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羯座)伊芙利特:缱绻黄沙深处的荒芒,命运仓皇打开通往毁灭的路  (225)愿你不再痛苦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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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陵,奴隶市场,首相戴着一顶法师黑高帽,穿着一身黑色敞怀牛皮反光皮衣,同色布裤与同色皮靴,拿着一纸万能公文,他的身后跟着一群身背轻弩手执月牙镰的特遣队,皆快步行进。
    首相与便衣特遣队们走到奴隶市场的大门口,奴隶市场的武装自治人员将一杆长枪放到身后,伸出黑色的皮手套,昂着头,头顶着一顶金色羽毛帽,他在话里要求首相拿出商人的证明,当然他并不认识他们,冷淡而不客气的问道:“有公文或是私信吗?”首相拿出一纸递给他,那武装民兵迅速打开,将脖子抬高到纸的上面,手放松,脖子却紧张的像是青筋都暴起来似的:“纸上说的什么,你是外宾?”民兵面对着纸上的雅典文皱起了眉头,首相赔笑,张开手摇摇头,显得很和善但很无奈的样子,用一口湘话说道:“哦,您说是那么自然是,呃,您不妨打开看看。”民兵毫不客气的将整张纸扯开,顿时笑了起来,他看到了纸中央包裹着的五枚德拉克马硬币,赶忙收到自己的口袋里,露出笑容,牙齿反光显得虚荣贪婪且不满足:“哦,真对不起,还需要两枚德拉科马!”首相翻出一叠银票:“我付现银。”啪嗒将纸拍在民兵的手上,民兵打开铁门:“哦好吧,斯巴达佬,玩的愉快!”他脱帽致敬,送首相一行人进去。
    首相在找一个人,之前伊芙利特调查过奴隶市场上最大的人口贩子梅仁兴,他掀开证件,最下面一层是梅仁兴的画像。。。奴隶市场上,驾马行车的大夫不在少数,高等的贵族用扇子抵住口鼻嘲笑奴隶的卑贱,更有甚者将鞋袜脱下塞进奴隶的口中以此取乐,那一排排的铁笼子旁,一个个武装民兵将烙铜在火盆里淬出,赤红色的金属烫滚在即将卖出的奴隶的背上,在这个时代要买一个奴隶那么奴隶主就会用铜在奴隶身上烫出一个大大的血印,表明奴隶二字,也证明奴隶的尊严属于他人私有,在当时看来,貌似买奴隶烫出烙印和在书店买一本书盖章一样轻松,而且如果你肯出钱的话可以选择奴隶的性别以及烙印的个性样式,更具艺术和残忍的是那些奴隶主懂得如何让奴隶撕心裂肺的声音显得更加滑稽更加不伤嗓子。
    给奴隶烫上烙印的方式也非常简单,无非就是一个人用铁钳卡住奴隶的喉咙使其不至喊破嗓子并保持清醒,另一个人用铁钳长棍抓起刚在模子里成型的个性铜块迅速摁在奴隶的背上。
    梅仁兴刚刚处理完一个奴隶,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汗便赶忙跑来招呼小卡一行人,首相抄手抬眼瞧着眼前的梅仁兴,一双上翘弯成拱形的眼皮,黑灰色的稀疏发丝下呆滞的黑眉,像荒凉山脊般褶皱的鼻翼格外的尖,太阳光投下的清辉将他的面容分成了对称的左右两半,沿着人中线审视那盈盈笑意且殷勤的嘴唇,那外翻却内后的暗红色似乎早已干涸,一颗颗生硬的黄牙像是久日风化的墓碑。
    他穿着一件灰黄色的敞怀布衫,一块灰白的毛巾搭在肩膀上,抹抹鼻子,满脸堆笑的走来看着小卡。
    他们真像是认真谈了一件生意似的和谐的走在奴隶市场上,梅仁兴见这位老板好像是来头不小,便放松警惕给他介绍起了奴隶的各种用途以及虐待方式:“这里汇聚了世界各地的奴隶文化,每天黎明时分你会看到来自斯巴达的海盗在这里做奴隶贸易,他们将黑奴带到这里,然而这些黑奴是上好的人形资源,会在不到两个时辰之后,便被地主们抢购一空!”小卡问道:“哦,那么这些斯巴达人,会怎么对待奴隶呢?”梅仁兴笑道:“先生,那就不是我们管的事情了,不过那些黑奴天生身强体壮,九尺的男儿遍体是健康的黢黑,轻轻挨几棒槌又算得了什么?”小卡脸阴下来,他年轻的时候曾跟父亲卡斯特在斯巴达战船上待过一段时间,他亲眼见过在加迪斯和斯亚北当两地,那些斯巴达侵略者在极盛时期是怎么对待征服区的奴隶的。。。轻轻几棒槌,姓梅的,跟我说官话,你小子貌似太嫩了一些!
