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是误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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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沈蓝进入高中的第一场考试就要来了。作为高中生,考试应逐渐成为学生们的一项必修技能。怎样在考试前做好准备,怎样在考试中发挥超常且避免失常,怎样在考试后既不过分骄傲也不过分伤心••••••这些能力之于沈蓝,恐怕只有“怎样在考试后安抚受伤的心灵”,然后一直循环。
高中的第一场考试在中秋节前考完,这让学生们可以开开心心地回家过节。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留下三三两两的老师还在整理试卷,韩林在把卷子整理完之后就坐车回家了。回到家,父亲正在厨房里忙活着。韩林径自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躺下,眼睛所及之处只有雪白的天花板,但脑海里尽是以后继续做老师还是回到公司继续创业的想法。未来,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当初满怀激情创立公司时的韩林,如今面对生活好像不得不低头了。
“嗡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
“喂?”
“是我,赵浩宇!”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喝醉了之后带着哭腔的声音。
韩林接到赵浩宇的电话便去了市区里一间简陋的酒吧。酒吧的角落里,赵浩宇正一边哭着一边喝酒,不时地说着“何晓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之类的话。
韩林知道何晓丽正是赵浩宇的女朋友,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这次中秋节,赵浩宇原本打算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可是大过节的,男人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韩林疑惑地走过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是说要带何晓丽回家见你父母吗?”韩林坐下来并叫来两杯凉白开。
赵浩宇放下手中的酒杯,坐正身子,瞟了瞟对面的韩林,“别装蒜!”
莫名其妙,韩林再次疑惑地看着对面喝醉了的男子,“你被她甩了?”
赵浩宇拿起一个啤酒瓶,猛喝了几口,“上高中的时候,她就喜欢你,直到现在,她还他妈的说放不下你!”
韩林无奈地耸耸肩,“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喜欢我那是她的事,我也没办法。”
“没错,是我脑子抽筋把你推荐到学校当老师!要不然,晓丽也不会天天往学校跑。”
“不是,是我脑子抽筋。我的确不该去你学校上班,不仅间接拆散了你跟何晓丽,还无缘无故忙得跟高三班主任一样!区区一个教电脑的,大晚上的还要去男生宿舍查勤!”想到近两个月来,自己起早贪黑地工作,而其他跟自己职位一样拿着同样薪水的老师只要晚上没课就可以早早地离开了,韩林突然决定不能这么忍下去。
赵浩宇“嘿嘿”地笑了起来,“我是你的小组长,叫你往右你就不能往左,知道吗?况且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对等的事,你以为你付出多少就应该得到多少?如果这样的话,何晓丽早就跟我在一起了。”
这是韩林听到赵浩宇说的最精彩的一句话,只是在慷慨陈词后,赵浩宇就在漫天酒气中倒在了桌子上。
韩林送赵浩宇坐车回去的路上,韩父来电话催他赶紧回家。韩林在出租车上跟父亲说马上就到家后,这才注意到中秋节又大又圆的月亮已经挂在了半空,月光撒了一路直到韩林的家门口。
中秋节后的几天,办公室里老师们在紧张地批改着试卷。大概只有体育、音乐、计算机老师还很空闲。韩林正坐在椅子上看到林书敏敲门走进来对她微微一笑。林书敏来到韩林的办公桌前,拿出一袋包装精美的月饼送给他。
“这是我亲戚给的,给了我们家很多,所以我送一份给老师你!”林书敏把月饼放到韩林的桌子上。
“嗯,谢谢!算上你这一份,我已经收到九份月饼了。”韩林看看周围老师桌子上月饼的数量,然后将椅子挪到书敏身旁,小声地说:“看来我很受学生欢迎嘛!”
林书敏也注意到韩林收到的月饼最多,于是微微一笑:“是啊!老师,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上课了。”
从办公室出来,林书敏就看见正从球场回来的卫海宁。卫海宁看到林书敏,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就要走过去。林书敏想起那天见到卫海宁同另一个女生一起坐车回学校就感觉不舒服,现在她看到卫海宁只是对自己笑笑,连招呼都没有打,心里就更难受了。林书敏站在原地勉强对卫海宁报以微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卫海宁看她觉得不对劲,便说:“你怎么了?”
林书敏叹了口气,然后从包里拿出一袋月饼递给卫海宁,“我们家月饼太多了,吃不完,送你一份吧!”
卫海宁呆了呆,有点不敢相信她会送自己东西。
“怎么?你不想要?”林书敏有些懊恼自己的主动。
卫海宁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我只是太高兴了!谢谢!”等回过神来,卫海宁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你知道乔正今晚要在学校后山的竹林里跟你表白吧?”
林书敏想起早晨收到一个男生递来的纸条,于是说:“嗯,知道。那个男生是不是开学时在食堂里帮你送信的那个男生啊?”
卫海宁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是的,那你晚上会去吗?”
“不会!”斩钉截铁的回答。
卫海宁当时真想高兴地蹦起来,又收到礼物,又得知林书敏对别的男生的断然拒绝,怎能不高兴呢!
晚自习的时候,卫海宁看到乔正的座位上空着,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担心。他用书戳了戳前排沈蓝的后背。沈蓝转过脸郁闷地说:“有事?”
