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朱志 第四章不知道钢铁和骨头哪个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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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拦着我!”佟掌柜手里握着一把黑铁的大剪刀,杀气腾腾的直奔后院,但是申步云,潘景一和老马一个从后面抱住了她,一个扑倒在地抱住了她的双脚,一个张开双臂死死的挡住了通向后院的那道门。三个修士早已经吃完了饭食,被带到后院的客房休息去了。天色已经半黑,屋子里也点起了灯。其间有几个常客过来买酒,不过今天的生意真是惨淡,申步云都没法给老爹带剩菜回去了。正在大家琢磨着晚饭吃些什么的时候,托完了地就回到二楼的房间闭门不出的老板娘突然从楼上窜了下来,手里握着把大剪刀,面目狰狞,青筋毕露。
“赵掌柜是喝多了啊!喝多了的人是没有意识的!掌柜的!你要冷静啊!”申步云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力气这么大,他几乎快抱不住她了。
“赵掌柜已经在牲口棚里躺了一天了,已经够可怜的了!掌柜的,您就饶了他吧!”刚才不小心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结果趁势抱住了掌柜的双脚的潘景一苦苦哀求,他的脑门被刚才的那一摔撞出了一个包。赵木匠被申步云扔进了牲口棚里,就一觉睡过去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醒。
“掌柜的!咱可不能杀人啊!”老马看上去完全吓坏了,这样一个粗壮的汉子此刻在佟掌柜的杀气面前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把新磨的剪刀上,似乎生怕那玩意会脱手扎在自己身上。
“谁说我要杀他了!我要把那混蛋骟了!”店里的三个伙计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他们亲眼见过掌柜用一把短刀骟羊的情景。那时的佟掌柜仿佛嗜血的妖魔……
“掌柜的!我这就把他弄家里去!您回屋吧!回屋消消气!”申步云连忙说,说实话,离着那把被随意挥舞的剪刀这么近,他自己也有点慌神。
“别拦着我!”佟掌柜咆哮着。
“老马!赶紧去后院!想办法把赵木匠弄走!”申步云吼叫着。
“噢……噢!你们可拦住了掌柜的啊!”
“我看谁敢放那个老家伙走!啊呀呀呀!”佟掌柜的吼声已经撕心裂肺了……
老马跌跌撞撞的来到后院,直奔牲口棚。他居然看见那三个白衣修士中的一个正笔直的站在牲口棚的旁边,腰间挎着剑,正低头看着什么东西,现在牲口棚里多了四匹马,显得怪挤的,老马不得不把剩下的那头羊栓在了磨盘上。
“哎呀,大人,您……”老马的话说到一半,那名修士突然转过头来。老马后面的话被硬生生的吓了回去,那双眼睛发出的光就像一把利剑一样穿透了老马的胸膛,老马不知道这个瘦弱的家伙从哪来的这么一股冲天的杀气,他知道经常屠宰牲口的屠夫身上会有一种牲口害怕的杀气,也听说过经常杀人的家伙身上也会有类似的杀气,他一直不太相信,可是现在,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了当屠夫解开公羊的缰绳的时候,公羊的那种恐惧是什么样的了。
“哦,原来是厨师傅……”夕虎把刚才腾起的杀意慢慢的收起来,对呆若木鸡的大汉点了点头。
“啊啊啊,是是……“不管是谁也好,赶紧出来啊!老马听着身后掌柜的吼叫声和两个伙计的哀求声,觉得他们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发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夕虎再次点头示意,然后一甩袍袖,慢悠悠的向着房间走去了。
老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坐在了地上,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将要入夜的寒气落下了,但是老马觉得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要比这冬寒冷上一百倍。他缓了缓神,然后哆嗦着站起身来,一步一颤的朝着牲口棚走去。他发现赵木匠不见了,只剩下那堆他亲自盖在赵木匠身上的稻草留下那里。
夕虎推开客房的门,这是一间一眼就能看出做过精心打扫的屋子,床上铺着洁白的麻布,棉被看上去也是新的,队长坐在床上,正对着灯光看剑。草巨双手抱着剑坐在他们一路带着的那个大箱子上,闭目养神。
“队长。”夕虎关好门,把剑放在那张小桌上,拿起桌上用作灯剔的粗针把油灯挑得亮些,然后端坐在桌旁的席子上。“那个醉汉不见了。”
