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梦生卷(下) 【二十三】摄魂“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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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秦殇用命令的口吻说出让自己去咬他咬着的桔子时,韩亦昕双眸就是一闪,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做给方才那太监看的时候,韩亦昕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别扭。
触及到秦殇越来越幽深、危险的目光,韩亦昕沉吟了不到五秒钟,就乖乖地凑了上去。
让韩亦昕没想到的是,不过一场逢场作戏,不过一次做给人看的样子,竟让秦殇吻到了他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韩亦昕措手不及,韩亦昕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桔子的甘甜混合着秦殇独有的气息已在口腔中回荡了,大脑当机中,韩亦昕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殇近在咫尺的脸。
明明眼睛看得分明眼前发生的事,可大脑为什么就是一片混沌,以至于秦殇的脸都在慢慢变得模糊。
忘记呼吸让韩亦昕胸口在一阵一阵地胀痛,脑部因为缺氧而发出警告的刺痛,韩亦昕却依然不知道挣扎哪怕是做出抗议的动作,就那么呆愣愣地感觉着秦殇的舌扫过口腔里的每一个地方。
秦殇的呼吸从轻浅转为粗重,喷在韩亦昕脸上的呼吸让处于半混沌状态的韩亦昕觉得有点痒,不是钻心的痒,却也不是点到即止的那种,一阵一阵,扑面而来,躲不过,逃不了。因为呼吸不畅而快速跳动的心脏更是要超过负荷一般地加速地跳动着,“咚咚咚”地如战鼓一样,擂得韩亦昕太阳穴也跟着鼓点一阵一阵地跳、一阵一阵地疼。
秦殇的吻温柔得让人迷醉,偶尔带着不可抵挡的霸道和强势,只是,从来、从来没有这么深沉过。
秦殇是懂得享乐的人,每一次欢好,每一次亲吻,都会为了让身心放松、心情愉悦而认真投入,可这一次的秦殇太反常了,认真到处于大脑当机中的韩亦昕都觉得害怕。
怀中的人在亲吻中忘了呼吸,秦殇知道。
这是很危险的事,秦殇也知道。
只是这一刻,不想放开他,就再一刻,再一刻也好,再一刻就放了他……
秦殇的心很乱,他需要做些什么事让自己不要乱想,他需要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来让他的大脑保持镇定。
韩亦昕是最好的人选,尤其是这个人,曾经还是太子的人,不是么?所以……只是一个吻而已,再说是那个笨蛋自己不知道该在接吻时换气的。
唯一引以为豪的智谋被打击的时候,秦殇完全地不知所措,常安的话是真是假,他再清楚不过,太子东宫那么重要的地方,自然混入了“长生情”的顶级高手,听到他们传回的话中隐约透着的不安时,秦殇尚能下棋弹曲晒阳听雨,可今日一看到那条理清晰的折子,秦殇却能瞬间感觉到对手的强大。
对于很多事情,秦殇敏感得只要人随意提点一二,就能知道其中好坏,并用最快的速度分析局势做好部署,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从这小小的折子中看到写这个折子的人的心思之细腻、考虑之全面。
如此兼顾全局的方案,如此可圈可点的点子,竟然是那个从来不思进取、好勇斗狠、酒囊饭袋的太子大哥全凭一人之力写出来的。
秦殇不信,可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信。
是他的太子大哥隐藏得太深,还是在他懈怠中,他的太子大哥正不知不觉地以极快速的步伐进步着?
感到韩亦昕的身体从柔软转为僵硬后,再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秦殇才放过韩亦昕。
看着瞳孔散大、嘴唇青紫的韩亦昕,呼吸粗重的秦殇双眸一沉。
韩亦昕一脱桎梏,便拼命地喘息着,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眼前还是一片乌黑,恶心欲呕的感觉让韩亦昕难受得半弓着身子。
眼前还没恢复清明的时候,韩亦昕就感觉重心一轻,然后人便被人横抱起来,等视力渐渐恢复后,韩亦昕才发现,自己在半空之中飞掠。
怪不得风突然增强了几倍,原来是在飞。
在飞?等等……没有安全带,没有降落伞,在半空中……万一秦殇突然松手,那自己不是得被摔成肉饼?
察觉到韩亦昕主动环住自己,秦殇的心里涌过奇异的感觉,没有低头看韩亦昕一眼,秦殇依旧目不斜视地飞向舒心阁三楼。
落到实地后,韩亦昕还有些发懵,生平只坐过飞机的孩子,还是第一次亲自领略真正的人工飞机,还是在差点窒息之后的情况下,当真是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电视、电影里演的不通武功的人被轻功高手抱着飞来飞去还一脸荡漾地微笑着绝对是骗人的!
