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初入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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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初入官场
这日,有人为杜窅送来了官服。因官居六品,不用上早朝,杜窅只需每日到吏部点卯当值便可。尺素看着杜窅着上六品官员特有的深绿色官服,厚重的颜色衬着杜窅苍白的皮肤,有种说不出的幽然。“你在吏部居六品的官职,且初来乍到,若有人为难当如何?”尺素替杜窅理着衣襟,问道。
杜窅拂去袖口褶皱:“若初来乍到便身居高位反倒更招人耳目,一步步从底层做起才是最稳当的法子。”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尺素的问题。尺素知道他的性子,颔首:“万事当心。”
“员外郎怎么到得如此早?”陆影疏批着公文,问道。杜窅先作一揖,答:“大人比我更早。”“第一天上任便如此勤勉,实在精神可嘉。”
“第一天上任,自是要给各位大人们留个好印象。”杜窅形容淡淡。
“窦大人实在风趣,”陆影疏撇杜窅一眼,笑说,“你且留一留,我有事要交代与你。”杜窅颔首。
杜窅推开官署的门,数十道目光却看了过来。署内正当值的官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打量着这新来的员外郎。杜窅扫视一圈,径直走向那张无人的案几,案上堆积着公文。待坐定,四周的目光却还是未散去,细细碎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员外郎怎生得如此,足足比女子还要俊俏上几分。”
“可不是,前段日子陆侍郎刚到,也是让大家讶异了一番,如今又来了个。”
“他怎么能和陆侍郎相比?陆侍郎可是圣上眼前的红人,他啊,可不知是不是个绣花枕头。”
一人蓦地笑出声,顿了顿道:“大家说,那男妓馆里的头牌可有这般模样?”话音刚落,哄笑声顿时四起,官员们只望向杜窅,想看这新来的员外郎作何反应。杜窅却恍若不闻,只冷着脸,捡着桌上的公文大致翻阅,熟悉职务。
“有何好事让大家笑得如此高兴,不如说来让我也听听。”陆影疏推门,笑着踱步进来。杜窅听闻,抬头望去,眸子清冷。
有人慌忙笑着附和:“窦员外刚刚给我们说了个笑话,这不把大家都逗笑了么,侍郎不如让窦员外说来听听。”
“哦?”陆影疏扬眉,“原来窦员外竟会讲段子,不若今日我请客,窦员外理完公务后来给我也说几个有意思的段子?”官员们以为陆影疏在为难杜窅,只跟着起哄。杜窅移过目光,扬唇冷笑:“陆大人什么有意思的段子听不到?恕窦淮还有公务在身,不得为大人寻乐子了。”一时间官员们诧异,不想这窦淮这般不识时务。
“无妨,我今晚便在槐香阁等着窦员外了。”陆影疏只笑,打着折扇离去。留下一堆傻了眼的官员。
莫非这陆侍郎对新来的窦淮青眼有加?
杜窅如约到了槐香阁已是亥时,陆影疏自顾饮着酒,见人来了也不理会。杜窅径自寻了座子下,也不言语,只静静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皎洁月辉落满窗棂。陆影疏终是抬眸望向杜窅,但见那双眸子清清冷冷。
“窦淮,是什么竟让你放下那一身的清冷孤傲,不顾一切地步入官场?”陆影疏为杜窅添了杯酒,似是有心又似无心地问道。
杜窅把酒,对月而饮。陆影疏不得杜窅回答,有些不悦。
“你这般性子可真的适合做官?”陆影疏问。
“那等趋炎附势谄媚之辈便合适?”杜窅反问。
陆影疏扬眉,鬼使神差地道:“若我今日不替你解围,你当何如?”杜窅冷笑:“陆侍郎多此一举了,那等鄙人,不理会便是,同那些人处好了关系于我又有何益?”
“哈哈,”陆影疏笑,一时心中不忿,眸子里隐着怒意,“好个与世无争的窦三,竟自以为是到如此。”杜窅亦笑:“自以为是的何尝又只我窦三一人?”
自以为是?陆影疏面上浮出愠色,从未有人这般逆着自己的意思。
“没有我陆影疏,又怎会有你今日的窦淮?”陆影疏怒笑,手掌紧紧捏住酒杯。“窦淮定当时刻铭记陆大人提携,”杜窅仍然笑着,“陆大人可是醉了,今夜不似往常理智。”
陆影疏怔住。
这是怎么了?陆影疏心下反问自己,不得缘由。
马车缓缓行驶,杜窅如往常一般阖着
眸子,车内气氛凝重。
“绕道,往东城右街去。”杜窅沉声吩咐。
“是。”驾车的小厮应道,他自小便跟着杜窅,杜窅的意思,他自是知晓。
杜窅抬手,掀开车帘。
街道延伸宛若长龙,车马行人络绎不绝。正对着的是雄浑质朴的一座府邸,楠木鎏金大匾,朱漆大门,两座石狮子立在门口。杜窅眯起了眸子,抬头,那牌匾上遒劲刻着三个大字――右相府。
杜窅直觉恍惚,刹那天摇地动,天地似被反转,再看,哪里还有个右相府?一时却见悲风呜咽卷起数片枯黄落叶,待视线清晰时,荒颓街道上不见人迹。杜窅攥紧了双手,他只见大火似妖冶霞光烧红了天穹,而那往日里干云蔽日的相府,此时脆弱得似狂风中的野草。渐渐大火中哭嚎声四起,响彻天际,大火只沉默着吞噬着一切。是谁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他阖上眼。
〝窅儿――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为何入官场?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