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坠世事 纷总总其离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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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戈里大街是哈尔滨最古老的俄罗斯商品民间贸易街区之一,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俄罗斯风情一条街,主要经营来自俄罗斯风情的特色商品。琳琅满目的皮毛、日用品、俄式工艺品、服装及军用品等都会吸引来此的游客,有时他们也买上几种俄罗斯的小商品,如套娃、望远镜及服饰等,留作纪念,或是馈赠亲友。
在热闹繁华的果戈里大街上,有一处清静之处,那是一座俄罗斯巴洛克式教堂建筑的经典之作,坐落在南岗区士课街47号的一座教堂,教堂内有圣画家萨得罗基尼的圣画和圣母像,以往徐烨会静默的对着神像默默祷告,或是冥思自己的生活,这是他内心的一处庇护之所,承载了太多的过往,每一次悲伤或喜悦,徐烨都会来此默默分享。
华灯初上,洗尽铅华的夜晚到来了,在果戈里的天主教堂新广场上,徐烨背靠着琉璃护栏,刚刚从圣阿列克谢耶夫教堂走出来,面前的四个学生模样的孩子让徐烨头疼不已,这次他是带弟弟妹妹来玩的。
徐烨母亲的老家在河北的南宫市,姨家亲属也都在石家庄、邯郸、南宫这些地方,母亲是大姐,所以姨家的弟弟妹妹们比徐烨小的多,最大的才上高中,这个暑假他们一起相约前来,相比南宫,哈尔滨实在是凉爽多了。
带着弟弟妹妹们玩了一天了,徐烨也累了,他催促着雨山和依博赶紧上车,这两个男孩最淘气了,赵丹和依美两个漂亮又听话的妹妹倒是让他很欣然。“今天行程结束,咱们回家喽”徐烨说。“那咱们明天去哪玩啊?”抱着俄罗斯套娃的七姨家孩子依博问。“明天啊,嗯,明天咱们去中央大街,那附近有索菲亚教堂,还有极乐寺,好玩的可多了,我还……”开动了汽车的徐烨突然想起了璀璨乐器,连老师的店铺就在那里。
康德大学园区的公示栏,贴出了通过交换生资格审查的名单,说来也巧,事实上,这是康德大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中国的大学进行交换生的活动,安菲萨和同学娜塔莎在康德大学的对外贸易专业主修对华贸易,就是因为这次学校的交换生活动,使得安菲萨和娜塔莎来到中国,并最后留在了中国。
塔特湖水清澈荡漾,树荫翁然,远处哥特式建筑耸立的尖顶仿佛直插进棉花团似的积云,云块间露出碧蓝的天幕,午后的阳光不时的斜斜射下,眼前的画面就像布格罗的油画,充满了美妙和新奇,郭军峰和唐浩的目光也好像雨水洗过的青山,清晰的洞察着自由的休闲时光。
郭军峰喜欢极了,这里和莫斯科、圣彼得堡都不一样,没有大都市的喧嚣和浮躁,生活节奏就像是哈尔滨,闲情逸致的人们,携妻带子,也有伴着宠物,推着婴儿车的,有嬉笑的年轻恋人,更有垂暮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塔特德桥畔,快乐无所不在,一种温馨和惬意之情溢于心间。
每一个来到中国的外国人,最初可能都是对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度充满了幻想,**古国、诸子百家、百年古刹、千年文化,这些代名词都充满了吸引力,安菲萨和娜塔莎也是这些怀揣着中国梦的外国人中的一员,她俩和班上的一名男生被告知通过了交换生的资格审查,他们三个将被送到哈尔滨的黑龙江大学中文系学习。
前面就是十字街口,安菲萨不愿提早回宿舍,虽然娜塔莎表示刚刚上完的体育课让她精疲力竭,可是好友兴致盎然,可能是即将到来的中国生活让她充满了幻想,整天都处在兴奋之中,两个人决定到塔特湖畔的咖啡厅喝上一杯拿铁。
机缘巧合吧,但世界就是这样狭小,在塔特德湖边,她们被两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所吸引,的确,学校附近鲜有亚洲人出现。
“请问你们是中国人吗”安菲萨问道,郭和唐注意力只在于风景,真的被吓了一跳,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目瞪口呆。
安菲萨是斯拉夫人的后裔,长的修长并且美丽,娜塔莎就有些胖胖的,她不善言谈,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她后来的那份疯狂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郭军峰缓过神来,回答道:“你会说汉语,我们是,是中国来的……”。
“哦,真的,你好”,安菲萨说着露出了笑容,娜塔莎也跟着来了句“你好”。
“德拉斯特唔依揭”郭笑着回答道,这是唐浩教给他的,意思是你好。根本不会用颤音的郭这回把两个俄罗斯女孩逗得笑靥如花。