不说失重感吧,就那风刮在身上、脸上的滋味,也够人受的!
顿时,韩亦昕心里的羊驼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万驼奔腾之势让韩亦昕遗忘了此时此刻,他正像八爪章鱼一样扒拉在秦殇身上。
秦殇本意是想将韩亦昕尽快送回房中,然后自己去冲个凉水澡。
方才的吻,秦殇只是因为心里的郁闷,谁知,那吻却在不知不觉中变质,最后,竟不小心点燃了秦殇心中的邪火。
感觉到并不陌生的目光,韩亦昕心下一沉。
近在咫尺的凝视幽深、暗沉,有精锐的的光茫或隐或现,亮闪闪的,像野兽一样,让他想起被秦岳强上的那个晚上。
也正是这目光,让韩亦昕蓦然回神,心也跟着黯然下来。
大喊大叫说不可以么?还是顺其自然地任秦殇为所欲为?韩亦昕真地不清楚该用什么反应来应对现在的状况。
“要做就快做。”韩亦昕面无表情地道。本来还想说上一句“温柔点,我怕痛”之类,但又觉得自己与秦殇既不是情人,也不是爱人,自己说这话没什么立场,更何况,这个人什么时候在乎过他的要求了。
这副躯体于秦殇,终究不过是一个玩具娃娃,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可能是这十多天的时光太过美好,就算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这是暴风雨的前夕,可依然会因为这美好的现实而暂时忘记自己所处的位置,也依然会因为这安好的现世而暂时忘了暴风雨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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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好后的气息布满整个寝室,秦殇随意地披了一件衣裳便下了地,赤着脚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
冬天刺骨的寒风灌入屋内,秦殇倒不觉得什么,反倒是在榻上盖着厚厚被子的人却缩了缩,明明昏睡过去了,竟还能感觉到冷。
几个深呼吸后,秦殇才侧身看向榻上的人。
韩亦昕整个身子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那一张略带苍白是脸露在外头,细眉微皱,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噩梦。
他的噩梦中是否有自己的身影?突然地,秦殇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
惊觉自己竟然在胡思乱想,秦殇双眸一冷,尽管没有人看见他的神情,尽管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方才一闪而逝的想法,秦殇也觉得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
虽然心里不舒服,可秦殇依然抑制不住地会去深想。
终于有一日,也轮到了他越不想去想,就越会去想什么了么?
他的噩梦里,应该不会有他呵……他连恨都不屑于恨他呢!
应该有的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秦殇轻手轻脚地走回榻前,在榻沿坐定后倾身凑到韩亦昕的耳边,调息顺气后,用混入了摄魂魔音的声音在韩亦昕耳旁轻声问:“你真的是韩亦昕么?”
睡梦中的韩亦昕眉头皱得更深,却一言不发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秦殇问了好几遍,才听到韩亦昕不满的声音:“废话,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是韩亦昕是谁?”
秦殇不动声色地继续充当苍蝇:“那你是怎么死的呢?”
这一回,秦殇问了四五遍,韩亦昕才迷迷糊糊地出声:“明明活得好好的……好好的……”
秦殇皱眉,活得好好的……呵……
借尸还魂,都是假的吧!不过是偷偷地学了一些不为外人知的东西,差一点……差一点就被骗了过去。
演技一流啊……
秦殇的心中下了定论,自然没有看到韩亦昕的眼角有疑是泪水的液体划过,在说出第二个“好好的”时。
当秦殇抬头,那滴液体已顺着眼角滑入发间,只留下淡得几不可见的痕迹,而这淡淡的痕迹已不是此时已经心乱了的秦殇能察觉到的。
秦殇收束心神,决定问最后、也是最想知道的问题,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秦殇竟以凝声成线的方式将问题直接送入韩亦昕的大脑。
“你……最恨的人是谁?”
秦殇小心翼翼地看着韩亦昕,尽管心里已经知道答案,却想听他亲口说出。
如果……如果借尸还魂只是一个谎言的话,韩亦昕最恨的人自然是……
韩亦昕似乎极度抗拒这个问题,双眉蹙得死紧,眼看就要挣脱摄魂音的控制,秦殇见势不妙,加重了摄魂音对韩亦昕的作用,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这辈子最恨谁?”
“秦……”
只一个“秦”字,下面的那个字,除了“岳”字还能是什么?
也是,说到对这个人的伤害,他自然是比不上他的太子大哥了。
秦殇却犹自不死心,继续诱导韩亦昕把话补全。
“秦什么?”
韩亦昕拼命地摇着头,额头上已见细汗,秦殇却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