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终因繁华落 第二记 倾城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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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夏七月有凤飞,誓言离殇,开口莫言心中泪。一笑倾城,满目时光话凄凉。倾城环,太荒邪器,执之者必背离誓言,抛之所爱。若有所违,必为之所爱而亡。
墨荒颜望着今早静静躺在她床边的那双白玉环,轻轻皱了皱她好看的眉,这环上,充斥着让她作呕的气味。她宽大的袖子徐徐划过那对白玉环,空气中,那味道似乎减了少许。墨荒颜的脸色,才稍许好些。
“倾城,你还不出来和我叙叙么?我讨厌凤凰身上那种火焰般的气味,你再不出来,我不保证我会答应你的要求,也不保证,我不会对这玉环做些什么。”
一如既往平静的语调,却掩饰不住话语中浓浓的怒意。
是的,她最讨厌凤凰身上那股如火焰般的气味,每次闻到这股气味,她总会有种被火烧的烧灼感。
仿佛有雾弥漫了整个屋子,雾影中,倾城的身影缓缓现出,白衣若覆了冬末最后的大雪,有些孤独的惨白。
朱唇缓启“荒颜,我知道你是这世上唯一的时光雕琢师了,我今日来,不求你可以救赎我,只求你可以用你的血,将我封起来,永远,永远。”
倾城的眼里,有泪光流转。
白雾消散,墨荒颜手里举着一个带着血迹的锦盒。唇边勾起一抹微微的笑。是怎样痛苦的记忆让你心甘情愿等我几千年只为让我封了你呢?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去看看好了。
墨荒颜的身形,消失在时光印那七彩流转的光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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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羽倾望着眼前那逆光而立的男子,不由得笑颜逐开:“月下。”
月下听到她的唤声,徐徐转身,惊喜的光点亮了他空洞的眸子。月下将他手中的一双白玉环交予夕羽倾,语气坚定,目光如水般温柔。
“苍天为证,黄土为鉴。今交予汝此环,便是交予汝吾心,一生一世,永不相离。”
夕羽倾咯咯笑着,扑到月下怀里,小小的心,被幸福溢满,那双白玉环,套在她的腕上,映着日光,折射出一片水波粼粼来,煞是好看。
三个月之后。物是人非,繁华落幕,尽是凄凉。
“倾儿,我。。。。。。”月下嗫嚅着,不敢望向那张早已布满泪痕的脸。
夕羽倾将那白玉环褪下,望着月下,目光平静,却依旧掩盖不住她满脸的泪痕:“苍天为证,黄土为鉴。今交予汝此环,便是交予汝吾心,一生一世,永不相离。这些,我都记得,你呢?你还记得么?”
月下并未答话,他在黑暗里苦笑,他真的不忍心告诉她,若他不娶那张家小姐,不但他会家破人亡,她也会。哪怕她会记恨他一辈子,他也不忍心。
夕羽倾将那白玉环稳稳地放进月下的手心。
“苍天为证,黄土为鉴。今交予汝此环,便是交予汝吾心,永生永世,永不相离。”
月下望着她,他明白,她终是不忍离开他,哪怕他是先背叛他们誓言的那一个。
夕羽倾用她一生的光阴,绽放了独属于他的,她此生最美的笑容。
一月后,夕家小姐,唤名羽倾,身染恶疾,不治而亡。
夜晚的天,被不知名的火光映红,张家小姐扭曲的脸被火光映红。
“贱人!死了还带着他的心!我要让你灰飞烟灭!我要烧死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火光里,夕羽倾的尸体衣衫尽化,在火光中,一只流光溢彩的火红色大鸟,腾空而起,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声。
林生神鸟,雄者曰凤,雌者曰凰。
夕羽倾坐在落雪的院落中,细算着这是她在世间的第几个年头。每日躲避猎凤者的追捕,她有些厌了。
一个男人,从天而降,带着些许人类血液特有的腥甜,充斥了夕羽倾的鼻间。那男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救救我。”
夕羽倾缓缓站起身来,转身进了屋,取了药出来,细心地给那男人的伤口上药。男人的鲜血,濡湿了她美丽的大红色如嫁衣般的衣裳。
男人从昏睡中张开双眼,望见的便是那身大红色的衣裳。然后他的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我叫月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月下?夕羽倾愣了愣,好熟悉的名字。
她的记忆里,有一篇茫然的空白。
五日之后,夕羽倾倚在一棵枯树之下,白雪未化,却又雪水流淌在她美丽的衣裳之上。
月下逆光而立,夕羽倾竟像着迷一般向他的背影走去。之后,一阵刺痛唤醒了她,接踵而来的,是力量涣散的感觉。
夕羽倾的胸前,插着可以猎杀凤凰的利器,青玉匕。
月下望着垂死的她,轻笑:“你成了凰,忘却了过去,却始终斩不断你与那凤的牵连。记住,是他害死的你,不是我。”
夕羽倾此刻,脑海里的空白渐渐被填补。她真正的月下,又在哪里?眼泪,消失不见。
她在垂死的最后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她,涣散的力量又重新聚拢了来。可她只听见一句话,那样的熟悉。
“苍天为证,黄土为鉴。今交予汝此环,便是交予汝吾心,永生永世,永不相离。”
次日夕羽倾醒来,发现自己的腕上,一双白玉环端端正正套在上面,她顷刻泪流满面。
“若有来生,定以心相依,以命相惜,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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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荒颜笑笑,月下那只凤,果是中了那倾城环的咒,背离誓言。爱使他回来坚守诺言,却换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命不可违,那对傻凤凰怎么就不懂呢?
墨荒颜收起那装着倾城环的锦盒,笑笑。
“既然你不想在世间害人,那就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