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凝香迟来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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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好比溪涧的流水静静流逝,一晃已是三日以后。三日以来我一直在打听关于临安王的一切消息,奇怪的是什么也打听不到,临安王府也好,太宰令林家也好都出奇的平静,然而这种意外的平静让我心里阵阵发虚。
    这日清早,宫里的内侍监传来圣旨,我与太史令千金张嘉怡在太史令府中的正厅跪接圣旨。我与张小姐并列跪在人前,张大人及夫人则跪在我们身后。
    这也是住在张府多日我第一次和张小姐见面,看到的第一眼就让我不禁想到了《尉迟杯》中形容女子的词句:“天然嫩脸修蛾,不假施朱描翠。盈盈秋水。恣雅态、欲语先娇媚。”心中暗暗叹道,此等容姿的人物只可天上有。
    “延平十五年九月初十,奉旨:太史令张勉十七岁女张嘉怡,著封为从五品美人,于十月初二进内。钦此。”
    我悄悄的用眼角余光看了张小姐一眼,她静静的叩拜,静静的接下圣旨,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看不出是悲是喜。
    “延平十五年九月初十,奉旨:冀州民女李姒,年十六,著封为正八品良人,赐号‘珍’,于十月初二进内。钦此。”
    我双手接过圣旨,手中明黄的丝帛耀眼而夺目,金丝线绣的双龙捧珠图案莫不栩栩如生,尽显皇家威仪。原本册封的圣旨都由礼部代拟,宣旨的内监私下告诉我,我手中的这份是皇上亲笔御提,所有新晋的小主中就只此一份。还说能得皇上如此看重,虽然现在只是一位八品良人,将来一定不可限量。
    宣旨完毕,我着丹儿送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一封,内监轻微的颠了颠分量,随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好红包引过一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身着紫灰绉纱滚边窄袖褙子,面容清秀,眉目看着就是个温和之人。
    “这位是负责教导两位小主的香附姑姑,先帝在世时就已经负责各位小主的教习事宜,在宫里是最有资历的两位姑姑之一,因为两位小主皆住在一处,太后就特意选了香附姑姑,”内监又转首对这位姑姑言语客气道,“有劳姑姑多多上心了。”
    香附姑姑含着宫婢惯有的笑容,向前略微浅浅地走了一步,以朝见嫔妃的大礼跪拜在我与张小姐跟前:“奴婢香附,参见两位小主。”
    在宫中生活多年,我自然知道教引姑姑身份不比一般宫人,便急忙上前扶起了香附姑姑,笑道:“姑姑如此大礼叫小女怎么生受得起,这宫里不是有规矩,在教习期间教习姑姑是勿需向我们行大礼的,更何况只有妃位以上才可行叩拜大礼。姑姑资历深厚,以后还要仰仗姑姑多多照应指点才是。”
    “小主言重了,小主言重了。”香附姑姑猜不到我会这般待她,先是一愣,而后急急的赔笑道,“出宫时太后已经着人嘱咐过了,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还是这位小主谦和有礼。”依旧是那位宣旨的内监,此刻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些无奈还有一些气愤,对我的表现也颇有赞赏,“刚才去左丞相府宣圣旨,结果还没读完圣旨就被他家的那位小主扔到了地上。遣去的教习姑姑还被好一通训斥,哎。”