    “可惜了,唉,这位先生您要是能够早来一些的话,我本想将将这个黑鬼便宜点卖给你的,可惜了啊,很不幸的是他被刚刚那个胖子买走了,真是不走运,你瞧这灰蒙蒙的天气,港口上就是这样,先生,请您写下预约申请,我们将签订这份合同,来吧,屋里谈!”梅仁兴摸着一个红漆的铁笼子,假装悲伤和无奈的摇了摇头,请小卡入室,小卡冷漠的瞧了他一眼,梅仁兴感到碰上了贵客赶忙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没想到小卡前脚一走,背着手一脚踹中梅仁兴的肚子将梅仁兴踹入笼子里,特遣队人员赶忙扣上官锁。
    梅仁兴诧异的吐了口痰:“咳咳,官人您这是。。。这是为哪般嘛?”小卡将手放入大衣口袋,晃了晃脑袋:“很不幸,这是官锁,三月十九日,鄙人在奴隶市场正式将您逮捕,罪名:违反宪法,人权系关生命,很抱歉,职责所在,莫怪我等。”梅仁兴一愣,接着冷笑道,小卡看这架势知道眼前这个既然能走到这一步肯定不是什么懦弱之辈,那梅仁兴狂笑着说:“哈哈,小兄弟,看了区区几本宪法书,就真以为自己是国家的人了?自治的地方,容不得官方!接着装,还挺像样的嘛!小兄弟,掏出你的本子让梅爷瞧瞧!”小卡从口袋里掏出公文,在空中一挥又装进口袋,冷静的回答道:“特派员!”
    梅仁兴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大声喊道:“父老乡亲,请速来我这边支援啊,小兄弟有难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随后刷拉拉凑齐了一帮拿着棒子的刁民,这些小卡认得,是民兵。
    特遣队们被围到了港口,梅仁兴被民兵救出来,他拍拍身上的土:“哼哼,小兄弟,跟老子耍刀子玩棍子,哥几个火拼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学堂里吟诗作对找小妮呢!”小卡没慌,转身将一位身材只有一米五的队员请出来,他掀开那个队员的黑皮帽,黑色的齐耳短发显露,银色的双眼充满了愤怒,小卡弯下腰凑在她的耳边:“莺煖,眼前的这几个鼠辈灭了你的种族,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东谷莺煖瞪圆了眼,跟幼稚的脸蛋上截然相反的一股杀气让人不寒而栗:“被剥夺生命的英灵,将残忍的血液泼洒的屠夫将是你的方向,以无法瞑目之眼使之安眠。。。”她低头轻吟,那些辣椒粉里的鱼头,长江港口晒干的鱼干,活活烧死焦黑的奴隶尸体,统统重新站了起来,抓起铁链,木板,刑具,辣椒粉,向港口靠拢。
    几个民兵望着嫩的白皙的十五岁的东谷莺煖,纷纷流了口水,其中一个光头对梅仁兴耳语道:“帮主,那小妮子肤色不错啊,虽然年纪小点,但是嫩,我喜欢!能不能将她留下?”梅仁兴拍着他的光头:“真你丫的没出息,养着她,来港上吃白饭啊还怎么滴?喂喂,那小丫头,要骂要哭就说出来,爷听着呢,不然一会打起来就没力气说话了,趁着还没打赶紧大声说啊,勇敢点!我喜欢这样的!”梅仁兴指了指小卡搂着的东谷莺煖,他一看小卡正搂着她心里自然是一通不爽,他赶紧骂道:“小兄弟,你他娘的还挺会享受的嘛,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让这小子下去喂鲤鱼!给我上!”说完,周围的民兵却纷纷往他的方向拥挤,梅仁兴晃了晃脑袋:“他爷爷的一群软蛋,垃圾,赶紧给老子上啊,没吃饭吗?”周围的民兵汗颜道:“大哥,有鬼,有鬼啊!”梅仁兴向外圈一看,一群绿幽幽的妖怪正手拿各式武器向他们走来,小卡看到众人缩到了一块很小的地方,赶忙喊停,拍拍东谷莺煖的肩膀:“好孩子,你做到了!你没有杀他们,你只是做了一件你应该做的事情!”随后,他抬手高举:“正所谓天网·恢恢。”天空压下来一张巨大的空气凝结成的笼子,“疏而·不漏!”他将手挥下,笼子稳稳的扣住了所有的民兵,随后他摘下帽子,站在原地手捏着帽子的边放在心脏处弯腰鞠躬行礼,随后再次扣上帽子:“翻滚铁犊子车!带人装·必待人飞!滚犊子,走!”说着,八匹绿色的幽灵羊驼从远处跑来,一起朝笼子的地面吐口水,那些民兵恶心的跳起了脚,然后口水在瞬间凝结,成为笼中的地板。。。特遣队员们给笼子按上螺丝,将控制羊驼的缰绳栓到螺丝上,随后,羊驼迅速奔跑了起来,笼子滚着前进。。。
