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摇光卷 (十二)水上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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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江茫茫,山浪峰涛。
浩浩荡荡的赤江,畅阔天地的境界,万里江河,一泻无际,这滚滚赤江,有着笑傲楚天的豪迈情怀,不远处站立的舟头,羲音负手静伫,江风吹扬,白衣飞凌舞乱,放眼望去,楚天千里清秋色,碧水万里奔腾流!
水上之城,人间之仙境也!
身后司蓝掀帘而出,静立她身后,依旧一身黑衣素戎,放眼望去,顿觉心胸寥廓,气吞天地,豪迈之情喷薄而出。
“司蓝,这是你随我第二次回到这里吧?多少年了,我都有些不记得这里的赤江了。”
忽听闻她低沉的喃语,司蓝扭头望去,不知何时那人已闭了眼,似在享受这久违的感觉,心头微有感慨,司蓝轻声一笑:“十年前随少主出离忘川,司蓝仍记得那时的江水也是如此浩浩荡荡,平原无际,一泻万里,想今朝,昨日别年,再度回到这里,可心情却不同往昔,如今更能看到这畅阔天地的境界,激奋昂扬的心情!”
“是吗?”羲音低声应答,“明月楼到了。”再度睁眼,只见一艘十丈楼船遥立在江面,放眼望去,竟有十九层楼之高,巍峨威武,高耸生畏,仿若江上堡垒,高世且独立。而这艘缓缓划过的船舟与之相比,仿若稻粒一颗!
船舟驶进那巨大的楼船,此时慎儿也掀帘而出,望向那艘高耸巍峨的十丈楼船,不由望而生畏:“好威武啊!”
船舷上旌旗迎风招展,上书两个大大的“明月”二字正凌风吹扬!
江风吹动衣袍,披风飞扬在身后,拂开额前零碎青丝,双眸如幽白玉,明华半月,刹那光华瞬绽!
“开舟门!”那守楼舟的老将士,见来者那白衣女子身形衣着,立刻下令打开舟门!
随着赤江之上舟门打开,护舟玄梯缓缓放下直通第十九层的明月舟巅!两队银甲人马飞驰而出并排恭身迎接,城头一守将迎上前来,单膝一跪:“恭迎少主回家,城主已在舟巅等候多时,请随属下来!”
羲音随手解下披风,抛之一侧,头也不回随那人抬步向玄阶,踏上竖立在万丈凌空的玄铁绳桥,一步一步,举目抬上。
最后一步踏上,狂风吹作,吹得不远处那人衣衫飘鼓,银丝乱舞,仿若整个人隐没在天阙的风云中,负手而静立。脚步略有迟疑,上前几步,轻声唤道:“父亲,女儿回来了。”
他拂袖转身,背立于天光之中,带着久经人世的沧桑,暮钟一般的低音,“嗯,回来便好。”,忽面色微凝,沉沉开口:“跪下!”
诧异仰首,微愣。
“此刻以我忘川第二十三代继承人身份跪下!”剑眉深凝,重语话绝。
羲音微仰下颌,黛眉中颇有冷丽,片刻,终是听从。
秦独时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儿,终是深深叹了口气,感叹中徐徐道来:“想当年我先祖明女即为女子,执手自在剑于六国乱世中开辟了我忘川这独立的政治地界,后来以运握帷筹的心智助青君开辟了东南一界的领域,才后能与白帝之二分天下,可最终却自刎于九重峰上,而青君殉情坠崖,我忘川至此九百年在风雨飘摇中生存,百年之后,楚帝昏庸,百姓苦于水生火热,而天下诸侯纷起,各自为政,六国乱世,风云再次变幻,而我忘川地理战略位置极为重要,百年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父亲老了,这使命只能交与女儿你去完成,这,便是我急急想要召你回来的原因,十万白影骑,将会无条件听从你的号令!”