    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内监口中的那位小主是谁,能这般放肆的也只有她了。细问之下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尹怡春十分不满给她定下的正五品嫔的位份,自持是府夫人的侄女,家父在朝也是官位颇高,位份理当更高一些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嫔位。于是她将一腔的不满全发泄到了教引姑姑身上,觉得教引姑姑来教导她宫中礼仪是多此一举扬言要将教习姑姑轰出去,南平建国以来都从未发生过秀女将教习姑姑赶走的事,还是府夫人好说歹说才将姑姑留下。不过,这教引姑姑受了这样的屈辱,想来心里已经明白该怎么应付这位新晋的小主了。
    张大人整好衣装赶着进宫谢恩,夫人就带了下人送宣旨的内监出府并且还要安排教引姑姑的住所等一切事宜忙得不可开交,偌大的正厅里此刻就只剩下我与张小姐两人。我走上前去含笑向她福了福,“恭喜姐姐得封美人。”
    张小姐只是平静的回道:“不过是金笼子里的金丝雀罢了,没什么值得恭喜的。倒是妹妹你……”她的话戛然而知,旋即又语气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了,寒露我们回房吧。”
    寒露是张小姐的贴身丫头,身着一件碧色的婢子衣服,年纪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还是个稚气未脱的模样,她向我微微屈膝行了礼便跟着张小姐出了正厅。
    我和丹儿并没有马上回房而是在张府的花园中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想圣旨已经送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批的禁卫,宫女内监进入张府,再想这样自由的漫步估计是不可能了。一主一仆穿梭在秋日的花木间,最后我们走到了一处水榭,水榭内并无陈设只垂下了几缕纱蔓。站在水榭里看着眼前清澈的一池碧水,迎面吹来微凉的风中夹杂着细微的兰花香气,宁静的氛围让心思有些游离。
    “小姐……?”丹儿见我久久没有说话,试探的叫了我一声。
    我淡淡的语中含笑道,“我没事,事到如今我反而平静了许多。你不用担心,接下来该怎么走,该怎么做,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我回过身看着丹儿,替她扶了扶鬓边簪着的粉色绢花,“眼下什么也不需要我们去做了,会有人替我们安排好的,你跟玉漱就向往常那样就可以了。”
    没过多久宫里派来的禁卫及伺候的宫女内监已经悉数到了张府,禁卫将我跟张小姐所住的院子团团围住男子一律禁止进入,身边除了丹儿和玉漱之前夫人遣来伺候我的下人都被宫女内监取代,我自然是习惯了的。
    从第二天开始香附姑姑就开始教授我们在宫里的基本规矩和礼节。我在宫里长大对于这些规矩早就烂熟于心所以没什么难度,张小姐天资聪慧也是一点就透,所以随后的日子里更多的时候是我跟张小姐一起跟香附姑姑闲话家常,聊着宫里的大致情况。
    皇帝刘墨渊今年已经二十七岁,早在七年前已经大婚,迎娶的是平城县知府的女儿秦琬卿,册封之前秦琬卿不过是后宫里位份不高的一名才人,对于她的突然封后旁人大多是许以惊讶和嫉妒的目光,因为当时封后呼声最高的是宸妃沈玉莺及玉妃苏怜澈。
    皇后似乎感觉到了旁人的议论,在册封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安心礼佛,甚少出现在人前,除非是大的庆典一般都不会出席。对于后宫的事宜也是按照太后的意思交给了宸妃和玉妃打理,凤印更是交给了宸妃代为执掌。
    宸妃沈玉莺是太后的侄女,左丞相的长女但是庶出的女儿。原本当年是由她的妹妹,嫡出的小姐沈玉怜入宫为妃,奈何沈玉怜命薄入宫前夜突然疾病离世,太后才钦点了沈玉莺入宫为妃。宸妃入宫性情温和娴静,管理后宫也是井井有条,与皇上谈不上恩爱却颇得皇上敬重。而玉妃苏怜澈可谓是如今后宫最得宠的女子,不仅相貌倾国倾城,一曲霓裳羽衣舞更是无人能敌,尽管有皇上的宠爱仍美中不足的是膝下没有一子半女。
