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羯座)伊芙利特:缱绻黄沙深处的荒芒,命运仓皇打开通往毁灭的路  (226)精灵夫人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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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国在江东立国至今,距离大禹治水已经过去了四百八十个春秋寒暑,美丽的神话基石终于再一度被无情的现实残忍打碎,夏天曜二年三月二十日,商仲平元年,中原地区遭遇决堤的黄河大水,一时难民泛滥,人心惶惶,有人说,此次洪水乃是上天为报复商汤的荥阳恶行而为,那活活刨膛破肚的五百夏国英灵不会轻易饶恕这个仇敌建立的新王朝!
    好在南方的长江至今温和的像一位母亲守护着摇篮中的国家,夏国是风调雨顺的,经过去年的雪灾,土壤变的异常丰润。。。
    为此,商国朝廷是再也坐不住了,因夏国原本是中原的主宰,国君子杜仲(商朝子姓)抱着仅存的一丝信任,派使者来到赤陵咨询夏国先人治理黄河水患的方式。
    首相帮助到来的使者规定了行程及伙食安排,由魔邪这一夏国军工总负责人负责带领,然而魔邪却将一行中原人直接领回了家。。。
    贺兰嘉黎此时正在屋里一边摆弄着模型和图纸,作油性重甲战车的原型设计,她为了找到灵感往往会来上那么几杯黏米酒,整个屋子内是不堪入目的凌乱,她光着脚丫子晃在阳台上,穿着一件松散的粉色半透明纱织吊带连衣裙,鲜绿的头发在耳朵绕圈。
    门外响起了一阵官靴的声音,这在官僚盛行的赤陵显得再平常不过,带着花椒与米醋味道的湘赣官话里显得圆润轻快,就好似那说来就来的暴雨疾雷。。。
    长期从事外交工作的官员,没有一个不会说两国话的,不仅夏朝,大约在秦朝统一之前,所有的外交都是不分国界的一种神圣的职业,在当时,如果外交使节受到了凌辱则意味着该部族的势贫与失真,所以无论野心再大再刚愎自用的统治者**,在外交层面的考虑也会尤为慎重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夏桀在全面战争开始之前一直对萨满的使者不采取控制手段而放任自由,这不是实力衰落的证明,而是一种王者与生俱来且理所应当的傲慢,在充满了荣誉与金钱的眼睛里,是看不到那丝阴谋的蔓延的,更何况有红尘凝脂与轻歌曼舞的心灵升华。。。不断以金粉以富丽华贵的“洛阳牡丹香”来使得夏桀在优雅与安宁的气场下表露出面色微醺的满足。
    以作者个人观点而论,我认为先秦诸子与国君之间之所以可以尽可能保持平等并不是因为国君就真的一个个昏头转向,而是当时的一种超凡脱俗的,真正的帝王之气。
    即使在天塌地陷的灭国之日,先秦的诸多亡国之君即使“痛哭无茔,却将身万死”之哀,纵然“捶胸极弥,往澜酿百错”之实,也会在断头台上比明清的床死之君更有尊严,在夏朝,人们不会有“留得青山在”的权宜,唯有“国仇家恨增减日,乡襟留尚旌在魄!”的不得退缩。
    因此,在夏朝我们的农业才能因战士的引吭高歌而占据了富饶的平原与安定的后方,真正的**族不会忘记土地与鲜血的必然联系,即使偏安,也不会忘了夏人终有一日会赶走北方侵略者回到故土,只为洗清那些屈辱的放逐!