羲音接过递来的诏书,摩挲着上面的黄绫,然后一笑,明媚的双眼掠过几多感叹和无奈,江风吹拂,却吹熄了心底最深处的那一抹明华。
十年江湖出走,那年父亲告知了她将来的使命,她将会踏入杀戮之战,嗜血、战谋、权术、人心,没有一样不是她嗤之以鼻的,至此,踏上江湖之路,江湖路,路悠远,却是明媚快意的一路!
然而记忆里,总会出现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那么遥远,又那么清晰,仿佛是记忆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但一切却又那么模糊,没人能告诉她答案。
“女儿,为父明白你不喜这个位置,但无论如何且要守住忘川,守住我们族人代守护的地方,这一片静美之地。”
他将手中一物置于她手中,随即幽幽叹了口气,离去时那一眼,别有深意。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不再是你……”
江风狂乱,有些零乱了眼。
她没有听清父亲离前最后那一句话,只是俯身低头看向那波流长江,碧水涟涟,银色流光浮现,清清净净,将心底的尘埃洗尽。
“你去,你去……”
“不不不,为什么老是俺,这回该你上了!”
“呃……好吧,不如这样咱们来划上一拳!”
“嘿哟嘿哟……”
“好吧,今天出门咋忘了翻翻黄历……”
“废话少说,快跟我上!”某人被狠狠踹了一屁股,跌进屋中,后者狡猾地窃笑一番,随即离去。
“咳咳……”
五子尴尬一声,端正茶盘,推开房门,正见少主靠着窗旁凝视着那碧绿如镜的江水,正托腮忖思着什么。
“少主,呃……”五子迟疑着脚步,似有话道,身前羲音感到奇怪,便转头:“有事?”
“呃,少主,属下就想问问被您带回来的那个毛头小孩是谁?”
“怎么?还是我父亲要你来问?他不过就是我明月楼的客人罢了。”话罢,优雅抬手斟酒,把玩手中药盏,随后一饮而空。
五子抬着异样的目光望了望她,扭扭捏捏了半天,终通红着脸挤出一句:“是客人,还是小少主啊?”
“阿噗——!”顷刻,口中药水尽数喷泄在眼前人脸上,羲音平复下衣襟,面容极力保持着冷淡优雅,清冷问道:“阿五,本少主我很老么?”
五子苦着脸,一抹脸上茶渍,吞了吞口水,打着颤道:“不老,怎会老呢,少主和十年前初次来到明月楼一样年轻!”
余音刚落,一刃惊色划过眼角,蓦然抬眸,那清澈妖娆的双眼覆上几多寒霜,疑惑问道:“初次?明月楼是我家,何来初次一说?十年之前?为何我却无十年前的所有记忆?阿五,你和父亲究竟瞒了我什么事?”
阿五紧咬着下唇,目光极力在躲闪着什么,他摇了摇头,逞笑道:“能有什么事呀,十年前少主你不是从明月舟颠上摔下江了嘛,当时水波冲击力量太大,所以才导致少主您失去所有记忆,您不是都知道的嘛!”
她紧紧盯着他闪烁的双眼,并不放过眼神中那丝毫的变化,她轻抿一口浅茶,神态间已变得悠然,不复方才的凌厉逼人,“那我为何会摔下去,你应该知道,”
阿五抹了一把冷汗,佯装冷静:“当时少主您和城主大吵了一架,然后,不小心就……”
“罢了!阿五,我想你应该去一趟檐京陪司蓝摇船去,等我什么时候心情不一样了再召你回来,你看,这样会比较好吧?”
