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鉴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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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显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这种冤家路窄的时刻,共乘电梯实在有点尴尬,不想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快点,你磨叽个啥。”接着我被那人一推,不由自主走进了电梯,往后一看,是陈三皮。
随后陆续走进来几个同事,有男有女,电梯顿时略显拥挤,我被挤到了陈淑筱的身前,电梯门关上,缓缓下降。
陈淑筱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下班推迟了几分钟,所以我才有幸和她挨得这么近。我有些意识迷糊,下意识得吸吸鼻子,哈,一股淡雅的香味袭来,和梦里闻到的她的体香居然似乎很相似,我有些兴奋,却更多的是局促。
忽然,曲煤窑又开口了:“筱筱啊,今天姐姐我可是为你挡刀,也不知道哪个小色鬼做梦想着和你约会,醒来了都在叫你的名字,哎呦,我的膀子到现在还痛呢。”
电梯里一阵哄笑,我顿时面红耳赤,陈淑筱看了看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却是一闪而逝,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也不做声。大家笑过一阵,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便不再做声,刚好电梯到一楼了,门开的瞬间,大家鱼贯而出。
我最后出来,有点魂不守舍的走着,前面的陈淑筱忽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说什么好,反而是她对我微笑道:“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别介意。”说完,转身向前走去,留下不明所以的我。
不过,看来她并没有介意这件事情,我心里放松下来。目送着她走出办公大厦,接下来,她将坐上宝马车离开。
对,这就是我和她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就像一句话说的,“我就像趴在一块玻璃窗户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却找不到出路。”陈淑筱,我和你之间横卧着一辆宝马,所以,注定看不到未来。
我越想越丧气,换做前几个月,至少还有陈三皮陪我喝酒,可自从他三个月前有了女朋友,从此便抛下了我这个兄弟。哎,放眼这个城市之大,我却孤零零一人漂泊,哪还有什么朋友?职场的同事们为了各自的利益尔虞我诈,生怕别人过的好,自己吃亏,正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丝的梦想或许注定只能发生在别处,这里,不适合我!
工作两年多了,除却衣食住行,工资卡上余额还不够高富帅吃一顿饭,挤地铁,换公交才能回到远郊租住的廉租房,可笑的是这所谓的廉租房的租金,都要占据我月薪的三分之一。上个月房东要我续交三个月房租,如果不是陈三皮慷慨相助,借给我五千块钱,我甚至会面临被扫地出门的境地。而他至少有异地的父母可以依靠,我呢?
我越想越憋闷,天空下起了小雨,我丝毫不管不顾,径直走向街边我经常光顾的小卖店,守店的老伯戴着眼镜正在看杂志。
我掏出一张百元钞票,说道:“老板,买盒烟。”
老伯瞟我一眼,并不说话,从柜台里拿出一盒五块钱的烟扔在柜面上。
我暗笑了一下,其实人的生活习惯,已经决定了你是什么人。比如我现在拿出多少钱,和我要买什么烟一点关系都没有,在老伯的眼里,我就只配得上这盒烟的价钱,拿它,错不了!
呵呵,李重!
这个名字,就是失败的代名词?
不是有句话说“父母起的名字,自己打造品牌”?那,我的这个品牌有这么稀烂吗?我难道有错?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努力奋斗,我尽力了!
哈哈,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不公平的?为什么有些人含着金钥匙出生,有些人生下来就只能为生存而挣扎?
我笑了。
去特么的一切吧,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扔下了一百元,我拿起那盒烟,转身头也不回得走了,任凭身后老伯呼喊,我毫不理会。
我承认,此刻我情绪无比激动,我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什么事情让我如此反应,或许是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对,就是我的生日,生日必须庆祝!
我买了两瓶白酒,一路淋雨,一路大口喝下,任凭心中的情绪发泄。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巷子里,我有些晕晕乎乎,步履有些不稳,抬眼看去,街边有一家装修气派的玉器店面,门口竖着一张牌子:高价收购各类珍品玉器。
我的手下意识的摸摸胸前,对了,我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玉坠,据我母亲告诉我,这是我满月那天,父亲出门买的,而父亲却说是母亲从小摊上买回来的,两人互不承认,或许是时间长了,都记不清了吧,总之,这块玉从那时候开始就挂在我的脖子上,直到今天,至于它到底是如何出现的,谁都说不清楚。
我脑中忽然升起一个问题:它有多值钱?