卫海宁压低嗓门,“现在,竹林里,可能有人向林书敏表白。你要去看看吗?”
沈蓝有点错愕但还是很快地点了点头。于是两人打算去竹林看看,只是声音再低,旁边的李如月和颜敏芝还是听见了。最终,沈蓝和卫海宁不得不带着这两个女生从教室后门偷偷溜出去,前往学校后山。
竹林里,乔正正一个人坐在石子路旁,看来林书敏并没有来。
沈蓝刚听卫海宁这么讲,就知道书敏不会来,但她跟卫海宁一样有一种对意外的担心。卫海宁看到乔正一个人,心里轻松了不少。而旁边的两个女生同告白的男主角一样沮丧着脸,因为没能看到好剧。
乔正没精打采地看着四个人的突然闯入,“卫海宁,你说林书敏怎么就那么不通情达理呢?不来就跟我说一声呗!”
“她这样做是不想惹太多麻烦,她说现阶段还不想谈呢!”沈蓝插口说道。
“哦,那样的话很多男生不是要伤心了吗?”李如月看着乔正露出酸酸的语气。
颜敏芝突然想起上次在校门口碰到沈蓝时与她在一起的那个女生,现在她才注意到到原来传闻中的林书敏跟沈蓝是好朋友。那天,她们一起走过来时,两个女生虽然是差不多的高度,但是林书敏总能让人眼前一亮。白皙干净的皮肤,乌黑秀丽的头发加上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让人不仅仅感到漂亮还有一种想要靠近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这么漂亮的女生,学习成绩还非常好。想到自己不满160厘米的身高,不是特别白皙的皮肤,颜敏芝又再次沮丧起来。
乔正心情本来就很不爽,现在又被李如月嘲笑,就不服气地说:“是啊,除了我,这里还有一个男生应该也很伤心吧!”
什么?颜敏芝正想着要不要把头发剪成像林书敏那样的齐刘海,现在却听到一个没有想到的回答。卫海宁难道不是喜欢沈蓝的吗?
“海宁,你也喜欢林书敏?”颜敏芝小心翼翼的声音。
沈蓝“呵呵”地笑起来,“你不会以为他喜欢我所以才一直跟我过不去吧?”
卫海宁尴尬地转过头,看到颜敏芝不敢相信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虽然不喜欢颜敏芝,但是也并不讨厌她,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颜敏芝也蛮可爱的。好在巡视校园的老师突然出现,才避免了他的尴尬。
聚在竹林里的几个人被老师逮个正着,不由分说地,几个人被叫到办公室外罚站。许是工作量有点大,不一会儿,这几个人被分配了任务。一个老师领走了两个男生去帮忙搬桌椅,剩下的几个女生到办公室里帮老师们录入考试成绩。
办公室里只有四个老师,两个教计算机的,一个是年级主任,还有一个是数学老师。年级主任是教化学的,年龄比较大,是一个总是笑容满面的个头小小的老头。笑容灿烂的年级主任把三个女生领进办公室,并把她们分配给三个老师。
“今天下晚自习之前,一定要把所有学生的成绩录入电脑!”年级主任虽然面含微笑,但是声音中仍透露出威严。
沈蓝来到韩林的办公桌旁,韩林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把旁边的椅子拿过来坐。就这样,一个报成绩,一个负责录入电脑。
当沈蓝念到自己的成绩时,“高一一共有1245人,你的年级排名是439名。这个名次也算是中上游了。”来自韩林的调侃。
沈蓝没理他继续报成绩,可是当看到颜敏芝的年级排名居然是327时,沈蓝瞟了一眼正坐在另一个老师旁边的颜敏芝,自言自语道:“她居然考得比我好!”在沈蓝的印象中,颜敏芝就是个整天围着卫海宁团团转、行为举止跟白痴似的丫头。
最终,在三个女生的帮忙下,成绩录入的工作在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完成了。于是,几位老师还有女生们正打算整理一下就离开办公室,忽然间有个醉汉闯入。这个醉汉正是今晚应该在办公室帮忙的赵浩宇。
赵浩宇跌跌撞撞地走进来,然后在大家吃惊的目光中坐到他自己的办公桌前。年级主任知道赵浩宇最近因为女朋友的事心情不好,因此对他今晚没能留在办公室整理试卷没有在意。
“赵老师,回去吧!我们都忙完了。”年级主任仍然用一贯温和的语气。
韩林走过去扶起赵浩宇打算把他送回家,但却被赵浩宇一把推开。
“我没醉,我自己可以回家,不用你假惺惺的!”推开韩林后重心有些不稳,赵浩宇踉跄了两步才扶住桌子站好。办公室里其他人一听这话,都好奇地站在原地各自心里想象着眼前两位男老师的纠葛。
韩林后退两步,双手叉腰,一动不动地盯着赵浩宇。
赵浩宇同样盯着韩林,“当初你公司破产,要不是我你能有这份工作?是不是看我混得比你好,你就嫉妒得抢我女朋友?毕业这么多年,创业失败,现在还是个代课老师,你以为你还能成为大老板?别做梦了!”
抢赵老师的女朋友?站着的各位显然非常惊讶。年级主任无奈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叫来另一位计算机老师跟他一起把赵老师送回家。走过韩林身边时,年级主任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戏很快就散场,大家收拾了一下就各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