五子抹了抹脸上的乌黑,哭丧着脸,“少……少主……”。果然今天出门没有翻翻黄历啊,以后绝对绝对万分的绝对打死都不能再和牛叔划拳了……
明月当空,夜幕已至,天色微凉,却荡漾得心头浮起渐起涟漪。
有时,她总会想,十年前的自己会是怎样?那一日的醒来,十年不短,却也不长,平复不完的五味陈杂,落入无底的渊空,数不清多少心愁,笑叹往事随风飘远、幻灭,夜半寒冷惊阙了沉思。
明月当空,夜幕已至,天色微凉,却荡漾得心头浮起渐起涟漪,平复不完的五味陈杂,落入无底的渊空,数不清多少心愁,笑叹往事随风飘远、幻灭,夜半寒冷惊阙了沉思。
忽闻暗香,江上远处清和笛声,亦真亦幻。
闭眼,唇角上扬,不知似在思了何事,还是何人,一抹宁静淡和覆上她修长的墨睫。听见了,那沉静到心头处的笛声,永远那么抒雅、清和、宁静、悠远,一丝一音,仿佛顺着天上明月束来的清风,乘风入窗至耳畔,一刻,无字想。
清晨,时已破晓。
“——咚咚!”门外一阵阵不雅的敲门声再度响起,转过心绪,无奈一叹,心道:这牛叔还真似牛一样的性格,罢了!
“少主。”老头并不气馁,继续敲门,下刻又只听“——枝桠!”一声,熟悉的药香迎面朴至,脚下微晃,一身白衣的羲音已站定他的面前,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且知他心思,忽道:“我没事。”心绪一转,似想到了什么,又一问:“你可知昨夜这江上是否有人在奏笛?”
牛叔目光茫然:“没人呀,不过刚才好像似有一阵若有若无的笛声,少主,您问这干嘛呀?”
等一下,又来了。那笛声再度而至,羲音目光骤然转向一边碧江,不顾旁人之目光,竟施展轻功,足踏清风,飞身过江而去,惊得牛叔一个瞠目结舌,似被飞吓丢了魂……
苍江几曲,山浪峰涛。
微白的天空下,雾霭泛泛,沿河两岸连山皆深碧一色,露出云层的群山似岛屿般一簇簇一抹抹悬浮着,此时正日上东山,阳光横照。
峡江之上,一伐木舟幽幽前向使着,在湖江之上荡漾起丝丝涟漪划开,一股清笛之音至峡间幽幽传来,忽隐忽现。
清雅且又缥缈的笛声,悠扬飘荡、缓缓游向天际,吹奏着天地间的清和灵动,两岸青山围绕,浮云飘渺,融着水墨青色,如一缕云烟悠远缭去。羲音放眼望去,木舟之上,那道修长墨影静伫舟头。
意识有些模糊且又清晰,耳边清笛声如丝云般淡淡缭绕,一片清辉,一片宁静。
飞身落定扁舟之上,然木舟轻微的一荡,将白衣裙角渐乱,湿入肌骨,浅浅凝望舟头有那道修长的身影,淡雅墨衫,衣袂飘然世间。
但见并未将他惊动,只是一往吹着玉笛,江风有些凌乱了他背后的青丝,在这苍茫山水之间,纵然一身淡雅墨衫的背影,一只皎白玉笛,但更显得他清雅如不闻人间烟火,不做任何人间的修饰。
终于,那衣袂与空气交擦的无声似响,打破了夜雾般深沉的寂静,这一刻,再不复往日的平常嬉闹,她低声道:“这么多年了,别来无恙,凤摇。”
那人终是停下吹奏,静然抬眸,一瞬深色异彩骤然,却又无息平静,只唇边不知何时一抹淡笑悄然浮现,“别来无恙,羲音。”
眼前两岸青山流转,那道白衣转身,隐现出那熟悉的女子容颜,不慎四目,无声无息的流转,相和而视,却都明白,只一瞬。
多年旧事,这一刻起以彼此真正的身份相待,羲音唇角浮起无谓的淡笑,迎向他清彻的目光。谁也不必再问,谁也不必再提,仿若凤摇与她二人,似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站在他面前的羲音,不再是逍遥于江湖中的她,而是以真正云族少主的身份。