    当今太后并非皇上的亲生母亲,据说是皇上出生后体弱多病被先帝安排在梨宫静养,直到十一岁时才接回皇宫,先帝驾崩时,下圣旨要皇上的亲生母亲殉葬,为的是效仿汉武帝杀钩弋夫人,防止子弱母壮太后祸国。年幼的皇上被送到太后身边抚养,皇上继位以后感念太后的抚养之恩特尊为昭慈太后。
    此外,宫中妃嫔共分为九品十八等。我和张小姐不过是低等宫嫔,非内廷主位,只能住在宫中的阁楼院落,无主殿可居。只有正三品以上的嫔妃才有资格成为一宫的主位,居主殿,掌管一宫事宜。如今宫中除了皇后以外位份最高的就是宸妃和玉妃,却也只得是正二品的位份,香附姑姑告诉我,没有子嗣是这二位主子没能晋封的主要原因,宸妃身后虽有太后也亦是如此,玉妃得尽恩宠更是如此,可见子嗣对于后宫女子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那日香附姑姑打算退下的时候,张小姐突然提及临安王,并且询问关于临安王的事。我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手掌突然的攥紧,作为皇上的妃子打听其他的男子是禁忌,香附姑姑只是简单的说临安王是当今皇上的堂兄弟,且在前不久已经迎娶了王妃,余下的就不在多说,张小姐也没有再多问只低头绞着手里的丝绢。
    我与张小姐日日相见,也渐渐熟络起来,但是每每见她似乎总是有话要对我说,可次次都欲言又止,我有心想弄个明白,又碍于此举太过鲁莽只得作罢。
    进宫的前一夜,我独自在院中踱步,抬头仰望夜空一轮明月正挂在夜幕中,光彩夺目以致一旁的星星也黯淡了许多。夜风入清凉如水,枝头叶片不停的沙沙作响,依稀能听到从张小姐院中传出来的抽泣声,张小姐在与自己父母做最后的告别吧。是啊,“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后想见上一面也是十分不易了,但至少张小姐的父母此刻都在身边真让我羡慕。
    “小姐。”玉漱捧着一件蓝灰色的织缎鹅毛披风走了过来,又抖开披风为我披上,“外面风大,明天就要进宫了当心别着凉了。”看到我眼圈微红,又看看了张小姐院子的方向,复又说道,“小姐想老爷了么?”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笑道,“嗯,我也想跟张小姐一样,此刻能依偎在爹爹的怀里大哭一场,好好的为自己哭一场。”
    玉漱对我的话似懂非懂,在她看来好好的为什么要哭呢,开心的笑不好么?我只含笑的摇了摇头,月已经中天,我让玉漱扶着我回屋休息,该休息了,不好好的睡一觉,哪有精神去应付以后的事情呢?
    十月初二终年大吉日,宫中派来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的停在了张府外准备接我和张小姐入宫。虽说只是普通的宫嫔进宫,但排场在我看来似乎有些太过了。
    早起梳妆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插曲,玉漱在整理行装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太后赏赐的那个装有首饰的盒子,意外的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粉彩盒,只有手掌般大小,盖子上的漆料还有少许脱落,打开盒盖,一支耳环正静静的躺在里面,耳环耳托上装饰的宝石只有一半,雨滴状的坠子上还有刮花的痕迹。因为时辰紧迫我将粉彩盒藏到了衣袖里。
    我在丹儿的搀扶下坐进了轿子,撩开轿子窗口的珠帘向外看去,张小姐依依不舍的向张大人及夫人告别,夫人默默垂泪只用绢子擦拭眼角,张大人亦一言不发仍能看见眼角闪烁的泪光。“如果爹娘……”我默默的放下珠帘。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轿子外面传来内监尖细的嗓音喊道,“落轿——”我才搀着丹儿的手下轿。此刻已经在永和门外了。因为不是正宫皇后,只是偏妃入宫只能从偏门进。
