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纾被他这一下去一下不去的弄得有点发愁，他觉得搞不好程枫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反正我也没有电脑，报告你也看了，不行的地方你就将就改一下呗。省的我改了再给你看，你不满意我还得再改。”
    找茬的。从他耍无赖的劲头里面就看出来了。
    帮他改倒是没什么，反正这些是自己的意见，内容也不多。梁予纾倒回去开始修改，嘴上却不放过程枫。
    “那要你来干什么？”
    程枫缩在沙发上，双手还抄在衣兜里，抬起脚来蹬了一下梁予纾的膝盖，说道：“你改你的。”
    我以前一个同事跟我打电话，说她觉得工作太辛苦，其实以前我也觉得。曾经有一年多我的生活除了熬夜就是酒精，然后觉得生活了无生气。更好笑的是我一个男人竟然还与人负气，以为自己一走走得多么潇洒。我今天突然想起来这些，觉得过去某一段时间里的自己特别荒谬，特别可笑。但是后来我又想起你，那些事情就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了。你看看，你几乎让我忘记一些不愉快了。
    房间里只闻两人呼吸，程枫自后看梁予纾。他的后脑勺，短发，耳廓，还有下巴的侧面轮廓。
    “今天Miya跟我八卦，说你名草有主了。”说完，起身走到了窗边，靠在窗台上看向梁予纾这边。
    “她要是闲，你可以把你的事情分给她。”
    “我从来不欺负小姑娘。”
    “……”
    梁予纾合上电脑，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怎么说，你回去还是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这次换程枫不说话了，他来的时候可没有想那么多。于是他也有样学样地看一眼时间，00：50，又继续呆呆地瞅着梁予纾。那边梁予纾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站在程枫面前，伸手将水递给他。
    接过水放在窗台上，程枫回过头来，急急拉住就要走开的梁予纾。然后上前一步，与他贴得极近。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开始真的是来找你喝酒的。”他贴着他的嘴唇说话，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轻轻地、试探地吻上去，拉住梁予纾袖子的手突然收紧。
    梁予纾在心头暗自感叹道：“又来了”，一边任程枫动作，一边扶住他的手臂，让他能借力站稳。
    这几天程枫在他跟前几乎没正常过，不是撒娇就是耍无赖，又跟魔障了似的连番这么干。梁予纾其实倒真不生气，他对程枫不是没有好感，只是第一次程枫非要拿什么亲吻疗伤当借口，既然他不明说，梁予纾也就不动作。第二次更不消说，跟个姑娘似的亲完就跑，现在又来，还真是丢一个炮弹换一个地方。梁予纾自觉已经是再三忍让，但有的人偏偏不领账，那他也没必要再忍了。
    此刻正是一吻方歇，程枫与梁予纾额头相抵，闭着眼低低喘气。梁予纾见他闭眼的样子，一时间觉得那模样像极了一种动物，他的手移到程枫颈后，用气声低低地说道：“程枫，事不过三你知不知道？”
    说完不等程枫反应，扣住他的头就狠狠地吻了上去。他的动作不同于程枫，程枫因着多少还有几分试探的想法，故而从不敢太嚣张，只是贴唇细吻。梁予纾一手扣住程枫后脑，一手抵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摁向自己，唇上用力啃吮，舌头撬开对方齿关，伸进他的口腔细细舔舐。程枫已经完全懵了，手像是不知道往何处放一样，犹犹豫豫搭在梁予纾肩头，然后慢慢交叉，勾住了梁予纾的脖颈。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气喘，耳面相贴静静站了几秒，程枫才抬头与梁予纾对视，眼睛里盛满笑意。梁予纾低头在他嘴角又轻轻啄了一下，程枫便也主动凑过去，亲上他的唇。
    梁予纾稍稍退开：“我去洗澡。”
    说完，手从程枫的后脑勺一路摸到头顶，然后到额前，拇指抚过额头。程枫放开他，见他走向沙发，弯下身自行李箱中取衣服。
    “我先睡了。你等会儿不要吵我。”
    梁予纾走向卫生间，朝他摆摆手，“邋遢不死你。”
    实则程枫说要先睡觉，还真是因为他觉得困了，故而梁予纾进去沐浴时，他就真的倒在床上睡着了。梁予纾结束沐浴出来，见他将头裹在被子里，背对着自己缩于床边，睡相看上去一点不像个大人。梁予纾想起上次在程枫家里，他也是这样睡觉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轻走过去，将盖在程枫脑袋上的被子往下拉一点，露出他不大自在的睡颜。