    赤陵首相府广场上,航海富商梅梁薪和他的夫人沙珠缭被首相邀请来喝酒,首相关切的问道:“阁下那个,港口私税的工程现在如何了?孩子在哪里起手,如何迈向壮大规模?”首相皱了皱眉头,将一份官民合作合同递给梅梁薪,梅梁薪举杯作揖:“承蒙元丞挂心,梅某定当不竭余力,为国家出力!”首相招呼来侍者,将一盘菜端上,侧着身转脸面对梅梁薪:“那么真是有劳您了,这牛蛋您可一定要尝尝,您老经常出海,想必一定被寒病苦恼多年啊,眼下这又上了些年纪,恐怕需要大进才可!”梅梁薪谢过首相,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甚觉不适,赶忙吐掉:“敢问首相,此蛋到底出自水牛,还是牦牛呢?”
    首相点了烟,用一双血红色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梅梁薪:“梅老板真不愧见多识广,阅历长丰,鄙人佩服,不过,想必宴乐酒色,您也经历多了,难免疲劳。”小卡突然露出的笑容让梅梁薪感到一阵不适,梅梁薪感觉到了什么收了收袖子:“你。。。你。。。”他支支吾吾,小卡眼睛里的那抹血色越来越浓,他笑着拍了拍手:“用一般的节目肯定不能引起您的兴趣,那么今天,鄙人冒问阁下,不知凌迟鞭笞之重刑,您可见过?”他不等梅梁薪回答,一个响指,侍卫拉开门板,外面,三两个刽子手正站在他的儿子梅仁兴的旁边。
    梅仁兴是倒立的,用铁钩扎入腋下再从肌肉中穿过,用一些粘性药粉止血并固定,头枕着一块烧红了的烙铁,脸贴着发红发烫的铁柱,口中被一个叫“恐怖梨”的东西贯穿着,发不出一点声音,也不能咬舌,头朝下是为了保持清醒,因为血液将充满大脑,这样犯人就不会痛晕过去,一个刽子手正在旁边磨刀,将刀子擦的雪亮。
    首相轻轻的拍了一下梅梁薪的肩膀:“如何,阁下可曾欣赏过如此美景,哦,说这话真是见外了呢,您当然见过,在中原您曾和某王爷欣赏过比这多八个的凌迟肉架,原因是他们向王爷揭发了你在荥阳私吞的三百石国粮!哦,你们可真是好朋友呢,不用为自己找理由了,我承认,你所食用的牛蛋出自你儿子的下阴!味道如何?”
    梅梁薪指着首相破口大骂:“你,你这个屠夫!我要启禀圣上!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王法!”首相笑道:“哈哈,国法?当然有,没错,我是屠夫,所以我才觉得我适合吸收你的气息啊,我还记得你在秦淮河,私自将一名十三岁的小叫花子剥皮喂狗,原因是那小叫花子碰脏了你的鹿皮靴子,还摸了你的裤子!”首相狰狞的笑容与血红色的瞳孔在梅梁薪眼里格外刺眼,小卡趁着梅梁薪气急败坏的让整身肉都哆嗦的同时一脚踹中他的裤裆,背着手旁若无人似的威胁到:“怎么样,不要想着皇上能救你,在赤陵,我能决定你的性命,我完全可以做到,无论现在,还是何时!”梅梁薪苦笑道:“呵,你这屠夫,迟早遭到报应!”首相咬牙切齿的捏着他的脸,恶狠狠的说道:“你也没戏!”他轻轻一打响指:“每个人都有弱点,去问候他的儿子!”首相不等梅梁薪反应,一刀命中沙珠缭的腹部,将刀尖在梅梁薪眼前晃了晃,随后走出了门,将门关紧。
    几个时辰之后,首相端着一盘肉走到了梅梁薪的旁边,将肉片一刀刀的喂给他吃,稍有不从便是一刀命中手足。
    “你的儿子已经死了,绝望了吗?就像被你杀死的乞丐,被你杀死的那些敢于说话的人!”首相用刀柄挑起梅梁薪的下巴,转身对侍者说:“明天黎明时分,将这两个人与国旗一起升起,要让所有被解放的奴隶们看到,传特派员小队,将所有赤陵的奴隶主全部抓出来当街凌迟,奴隶一律自由,贪官将被九族连抄,全家都要被凌迟,小贪三十六刀,中贪八十一刀,惯犯及国家大型蛀虫,他将在观看完他儿子的死刑之后,亲口尝完他儿子的肉体之后,再亲自体验被剐上一百六十四刀的感觉!”