    司长官邸入口处,两名侍女作揖行礼,帮到来的贵官客开门上的锁,魔邪顺手很自然地将束绑在赤红色发梢的紫色绸缎扯下,侍女在作揖后抬头,接受着魔邪的抚摸。
    “辛苦了,二位,贺兰她,在不在里面?”魔邪轻轻挑起侍女的头发,用大拇指刮着她面容上湿润的淡红色胭脂粉末,侍女赶忙道谢,转身传话道:“夫人,司长和虞贵回来了!”(虞在古汉语里有黄河附近的人的意思,贵指官员,司长指魔邪官拜从三品的简称,合为中原使者受我朝之邀之意。)
    贺兰嘉黎在里屋一听这个,急匆匆的伸了懒腰,蹦到地上,魔邪带着使者推门而入,门被打开,魔邪半转身从侧面对中原的客人行礼:“鄙人寒舍所在,愧凭奉长宾之仪,实在失礼!”他抬头用蓝色的眼睛瞧着傲慢身姿的中原大官,那大官不同于江东人惯袭的男绸女缎,他们身上是皮制和貂绒的华服,眼神中也有一丝老练让魔邪感到畏惧,毕竟是中原的人,金陵再怎样说也毕竟是洛阳的复制品,这就如同现原形的妖精见了本尊,更何况,首相开会期间,严令司长招待舒服这些老贼怪,不然魔邪也许不会这样低声下气,从三品,怎么说也算是能在朝上抬起头的中等人物了。
    跟随魔邪到访的这位使者名叫伊殷在,是商朝丞相伊尹的远房表亲,他披着一件黑色的母鹿皮披肩,身穿中原一品紫色丝绸华服,白色貂绒的阔边遮脖领,水牛皮的尖头皮鞋,他捏捏褐色的一撮山羊胡:“嗯,司长您言及所示,伊某也算开眼。。。”
    魔邪侧身的时候一犹豫,怎么听着像是他在讽刺我?按理说这不应该是一个中原人对夏礼的反应,他知道那些中原人对夏朝的礼节是有一定忌惮的,不会这样放肆的侮辱,更何况凭自己从三品的身份,就算一品谏元丞宰之类,也不会说用如此蔑视的方式去接他的谦卑之言,认为他的卑贱是事实,按照中原人的习惯,在魔邪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们应该回作揖礼而不是掐腰捋胡,应该去以尊重的口吻驳回他的各种不如而转用称赞的口语对他的家用表达赞美。。。魔邪带着犹豫转身望向屋内的摆设。。。他曾自以为收拾妥当的房间在贺兰嘉黎醒来之后完全变了个样子。
    “我刚收拾好的房子!嘉黎你给我过来!”请记住这是一个处女座男人对花了一个多时辰收拾出来的房间的守护之言,同时从后一句也能体现出一个极端完美主义混合癖特别添加润滑油的男人面对他的劳动成果惨遭践踏的一幕幕所表达出的理所应当的愤怒。
    魔邪故作稳重,严肃,高贵,他想以此让自己体现出彬彬有礼的特质,却没想到在自己走后完全被自己女人破坏了个面目全非,虽然他尽可能的寻求冷静的可能,但从他绝望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丝毫的求生欲望。。。
    伊殷在被魔邪撕心裂肺的一声呐喊吓了一哆嗦,他赶忙凑上前问道:“敢问司长大人,为何作此气来?”他望着被一群侍女围着的魔邪,再次捋了捋胡子。
    “老爷,家和万事兴嘛,您消消气,我想夫人也不是有意为之!”“是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性格,她总是那么随随便便的,您不要和女孩子家置气啦!”魔邪无奈的被一群侍女包围在了中间,他狠心对那些渴望财富的侍女撂下狠话:“不想死的话,全都给我出去!”侍女们在踉踉跄跄的胆怯里急忙施礼:“奴婢遵命,老爷与夫人百年好合。”一旁的另一个拍拍他的肩,她赶忙再次叩头:“对,对,老爷与僚权节荣安福开!天佑曦宏!”一连串颤抖的殷勤假语也算是彻底搪塞住了魔邪的脾气,魔邪向后指了指:“滚!”侍女在瞬时全部走空,贺兰嘉黎安然自若的抱臂站在一旁拿着酒杯,面上挂着微笑微微摇头耸肩,呼吸和动作一致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呼。”魔邪擦了下汗,向背着手的伊殷在介绍起来:“这位便是我的夫人,贺兰氏。”他向她招手:“嘉黎,这位是商国使者伊殷在。”
    贺兰嘉黎故作轻松的一边举起杯子向口中倒酒一边迈着猫步走来,样子显得很懒散:“放松点就行,真是久仰了伊先生的名字,怎么,没有想到女孩子也会如此邋遢吗?像我们的十七世、十八世,哦,您看看我们,已经溃败成了什么样子,怎么你们的国君派人到我们这样的国家,选择了您,而不选其他的尸位素餐的人类屠夫呢?想必您知道我们国家妖精盛行,您真的决心表示您怀有敌意的心吗?”
    魔邪望着光着脚且衣冠不整的贺兰嘉黎,抬高了脖子,用一种无奈和嫌弃的表情说道:“嘉黎,休得放肆胡来!还不去整理整理?”
