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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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轩之在远处看到殷浅竟然有些无奈,顿时感到深深的愉悦,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还好有人治得住他。
楚怀风在上面不知道怎么办,想用眼神和殷浅交流下,才发现他们之间绝对是没有那种默契的。再看秦轩之,这次默契倒是有了,赶紧用口型问:
“我该怎么办?”
“我看不清。”秦轩之说得分外认真,用口型回他。
“我该怎么办?”好吧,在夸大一点来一次。
“我看不清。”秦轩之这次眼角都是笑意,特别妖孽。
阿意拍拍楚怀风,说:“你可就别丢人了,轩之公子肯定是看清了的,你这么夸张就算是瞎子也能看懂,”阿意顿了顿,“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殷浅待久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学得这副不正经的样子。”
那边的殷浅和卫星漠闹完了,才想起被自己留在上面的楚怀风,看到楚怀风那仿佛被抛弃的小眼神,心里更乐了,拿起想过公子那块牌子的背面,写道:
“要学会自救。”
靠,老子站在上面那么久,还不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说自救?
阿意赶紧喊道:“怀风公子偶感身体不适,不能在此久留,想要入采风小苑与怀风公子共度这良辰美景之夜的爷,请竞价,只有价位最高的那位爷才可以进入采风小苑,底价二两。”
楚怀风感到了一股恶意,他敢保证,这个价钱一定是殷浅定的。不过那个劳什子良辰美景之夜,他不会被卖了吧?
“采风小苑,采撷的采吗?真是有意思。这名字你去取的?”卫星漠看着殷浅道。
“开采的采,”殷浅笑得让人有些发毛,“名字什么的不重要,银子也是实打实的,卫少爷不竞价?”这人随便打赏都有一锭银子,那要是真的竞价,岂不是更高?
这边殷浅忽悠着卫星漠掏钱,那边的相国公子正一心关切着他日思夜想的怀风公子。
“怀风,你怎么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给你看看?有病可一定要说出来啊……”虽说那人是胖了些的,不过,那小小的眼睛还是能看出浓浓的关切。
“没大碍的,只是有点不舒服罢了。”楚怀风撑着笑脸,背后已经把殷浅千刀万剐了一千次啊一千次。
“那就好,我出二两!”楚怀风不禁感慨,谁说胖子的动作慢,这人哪里慢了?
“相国公子,在下是不敢跟您强,不过,这美人若是落在你手上,岂不鲜花插在牛粪上?为了怀风公子,在下还得跟您争一争。我出五两。”这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面如冠玉,只是行为多了几分痞气。
“七两。”别说,这胖子倒还真有几分气量,听见这话都没生气,殷浅暗想。
“相国公子虽说是好男色,但他的父亲对他的管束和教育还是很严的。”卫星漠悠悠道。
“还有,浅公子,听在下一句忠告,别把什么事都摆在脸上,这样看穿你太容易了。”边说着,还不忘叫了一个姑娘过来捏捏肩捶捶腿。
“你对断袖可是有意见?”殷浅蹙起眉头。看那人对轩之倒是人模狗样的,谁知道心里竟是这样想的。
“我对断袖自是没有意见,开国皇帝与军师之间的确是一对佳话,不过,这也仅限于普通人之间,这里嘛,恕我实话,谁把谁当真?也就只有相国公子这样的老实人了。”这话说的严肃,看着给自己端茶的姑娘,眼中藏着轻视。
这才最是让殷浅看不惯的,这种人,不好好整治真是不行。同样是人,他这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势又是摆给谁看?要是真的看不惯,那他也就别来这种地方,免得误了他的清誉不是。
那边相国公子那边已经把价抬到了二十两。
而那人倒也坚持,二两银子的往上抬,直到价位破了40两,这两人的角逐才告一段落,先服软的竟是相国公子。那个人走路倒是和阿意扮的嬷嬷有些像,同样都是走路一步三摇,不过,阿意是为了假装那种风尘味十足的老女人,而他就纯粹为了体现出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是有钱的笨蛋”七个字。
晃悠悠地走到二楼,拿着折扇挑起楚怀风的下巴,装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只可惜看着太滑稽了,倒有几分象是小丑。让底下那些远观美人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他是七王爷。”卫星漠声音低低的,只有殷浅听得见。
“是吗?那给赏的银子一定很多喽。”殷浅语毕便打算起身,去看看那个有钱的“七王爷”。
卫星漠倒也不急,边享受这美人按摩,才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张银票,扔给殷浅。
殷浅定睛一看,就差对着卫星漠扑上去了,这银两真是够多的了,一百两银子,估计得把楚怀风和秦轩之各卖两次才有这价钱啊。
秦轩之一直注意着殷浅这边,看着殷浅从谄媚变到淡漠,就有些不满,殷浅又突然激动,又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秦轩之无言了。不过,他要是知道殷浅脑子里的龌龊想法,一定会联合楚怀风给他造一场反,把之前想替他出头的想法,全部扔到一边。
“卫少爷,这么大手笔的银票是要点哪位姑娘啊?青文?”青文便是给卫星漠端茶递水捏肩捶腿的姑娘。
“自然不是,我点的是殷浅,浅公子,可好?”