    因为不愿意吵到他，梁予纾并没有吹头发。他关了顶灯，靠在床头，拿着平板浏览新闻，一直等到头发干了才睡下。
    要说这个晚上，程枫虽然比梁予纾睡得早些，但他潜意识里也一直没有睡熟，睡梦不清不楚，似是梦到自己上班时迟了到，衣着不大体统地在和客户鞠躬道歉，急得他于黑暗中仓促醒来。梦里已是清晨，醒过来也以为是清早，结果看了眼时间，才知道不过凌晨两点多。程枫轻轻转身面对梁予纾，一时间有点今夕何夕得与王子同床共枕的感慨。不过感慨归感慨，程枫还是一个挺务实的人，他见梁予纾看上去似乎睡得挺沉，便凑过去靠着他，几分钟后感到梁予纾也伸手揽住了自己。于是更加恬不知耻地凑近了些，将头埋进梁予纾的颈间，呼吸里尽是沐浴香味。手也不老实，一下搭在梁予纾腰间，一下又绕到背后，再拿出来放到肩上……折腾了半天，终于听到头顶梁予纾没有好气地道：
    “你今晚不想睡了？”
    “睡，这就睡。”说一套做一套，抬头去亲梁予纾。黑暗里没有准头，好像是亲到了对方下巴。然后才慢慢蹭上去，嘴唇与嘴唇相碰，呼吸相闻，梁予纾被他含唇轻吻着，微微启开双唇，程枫就从善如流地将舌头伸了进去。即使是这样他的动作也仍是温存的，似是不舍得用大力气，很快节奏就被梁予纾掌握了。他用舌头推着程枫的，不时在他口腔内舔吻，不时退出来轻咬程枫嘴唇，他稍微一退开，程枫就又会主动凑上来，梁予纾用手捧住他的头。
    “今晚真不想睡了？”
    声音沙哑，让程枫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感冒了，说话也是这样沙哑的声音，但此刻听来却有种模糊的情色意味。他笑了一下，黑暗中抬手擦拭嘴角。
    “我想睡，但是美色当前，我又抵挡不住诱惑。”
    说完笑嘻嘻地面对梁予纾的方向。黑暗中梁予纾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可以想象他说话时无赖的神情，只听程枫又说：
    “我第一次在餐厅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看。我对长得好看的人几乎没有一点抵抗能力。”程枫这样讲，觉得也许梁予纾听了会认为他的喜欢太过肤浅。他确实对梁予纾的脸十分喜欢，但这种喜欢不知不觉中变得特殊而微妙，从他的相貌到整个人，他从前的经历，此刻的想法，都让他感到好奇，想要靠近，想要把自己也融入进去。
    话头一落，两人都沉默了片刻，才听梁予纾缓缓说道：“那不是第一次见面。”
    “什么意思？”程枫想起梁予纾以前也问过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此刻梁予纾又这样说，便更觉得奇怪。
    “去年年底我出差去香港，回来的飞机上，我旁边那个人做梦做得绘声绘色，醒过来以后望着窗外发呆，手抖得很厉害。我当时以为他癫痫发作了。”
    程枫猛然想起数月前的飞机上，有人对他说过一句：“需要帮忙吗？”。此刻他的内心堪称波澜起伏，除了震惊之外，已经不想去理会梁予纾说他癫痫了。他翻身开了床头灯，灯光骤起，两个人都被刺得闭上了眼睛，梁予纾啧了一声，拿手挡在眼前。
    程枫适应着光线，翻身坐了起来，又凑过身去推开梁予纾挡在脸上的手，然后捧着他的脸喃喃到：“怎么是你……”
    梁予纾被他推开手，不耐地闭着眼皱着眉，没有理会程枫的自言自语。
    “我当时为什么没注意到你？”程枫双手捧着他的头，左右摇了摇。只听梁予纾又啧了一声，说道：“癫痫病人注意好自己就够了。”
    程枫笑起来，俯下身去与他脸贴着脸，“可是你注意到我了……”言下之意是不然你怎么会记得。
    “不是你，其他人也一样能记住。”梁予纾说着才睁开眼睛，注视程枫几秒，吐字清晰地说道“管好你的手。”
    程枫被他说了也不听，手已经从脸上移到胸前，慢慢到腹间，所触是紧实平坦的腹部肌肉。他手上一边动作，一边低头亲梁予纾，从耳根到脖颈，到锁骨，眼见衣领挡住去路，程枫挪动了一下，刚一动就被梁予纾推着翻身，顿时两人换了上下位置，程枫的手也被紧紧扣住。梁予纾重新吻上来，密不透风地堵着程枫的嘴，吻得啧啧有声。程枫的手环在梁予纾的腰上，伸进衣服的下摆，一路缓慢地抚摸上来，也牵动着衣摆到了梁予纾胸前，他边顺着程枫动作，微微起身将衣服脱开甩在一旁。方才打开的灯还没有关，程枫平躺着看着眼前赤裸着上身的梁予纾，“Wow……”一个音节还没完成，梁予纾就又吻上来。
    ps：哇哇哇，要取得质的飞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