“嗯,大概是回家了吧。天气这么冷,在外面睡一夜会死人的。”独眼修士心不在焉的说,他往剑上哈了口气,然后用袍袖抹了抹,他举着剑,细心的端详着,“我买这柄剑的时候,店老板告诉我这是珠国匠家大族巩家出产的名剑出云,找我要我10金,可是我只给了200钱。”
“我可不想听队长过去打家劫舍的历史。”夕虎说,注视着队长手里的那柄剑。
“我把剑拿走的时候跟那个店老板说,让他记住我的长相,因为我迟早有一天会回来把剩下的钱补上的。”独眼修士翻腕挽了几个剑花,把这条寒光闪闪的钢铁舞得让人眼花缭乱。“可是在外漂泊这么多年,估计我娘要是活着,都未必能认出我的样子了……但是那个老板好像很相信我的样子,还赠了我一个剑盒,用上好丝绸缝制的剑套,还给我介绍了一家熟皮店,那里产上好的鲨鱼皮剑鞘。”
“队长你长的太可怕了。”草巨睁开眼睛,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对独眼修士说。
“明日真的要让灯公来这里么?总感觉有些异样。”夕虎说。
“不是已经跟灯公定好了么。”独眼修士左手拈住剑尖,赏玩着剑身的平衡度,这是一柄四方阔剑,蓝布缠柄,古朴威严。在昏黄的灯光下,剑身上仿佛涂了一层油。
夕虎沉默不语了,他也抓起自己的剑,拔剑在手,剑尖指天,就那么握着剑陷入了沉思。
“据说世上最锋利的剑是如今挂在天子腰间的那柄王剑,王剑是天赐之物,史书上说这把剑已经有一千年的历史了,是比敏朝还古老的东西。世界上所有的兵器在那柄王剑面前都会失去锋芒,变作一团废铁。”独眼修士淡淡的说道,眼睛仍旧注视着自己的剑,“一千年前的东西,现在恐怕都拔不出来了吧,拔不出来的剑还有什么用呢……我很好奇……等到我们打开凉庆城的城门,走进天子的洛宫,到时候问天子借剑来看一看吧。”
“好主意。”夕虎说,嘴角微扬,笑了。
“不赖。”草巨目光灼灼的盯着队长。
“早些休息。”独眼修士突然发力,端坐在床上对两步以外的灯芯刺出一剑,剑气破空,灯芯被斩断,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漆黑。只见黑暗中寒光收敛,剑已入鞘。
“灯油被溅起来了……正好溅到我脸上。”黑暗中,夕虎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
“啊,实在抱歉!”
夜晚悄无声息的降临了,里中的卫兵吴起把自己包裹在军用的熊皮大氅里左手拎着着灯笼,右胳膊底下夹着白蜡木杆的长枪,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塔楼,他心不在焉的检查了一下塔楼上挂的警金(一面巨大的铜锣),在他坐着的那把破藤椅下面找到了金锤(敲锣用的木锤),然后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椅子发出了一声不祥的嘎吱声。然后他打了个哈欠,把灯笼挂在铁钩上,然后抱着长枪两眼无神的盯着远方。
里中的说书人王圆嘴结束了一天的活计,他的说书地点就在自己的家里,他的婆姨帮忙预备些茶水和瓜子。现在王圆嘴正在说第六遍敏赤英雄传,里中的人们也在听第六遍敏赤英雄传,王大嘴收钱不多,只收5个钱,每天来王圆嘴的书场听书的人都有十八九个,最多的一次全里的人都来听王圆嘴嘴说书了,王圆嘴不得不搬着桌子去里中的祠堂前的那片空地上给大家讲大赤朝建立的故事。
里中的另一个卫兵田中也结束了巡逻,准备回到卫所脱下身上这身铁锈味道浓重的锁子甲,回家了。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淘沙里的大街小巷走上一遍又一遍,然后还要去巡视里后的那片麦田,那片田地是淘沙里所有人的生命支柱。
鹿鸣肆也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准备关门了。在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杀气腾腾的佟掌柜后,鹿鸣肆的两个伙计都觉得自己好像跟人熊打了一架,浑身酸疼,他们照例检查了灶火和门锁,然后就各自回家了,只是鹿鸣肆的厨师马师傅有些不太对劲,两眼失神,连锅都差点忘了刷。
肃杀的冬夜完全笼罩了整个淘沙里,然而睡在石头房子里的里民们觉得无比安全和温暖。在远处的树林里,野生动物们开始活动了。郊外又新搬来了一个野狼家族,但是它们对这高楼坚墙的人类集聚地毫无兴趣,它们也并不知道在它们之前的那个家族遭到了乡里猎户和卫兵怎样的屠杀。
“哎呀!灯公您来了啊!”申步云笑的好像一朵花,赶紧使出了掸尘的招数,把灯公和他那个背着斧子的家老迎进了门。
“多谢。”陈陶盏微笑着点头,今天他的鼻子上没有戴那块暖髓,穿的也是骑马射箭用的紧衬衣服,脚蹬一双华丽的马靴。腰带上居然还斜插着一柄短剑,如果不是身躯太胖,还真是英气逼人。他身后的那个家老看上去还是难以接近,看他脸上那副警惕的表情,就好像店里的凳子都会跳起来给他的家主一刀似的。
两个人一阵风似的跨过门槛进了屋,完全没有平常那种富贾的稳重和文雅。今天灯公更像是个来比剑的剑客。
“那三位修士现在何处?”
