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荷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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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5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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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比武大会上,灵剑派的萧顾一人敌百,最终承让给青铜门的掌门,虽说没拿上首冠,可这一打也成名啊。谁能想到小小灵剑派竟然有如此了得的人才,江湖上都说,这几年灵剑派并非是默默无闻,而是在韬光养晦。而且还引出江湖人士的猜疑,萧顾那日所用的剑法到底出自哪门哪派,那样的剑法,绝不会是灵剑那样的小门派所出。
有人暗地里说,是失传已久的《绝剑八典》。
无论大家对此事是褒是贬,是猜疑是妒忌,白画衣却只是想骂人。
好你个萧顾,果然不是男人!他都上擂台了竟然还把夙夙带走了。白画衣心里实在是不舒坦,把手里的信都差点撕碎了。
那信是他在果盘下发现的,果盘压着信的一角,白画衣把信抽出来打开,上面遒劲有力地写道:
“想救沈夙歌的话,今晚子时就到华岳山下的荷花亭,若是不来,第二日可在荷花亭下的水池里给她收尸。”
卑鄙无耻。可无论怎么骂,荷花亭还是要去的,因为不过和姓萧的相识了半日也看的出来他是个说的比做的还狠的男人。
还未到子时,白画衣就在山下的亭子里等。
这夜月色还算明朗,时入子夜,亭子周围一片淡蓝色的死寂,只有夜风吹的亭子上的草帘子“嚓嚓”作响,亭下的水池上有五六支枯荷,也在风中摇曳,月亮落在水面上,如同入水的珍珠。白画衣坐在冰冷的石桌上等,因为有些寒冷不由地搓搓手。
“你来的倒早。”身后突然出来声音。
白画衣一回头,看见踩着淡蓝月光萧顾缓缓而来,那样好看的模样被月光一染更显柔情,可惜这只是假象。
白画衣站起来,直奔主题,“你直接说吧,怎样才能把夙夙还我。”
萧顾慢慢走进亭子,看了白画衣一眼,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石桌,“白公子全名叫画衣对吧?”
白画衣一眯眼,想果然调查过他,说道:“你知道还问啊。”
“哦,看来还是我的不是了。”萧顾笑了笑,收了手指,可能是觉得石桌太冷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就站着说道:“隐蛊门原来还有人啊,我以为已经湮没了。”
白画衣看着他不说话,而萧顾果然还有下文,萧顾不急不慢地说道:“传闻隐蛊门世代单传,隐蛊的掌门一生只收一个徒弟,虽说是门却只有两人———师傅和徒弟,并且所传授的制毒药方从来没有解药……”
“这些和萧公子你不相关吧?”白画衣打断萧顾的话。心里却也捏了把汗,他们隐蛊门的事江湖里的人都知道,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他为什么要把它说出来。
萧顾斜眼看白画衣,嘴角一勾,“怎么不关我事了,你若想救沈夙歌,就拿你制毒的药方来换,如何?”
白画衣一皱眉,然后有咧嘴一笑,说道:“要我传你制毒的方子?你刚才都说了我们隐蛊门的规律,世代单传,你要方子可以啊,你先得给我磕几个响头败我做师傅才成。”
萧顾斜眼,冷声道:“你休要戏弄,我和我耍嘴皮子,上次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别再惹我不高兴。”
白画衣瘪了瘪嘴,摊摊手,“谁戏弄你,我说真的,规律是掌门人定的,又不是我。”
“噌!”萧顾的剑一出鞘,下一刻就架在了白画衣脖子上,白画衣对此无动于衷。
“你为何不拔剑?”萧顾问他。
白画衣白了萧顾一眼,“你说废话啊,你武功比我高你我都清楚,你要杀就杀,我懒的拔。”
“呵,”萧顾突然一笑,“你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不过人到很有意思。”
“喂喂!你说谁没什么武功啦?”
“我有意收你到我们灵剑派。”
“你要我背叛师门?”白画衣吃惊道。
萧顾收了剑,和气道:“有何不可?我不会亏待你的,而且你还可以救沈夙歌。”
白画衣一屁股坐在石桌上,把剑往桌子上一放,仰起脖子对萧顾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萧顾一时无言,他虽然年纪轻轻不过也阅人无数,从没见过这样说像无赖却又有几分气节的江湖中人。
“哼。”萧顾扯着嘴角,一挥衣袖,然后听水池对面的树丛唰唰作响,接着禅浮和以前见过的那个女子从里面出来,禅浮手里抱着似乎睡着的夙夙。
只见萧顾冲禅浮做了个手势,白画衣心里立刻发紧,却不见禅浮拔剑,而且把夙夙放在了水池边,然后同那女子又隐进了树丛。
萧顾笑了笑,手撑在桌子上,脸慢慢靠近白画衣,同他的脸对得只有只尺之距,缓缓道:“你我来日方长,下次见时可别再和我耍嘴皮子,我说不过你,不过还是堵得了你的嘴。”
说完直起身来抖了抖貂戎上的月光,信步出了荷花亭。白画衣稳了稳神,想下次再见难不成你还能割了我舌头。
白画衣赶紧起身,直接脚踩枯败的莲叶几个蜻蜓点水穿过水池跃到岸边,一把抱起夙夙探了探鼻吸,见夙夙还有气白画衣终于松了口气,把夙夙背在背上离开了了荷花亭。
在客栈修睡了一夜,第二日夙夙醒了过来,白画衣见她醒了忙问她:“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夙夙睁开眼的瞬间却是一把抱住她,哭道:“白叔伯,我以为我回不来了。”
白画衣安抚地摸了摸夙夙的背,觉得她身体无事,喂了她半碗小米粥,就又驾了车打算先离开华岳山。本来是要看热闹的,结果把自己卷进去了,白画衣看着车里熟睡的夙夙,叹了口气,沈鹤啊沈鹤,你这辈子交上我这样仗义的朋友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心里这么随口的说,以前也许白画衣真要说这句话,可现在他却除此之外还我是一点私心,其实无论沈夙歌是不是沈鹤的女儿,这条命被他白画衣拣到那就是有缘,而且这半年都是吵吵闹闹的小丫头陪着她,虽说不如以前来去自在却也不算差……
白画衣放下车帘,想起他师父生前的话,说的是身在江湖,生死都靠运气,能活就活,活不了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你死了就不再不知道世事。
人活着就如同这样,所以白画衣从来就不怕死。
再所以,萧顾,你以为我会怕你割我舌头吗,要是再见面我依旧聒噪死你!
