劲,难道我不会走?腿不是长在我身上吗?即使要动手,以我从小到大的打架经历来说,单打独斗,我还真不怕他。
打定主意,哥就看看你玩的哪一出?我收起玉坠,按照他所说的,前行十米,右转,直行,第一个路口右转,再第一个路口左转,刚一转身,丁老板就出现在我眼前。
这是一个略显狭窄的小巷,出口在我脚下,尽头是一栋房屋,看起来有些老旧。丁老板就站在我面前十米开外的地方,看见我出现,他向我招招手,笑道:“李先生,跟我来,你的人生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也不理我接不接话,转身向尽头那栋房子走去。
我微一愣神,犹豫了片刻,却止不住脚步,随他前往。只因为那句“你的人生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
不一样是什么样?难道是摆脱了**丝的身份,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高富帅?
或者他拿走了我的玉坠,再割掉我身上的器官出售,让我生不如死?
想起后面这一场景,我登时有点不寒而栗。擦,哥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一边在脑袋中设想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场景,一边移动着脚步。或许是因为丁老板的目光很温和,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独特的气质,从他的举手投足间,我感觉他不是个纯粹的商人,但却依然对他心生好感。冲着这份莫名的好感,我竟不再犹豫,看他走进了大门,也快步跟去。
门在身后关上!
我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再回过头来时,丁老板已走的远了。我索性跟了上去,到了这个地步,索性不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见机行事就好。
我跟着丁老板,来到了二楼。随他进了一扇门。
这是个古朴典雅的书房。里面摆放着一个书架,一张大茶几,几个沙发,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墙上挂着几副字画,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李先生,请坐,店里人多眼杂,不便说话,所以,请你屈尊寒舍,请多多包涵。”丁老板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紧不慢的开始沏茶。
我此刻有些说不出话了,依言坐在了沙发里,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我忍不住仔细观察起丁老板来。
昨晚喝了酒,也没刻意观察,此刻细看之下,丁老板竟是一个深藏不漏的人。
他细眉细眼,肤色白皙,手指修长,从我这个对茶道一无所知的人眼里看来,他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都是那么充满魅力,似蕴含深意一般,好像茶盘就是一个战场,而他,就是运筹帷幄的统帅,那么神定气闲,胸有成竹,指挥若定,睥睨众生!似闲庭信步,又似快马奔腾,似信手拈来,举重若轻,又似举石而动,大巧若拙。
一个如此简单平常的沏茶,我竟能从中感受到如此内涵。这一刻,我无言以对,陷入了深深的茫然,接下来丁老板想做什么,我完全猜不到。
等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时,丁老板已经把茶杯放在我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道了声谢谢,拿过茶杯,一饮而尽,连声道:“好茶,好茶。”
丁老板却大笑起来。笑的我不明所以,一脸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