“在后边呢,我带您去。”
“有劳。”
灯公和他的家老黄卷井跟着申步云来到后院,申步云把那三个修士住的房间指给两个人看,然后问道:“不知二位吃些什么?”
“不必,还劳烦你不要让别人打扰到我与几位修士清谈。”陈陶盏抬了抬手,黄卷井立马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吊铜钱,递给申步云,申步云诚惶诚恐的接了过来,倒退着退下了。
房间的门打开了,独眼修士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身白衣,腰间挂剑。
“灯公一路辛苦了。”独眼修士弯腰鞠躬,“请进。”
“宫队长。”陈陶盏也鞠躬还礼,四下看了看,然后跟着独眼修士进了屋。家老黄卷井抱着胳膊站在门外守卫。
“灯公。”屋里,夕虎和草巨两个人跪坐在那里也向灯公施礼。陈陶盏匆忙还礼,坐下来,然后焦急地四下寻找着什么。
“宫队长,血统在何处?”
独眼修士宫队长挥挥手,草巨回身搬起那个大箱子,轻轻的放在了桌上。陈陶盏两眼放光,激动的凑上前去,双手颤抖地抚摸着箱子。
“灯公,来路安全么?”夕虎突然问。
“是,我昨夜从家中的地道到的五里坡那里的坟岗,连夜赶路到这里的,家中的替身正在组织桃都的一个商人的宴会,不会露出马脚的。”陈陶盏说,从箱子上抬起头看着宫队长,“宫队长,可否打开一观?”
“灯公殚精力竭,助我等一臂之力,本应该让灯公见见血统的风采。然而,此箱一开,恐怕封印不牢,神力外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宫队长一字一顿。
“是是,我唐突了。不知箱中有几支血统?”
“十八支,我等游历四年,牺牲了6个同伴,耿公在天之灵保佑,总算在整个桃都将这十八支血统收集到了。”
“好!”陈陶盏脸上的表情十分激动,他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好!好!三位志士!请受我陈陶盏一拜!”说罢,陈陶盏翻身跪倒,整个上半身都贴到了地上,行的是君臣对王公的大拜之礼。三个修士也没有阻拦,默默的接受了这一拜。陈陶盏直起身子,“三位志士不必担忧,凭我多年在菜国积攒的人脉和财富,定可保证三位安全归国。”
“灯公三代在菜国卧薪尝胆,为复国大计也费心费力了。”宫队长说,三名修士整齐的还了一个拜礼。
“我等……”灯公擦去涌出的热泪,激动得浑身发抖,“我等只盼敲开凉庆王城的那一天!把杨公的家纹印在洛宫的大殿上!”
