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青春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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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又三年,时间带来的不只有记忆还有不得不分开的事实。高考之后,巨大的分数差距让林书敏与沈蓝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三年之中,沈蓝家搬到了市区的的高档公寓,林书敏家留在了县城。周末,两人不再一同回家。在学校里,两人很少一起去食堂打饭,偶尔碰到一面,沈蓝看到对面那个熟悉的如今正与别人欢笑的女生只好微微一笑,叫一声“书敏”便匆匆走过。所谓情感,有时脆弱得可笑。沈蓝也许还不明白她所期待的那种情感用一辈子也是等不到的。
在这方面,颜敏芝或许更看得开。当卫海宁与某个漂亮的高一学妹谈恋爱的时候,她仍能淡定地学习、吃饭、逛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然而卫海宁与那个学妹交往不过四个月就分手了。分手那天,卫海宁面无表情地走在竹林里的一条小道上,身后还跟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林书敏在竹林里散心时,迎面便看到了这个场景。卫海宁看到林书敏先是一惊,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就走了过去。后面紧跟着的女生却白了书敏一眼,然后擦身而过。不再为卫海宁而波动的心,在那时,林书敏却感到一种释放了的错觉。
高中毕业后,林书敏一直没再见到卫海宁,直到大学快开学的时候,收到男生请吃饭的电话。
骄阳似火的天气,穿着一件绿色连衣裙的林书敏把一直都高高束起的头发放下来,来回梳了几遍就急匆匆地坐上车赶往市区的某个饭店。乌黑亮丽的头发还有齐刘海在暖暖的微风中轻轻摆动着。一个小时后,林书敏赶到饭店大厅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沈蓝。
“天很热,擦擦汗吧!”沈蓝看见林书敏进来便笑着递给她一张纸。
林书敏坐到沙发上,接过沈蓝的纸擦了起来。等渐渐平静了心情,林书敏才注意到许久未见的沈蓝白了不少。今天沈蓝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一条牛仔短裤,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丸子。林书敏看到这样的沈蓝,微微一笑,“许久不见,变得清爽了嘛!”
“考完之后一直呆在家里,可能变白了吧!”沈蓝看到林书敏对自己微笑,心里很是高兴,“我们上去吧。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说着,沈蓝便站了起来。
两人来到楼上的一间装修奢华的包厢,卫海宁,颜敏芝,李如月,乔正已经坐在位置上有说有笑的。看到两个女生进来,卫海宁赶紧站起来,冲着林书敏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林书敏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卫海宁的情景,那时的笑容大概就是这样的吧,灿烂又有如清风一般。
“你们怎么才来?坐在这边吧!”颜敏芝看到卫海宁对着林书敏笑,立马向刚进来的两个女生招手,让她们坐在自己旁边。
乔正看到林书敏倒没有因为之前表白的事情感到尴尬,李如月却因为林书敏,颜敏芝,卫海宁和乔正的关系诡异地笑了起来。
点完餐之后,几个人就聊开了,互相询问对方考得怎么样,去哪里上学。
“哈哈,你们俩还真有缘分,不仅上了同一所大学,而且还是一个系一个班的。”李如月听到沈蓝和颜敏芝的陈述后,不禁笑了起来。
其他人觉得很吃惊,两位当事人意识到这种奇妙的缘分后倒变得郁闷了。沈蓝和颜敏芝报考的大学均是上海的一所大专院校。颜敏芝的成绩一直比沈蓝好,但是高考的时候考的不是很理想,最终没有考上二本,只好选择大专,加上她又想去大城市,于是便选择了上海。而沈蓝不过是因为林书敏在上海,所以她想也没有多想就选择了上海的学校。
显然,颜敏芝对于自己竟跟成绩不如自己的人上了同一所学校很郁闷。于是在其他人纷纷惊讶的时候,她一直对沈蓝翻白眼。
沈蓝心里想的却是,又要跟颜敏芝同班三年,然后心情跟颜敏芝一样变得郁闷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个男生喝啤酒,女生们则是喝饮料。
“哇,林书敏你太厉害了,居然考上了上海交通大学!”乔正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后突然对林书敏说道。
林书敏从沈蓝和颜敏芝的奇妙缘分中回过神来,对乔正笑了笑,“呵呵,还好啦!”然后,她又面向坐在颜敏芝旁边的卫海宁,“你怎么没说你上什么学校呢?”
卫海宁挠了挠头发,“考得太差了,在国内上不了好学校,所以我爸让我去国外读书。”然后男生尴尬地笑了笑,“这次,我请大家吃饭,不知何时再见呢!”
林书敏再次因为卫海宁的突然出国而惊讶,但是很快就觉得有些难过,难过的是有些事情自己以为可以开始了,其实已经错过了。而颜敏芝似乎之前已经知道出国的事情,她只是静静地吃菜,什么也没有说。
“哇,你们家真有钱啊!”李如月满脸羡慕的表情。
“哥们,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我!”乔正拍了拍卫海宁的肩膀。
卫海宁转过脸看着乔正说:“那是必须的,来,我们俩喝一杯!”卫海宁和乔正拿起装满啤酒的玻璃杯,碰了一下,就豪爽地喝起来。
“不要光顾着你们自己,我们大家一起来干一个吧!”颜敏芝拿着装满果汁的玻璃杯站起来。
于是,其他人纷纷站了起来,互相干杯。
卫海宁和林书敏之间隔着沈蓝和颜敏芝,在他人干杯的时候,两人时不时地偷瞄对方一眼,然后又迅速收回眼神。眼神交错的刹那,卫海宁希望林书敏对于自己的离去说点什么,但最终林书敏什么也没说,只是如往常一般轻轻地笑了笑。卫海宁内心苦笑了一下,是自己自作多情吧?其实,林书敏也希望卫海宁能说点什么,最后卫海宁的确说了很多,却不是自己想听的。林书敏看着卫海宁跟其他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心微微有些难受,或许真的错过了吧!
曾经以为可以一笑而过的事情,如今的确是一笑而过了。
吃完饭,林书敏和沈蓝没有同其他人一起再去溜冰,而是选择先行离开。
“你怎么了?心情好像不太好!”沈蓝在包厢里就注意到林书敏的情绪因为卫海宁出国而变得低落,但是内心又不愿意承认。两人走在饭店旁的林荫小路上时,沈蓝问道。
林书敏大概感觉到沈蓝疑惑的原因,转过脸看着沈蓝无奈地耸了耸肩,“没什么,都过去了!”说完,林书敏勉强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沈蓝不知该说什么好,心情因书敏的不够坦白而有些闷闷不乐,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呵呵,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上一秒,两人还肩并肩走着,下一秒,林书敏突然搂住沈蓝的肩膀,“谢谢还有你!”声音清晰地穿透沈蓝的耳膜。
林书敏看到沈蓝对自己微笑的模样,觉得有一个懂自己的朋友真好。而沈蓝却觉得两人的感情回到了从前总是黏在一起的状态,因此心情又变得大好。
一件事情,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所以就会有人受伤。沈蓝在那个时候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变,林书敏永远是那个愿意等自己,关心自己,黏在一起的林书敏。因此,期待对于沈蓝来说漫长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