“你不如到我们仙客来吧。”想什么就说什么,殷浅真是想抽自己这张嘴,看卫星漠之前的语言就知道他对于这种地方是极厌恶的,又怎能这样说。
“这个嘛,我倒是没有考虑过,不过如后若是落魄了,还请殷老板一定要收留我啊。”
这人真是……点公子是就叫自己浅公子,说到职业又改口殷老板,这种人还真是不招自己喜欢,再有钱也没用。
“不知道浅公子考虑好了没有,若是一百两不够,咱们也好说啊。”眼瞧着卫星漠一副土财主的架势,殷浅倒也不由得好笑。还有人到青楼让小倌随便开价的吗?这不是自己想破财吗?那感情好,你想破财,我就让你破啊。
“二百两,我就去。”
卫星漠倒也又掏了一张银票扔给他,自己站起来掸掸衣服,真好像这儿有无数的灰尘弄脏了他似的。尤其是看殷浅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轻视。
看着卫星漠的动作神情,殷浅心里也不太舒服,把两张银票往怀中一揣,就往前走。
那边的楚怀风也带着七王爷向采风小苑那边走。说起来,楚怀风也感到奇怪,这人刚刚才二流子一样的行为,怎的一到下面不仅没了痞气,显得有几分风流,而且平白生出了几分贵气。想着倒也是摇摇头,继续走。
正好遇上了殷浅、卫星漠二人。看着殷浅面色淡淡只往前走,后面的卫星漠也没什么反应,只顾跟着,他倒连个招呼也不好打。倒是那个自己所谓的“恩客”,开口说了句:
“星漠,怎么也来了,可是看上了殷浅公子?说起来殷浅公子似乎从来没有接过客呢,倒像是给阿意嬷嬷帮忙的。”
“这种事情本就没什么硬性,只算得上模棱两可,既然他需要的是钱,我又能满足他的需要,自然是一拍即合。”卫星漠说话的语气倒是有几分张狂。
未等他说完,殷浅就已经继续往前走了,虽说走的不快,但这毕竟是青楼,柱子台子又多,跟不紧定会走失,卫星漠快步跟上,也没说什么。
七王爷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二人的背影,漫不经心道:
“怀风,还不带路,这春宵一刻可值千金呢。”
本来楚怀风今天被殷浅整了几度,就脾气不好,这人恰好说到自己痛处,看了看旁边正好是秦轩之的的地方,一闪身进去,把门栓带上。朗声道:
“大人,没听嬷嬷刚才说我身体不适吗?现在可要好好休息休息,至于大人的银两,我明天自当奉还。”说完,才发现秦轩之没回来,倒也心安理得的睡在了他床上,一夜好梦。
卫星漠跟着殷浅绕来绕去才到了他住的地方,小院子在东南面,与公子们住的地方隔了一个小花坛,小院子上放了块匾,写着:浅雅
那字虽不错,却多了几分女气,下面还用一行小楷写着:擅闯者罚银五两。
这字语气和殷浅很相似,与大字写出来的风格不同,少了几分秀气,多了分不羁。
殷浅向房门方向走去,脚步渐渐变慢,似乎是有些高兴在。卫星漠也是纳闷,这人怎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发怒呢?什么脾气啊。
殷浅拿出一串钥匙开了门。房子里倒是很整洁,美中不足的就是桌子很散乱,上面一些散碎银两堆着,一看就知道是殷浅的杰作,还有一个纸鸢,看那样子,似乎是刚糊好,上面的纸浆还没干,边上堆着几根做纸鸢没用到的竹枝。
殷浅倒是无所谓,拿过桌角的茶壶倒了些就喝,卫星漠看他没有招呼自己的自觉,也就自己坐下,也倒了杯茶,不喝不知道,这茶苦涩得很,而且很凉,入口就知道肯定是隔夜的茶了。卫星漠夺过殷浅的杯子道:
“过夜茶喝了对胃不好,去再泡一壶吧。”
殷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紫砂壶,去外面的井中打了些水,放在身边的小炉子上烧,又取了些茶。
趁着水还没开,卫星漠拉着殷浅想和他说说话。
“卫少爷,您想让我怎么服侍呢?”殷浅被扯得不乐意了,挤着笑道。
卫星漠看着殷浅闹小脾气的样子,反而有些愉悦,“我可是有付过钱的,这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难不成浅公子不会?”