不过我对它的价值根本不抱期望,因为连我父母都能买得起的东西,你说值不值钱?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心中却偏偏想去试试,于是,我伸手将玉坠解下,握在手中,一摇三晃得走进了玉器店。
开门迎接我的是一个女店员,年龄大概和我相仿,我眼前不禁一亮,论姿色,她竟几可与陈淑筱媲美,虽然是一身职业装的装束,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玲珑的身段,不,应该说,她把一般人穿着平淡无奇的职业装穿出了新的境界!我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激动,这深宅大院内,居然也有如此女神级的营业员?
不过我很快就冷静下来,不,应该说是冷漠。虽然她对我的到来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还专门给我倒了一杯白开水,当然这种热情中职业本能占主要成分。
看见她,我就不自觉想起了陈淑筱,像她们这种女神级的女孩,**丝只能远观,如果你还多想,那你就真的是想多了。我一阵泄气,不再看她。
我身上一片雨湿,却毫不在意得坐在沙发上,将手里的玉坠放在茶几上,随口说道:“帮我看看,这个玉值多少钱?”
女营业员一脸歉意得看着我说道:“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们的鉴定师现在不在,欢迎您看看我们店内的其它商品。”
我顿时有点失望,行,既然不在,我就随便看看,我站起身来,在她的引领下,走到了展厅柜台前装模作样得看了起来。
靠,这些玉的标价都贵的离谱啊,最便宜的都要五千块。我虽然喝了酒,有点壮胆,但神智起码没醉,包里没钱有啥可看?我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跑了进来,便转了一圈之后,转身准备出去。
走到门口,迎面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而入,我俩四目相对。
这个男子相貌平平,眼神中泛着一丝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圆滑,他略一打量我,对我笑道:“你好,欢迎。”
女营业员迎上去叫道:“丁老板回来了。”
原来这人是玉器店老板,看来是个土豪啊,一屋子的玉器生意值多少钱啊?我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这个丁老板的眼光已经看到了我的右手,我手中拿着的那块玉坠。
他眼光略微停留一下,又看向我,笑道:“先生是来出手玉器的吗?”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点头道:“你好,是啊,我是想卖了这块玉,不过你们这里没有鉴定师,我怎么卖?”
丁老板笑了笑,问道:“小方去哪了?”
女营业员还没回答,丁老板忽的又说:“不要紧,我会看,先生你请坐。”
好,我今天便请你给我看看,我的玉坠能卖多少钱,是一百呢?还是二百?
我怀着这种可笑的心情回坐到沙发上,丁老板在我对面坐下,伸出手来微笑道:“先生,请把玉给我看看。”
我把玉坠递过去,他伸手接住,很专业的掏出了一个小电筒,迎着本来就很亮色的吊灯仔细端详起来。
这个玉坠,是一个鸟形,造型古朴,在我这种不懂玉器的人眼里,做工一般,你要说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只有一个,就是这块玉是恒温,比人的体温略低一点,不论是放在冰水里,还是热水里,它的温度既不上升,也从不下降。当然,这种所谓的特点对我来说毫不重要,因为我不懂玉,我的父母也不懂。
丁老板仔细看了半响,脸上神色却没什么变化,这也是我的意料之中,如果真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他早就不是这种态度了。算了,我懒得多想,只指望他快看完事,我就可以走人了。
果然,丁老板看了看店内四周,尤其看了看女营业员,之后目光回到我的脸上,笑道:“先生,这块玉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我点点头,说道:“当然,我从满月开始就带着,从没离身过。”
丁老板点点头,笑道:“这块玉卖了可惜,既然对你有这种特别的意义,还是留着最好。”此言一出,我立刻知道这块玉真的不值几个钱,这个丁老板挺能说话,不愧是生意人。我对他有了些许好感,他不像有些土豪,仗着自己有钱,说话从来不会客气,更不会给**丝什么颜面。我接过玉坠站起身,点点头道:“好的,谢谢你,丁老板,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