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金龙的故乡 【2】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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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生”听到即墨叫我的名字。我回过了神。就看到即墨站在我面前。“你傻傻的在干嘛?”
    我咧开嘴笑。但我马上就想起我是不应该笑的,我是生气的。因为即墨没有叫醒睡着的我。
    我收住笑容。嘟起嘴不做声。
    倒把即墨给逗乐了,他伸手逗逗我的唇说“你怎么总像小孩子”。
    我一听,气得直哼哼“即墨,你才是小孩子。我正在欺负你,你看不出来”。
    他一听,笑得更欢了。。边笑边伸手揉揉我的脑袋。
    我最烦即墨的这个动作。总能不经意间叫我的心软下来。我咬着牙在心里恨恨的提醒自己。。镇定。。。镇定。。。故作生气的冲他嚷嚷“最讨厌你比我高。你就可以泰然若之的拍我的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想把我拍傻了。。。然后显得你聪明。。是吧”说完,还忍不住哼哼。。。
    即墨听完有些发愣。但马上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将我一把抱起来。我看一眼,是食盒。心里就忽而一丁点怒气也没有了。。
    他抱我站在走廊上的护栏上。。稳稳的托起我的腰。免得我重心不稳摔倒。。
    “好吧,我给你拍。我陪你一起傻”即墨说完还摆出一副任你宰割的可怜样,好像我会把他欺负得很惨一样。
    我真想狠狠的拍他。谁让他小时候那样欺负我来着。
    但是眼睛一碰到他那双明亮的眸子我就又舍不得了,伸出去的手也只是在他发间碰了碰。他的头发很软,很细。扎得我的手心痒痒的。
    “背我,即墨。我好饿啊,走不动了,连拍你的力气都没了”我小声嚷嚷,还伸手去扯他的细辫子。
    “不拍啦”他有些好笑的问我。我嘟起嘴“咱们都傻了。。。以后会被别人欺负的。。还是让你聪明吧。。。”
    他一听,又伸手揉揉我的脑袋。打横抱起我。
    “即墨,我让你背我”我抗议。
    “要背你我还得转个身。你站不稳从护栏上摔下来怎么办?再说,你这小身板。抱你绰绰有余。”
    我就不再争辩了。
    走到食盒边,即墨让我提起来放在肚皮上“你看,这样抱着你还可以吃饭”说完还笑笑,不知道是被自己的聪明得意到还是其它的什么。
    总之别以为即墨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太聪明了。
    我也懒得理会。。。打开盖子就吃起来。
    “好吃么?”即墨问我。我知道其实是他自己想吃。。
    我哼哼“好吃,非常好吃。但是不给你吃”。边说边往嘴里使劲的塞。生怕他会来跟我抢。结果很不意外的。。我噎到了。。全堵在喉咙口里下不去。。那感觉当真生不如死,,
    我刚翻白眼,即墨就慌了手脚。赶紧放我坐到地上,三两下敲在背上。。我就吐出来。。总算舒服多了。。我弱弱的偷瞄他一眼。。他皱着眉头,目光里浑然是我读不懂的情绪。。见我看他。。张了张嘴,但终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知道他想要斥责我。。可是又心疼我。。因为我也有够难受的。。
    经过这一闹,我特别老实的和即墨一起分享美食。。讨好即墨。
    吃过饭,即墨就去放食盒。
    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不知不觉就走到千年松那里。三叔不在了。我就站在三叔站过的地方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千史,千史。
    总觉得名字很熟悉。但是却又思考不起来。
    即墨很聪明。我想等会我应该问问他才好。
    于是在院子里吹了会儿风,我就直接去了即墨的房间。
    即墨房间里有灯。我推门而入。即墨在穿斗蓬。
    “有什么事么?”我问“这么晚还出去”随手帮他系起脖子上的丝带。
    “嗯,你就呆在我房间里,别乱跑了”我点点头。即墨就走了。
    无所是事我就趴在床上看起书来。
    我和即墨不一样。即墨可以随意出入家门,而我却不行。
    只因为我是本家。本家人未满十八岁为止是不得离开这座宅邸的。而即墨虽被父亲收养,却也只是我名义上的哥哥。
    不仅如此。这座宅其实就是一处空宅。
    除了父亲的直系亲属,比如说姑姑,三叔,母亲。其它的任何人都是不得入内的。
    当然即墨生活在本家按理来说是不合逻辑的,但我感谢这样的不合逻辑。有时候想想假若没有即墨出现在这里,那么我的生活会多么的可怕。
    想着想着我就心虚的不得了。
    连书也看不下去了。
    碰巧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心里想笑,即墨什么时候这么礼貌了。
    但我又想捉弄他一下,于是就蹑手蹑脚的小跳着跑到门边。
    敲门声一阵一阵的。我不作声。他就一直不停。
    这让我越来越觉得怪。即墨从来不做这样的事。
    那还会是谁?