    还未站稳就见一顶轿子在身后落了地,尹怡春扶着侍女的手傲然的走下轿来,一旁的内监上前恭敬相迎,“尹嫔到了。”
    尹怡春倨傲的点头,转过脸来正与我四目相接。尹怡春望见我原本就冷着的一张脸越发难看,一副高姿态的样子向我走来,“教习姑姑没有教导你见到位份高的妃子要行礼么,也罢,丧家之犬哪会这些,只需要知道怎么耍手段狐媚皇上就可以了。”
    我不卑不亢,正打算微笑回礼却见张小姐护在了我的身前,“天子脚下,而且又是在宫门前,尹嫔怎么能说出如此失身份的话来,就不怕有心人将这些话传与皇上知道么,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奴才在也不怕让人看笑话。”张小姐面上含笑的回过身来,执了我的手又道,“珍良人,早些回宫,晚膳的时候我来看你。”
    我会意一笑,只向尹怡春点头施礼,我和张小姐先一步离开,全然不顾尹怡春在原地气的跺脚。
    走了没多久,我与张小姐相互告别,临别前她将我拉到一边,只小声的说了一句,皇宫里什么首饰没有,红豆手钏还是不要常戴了。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望着张小姐,张小姐含着一抹如常的笑容离去。
    在永巷里一边走着,领路的内监一边殷勤的说道,“小主如今得了位份就不能再住以前的地方了,太后责令奴才们给小主准备了一间最好最气派的地方住,保证小主住得舒舒服服的。奴才们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其他的小主住的地方也就是粗粗的打扫了一下,就小主的住处奴才们是花了十二分的精神,奴才不求别的,小主日后在太后面前帮奴才多美言几句,就不枉费奴才的这份辛苦。”
    “玉漱。”我淡淡的喊出玉漱的名字,玉漱会意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子派给了领路的内监,“敢问公公,张美人住在什么地方?”
    领路的内监诺诺的笑道,“张美人住在寿和宫的知画斋。”
    我点了点头。
    大约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站在一座殿宇前。宫殿的匾额上三个金漆的大字:昭阳宫。
    宫门前早有内监恭候,身后还领着不少的侍女,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这昭阳宫是前朝皇帝为一位宠妃特意建造的宫室,因为太过华丽先帝就再未准许妃子住在此处,新帝继位以后才重新开宫,如今住在这里的是芳仪薛蓉蓉及待诏贾巧云。我跨进宫门,淡淡的扫视了一遍,昭阳宫的正殿名为仪元殿,因昭阳宫中尚无主位所以空落着,正殿前空阔的院子正中汉白玉砌的圆形花台里种着一株素心腊梅,竹枝间已经能看到点点鹅黄的花苞。
    正殿左右的东西厢房依次名为仙都殿与景阳殿,景阳殿正是芳仪薛蓉蓉的住所。路经景阳殿时,旁的宫女都是一色的新绿宫女装束,唯有一个宫女是着的柔青色衣衫显得格外显眼。这个宫女和其他宫人一起向我屈膝行礼,仍旧用眼角的余光睨了我一眼,虽然嘟囔的声音很细我依旧听到了,“不就是个良人入宫么,这么大的动静是做谁看呢。”
    我并未理会而是继续跟着引路的内监往里走,住所被安排在正殿后面的南角,是一间还带有配殿及后花园的独立殿宇,名曰:凝香阁。步入正堂,大小不及正殿及配殿却也五内俱全。正堂正中放着一张金丝木雕狮拼圆桌配以六个同样雕刻花纹的圆凳,圆桌上青花蝠纹香炉里正散发着寥寥白烟。其后陈设的是一席红木暗八仙纹罗汉床榻,床榻三面都设有围屏,围屏上还镶嵌着“嵌云石”,上的花纹如雾如云,质地白如玉,花纹黑如墨。床榻上摆放着一矮几,几上置着茶具和叠放整齐的书册,几的两侧又分别铺设了缠枝纹的坐褥、隐枕。
    屋子的两边用圆光罩和碧纱橱隔出了东西暖阁,东暖阁是平时看书小憩的地方,西暖阁就是寝房。我在正堂的床榻坐下,丹儿、玉漱分站左右。一名小宫女恭谨的送上茶来,一壁其他的内侍宫女已经跪拜在地向我叩头请安,我放眼望去却不见掌事宫女,遂问上茶的那名宫女,“凝香阁的掌事宫女何在?”