“我们是学习中文的,你们来旅游?”娜塔莎问。
“嗯,算是吧,中文不错啊”郭说。
唐浩在一旁和安菲萨说起了俄语,娜塔莎听到了还以为郭也会俄语,也对着郭说起俄语,郭只好摆摆手说“我不会,啊,我不会俄语”。
四个人吱吱唔唔的聊了好一会儿,得知两个人即将到哈尔滨学习,郭给了她们名片,说需要帮助可以找他们。唐也留了安菲萨在加里宁的联系方式,说回国之前想请她们做向导,在加里宁格勒好好转转,两人欣然同意了。
回到西兰酒店的郭,躺在大床上,想着刚才的偶遇,心想:“外国人真是热情开放,这要是中国人才不会主动搭讪,谦逊恭俭的传统,反倒使得中国人在外国人眼里陌生又奇怪”。唐从浴室走了出来,擦着头发对郭说,“明天见俄方的代表,要带好合同,质检的程序我们也要了解一下,还有酒店要不要提前预定,过两天我们的秘书和公司销售部要过来五个人呢”。郭说:“明天跟接待我们的那个经理说下,让他们安排下,另外你明天去银行划出五十万卢布给之前准备的VISA卡上。”唐看了看郭,会意的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说服了母亲,徐桦在一个周末搬了家。“家又不是在外地,怎么还在外面住”他同住的室友张驰说。“在家我妈嫌我烦,就把我给撵出来了,呵呵”。张驰是徐桦在大学时同系的同学,还是个班长,但家是外地的,因徐桦不爱交际,两人在学校时并不算熟识,毕业后,工作地点相近的两个人,在QQ群里联系后,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
一天上班,徐桦刚走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原来是同学老杜“还活着呢,军训完了?”徐桦问。“嗯,总算是熬过去了”,“练练也好,把你那肚子练下去”,“好个毛啊,22个人一个寝室,还没充电的地方,最傻逼的是教官太能装逼了,屎都不让拉,他妹的”。一听老杜这么说,徐烨把话题一转“现在算正式入职了吧,分到哪了,还在天津总部吗,还是----”“根据自己意愿分,我快回黑龙江了,还有个小休假,然后就正式上班了”“呦,回来聚聚呗”“妥妥的,我得回家好好歇歇,我回来再说”接完了老杜的电话,心情又好了些,跨进办公室时,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工作,陌生的人,似乎回到了以前磨蹭到最后一刻才去上学的时候,一切让徐桦感到熟悉的事情,都会让那颗紧张的心安稳起来。徐桦觉得自己对新环境的适应能力要明显比别人慢半拍,都已经工作一个多月了,但还是觉得自己可能在下一刻就接到无力完成的工作,就会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事。
下班后,办公室第一个离开的便是徐桦,他向往自己的空间,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办公室的张叔要多坐上一个小时,甚至使一次值夜班的自己误以为记错了日子。下班后的徐桦和上班时的徐桦好像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他将两个自己严格的分开,下班后便将白天的记忆完全删除,第二天上班时再恢复记忆,徐桦觉得自己就好像变成了化身博士。
自己是不是亚健康状态了呢,晚上在体育场散步的徐桦边走边想,一种空虚的感觉总是时不时的冒出来,却又不知道如何缓解,想起这几天的约会,他会边走边笑,记得上个周末他和继静一起看电影的时候,那个女孩主动拉他的手,让他根本无心于电影,还有昨天他们去布满花钵、花器,配置了庭院灯、水体灯辅助灯饰,楼体射灯的灯饰景观店买装饰灯的时候,两人互开着玩笑,一起商量着买东西的情景让徐桦久久不能忘怀。
回到公寓的徐桦刚打开门,就听到张驰的答话“桦子,回来了”,搬到一起住了几天后,徐桦便被这个帅气室友的热情开朗溶化,起初的距离感和提防心都一扫而空,现在已很是熟络了。“嗯,一早一晚天儿变化真大,你一会出去的时候穿个外套吧”,张弛应着走进卧室里找衣服,之后照了照镜子,就向门走去,“桦子,我找我对象去了啊”,“嗯嗯,拜拜”,张弛的对象陈阳也是大学时的同学,而且是徐桦专业的一个团支书,徐桦在大学毕业是听到过两人分手的传言,但显然并不属实,两个人在学校时可以算是形影不离,现在也是几乎每天都要一起散步吃晚饭,然后逛一圈夜市。晚上的约会后,张弛会把陈阳送回公司的宿舍,分别时,还会送上热吻。
在公寓没有人的时候,徐桦仿佛又回到了家附近那个他以前常常散步的体育场,安静、放松,可是又有一种随时会被打破的忧虑感。徐烨关掉客厅的电视,走进自己的卧室,自己看着刚刚随手关上并锁了的卧室门,回忆着何时养成了这个习惯,打开门后,徐桦趴在床上在笔记上写到:不要总是敬畏会没有自信,出行要考虑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