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希望你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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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外,秋风瑟瑟中多了几分落寞。
沈蓝走出教学楼,看到正站在小池塘边的韩林,在惨淡的月光下越发落寞的身影。本来怀揣着看好戏的心情,如今,沈蓝只想走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安静的一丝波澜也没有的池水掩映出两个人的倒影,沈蓝静静地来到韩林身边。
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看向水面,什么话也没有说。直到教学楼最后一盏灯熄灭,韩林才开口说:“很晚了,回去吧!”眼睛依然凝视着水面。
沈蓝转过头看着韩林,“林书敏跟我说我们年级最受欢迎的老师就是您了,其实也没什么。很晚了,韩老师也赶紧回去吧!”说完,沈蓝便尴尬地跑开了。
韩林转过身看着沈蓝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微笑。
而在回宿舍的路上,沈蓝想到自己竟然在安慰韩林,内心有些不敢相信。
此后的几天,关于那天晚上两位老师的争执不出意料地在女生间传开了。但是,韩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上课,直到上完他代课期间的最后一节课。那天正是星期四,上晚自习的时候,韩林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就跟办公室的老师们一一握手道别。离开教学楼,韩林看到沈蓝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往这里赶。
“你这是被谁泼了一头水啊?”
沈蓝听到声音才注意到韩林正站在台阶上看好戏似的看着她,“我刚洗完头还没来得及吹干就听见上课铃声,所以就这样喽!”
“平常扎马尾,现在放下头发倒觉得淑女了不少嘛!”韩林看着沈蓝半干半湿的头发打趣道。
女生没有理他,越过男人打算进教学楼。
“我请你去喝咖啡吧!附近就有家咖啡馆是吧?”韩林转过身叫住女生。
“什么?”沈蓝感觉有点突然,不过在微弱的灯光下,女生看到男人手上拎着一个大包,“那个,韩老师你辞职了?”
韩林迎着沈蓝的目光笑了笑,“没有,我本来就是代课的!现在,两个月过去了,我当然得走了!”
“哦,这样啊!”沈蓝犹豫着,“可是现在晚自习时间,学生恐怕出不去了!”
“那我就跟保安说学校复印机坏了,我带你出去复印几份资料,一会儿你拿进来!”
沈蓝看到韩林略带期待的神情,便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就答应了。
两人离开校门一直向南走了大约几百米便到了——画中画咖啡馆。当时,整个县城就只有这一家咖啡馆,而大多数人喝的咖啡就是一种很普通的速溶咖啡,沈蓝也不例外。于是,当沈蓝看到服务员端来用乳白色瓷杯盛放的咖啡时,就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
“味道怎么样?”韩林看到沈蓝面无表情的样子。
沈蓝又喝了一口,抿抿嘴,“虽然有点苦,但是这个味道我喜欢!”女生像发现新大陆般高兴地笑起来,“不过,太少了,太贵了!”
“呵呵,有机会的话再请你喝就是!”韩林觉得说虽然很苦但是很好喝的咖啡的女生变得可爱起来,眼睛澄澈如水,干净而透明。
听到这句话的沈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一笑。
之后,韩林讲了很多话,关于大学毕业后辛苦的工作,关于创业失败后的无奈,关于在这所学校里自己无意间制造的八卦。但是关于以后的工作,韩林只是说再看看便没再继续。沈蓝听他讲了那么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是鼓励他。但是她心里暖暖的就好像整个世界混乱不堪唯有自己才可以解救,被别人需要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
从咖啡馆出来,韩林把沈蓝送回学校就回家去了。
即使在这样的一个小县城也免不了争斗,那么自己为了寻求安慰而回到家乡又是为了什么呢?出租车上,韩林望着车窗外行色匆匆的行人。或许是自己仍然没有看穿一些人一些事吧!韩林原本还在纠结,但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他果断地放弃了在学校教书的工作。韩林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握紧双拳,看向远方,视线在月光下变得更加坚定。
走在月光下,回到宿舍的沈蓝想起刚刚跟韩林挥手道别时的情景,好像那个一直讨厌的男人真的遂了心愿不再出现般,心里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第二天沈蓝跟林书敏谈起昨天晚上的事,林书敏之前已经知道韩林要走所以只是对韩林居然请沈蓝去喝咖啡感到不可思议。
“我一直以为你对韩老师的印象不太好,没想到你们关系蛮好的。”午饭时的食堂大厅满满的都是人,两个女生站在窗口前排队时,林书敏听完沈蓝的叙述有些吃惊。
“是呀!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呢!”沈蓝又想到昨晚的情景,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两人端着餐盘找座位时碰到颜敏芝和卫海宁面对面坐着吃饭。林书敏远远地看见他们,打算装作没看到就走过去。只一眨眼功夫,卫海宁竟站到林书敏面前咧着嘴对她笑呢!