白画衣只是这么想想,脑海里就浮现出萧顾憋着发怒又无言的表情,不由地暗自发笑。
“白叔伯……”
白画衣回头,就见夙夙从帘子后探出小脑袋,夙夙眨了眨眼睛,问:“我们又去哪儿啊?”
白画衣耸耸肩,“先离开这儿再说吧,那个坏人武功高的很,你师伯我是卖药的,不是专门习武的,所以打过来他,只有带你逃命了。”
夙夙摇摇头:“我觉得师伯很厉害,只是那个坏人太坏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抓我呢?”
白画衣顿时语塞,从上次萧顾的出现再到这次,看得出十有八九萧顾就是杀沈鹤一家的主谋。如今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这男人心真当是铁打的。
但他不能告诉夙夙,她还这么小,她应该快乐地活过她的童年,而并非带着悲伤和仇恨。白画衣强扯了一个笑,撒了谎:“因为那个坏人在练一种邪功,要取你们这样的小姑娘的心做引子。”说完还做了一个吓人的表情。
夙夙吓了一跳,而后又稍稍安定下来,“和师伯在一起夙夙什么都不怕!”
“不过师伯,”夙夙又说道,“你说坏人练的邪功我没见过,不过他出的剑法我见过。”
“什么?”白画衣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夙夙,笑道:“别逗了,那剑法连叔伯我都没有见过。”
“真的真的,”夙夙急了,“爹爹在世的时候给我看过剑谱,和上面的招式一模一样。”
白画衣诧异,“剑谱?你爹给你看的?”
“对啊,爹爹还说以后把剑谱传给我呢。”夙夙点头,“那剑谱叫《绝剑八典》。”
《绝剑八典》?
白画衣大吃一惊,觉得这孩子实在语出惊人。《绝剑八典》是五十年前江湖第一剑客南非所写,其中记载了他平时所创剑法,但后来他也不曾收徒,隐迹孤山,剑谱也随之不知所踪,只是江湖上还流传有这么一本绝世宝典,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童无戏言,而且看她说的这么真切也不像有假,便问她:“那现在这本剑谱么?”
夙夙摇头:“不知道,我就见过那一次。”
白画衣沉下心想,如今萧顾使得出这套剑法,那这剑谱一定在萧顾手上了,那萧顾就是为这本剑谱杀了沈鹤全家?可沈鹤又是哪里得到这样的东西的?
好几个问号砸下来白画衣觉得头有点晕,索性不想了,刚打算让夙夙回车里坐好,谁知夙夙又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剑谱在哪里,可我记得剑谱里写的东西。”
“嗯?”白画衣又是一惊,今天被这小丫头连连受惊吓,这小丫头到底知道多少,“你就看过一边剑谱而已……”
“我真记得!”夙夙又急了,小脸都瘪得发红。
白画衣似信非信地看着夙夙,最终决定搏一搏,驾车到了前面的镇子,买了笔墨纸砚,又住了家客栈,在屋子里让夙夙说,他来写,谁知道夙夙果然说的出来。
“剑气横心,丹田阀力,涌泉之气上行,则剑刃有气而戕然,膂力不用尽而在指间丝毫之处……”
夙夙张口既出,白画衣暗想这小丫头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写到了大半夜,烛火如豆,墨又砚了一次,白纸铺了厚厚一层,夙夙打起了哈欠,模糊道:“眉心要地,刺其腿侧为幌,复剑上引,以触颈……”
虽然夜里温度骤降,可白画衣额头上却有汗了,笔身也湿透了,这段写完抬头看夙夙已经困了,放下笔对夙夙柔声道:“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去睡吧。”
夙夙揉揉眼睛点点头转身往床边走,白画衣转身整理写好的剑谱,却突然听到身后“咚!”地一声。
白画衣一回头,只见夙夙倒在地上,白画衣忙冲过去抱起她,见她鼻孔流血不止,脸色发青,昏迷不醒。
白画衣连忙为夙夙把脉,认定夙夙是中了毒,而这毒……
白画衣不用脑袋都想的到是谁下的。难怪那夜轻而易举地就放了他和夙夙,原来是留了这招,逼他回去找他要解药。
那么得到解药的条件就是他要入灵剑门下……
“可恶!”白画衣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