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瓣落 南柯一梦 Chapter 18.花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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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路程,车子断断续续地颠簸,一个大转弯,我没注意稳稳地倒在了长安洺怀里。
我不自然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正要端坐好,长安洺环住我后背的手明显没有放开的意思。上帝教过你什么,如果不能反抗,那就接受吧,何况你爱他。
长安洺,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顺势闭上眼睛,闻着男孩衣服散发出的淡淡的味道,和车内浑浊的气息形成鲜明的对比。
车停了,长安洺紧拉我的手,提着行李包跟着众人下车,时不时回过头看我一眼,每一次的回头都好像我会突然消失不见,看见我在又转过头去。
我不是不会感动,真的,我就是那种常人说的铁石心肠的人,但是偏偏一个小眼神一个小动作就会让自己失控。
被人担心,是件幸福的事吧,说明有人在乎你。
“长安洺。”
“有事?”
“没事,就想叫叫你。”就是想叫一声你的名字,光明正大的在这片冰雪世界中,我的王子,我最爱的少年拉着我的手,他右手提着行李袋,我们并肩走着。
这样的我们是不是像旅行?
多么想过一场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流浪生活。
我做了千百种假设,再遇见花洁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我甚至想过这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面,却作死也猜不到我们就这样见了面。
多年过去,我的百合花如今看起来还是一样纯洁美丽。
“进来坐,门是开的。”粉色棉衣,黑色打底裤,小碎花式的雪地靴,她倚在二楼阳台的扶手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对我们说道。
是栋两层楼的小别墅,我呆呆地望着二楼那个打扮甜美的女孩,笑容优雅,妆容精致。“花洁。”我几乎脱口而出。然后在下一刻,抵达心底崩溃般的思念一涌而出。
天空阴沉沉的。
花洁抬起了头,望向远方。
长安洺拉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被他拉着,眼睛却一直聚焦在一个方向。
客厅里一股清新的好闻的气味,不知道是什么,就是闻着舒服,情不自禁就喜欢上。嫩黄色的墙壁点缀着一颗一颗奶白色的圆点,有风吹过,窗户上挂着的风铃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曾旧旧,你在害怕?”长安洺冷冷地来了一句。
不是,我不是在害怕,无法面对的人,比害怕更让人闹心。
长安洺把包放在沙发上,久久不说话,我以为他就此坐下,我也想过花洁下来,想过我们一起上楼,想过这个房子的其他主人出现……他猛然转身,抱住我,轻轻地附在我的耳边,柔软的语气是我最没有抵抗力的,“我始终相信一个词——尘埃落定,这世上没有不可饶恕的罪行,包括我们所认为的罪不可恕的过去也是一样,所以,上去吧,曾旧旧,该是让自己从过往的阴影走出来的时候了。”
尘埃落定,我站在遍地尘埃的路口,只要一起风,漫天扬尘。
长安洺放开我,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我在。”他沿着鼻尖一路吻到唇角,双手捧起我的下巴,“我从来没有坐视不管,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曾旧旧,以前的事那是以前,我们无法漠视,但我们的人生才起步,怎么可以用今后大把的时光活在过去无聊的人制造的悲惨假象里?你从来不和我说你要什么,或者你希望怎样,我怎么知道怎样做才能对你好,才能让你可以活得轻松些。
因为太年轻,所以傲慢到把自己看成中心,却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一切都来得措手不及。我甚至不明白当年自己对你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曾旧旧,如果那时候我们能早点明白什么样子的感情才叫喜欢的话,是不是现在的生活可以简单一些?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年自己接受了白萌月,你现在也不至于独自生活。可能真的是我害了你,但要去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年轻不羁的孩子愿意吗?”
他的气息越靠越近,我渐渐闭上眼睛,也许在这时花洁会下来。
但是我只是想仍性地闭上眼睛。
如疾风骤雨一般的吻近乎在嘶咬,我有些喘不过起来。略微的疼痛让人不至于沉沦,不至于麻木。
长安洺你在心痛了,你感觉到了吗我冰冷的血液已经在冻结了。
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你在自责,可是我想这一切的一切皆是与你无关,所以感谢生命里有你精彩的出现,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该承受的是我,该去面对惩罚的也是我。
谢谢。
站在楼梯口处,我回头说:“长安洺,我有没有夸过你,其实你长得倍儿帅?”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看着我的脸发呆。”他笑得温柔。
我也笑。
哪里来自信啊?
二楼的房门是敞开的,门口有双棉拖鞋,我脱下鞋子套了上去,走到阳台时花洁刚好回过头。
时隔四年,你好像没有变过,不,变得更加好看了,我不知道第一句该怎么说,或者说我有些胆战心惊。
“长安洺不上来吗?”她问得很随意。
“是,他在楼下。”我答得尽量不会让自己突出任何不妥的地方。
花洁抿嘴而笑,走进卧室,她把书放置在书架第三栏,走到更衣室换了一套衣服,是可爱的毛茸茸的一件绒衣。
那种不自然地隔绝感,不是可以随便装出来的,我确信她不是故意把我晾在一旁。
只是花洁,我们之间现在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不至于尴尬不至于陌生不至于说在时隔几年我们真的形同陌路。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我问。
她坐在地上,独自玩起了拼图,听见我说话,才抬起头很疑惑地看着我,“他们离婚了,我跟我爸住在一起,他平时都呆在我继母那儿。”
以前有听说过花洁父母不和的话,但我也以为是他们夸大了,没想到是真的。
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明明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而当事人却说得风轻云淡。
就像现在我所面临的状况。
三百块的拼图拼了拆,拆了又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起身,“这么多年都没有见面了,也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她问得直白,毫无遮掩,好似我们根本就什么也没有。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我愣是逼迫自己清醒些,必须清醒些。
“不怎么样。”她思考了会,说:“但我知道你过得一定不好,几经绝望,或者生不如死。”
我张开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好。
她走到饮水机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之后问我:“你要喝水吗?”
“不了,谢谢。”我走过去,同她一起倚靠在窗台。
“旧旧,我一直在后悔那天对你说过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