    小宫女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话来,谁知手中的银盘滑脱砸到了地上,吓得她立马跪在地上向我求饶。我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却也不说话,只是用茶盏的盖子拨着里面漂浮的茶叶,茶盏是景德镇进贡的白瓷,通体光泽温润如玉,手感更似凝脂绵滑。喝了一口茶,我才含笑让他们都起来,“不过是问一句话而已,勿需这样拘束,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也不打紧,在我手下办事,伶俐固然重要,只是……”我敛了笑容搭着丹儿的手站了起来,见我起身一众奴才又都跪了下去,“只是太过伶俐就失了奴才的本分,一心琢磨着旁的东西,这样奴才我一定不留。明白了吗?”
    跪在地上的人陡地一凛,齐声道,“奴才们定当忠心耿耿侍奉小主,却不敢有二心。”
    我满意的说了一句“赏”,丹儿、玉漱拿了预先准备好的银子派了下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笑声,“三年不见,小主还真是长进了不少,很有当年太后的风范。”
    我循声望去,门外正在站着一个人,一袭绛紫色宫装,面容修正,双目黑亮颇有神采。见我在看她,便上前来向我请安,“奴婢凝香阁掌事宫女桐华参见珍良人,良人如意吉祥。”
    桐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真是桐华姑姑么。从我入宫开始,除了丹儿、玉漱,只有她是和我最亲近的,既像姐姐又像娘亲,偌大的皇宫里只有我们四个人相互依靠。三年前,恭顺贵太妃病逝,太后突然下懿旨要桐华为太妃守灵,我极力争取仍旧没有改变太后心意,自己也被太后禁足一个月。原本以为相见无期,没想到如今桐华又回到了我身边。
    激动和欣喜混杂着眼泪一下涌了出来,然而当着这么多人在,我克制住自己情绪清了清嗓子,柔声道,“起来吧。”
    桐华起身后,侧头对着跪在地上那班奴才不紧不慢的说,“你们都下去各忙各的的吧,小主今天第一天入宫少不得会忙碌一些,你们都仔细着不能出任何差错。”
    那些奴才喏喏的回答“是”,鱼贯而出。
    正堂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的时候,玉漱第一个冲上去抱住了桐华,先是欣喜的笑随后就变成了小声的抽泣,就连平时举止稳重的丹儿此刻也如同小女孩一般抱着桐华哭泣不已。桐华就好像以前那样轻轻的拍着她们二人的后背,安抚道,“我说,你们这两丫头,真是没规没据,让外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如今不必从前知道了吗。”
    听到桐华的话,丹儿和玉漱这才破涕为笑退了下来。因着外有传来一阵嘈杂声,想来是外面的奴才做事不当心出了什么岔子,我就让丹儿她们出去先看着。看她们都出去了,这才从衣袖里取出粉彩盒交给桐华,桐华接过盒子先是不明就里,打开盒子后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直直问我这东西是从哪来的?我说这是从太后赏赐的首饰盒里掉出来的,桐华听后神色愈加难看,却只说这盒子她先替我保管,并且再三确定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她以及玉漱才缓过情绪来。
    我试着询问这个耳环的来历,桐华什么也不肯说只教我不要用那首饰盒里的任何东西。我清楚桐华的脾性若是她不肯说的,就算架十把刀在她的脖子上,她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更不用说套出什么话来。
    随后的时间里我与桐华叙了一会话,才知道是皇上下旨让桐华回来的,是怕别人摸不准我的脾性,伺候的不惯。这些年在宫里我与皇上总共也没见上几面,君恩难测我实在想不透为何独独对我这么上心,似乎有意在昭示什么,或许是因为太后的缘故吧。没谈多久就感觉到有些疲累,桐华服侍我歇息下,就出门去照料外面的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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