凤摇闻声只淡淡侧首,一转玉笛而负手,飘渺轻然的声音响起:“我们彼此都背负得太多,为了九百年前的那一句神诋,我们沦陷在宿命里,无法挣脱。”
羲音却嘲讽一笑:“对,宿命太过残忍,可这又何尝对不是人世的一种救赎,宿敌星启,大劫来至,可苍生何辜,所以我们才会沦陷于宿命的命盘上……”
她轻声呢喃,转身负手看向远边天际,淡淡一笑:“不管是人间白族,或是夷族、你们凤族和我们云族,还是海国的氐人族,这九百年来始终守护着六灵石,在三界之中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举步维艰,聚集六灵石,挽救九州江域,永远封印魔星宿敌,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有些人会在旅途中生存,亦或死去,虽然这每一步都很痛苦,有时候,我总会相信自己,相信最后的胜利,凤摇啊,我不会看不开的。”
眼前这张十年来无比熟悉的容颜,同样妖娆冷丽的双眼,只是不曾有了以往清澈的眸光,明媚盈盈的笑容,带着一丝无奈和沧桑,是她,却又不是……
十年不短,相识却长,记忆中潇洒不羁的白衣,笑容明媚的女子,那个会每在月圆十五跑去惊穹峰与自己拼酒的羲音,有些记忆,对于自己来说,或许是永远的永远,可转眼,已过多年……
江风拂过凤摇冷峻白削的侧脸,眼中仿若渐渐浮起了一层黄沙。
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
往事如烟,似风非风,似梦非梦……
多少岁月喑哑,落尽了浮生世事,一岁一年,数尽千帆,唯望不穿天边,看不清那一双幽沉清冷的眼,唯有玄衣翩动,淡然的笑叹:“是的,这一切将会过去,未来的九州,将不会再有战火纷乱、妖邪不再横行。”
羲音闻声,待要说话,猛然江水骤然一个翻腾,木舟重重一荡!羲音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不禁往右一偏眼看即将跌倒,却又一只白皙如玉的素手急忙揽过她一臂,重心之力借带稳住,有些奇怪的姿势。
于此同时,羲音下意识抬眸,不经意间触碰了他略带清柔的目光,带着令人沉醉的幽深,一种清冷的安定,鼻尖一股若隐若淡的幽香浸染心神,淡淡穿绕醉人。
日照山头,正午阳光灼灼,半空低沉的云雾尽管散去,苍山云雾依旧缭绕,此时木舟已划过峡江之间,放眼之处山谷耸立云头,大气凛冽。
心头间骤然重重一跳,或许连自己都没来得及发觉,只是这如此的近距离,一瞬的呆若木鸡,猛然才发觉过来,欲要抽离他的身旁,不料凤摇却更近一步在她耳边缓缓低语:“有人。”
羲音转过双眼与他对视,眼眸之中同时掠起异芒!两峡江水之间云雾之中杀气骤然闪现!四周异变陡生!隐藏与两侧云雾之间的箭芒突然盛开层层炫目的光雨,集中朝峡江面上那一木舟飞去!
无幽慑魂法自羲音身体运功散开而来,白光在空气中如真如丝随风缭绕,与凤摇和羲音为中心形成一道无形之界,漫天暗箭在触碰到那淡淡白光时,瞬间掉落与地,光芒刺得人眼如盲!
羲音闭眼,体内玄真之气流转,耳目皆张,整个峡江中纤毫微动,尽收心底,丝毫风吹草动皆入她耳:“不上下一百多个人!潜伏在江侧两边芦苇丛中!”
话毕,江边两侧无数黑衣弟子纷纷持剑腾起朝凤摇和羲音两人杀来!羲音和凤摇心有默契对视一眼,白绫夺目纵射,仿如九天重宇一条白龙盘旋傲啸,摧云破雾,白绫之下一蓬血雨漫天飞起!