三名修士俯身再拜。
“灯公大志,吾等深佩。”
“我一介商人,不敢在几位志士面前言志。”陈陶盏拭去泪水,身材肥胖的富商深吸了一口气,又把手放在了那个箱子上,不住的点着头。
“屋顶……”夕虎突然喊道,坐立拔剑。
夕虎的话音还未落,他们上方的屋顶突然塌陷了,瓦片和灰尘一股脑的砸了下来,一个黑影裹挟着烟尘从天而降!他在半空中飞出几脚,几块瓦片弹急速的弹射而出,直指三个修士的面门。寒光一闪,三个人同时坐起,挺直上身,用坐势拔剑,三柄剑舞成一片缭乱的光影,将瓦片金属切碎。
“不好!灯公!”宫队长突然大喊。
那从天而降的刺客的袖中滑出了两柄短剑,携下落之势刺向陈陶盏的头顶。富商用一种惊人的速度拔剑在手,就地一滚,随手将剑鞘甩向那刺客。刺客一击不中,翻身落地,轻描淡写的挥剑,将剑鞘打飞,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轻盈的像一片羽毛。
“带上箱子,走窗户!”宫队长断喝,他们的视线被厚厚的烟尘阻挡。只听两声木头碎裂的声音,夕虎和草巨已经破窗而出了。宫队长伸手抓住了陈陶盏的肩膀,愕然发现陈陶盏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灯公莫怕。”他说,一把拉住陈陶盏的腰带,用力蹬地,从窗户的破洞里飞身而出,人在半空,宫队长就听到了剑刃破空的声音,他单手挥剑,将刺客投掷过来的两柄短剑击落,人稳稳的落在了院子里。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看到夕虎握着剑肌肉已经绷紧,随时准备刺向从房间里出来的任何物体,而草巨扛着那口箱子,冲自己点了点头。陈陶盏的那名家老脸朝下的趴在地上,看样子喉咙被割开了,他的脸浸在伤口淌出的那一洼血中,斧子还背在背上,看样子是被突然袭击杀死的。空气中传来一声爆裂的声响,客房的门被撞飞,宫队长把灯公推到一边,自己闪身躲避,那个刺客冲出了烟尘,也来到了阳光照耀的院子里,他扭了扭脖子,抽出了背着的那柄长剑,嘴巴里发出喑哑的嘶吼,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更像是困境中野兽的声音。
看清了来人,宫队长皱了皱眉。
“果然你有问题……”夕虎啐了一口,迈步出剑,这一剑平稳快速,刺向刺客的心脏。
“是黄昭的种子……”宫队长厌恶的说。
赵木匠双手握剑,奋力一劈,格开了夕虎的剑。他的双眼凸出,布满血丝只剩下了眼白,过分扭曲的脸部使得他就像另外别的人一样。他的嘴巴抽搐的张开着,有绿色的粘液从嘴角滑下。他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已经失了人性。夕虎的剑又到了,这次来势更快,他的剑刺出了一片模糊的影子,赵木匠咆哮着抡起了手中的剑,两柄剑的来势带得周遭的空气都割人面疼,它们猛烈的碰撞在一起,火星迸射。夕虎就像下盘稳重,目光灼灼,他单手出剑,使得都是刺招,速度极快,白袍飞舞。赵木匠双手抡剑,把夕虎凌厉迅猛的攻击,用蛮力砸开。
“灯公,大变故了,这名刺客定是服下了黄昭的杨爵散,服下此药者,会丧失人性,力大无比,但是此药药效是可控,平常之时,与常人无异,一旦下药之人激活药力,服药之人就会拼尽生命完成下药之人嘱托之事。”
“黄昭?那么……那么说……”灯公面色苍白,但是握剑的手还是稳如泰山。
“他们也在路上了吧。”宫队长叹息道,冷笑了一声,“我们必须尽快杀死这颗种子,不然很难脱身了!”宫队长从腰间摘下剑鞘,扔到一旁,斜举长剑,“草巨!看好箱子!”
宫队长低喝一声,那是一种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只听“碰”的一声,独眼的剑客已经化作一道残影,残影中寒光耀眼。夕虎后撤一步,那道残影贴着夕虎划过,刺向赵木匠。
一声闷响,钢铁入肉的声音。赵木匠的咽喉已经被洞穿,用极快的速度。宫队长刺出了三间,第一剑格开对方的兵器,第二剑洞穿对方的咽喉,抽剑刺出第三剑,赵木匠的心脏已经被刺穿。宫队长的脸上没有表情,独眼显得空洞无光。他的剑还插在赵木匠的胸膛里,他缓缓的抽剑,赵木匠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眼睛也暗淡无光,他仰着头,嘴巴大张着。在那一个瞬间,他就被杀死了,然而却没有流一滴血。
宫队长收剑在手,叹息了一声,伸出手轻轻一推,失去了生命的身体栽倒在地,发出了一声出乎意料的大的闷响。
另一声闷响传来,宫队长在那一瞬间觉得冷汗浸透了全身。他猛地回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十七名剑士,他们身批浅蓝色剑袍,梳着阵前髻,腰挂长剑。为首的那个男人长着一双妖媚的丹凤眼,露着光光的额头。他的剑已经出鞘了,草巨就倒在他的脚下,那口箱子被他踩在另一只脚下。他放肆的抖动着身子,冲着自己微笑。
