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挨打的宋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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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沈观想起今天宋祁叫他一起玩儿的事儿,犹犹豫豫道:“对了,等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能跟我一起出去玩儿么?哎……也不是玩……就是,随便走走……”
付宁生正要拒绝却听沈观忙不迭地接着道:“你是我的书童,陪读,你得听我的!”眼神还挺认真,付宁生心想上了几天学果然便聪明了,便只得点头。
回屋的一路上沈观就想着找个好日子,恨不得立刻就找宋祁来商量商量。
然而,接下来的好几天,沈观都没有在学堂看见宋祁,前两天还没怎么在意,以为是这人不知道打哪里野去了,但是到了第四天,沈观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便问坐在后面画着王八的宗询。
宗询撇了撇嘴,“听说是被他爹吊起来打了。”
“哈?”
“因为他偷用了将军府的大印,后来被他爹发现了。”
“他干嘛偷大印啊……”沈观有点惊讶,“他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儿了?”
“你不知道?”宗询给那个歪歪扭扭的王八点上了最后一笔,“这事儿还跟你有点关系。”
沈观听了一头雾水。
宗询接着道:“那份罚抄,你想想,以宋祁那个抄法,哪个人看不出来是让别人写的呀?我问你,许先生最喜欢什么?”
“钱?”
“那他最害怕什么?”
“……”沈观没想出来。
“是权势呀!你看咱们这群同窗中,宋祁的背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相对的,他对宋祁是不是很好?”
沈观点头。
宗询继续给他分析:“许先生那是因为怕宋祁的爹才对他好的。”
“没错……”
“那什么最能代表将军府呢?”
“那个什么印?”
“聪明。”宗询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所以,为了让你避免再次受罚,宋祁竟去偷了他爹的大印印在了那抄写的本子上,这样一来,见到这印章就形同于见到了宋大将军。”
“原来还有这样一说……”沈观稍微回味了一下,“那么……我免于受罚完全是因为那印章?”
宗询点头,“甚是,但是宋祁也因此被他爹吊起来狠狠揍了一顿,估计骨头被拆了好几根。”
“哎……”沈观一阵唏嘘,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白赫连在旁边冒了一句“要不要去将军府瞧瞧宋祁?”这个提议得到了宗询的大力支持,而沈观由于内心里带着点儿歉意便也响应了白小公子的号召。
“那……我能带上宁生么?”沈观嚅嗫着问出口,虽然心里觉得有点不大合适,但是又舍不得让宁生白白来一趟。
“宁生是谁?”宗询立刻亮了眼睛,“那个小书童么?”
沈观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他比我大两岁。”
“当然没问题,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们会罩着他的!”宗询拍着胸脯保证。
白赫连也笑,“沈观你担心什么?怕我们吃了他不成?”
沈观赶紧摇头:“我这不是怕他生气吗……”
“哟,敢情你还怕着他哪?”宗询笑弯了腰。
沈观红了脸,专心背书去了。
下了课,沈观看着站在私塾大门前面候着他的身影竟有一点不敢向前。白赫连骂他胆小,沈观也没反驳。待到了跟前,看着安安静静的付宁生,心里也骂着自己真没出息。
“少爷?”付宁生见沈观站在门槛后面不动便喊了一声。
“今天……”沈观抓着衣角,“今天你能陪我去看看宋祁么……就、就是那个……我跟你提起过的,他因为我被他爹揍了一顿,……所以、所以……我想去看看……就陪我去一下,好不?”
“嗯。”
“啊?”沈观则被那声“嗯”给吓呆了,黑亮黑亮的眼珠子瞪的溜圆儿,里面全是受宠若惊。
“你把沈观管教的不错呀?”白赫连和宗询在一旁看了笑得完全停不下来。
付宁生低了低头,样子看上去像是默许了,这回他们笑的倒是更欢。沈观在旁边涨红了脸,有点不服气又不敢否认的意味在里面。
白赫连走在前头带了路。穿过集市,又向东拐进了一个小胡同,在小胡同里七拐八拐,莫名其妙就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墙根儿面前。
“这……?”沈观目瞪口呆,眼看着白赫连在杂草堆里刨了一个狗洞出来。
白赫连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钻吧,我们小时候可没少钻这狗洞。”
“狗洞?!”沈观赶紧回头看了看付宁生,生怕对方一个不愿意,便道:“宁生你要不在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的。”
付宁生倒是轻描淡写,“没事儿,我是少爷的随从,得护着您的周全不是?”
在白赫连轻车熟路的带领下,他们沿着后花园的一条悠长小径,再爬上一个梯子,翻过窗户,很快就看到了正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宋祁。
“你们怎么来了?”宋祁看见他们一下子坐了起来,结果被痛的龇牙咧嘴,“这老头子下手倒是不轻……”
“我就说吧。偷了大印,挨打时迟早的事儿。”宗询大大咧咧坐在床边,照着宋祁的屁股就是一拍。宋祁极其给面子的鬼叫了一嗓子。
沈观站在旁边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抓了抓头发,“宋祁……大印的事儿……”
宋祁一摆手:“那都不叫事儿,我这是被打惯了,皮糙肉厚的,这都是家常便饭……”忽而看见最后面站着的人,眼神一顿,声音轻了一轻,“沈观你把小书童也带过来了?”
“嗯。”沈观依然有点不好意思,“他叫付宁生,打小跟我一起长大的。”
白赫连忽然拿着一瓶药走过来,“宋祁,这瓶药就送给我吧?感觉还挺名贵的。”
“什么?啊?那药!白赫连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求着我爹给我擦屁股的!你个死不要脸的!我擦屁股的!神!药!”宋祁在床上鬼叫。
“切,竟然用来擦屁股?”白赫连照着宋祁可怜的屁股一扔。
沈观看着备受摧残的宋祁分外的怜悯,便拿了个薄被将宋祁盖住了,“哎哎,要是这以后长不好怎么办哪?以后还不得赖上咱们了?别玩了别玩了。”
“就你还知道心疼我。”宋祁感激涕零在床上抹眼泪。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沈观觉得差不多了便告了辞要带上付宁生走,却被宗询拦了下来,“你知道出去的路么?”
很显然沈观全忘了,付宁生看了看天色,道:“我还算记得。”
这是付宁生今晚说的第一句话。
日后大家混得熟了,再讨论起来那天晚上的付宁生,差不多都觉得那时候付宁生比沈观更像个主人。沈观在旁边听了也乐呵呵的笑。
只不过,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