    贺兰嘉黎乖乖的进屋去整理衣着,魔邪殷勤地请使者入座,伊殷在作揖还礼:“今日不便,伊某深感愧疚,来日方长,愿在期会!”说完在转身时抖了下袍子,魔邪慌忙中冷静的听着急促的皮靴声在耳畔渐渐减小。
    贺兰嘉黎笑着靠在内室的门上:“喂,我说,不喝点吗?顺便庆祝一下我们的敌人再一次被我们赶走。”她倒了杯酒,递给魔邪。
    魔邪坐到沙发上:“首相给我的任务是陪好使者,然而这次却。。。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那些朝上的批判家。。。你知道他们一向就事来理,从不饶人。”魔邪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他知道一顿骂是免不了的了,贺兰嘉黎翘腿斜身,肘靠着沙发的扶手,另一只手垂在裙间:“被人类深深的嫌弃了吗?什么时候我那个敢作敢当的男人变成了如今这副担惊受怕的麽样,顾忌的太多只是夜长梦多的一种写照。”她的笑容在很多时间有些莫名其妙,但对魔邪来说她会是最好的情感补助单位。
    “赶走外宾的事以后再议,那么,我以司长的名义通知你,还有三天时间,关于油甲战车的图纸,你知道的,已经有好几十种野本,因为亲近之极,所以我辞掉了那些顾问的亲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为了保证效率,你真该改改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然,我可不敢确保你父亲的资金不至断链的窘境,你也明白,客气话就不多说了,现在他的研究可是毫无所得而且是在往里砸本钱的,如果没有纳械司以公款私下暗地的名义来支持的话,我真不敢想像停滞后会是怎样的境地。”魔邪其实也没想真的威胁她,只是想劝她提高效率,他需要这个双子座女孩天赋异禀的聪明才智,只是在一向严肃刻板的人的眼中,她未免太过懒散了些。
    贺兰嘉黎并没有像魔邪预料到的那般手忙脚乱,魔邪本来的算盘是想看到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之后再出手帮她然后增进好感,而现实是,魔邪慌了,他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你居然在笑,没有信心与承诺的人不配笑容!”魔邪笔直的坐在沙发上,他刻意的深呼吸了几口以保证心跳的平稳,贺兰嘉黎轻轻抿了一口米酒,红晕的脸上沁出一丝蜜色的笑容:“那么,如果我说,我已经完成了你想要的呢?”她十指交握,放于下巴,用期待的目光弯腰上挑的眼神望着魔邪。
    魔邪诧异的问道:“那么,方案在哪里,你预计有多少天才行,要知道那些顾问中可能会有首相的条子,我不确定他们是否会向首相如实禀报我们的拖延,那样如果首相对此事上心的话,我真不敢保证公款资助你父亲的事情会不会水落石出让赤陵民众全部知晓。。。”
    贺兰嘉黎放下杯子,将一张宣纸抽出,放在木架上,拿起细毛笔,当场画出了关于油性防箭战车的草图。
    尘埃在浮丽的金光下卷起时光的边,照的她碧绿的发丝上一抹鸢羽似的金黄,那双活泼的湛蓝色大眼睛清澈明媚,无数的线条从水晶色的瞳孔之中交织,汇聚,墨笔留香,凝宣交彩。
    她一边聚精会神的画着,一边扶着画架,一边对魔邪表达道:“我想将之前的烧制浸油法,可能会导致木板的碳化,这样的车子上了战场很容易散架,所以呢,我想改变烧制为烟熏,至于桦木的坚硬度我想那根本就是个误解,要知道桦木可是白蚁的天堂哦,这样的战车散架的最重要原因就是,表面看似坚固的木材,内里不过是被虫蛀的空洞,所以,我觉得战车的材料还是采用十年榆木比较好,拜托别用那种跟见娘似的眼神看着我啦,我知道我们这没有榆木,所以呢,跟中原人搞好关系也很重要!你说是不是呢?”
    贺兰嘉黎在短短十分钟之后转过来,将剩下的残酒饮尽,魔邪才刚刚醒过神,贺兰嘉黎拆下木架,将画好的草图交给魔邪,魔邪阅时连连赞叹,头点的像是鸡啄米一般,阅后,贺兰嘉黎扒开图纸将脸凑到跟前:“不再坐会了吗?”魔邪赶忙将图纸塞入牛皮包里:“不了,下午我还要去司里一趟,正好我的计划也完成了,就一块拿给顾问们看看吧,两天以后送到邓兰钦那里审核,你知道他有除首相之外的另一份权威的!”贺兰嘉黎又从沙发垫下抽出一叠信纸递给他:“对了,这是昨天信客寄来的请柬,说只有你这个级别的才能打开。”魔邪接过,望着她期待的神情,自我安慰道:‘难得老实那么一次。’
    他揭开信封:“信上说首相在今晚将举行外交宴,地点在金陵喷泉广场,下午我去司所一趟,下午申时在府前让侍女唤你出来,我尽力找相关人员要一张符,他们有更高级的那种,你好好看家,明白么?”魔邪拍拍贺兰嘉黎的脑袋,贺兰嘉黎抓住他的手:“你又该说不去不行了吧?到底对不对那些人类妥协,简直快成了我们的必修话题了!”魔邪背上包开门:“总之,我不允许你再出乱子!”他抓起软革鸭舌帽,扣在头上,格子花纹在棱角分明的制服下显得格外扎眼。
    随着一声关门的声音,贺兰嘉黎等了那么五分钟之后,拨通通讯器:“喂,你们,快点从后花园里爬出来,魔邪走了,我们接着欢啊,姊妹们!”她已经无心整理家务,急匆匆的打开了一瓶黍米酿来,又摆上杯子。。。她唯一关心他的,就是晚上穿什么衣服能让他不再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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