“快剑宫寂苦,果然名不虚传。黄昭宫家的快剑客们,还能拔剑的只剩你了吧?”黄昭伍长商白,说。
“我看到你的剑铭了,你是商家人。”宫寂苦冷冷的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死去的草巨。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火焰。
“商家后辈,我父名讳一个鹿字。十年前,耿国叛乱,不知是何人杀光了我商家在耿国的部署。”商白缓缓的说,脸上仍然带着笑意,“最近我听说,是宫家杀了商家的人,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宫家的前辈,晚生我还想请教请教当年的事情。”
“商鹿之子,你叫什么。”宫寂苦说,杀意蒸腾。
“在下商白,黄昭菜国分部桃都第二伍的伍长。”商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扭动着脖子,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然后举剑指向宫寂苦,伴着整齐的蹡踉声响,桃都第二伍的队士们全都拔剑在手。
“逢王命,捕杀叛党。”
“灯公,事已至此我等已经无法保证您的安全了,请您自保!”宫寂苦说,陈陶盏点点头,嘴唇抿得发白。“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宫寂苦解开了自己长袍的带子,把长袍甩在一边,只穿着白色的中衣,他双手握剑,缓缓的举过头顶。“是这剑硬,还是人的骨头硬呢。我曾经试验过,但是总是得到不同的结果。夕虎,我们一起,再来试验一下吧。”他冷冷的望着第二伍的队士们,“还请诸君下去告诉我那朋友,我们的试验结果。”
宫寂苦又发出了那种闷哼,向前迈了一步。指向太阳的剑尖光芒夺目。夕虎也举剑冲锋。第二伍的队士们发出战吼,整齐划一的举剑迎战:宫寂苦的长剑带着风声劈下,一名队士用剑去封挡,但是伴着一层脆响,宫寂苦的剑斩断了他的剑,剑刃落下,切进了他的肩膀里,那名队士咬紧牙关想要挣扎,但是剑身还在下滑,轻描淡写的斩断了他的肩膀,鲜血喷溅。宫寂苦抽剑还原举剑朝天的姿势,随着他的甩动,剑身上的血珠洒了出去,然后他闷哼着斩向下一个敌人。夕虎手中的剑在身前刺出一片致命的寒光,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面色苍白的队士试图接近,但是握剑之手的手指被干净利落的切下,他弃剑后退,夕虎大步赶上,一剑洞穿了年轻队士的咽喉,夕虎一击得手,迅速撤剑回身,挥剑挡开了从身后刺来的三柄剑,那三个队士眼见同伴被杀,双眼通红,咆哮着一同攻了上来,夕虎凝神戒备,与三个人战成一团。一名黄昭队士,举剑刺向陈陶盏,陈陶盏试图挥剑迎击,但是那名队士轻松地挡开富商的还击,冷酷的把剑送入了灯公的胸膛,这个财富几世都享用不完的大商人的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响,然后双腿像是折断般的一弯,倒在地上像一条鱼一样挣扎着大口呼吸着空气,那名队士看都没看的朝下随手挥剑,斩下了陈陶盏的头颅,然后挺剑杀向正在迎战6名队士的夕虎。
“伍长。”还在观战的谢博运把剑鞘扔到一边,“请求出阵。”
商白此刻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那口箱子上,用剑拄地,带着极大的兴趣看着厮杀的场面。
“我们的队士还是缺乏实战的经验啊,虽然他们都砍过人,可是和这两个亡命之徒相比还是有差距啊。”
“毕竟大家都太年轻了。”谢博运也说道,似乎对己方已经折损了两名队士的事情毫不在乎。“平时砍的也都是些剑术平平之辈。”
“你表亲家的孩子被杀了。”商白指着肩膀被宫寂苦一剑斩断的那名队士,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生气,像是个巨大的人偶一样躺在那里。
“谢家与我无关,伍长,请求出阵。”
“不好办啊,从桃都出发的时候,这帮家伙的那些死脑筋的家长们大都来拜访过我,让我保全他家孩子的性命。”商白拍了拍脑袋,显出苦恼的样子。在战团里,快剑宫寂苦突然变换招式,又刺出了他那闪电般快速的夺命三剑,一名队士掌中剑被击飞,喉咙和胸膛被刺穿,不敢相信的倒了下去。夕虎拔地而起,飞身跃起,像捕食的猎鹰一样刺下一剑,来不及躲开的一名队士当场废命,夕虎的剑从他的头顶刺入,直没剑柄。夕虎翻身落地,这一残暴的杀招让围着他的几名队士惊慌失措,一时愣在原地。夕虎啐了一口,从地上捡起一柄弃剑,准备再次战斗。
“准你出阵。”
“诺!”
“那个独眼的混蛋留给我。”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