    天曜二年三月二十日,当金银双剑红黑双羽三金星日出旗升起在锦江制高点上的时候,奴隶制的时代已经迎来了终结的丧钟,饱尝痛苦的奴隶终将在挺直腰板的时候看到破晓的黎明带来的救赎。
    黎明时分,科尔雅和巴赤鸢从浦州回来了,科尔雅在昨晚便开始酣睡,巴赤鸢则在黎明时候整理好了军装,望着还在趴着酣睡的科尔雅,他不禁露出了笑容,抓起她毛茸茸的尾巴,轻轻的一边捋着一边用官话说道:“哎呀,老板您看,这么好的毛色,这品种一定不多见啊!”他用另一只手去抓她的耳朵,轻轻一捏,科尔雅便做了被猎人追杀的噩梦,然后巴赤鸢一脸无辜的抓着她的尾巴看着她在床上猛的蹬腿飞奔。。。
    “该去接她回家了。。。”巴赤鸢猛地一松手,科尔雅一下子撞在床板上撞清醒了,她急忙翻过身将手搭在胸前:“你真的想好了吗?虽然说我不知道亲人离别十余年是怎样的滋味,但或许她会忘记你。”巴赤鸢披上披风:“已经忘记了,不过,这样会更好,毕竟,有这么一个罪孽深重的家族,对她幼小的心灵,既是打击,也是累赘。。。”
    首相府,首相抱着公文经过走廊,巴赤鸢抱臂低头,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靠脚站在墙边:“你到底还想利用她到什么时候?”首相站住,回过头,胸前依然捧着那份关于新特派队员考核的公文,他翻看了一眼东谷莺煖这一行的数据,呼吸了一口气:“她,很坚强,说真的,我们国家需要能力者的服役,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实在的荣幸,总之,她的成绩让军人世家的考官都拍手称快,你不能以一己私心断送了她的前途,即使是家人也不行。。。”首相看到巴赤鸢有些犹豫,便赶忙说道:“我希望你再回去考虑一下,毕竟服役对她来说是一种可以重用的荣誉与自豪,每个人都应该尊重强者,以她的天赋异能,届时在授勋大会上她必将成为最年轻的勋章得主,她将成为整个国家的骄傲!”巴赤鸢抓住他的报告,摁在他的胸口:“听着,你的报告让我听着想吐,哪有什么殊荣是用来表彰杀人犯的,你,真不愧是那人的儿子。。。我要带她走。。。”首相一愣:“你要带她去哪里?”巴赤鸢背身回答:“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我们脚下的这个地方,人民不属于政府,而且她是我的妹妹,谨记这一点。。。”
    午间,校场上传来收操的号子,东谷莺煖矮小的身子在一群壮丁的队列里显得特别扎眼,她卸去头盔,走在出门的路上胡乱挠一把头发,完全没有一个女子应有的模样,巴赤鸢悄悄拉起她的手臂:“你一定很饿吧,军饷给的不多,锅饭对新丁除了克扣就是欺负,更何况是女孩子,不用怕,我服役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他拉起东谷莺煖,东谷莺煖胆怯的问道:“你是谁?新来的吗?”巴赤鸢知道,之前橥獳他爹将她的记忆删的那叫一个干净,一点亲情都没给她留下,不过这样也好,忘记生死离别重新开始。
    大门外,科尔雅买了蔬菜从对面的菜市场跑过来:“阿鸢,接到了吗?我们回家吧,诶,你在。。。”巴赤鸢摸着她的脸:“退役申请已经填了,你的生活起居将由我来照顾,忘掉那些不愉快吧,就像忘掉那些曾经一样,妹妹。。。欢迎回来。”科尔雅看到,在树荫下拥抱东谷莺煖的巴赤鸢的面颊上,竟也流下两行清泪,泪水像暖泉,缓缓流入她早已干涸的绝望之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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