    想到这里我朝门里边靠了靠。偷偷的将灯给吹熄了。
    灯刚一熄,门就被撞开了。我看不清来人。仗着对即墨房间的熟悉我一个翻身滚到了床下面。
    透过床底我看到来人的脚。是女人。看鞋的大小就能猜得出来。
    那女人似乎对这房间也很熟悉。居然就借着柔弱的月光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随着房间突兀的明亮。一时间我的眼睛还有点儿不适应。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缓解这短暂的失明。
    但马上我就发现不止是眼睛,包括我的身体也开始渐渐的酥软无力起来。
    朦胧中我似乎看到床帘被掀开来。然后我就没了知觉。
    这一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天晕地暗的沉闷。
    醒来的时候,是三叔古怪的脸庞。
    直觉告诉我。这里不是拉乌。因为天是红色的。滴血的红。
    没有太阳,没有云朵。其实甚至可以说没有天空。但是四周有很多黑色的树。这只是我假设性的判断。因为那些所谓的树从某些角度来说以经完全脱离了树的行列。
    突兀的黑色枝条密密的相互缠绕,延伸。没有尽头。
    之所以能看得清大概是因为树中分泌出来的一种乳白色的粘液。它们发着光。虽然很昏暗。但不影响视觉。反正在这样的地方,其实你也跟本不用很仔细的看清什么。除了红就是黑。要说还有什么就只是我面前这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我说不出话来。
    只是呆愣的看着三叔。
    三叔见我不说话也不打算理睬我。倒是转过身自顾自的开始在地上挖着什么东西。
    也许我的心里多少还有些许期待的。必竟我对于除了宅邸之外的一切事物都是不明白的。而三叔必竟是三叔。他有他的理由。
    理好这些头绪之后我就叫了一声三叔。
    三叔转过身来。面容看起来也正常了一些。或许三叔看着我的眼神一直是这样的,只是我自己心里上的想法扭曲了一些事实。
    “三叔,这里是哪里?”我问
    “格格里铺”三叔说,然后继续转过身挖起来。
    我知道这里,不仅我知道。‘龙之谷’格格里铺对于整个拉乌来说都不算秘密。所以最初听闻三叔从格格里铺走出来的时候人们才会那样震惊。那意味着三叔得到了龙的认同。足够成为拉乌的统领者。
    格格里铺是拉乌的禁地。
    因此左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能从格格里铺出来的人。将成为拉乌的王。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墨飞
    【不记得今天是星期几,也不记得今天是几月几日。只知道今天叫做今天。
    而在这个所谓的今天里。我结束了我的恶梦。
    很奇特的感觉。
    我甚至能感受到我可怕的小别墅随着我恶梦的终结,开始兴奋的颤抖。
    可我不开心,真的不开心。阳光很刺眼。刺眼的意思是扎在眼睛里生疼生疼的意思。可是年轻的我在这样的天气里总也学不会躲闪。我失去了一些东西。很难说清楚那些感觉。
    我蜷缩在我小小的房间里。阳光洒满我华丽丽的大床。
    清明给我送来早餐。她问我今天要不要出门。我摇了摇头不想说话。
    清明是我的母亲。从法律上的名义来讲应该是这样的。
    不记得是在哪一天。清明从臭水沟里捡回了脏兮兮的我。我不相信所谓的幸运。在我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存在着因果关系的。
    只是我们都在等待。我在等她的命令。而她呢,她在等什么呢?
    我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孩子。每一天于我都不存在念想。
    清明说这样的孩子活的才不会累。可谁知道呢!
    总之。恶梦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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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丘微生
    第一任王就是出自左丘。但在那之后,王座就一直空缺。
    于是在此之前就由左丘的本家代为管理。
    我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我对世界的认知程度很低。低到我无法理解伤害是件什么事情。
    我想起身随便走走。才刚起身三叔就转过头呵斥我“坐在那里别动,不然出事我也管不了你”
    我就乖乖的坐下来。我没有主见。
    “三叔,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问。
    三叔皱了皱眉,盯着我看了好长一会儿才幽幽的说“你想回去么?”
    我肯定的点点头。
    “如果回去了就会死,你也要回去么?”
