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尘绪陆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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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抱起胸口,消化这青涩又怨毒的咒骂半晌,然后不知道挂什么表情好。“卓兆远也爬上你的床了,我还仰仗你的照顾,看你脸色,你还不满意什么?”
她和我又不是一个世界的,做朋友都为不够格而哀叹,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你少拿卓兆远来恶心我。”
看吧看吧,小姑娘就是难伺候,有些东西,没有的人是比有的人更清楚价值在哪里。所以我诸多迁就她还是不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就此放过,也正如有人说总有人因千奇百怪的理由讨厌你,你一一纠正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愿在此多同她浪费时间,只好离开。她连绝望都不知道怎么写,计较就太没意思了。
我远远走过这条街,叫了车,往蓝调。片刻司机就有些警醒地提醒我,“小姐,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着你,你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送你去警察局。”
难怪这么明显了,路上本来就车辆鲜少,白色的野兽一直在身后优雅地尾随着,黑夜藏不住它的伪装,它又不屑这样的行为。怎么得了。
“不用管她,你继续开。”
司机看出我无丝毫谈论的欲望,然后就放任这诡谲的行为,直至我离开,进了蓝调。赵冰的车在马路上狠狠地转了弯,如离弦之箭,声势如雷。譬如她胡来的性格,是天生的娇纵,是父辈赋予的坐享事成,我们形容这是祖辈的荫蔽,取笑后来人的不思进取,这取笑里又诸多感慨和嫉妒,总之复杂,是自己才好,别人再如何也不佳。
一来我吝啬嘉奖,二来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我曾经儿时的少年白,在林间躲闪的小松鼠沟通。任铭倒是一改往日摇滚的曲风,一个劲地抒情,酒吧仿佛被他弄得污浊不堪,我不知如何形容这不伦不类,总之冲他脸去的人还是愿意消费。
他坐在舞台上独居一隅,仿佛我真正见过的王子,疏离地看着世间,不悲不喜。想来王子是五谷不食的超脱,平民的消遣叫他生分不已。马奥最近忙着去练舞,出现的时间也不多。我进蓝调看到了他,于是叫他调一杯酒,踩着高脚凳,在阴影处看这童年的松鼠拨开琴弦,用不再澄澈地眼瞳唱歌,尽管声音的质量无话可说。但我相信自己不经意与他对视的瞬间,就足可以断定他也不干不净。
这样的形容用在身体上是不太合适,如今不相信灵魂,却意外的适合他。酒吧营业的时候热闹,寂寞的人一旦多,欲/望就会横流,然后我们真正信仰的爱情,就会在边缘之地流亡,永世不得超生,用年轻的肉体来阐述这话显然是更佳,爱不抵面包百分之一,更何况我只是寂寞。大家都是这种论调,酒吧无非是成了勾引这种欲/望生长的温床。
马奥替隔几号桌的一个男人给我点了一杯“黑母狗”别称“blackbitch”,马奥使了眼色,示意那个男人有意思想一夜沉沦。我不在意地公举酒杯,为这杯鸡尾酒打开的放纵之夜而身体欢呼。任铭唱破了音,从抒情到至死方休的摇滚。
那男人走过来,我同他笑,叫他明天再来。他多疑地看着我,我说不清我突然累了还是如何,说,要是你不肯那就算了。我对马奥说那先生的酒记我账上。马奥哈哈大笑,不吭声。那男人不知道白天里正派到何种程度了,他有些怒气,但也是仅此而已。他秉持着男性尊严,俯首在我耳边亲昵,“算你狠。”
我扭着腰往楼上走,想去好好休息。酒吧一片混乱。就突然的疲劳而至,铺天盖地地来,丝毫不予喘息。看来蓝调的转手,当真是要了我的命。我偏爱说自己吃不得苦,娇贵的身子,不干粗活。
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睡死过去,无非是一天之类,脑袋里的续存几乎用光,烦人得紧。我从听了卓兆远的话,大学不读去学声乐唱歌起,什么时候费过这样的神。生哥恐怕就是知道我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态度,才强迫我接手蓝调。我多少如花似玉的年纪脑袋好使,总不能让它在三十岁之前就死在了声色犬马里面。
这一觉醒来,不知道过了什么时间,身上盖着毛毯,是小松鼠用过的东西,香味熟悉。我拉过,起身,浑身僵硬的不像话,轻微晃荡,骨头就格拉格拉地响个不停。我从楼上的隔间下来,酒吧里静谧无声。白炽灯还亮着,时钟稳稳地指向了3点。我准备洗把脸回家,出门时正好看到小松鼠搂着一个女人,吻得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