与此同时,混战之中,幽幽银光所到之处,忽然幻化出许多的凤摇,玄衣清尘,唇角一勾浅浅一笑,犹如万千魅影摄魂直攻人的头脑,如大脑撕裂般的剧痛袭来,无数死士纷纷丢剑抱头后退,再后形同痴人一般茫然不知心智不全。
这时随着一道玄衣翩动,万千魅影中一道清雅的身影冲天而起,袖飞袂旋,江面上方犹如散开一片幽灿的星云,清光散开,耀眼如银。带着一丝清治缭绕的墨香,凤摇飘落与船头,低低垂眸,淡看纷纭。
白绫到处,接连响起数声闷喝,云荡风旋飞血横溅,最后一个死士骤然倒入峡江。杀手固然武功不错,但如今却遇上这两个大人物,自是被羲音杀得片甲不留!一个余渣都无剩!
“以前从不曾见你杀人,今日出手可真非一般!”侧眸低问,带着女子特有的幽香,清冶魅然。
“是么?岄国宫砂宫的邪影,应该是来找你的罢!”凤摇侧头,淡淡问道身边人。
羲音淡声应允,随后不轻意道:“宫砂宫,真是执着啊……”
“羲音,已经没有时间了,宿敌已经渐渐脱离它应有的轨道,所以……”上前一步,玄衣轻扬,深邃的双眼此刻锁定她。
注上那道目光,清眸一闪:“我明白了,十年前的那只凤凰,是你的精心安排?”心头微跳,从未有过异样的情绪从心头滋长,却是一种道不然且不安却又说不清的痛苦。
凤摇自山巅将目光投向前方无边江山,负手而立,看不清神色。
“抱歉……”
羲音下意识转头,凤眸凝住那道玄衣背影,眸中寒意骤现,冷若冰霜:“为什么要骗我!”
凤摇依旧平视前方山黛,两弯峡谷之间,一条瀑布飞流直下,透过他清澈极致的话语:“有一天,你终究会明白……”
羲音一愣,她的心思又且如玲珑般透彻,从前那个她眼前的凤摇像那天地间唯一浸染的墨色,飘渺如幻,却又让人看得见抓不到,他的心思不必自己,从未由自己。然而此刻却又有些懂他了,他自持的微笑,不过是掩饰内心最好的东西,一身玄衣偏冷深沉,纵然身为凤族之族,六族之首。可那道玄衣,却总能不经意间触动了心头。
羲音忽然笑了,黛眉轻挑,飞舞着不羁和自信,拂过了惊艳且冷娆,她冷肆道:“我知道,身为云族人,我定要负起我所要负的责任,我不会逃避,只是我没有想到,就连当年我好奇闯上惊穹峰,竟然也是你……”
身侧一道清墨淡香飘过,凤摇已与她并肩立在舟头,和她一样平视前方山峡苍山江河,清幽淡魅的话语徐徐撩人:“江域天下,六国之忘川,当年明女英姿飒爽,一战成名,其弟兰独七乃之后世将忘川治理为人间的一块静美之地,上古云族的儿女,从来令人之生畏,身为上古云族的后裔,你很清楚你自己的使命。”
“是吗?”不禁自嘲一笑,羲音唇畔勾起嘲讽,修狭双眸微微一抬,平静深沉的双眸中却漾起一晕涟漪。
“这一切,都是宿命!”轻叹一声,长袖一拂,转身负手,望天仰首,心头却又气血在涌动,墨衫之下紧闭的双拳再度松开,缓缓睁眼,再无一丝情绪的荡漾。
“好,既然如此,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将把我们最深的秘密呈现给你……”
此刻,日照山头,正午阳光灼灼,半空低沉的云雾尽管散去,却仍残留一丝血腥气味,但苍山云雾依旧缭绕,此时木舟已划过峡江之间,放眼之处山谷耸立云头,大气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