“我是不会啊。”殷浅肩膀一耸,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哦?需要我教教浅公子吗?”卫星漠坐近了些,轻轻摇着扇子。
这是红果果的调戏啊,不过殷浅玩了这么久,自然不会到了这儿玩不下去,伸手把卫星漠的脖子一揽,
“那好,你教我吧。”正当卫星漠想抱他时,就把手收了回去,还自言自语着,这水开了啊。
眼看到手的嫩豆腐跑了,卫星漠又怎么甘心,装出来老神在在的样子,等着殷浅端茶的时候,看了看桌上的纸鸢,是一种最平常的图案——燕子。可以看出做的人非常用心,只可惜丹青功夫不到家,墨有些晕开了。
“浅公子,这纸鸢是你做的?”
殷浅一边泡茶,一边说:“不是,是舍妹做的。”脸上漾着一阵宠溺。
“你妹妹做事定是很认真的,这和你不像啊。她叫什么?”卫星漠好奇地问。这一对父母生出的儿女倒是不相似,一个不正经,一个正好相反。
“我妹妹当然什么都好,不过,你可别打她的主意,你要敢动歪念头,我弄不死你。”说着做出要掐死卫星漠的动作。
“好了,茶泡好了,喝吧。”
卫星漠用两个手指捻住茶杯,在边缘处轻轻抿了一口,舒展的眉很快就皱成了川字,真是喝过这么多茶,没见过有人能把好茶泡的这么烂,真是浪费这茶啊。
“浅公子啊,你是不是以前从没有泡过茶?”
“也不是没有吧,小时候给爹娘泡过,大约是我四五岁时吧。”想起来已然过了十几年了。
“那真是怪不得了,这茶泡的还真是难喝,果然没人泡茶的福气一般人消受不起啊。”说罢还练叹三声气。
秦苑
秦轩之把各处溜达了一圈,打算回房休息一下,然后准备联合上楚怀风把殷浅好好折腾一下,这人不收拾不行的。现在就要好好构思一下计划。嗯,实施人暂定,楚怀风,秦轩之两个人,整蛊对象是殷浅,协助人员暂定公子院所有人和阿意。
想着就到了门口,伸手推推门,没推开,是今晚玩太过了吗?这么没劲,连门也推不开了?不至于吧。狠狠一推,还是没开,估计是被人从里面锁了。
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殷浅还有谁这么闲得无聊。很好,殷浅,给我等着。秦轩之打算踹门,踹到门前却停住了,这殷浅这么狡猾,不会就是专门等着自己踹门然后扣自己的银子吧,不行,绝对不能如他的意。
愤愤然走到小倌们共住的院子,才发现,当真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这里估计是睡不了人的。再看看楚怀风的屋子,门紧紧拴着,人没回来。
入了子夜后,小倌和姑娘相同的院门就关了,这真的是天要亡他吗?连最后一条阿意的活路也被堵死了。
走到大堂,前几个时辰给怀风布置的还没拆下,什么彩绸啊,台子啊,桌子椅子什么的也没有撤,得,只能睡这儿了。
就在入睡前,秦轩之还裹着彩绸问候了殷浅几千遍,可怜殷浅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这次难得没心情整人,反而被人误会,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