“跟我们一起坐吧,现在食堂已经没位置了。”卫海宁指向颜敏芝坐着的地方。
如果没有颜敏芝,自己应该会坐过去的吧!林书敏有些犹豫,直到她看到沈蓝找到了两个位置才忙说:“不用了,你看,沈蓝已经找到位置了!”
卫海宁顺着林书敏的视线看到沈蓝已经坐下正向林书敏招手,就对沈蓝撇了撇嘴,“哦,那好吧!”有些失望的语气。
沈蓝看到卫海宁孩子气的模样,“噗嗤”笑出了声。
“颜敏芝剪头发了?”林书敏走到沈蓝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她上个周末去做了个离子烫,然后剪了个齐刘海。我猜,她是学你呢!”沈蓝满脸笑意地看着书敏。
有些吃惊,林书敏一直觉得颜敏芝是那种看上去很骄傲的女孩子,“怎么会?”显然不信。
“怎么说呢?这是我的直觉,而且我觉得她嫉妒你哦!”
“为什么?”
“因为她喜欢卫海宁,卫海宁喜欢你!”
说到这里,林书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其实我觉得颜敏芝很可爱,跟你一样,笑起来有两颗虎牙!”
对于书敏把自己同颜敏芝比较,沈蓝有些不甘,“切!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亏你不喜欢卫海宁,如果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话,颜敏芝很可能气得扒了你的皮呢!”说完,沈蓝“哈哈”地笑了起来。
“呵呵”,林书敏没有说什么,只是苦笑了两声。
想起之前,一看到颜敏芝与卫海宁在一起,林书敏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沈蓝突然意识到也许书敏对卫海宁还是有好感的。沈蓝放下碗筷,看着对面的林书敏,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书敏也放下碗筷。
沈蓝摸了摸头发,小心翼翼地说:“你觉得卫海宁怎么样?”
林书敏眼神漂浮着,看向别处,“他人不错!”
“具体来说呢?不要总是说得这么笼统嘛!”
“怎么突然提起他?”林书敏突然疑惑起来。
沉默,沈蓝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该怎么说呢?直接问她喜欢卫海宁吗?
“你不会是想问我是不是喜欢卫海宁吧?”林书敏说出了沈蓝的想法。
一直犹豫不决的女生听到书敏的话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没有说话。
“其实,我好像对他有好感!”林书敏压低嗓门,“每次我只要看见他跟颜敏芝在一起就不舒服,怎么说呢?我也说不清!”女生说着说着竟有些泄气。
沈蓝看了看书敏,“我知道,叔叔阿姨对你要求很严,对你期待很多!所以你并不想跟卫海宁有进一步的关系,是吗?”
“嗯!”
如果跟卫海宁在一起,书敏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时刻在自己身边了吧!或者说,沈蓝与林书敏的两人组要变成三人组了,彼此不再是彼此的唯一。沈蓝想要两个人一直一直在一起,“我觉得,书敏你就好好学习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这些事情就到大学之后再说吧!”
食堂里分外嘈杂,心情也如同这种氛围一般,在听到沈蓝的建议后,林书敏很是烦躁。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是这么想的!”脸上慢慢浮起微笑,“恋爱什么的到大学之后再说吧!现在我还有你都要好好学习。”林书敏说到“你”时特意加重了音。
沈蓝像是终于解脱了似的,“嗯,我一定好好学,然后再跟你上同一所大学。”
听到要再上同一所大学,林书敏脸僵了一下,继而便笑了笑,继续埋头吃饭。
沈蓝还沉浸在两人再次结合为一个整体的喜悦中,并不知林书敏已厌倦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她早就期盼着结交新的更多的朋友。
其实林书敏也想不到的是,自己三年前的一个无意之举竟促成了沈蓝对自己的执拗。三年前的某一天又是哪一天呢?沈蓝也记不大清楚了。那天,天气微凉,天空中还飘着毛毛细雨,林书敏打着伞站在街角等沈蓝。沈蓝早已不记得所为何事,她只记得一个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和浅蓝色的牛仔裤的瘦弱的女孩站在雨中等了自己几个小时。从那时起,沈蓝就想用一辈子去等那个在雨中等了自己几个小时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