    他这样说我就不明白了。
    我仔细想了一会儿说“可是我不会死”
    三叔又不说话了。我感觉他没想好怎么和我说一样。
    “你先在这里坐着,等会我会带你回去的”好久以后三叔才不紧不慢的说。说完就又扭头继续挖起东西。
    我百般无聊就开始睡觉。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晚上。即墨有没有回家。
    要是他回家发现我不在了会怎么样啊。这样一想,我猛的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
    “三叔,即墨……”
    倒是三叔,没等我说完就猛的一把扯过我。用手上刨土的小刻刀抵住我的脖子,慌乱的四下张望。
    “在哪里”他问。很简短的话。但我却能隐隐感到一阵颤抖。很细很微弱。
    我心里开始发闷。很窒息的那种闷。我忘记说话,忘记表达。
    这样的气氛不对劲。
    有点变味。
    三叔扯着我四下转了一圈。我不回答,他也没说话。神情紧张。
    但这时,我突然开始纠结一件事情,三叔怎么会怕即墨?
    “即墨在哪里?”三叔又开了口。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还要颤抖得厉害。因为咬字都开始不清晰起来。
    我心想,假如我现在告诉他即墨不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对于三叔的性格我简直一无所知。
    三叔见我还不作声。手上的力道突然紧了紧。
    这决对不仅仅只是警告这么简单。我保证。气氛在一刻间压抑得近乎崩溃。
    我脖颈感受到一丝冰凉,紧接着温热而潮湿的触觉就顺着锁骨流下,闷闷的染红了我雪白的布制衣领。
    不疼。
    我说“三叔,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好难受,你先放开我”
    “即墨在哪里”三叔再次发问。声音很冷很锐。
    “即墨没有来。我只是想问问你即墨在哪里?”我说着还四下望望。“可是你就这样了”
    三叔并不打算松开我。但手上的力道开始缓下来。
    他四下看了看。用刻刀随手划下一根枝条。目光闪烁的瞥我一眼,一把将我推到身后的树干上。
    用手中细长的枝条在我身上缠绕大概有四圈的样子。紧接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枝条像有生命一般。竟然和大树又重新溶为一体。
    我嚷嚷,我说三叔你在干嘛啊。你绑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故意骗你。是你没有听我说完话的。
    三叔冷笑一声,面目愈发狰狞起来。“小孩子游戏我们也别玩了。首先你还是认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比较好。我是你三叔。但这并不防碍我杀你”
    此时的三叔让我开始觉得害怕。他不像我三叔。虽然我对三叔并不太了解。但必竟是同一血脉。三叔又怎么会真的杀我。
    虽然这样想,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我说三叔。我是微生。
    三叔仰头大笑“微生,微生”。那笑容一定是恶梦。我敢发誓“这就是左丘家的悲哀。十五岁的孩子只能像傻瓜一样活着。假如你真要恨。就恨你是左丘家的微生”说完,三叔再也没理会我。又开始继续先前的挖洞工作。
    我也不敢再叫三叔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人们会在潜意识里判断善恶对错。然后指令大脑,大脑整理思维。对肢体下达命令。
    我开始发呆。感觉我的思考路线挺有障碍的。不论怎么想总也不能想到点子上。感觉很多东西都不能顺理成章。也许真像三叔说的那样。我就是生活在左丘家的傻瓜。
    此时,冷静下来了。才发现脖子上又疼又庠。我小心的转了转脑袋。试图缓解脖子上的难受。但只是轻轻一动。却感觉撕心般的疼。紧接着那温热而潮湿的触觉像是涌出来一般。脖子胀得不得了。
    难受的感觉,战胜潜意识的害怕,我不管不顾的大呼三叔。三叔不理我。我就更加拼命卖力的叫喊。
    “再叫……”三叔转过身来想要吼我。但却在转身的一刹那变了脸色。连想说的话也再没有说出口。
    那脸色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是看到了自己最害怕而又最渴望的东西一样。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恐惧。
    “三叔,我脖子好难受,救救我”我冲三叔哼哼。
    三叔却不理睬我。表情更加扭曲了,带着一丝疑惑。
    我看着三叔这怪异的模样,心里怯怯的有点不敢说话。但脖子上的饱胀感也开始越来越明显。那感觉很怪。就好像有东西把我的血向外吸。然后再不断的拿东西来填充那些缺失的部份一样。
    我心里的慌张感越发浓重。也顾不上三叔的怪异了,横竖是难受。索性抛开一切情绪,只一个劲的嚷嚷“三叔,救我,三叔,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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