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云中金丝雀 十七、申氏女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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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今日天气正好。雪好蹑手蹑脚的走到四娘床前,轻轻推着仍在梦中的秦栖茵。见四娘并没有什么反应,雪好大着胆子使劲揉了揉,没想到秦栖茵骤然从梦里惊醒坐起身来。四娘正在做着美梦,虽然醒时已经忘了究竟梦着什么,却还是不高兴。伸手便拧打起雪好来。雪好求饶,转身拿件衣服披在栖茵身上,一边说:“可要当心吹了风,着凉了婢子可担待不起。”秦栖茵的起床气可是没那么快缓过来,轻啐一口,骂道:“蠢人,这天气都热起来了,又关着窗,还能着哪门子凉?”
“吱啦”一声,雪娱推门进来。见秦栖茵已经被叫醒了,便动作麻利的将洗漱用的都摆好了。笑着说:“这么晚才起呢”,扶着四娘起身洗漱,雪好在一旁服侍着,雪娱去给四娘拿准备要给四娘穿的衣裳。洗漱完了,栖茵拿帕子擦净手上的水珠。雪娱挑了件浅紫的襦裙,四娘瞥了一眼,没说什么。雪娱服侍着四娘穿好衣裙。雪好便拉着四娘在梳妆镜前坐下,笑呵呵的问:“今日四娘要梳个什么头?”四娘转了转眼珠,摇摇头。“成日里问我,烦死了。你就衬着梳吧。等会晚一些备上马车去趟叶府。”雪好吃了憋,听着自家女公子要出去,便不敢自由绾简单的髻,好是捯饬了一番,开始往头上插首饰。四娘还懵懵的,由着雪好折腾。
屋外听着雪娇扯了一嗓子“水寂姊,你怎么来了?夫人要叫我们娘子过去吗?”栖茵闻言,望了雪娱一眼。雪娱自然懂得看四娘的颜色,便迎出门。雪好拿来新做的薄锦绣履给栖茵穿上。
没一会雪娱就进了屋子,说:“四娘,夫人叫您去一趟,有客来了。”四娘猜着应该不是郦湘,又问“这一大早的是谁来了?怎么是水寂来喊,她不是被阿母派去办差了吗?”雪娱仍是浅浅笑着,“婢子可不知道。前厅做客的是不是谁家的郎君呢?”四娘嗔她嘴碎,便出门去了。
到了于氏那里,雪娱便看见那着绯色裙子的女子了,颇有些担忧的望着栖茵。于宜兰笑容大方,向那人介绍着四娘,“这是四女栖茵,和阿申差不多大呢。”四娘一脸不知所以,只是乖巧的问了声申小娘子好。申盈盈模样十分标致,笑起来更是招人喜欢,对着于氏说:“秦姑姑,盈盈看着小秦娘子啊,还以为是你的妹子呢。”于氏听这种话很是舒服,直夸申盈盈的嘴甜。四娘只能陪着笑,心里没想到这昨天还和她说话带刺的申女郎居然会恭维母亲,正是纳闷。
申盈盈见要找的正主来了,便说不好在长辈这里叨扰。客人这般说了,侯夫人于氏自然就叫她们两个去了旁处聊些闺阁话。说着便叫婢女引着去了花厅。雪娱有些不安,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作为主家的婢女殷勤的焚香,斟水。
申盈盈此时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叫雪娱和自己的贴身婢女都退远些。凑近四娘冷声说:“秦四娘,我也不必和你兜圈子了,昨日我在鸿胪卿府园子里说的那些撒泼话你是都听了去吧?”四娘心里一咯噔,暗道这申家女怎么着也得旁敲侧击的询问一番吧,这般直截了当的问了,却不知如何答了。“申娘子,你何出此言?”申盈盈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垂着头。“我出来时,就怕是认得我的人,便叫我的婢女守着看是从谁园子那边出来。她可是瞧见了的。我便故意说话暗自注意着,可叹你竟回头望我。”
四娘无奈,起身说“我实属无意冒犯了申娘子。我自知深浅,决计是不会嚼是非的,请申娘子放心。”申盈盈傲气的起身,“娘子是聪慧之人,我申盈盈今日也不是空手登门的,”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件小匣子打开递给四娘,“愿你能信守诺言。”秦栖茵瞥了一眼匣中的宝珠,婉拒道:“四娘不占道理,万万不敢受礼。”
申盈盈见秦栖茵不肯收下也没再坚持,便唤来婢女,起身告辞。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你既然不收我的礼,那若是以后遇着麻烦,可以到城北阜阳郡公府寻申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