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斐亭风流(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001  更新时间:07-10-13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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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斐亭风流(下)
    斐亭内一派繁忙,逢甲、倩云、鸣鹤、汪春源、黄宗鼎等众人正在忙碌着。鸣鹤边抄写纸牌边说:“逢甲,徐骧兄还在火头上,你应该亲自去请他。”逢甲一脸愁容,叹息着:“我已请过徐大哥了,只是……唉!”倩云翘起小嘴:“哥哥要是不来,我就不认他这个哥哥了。”逢甲一愣,急忙劝慰:“云妹,别这样。”
    筱云山庄内宅。徐骧站在窗前,凝视远方,心潮起伏,耳边响起逢甲的声音:“徐大哥,你我亲如手足,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哥哥。逢甲自幼家道败落,父亲又不幸早亡。十年来,不是大哥呵护,逢甲哪有今日?大哥,你还不了解小弟我吗?……”
    正在此时,碧怡缓步走来,站在徐骧身后。
    “云贤,逢甲和倩云小妹今日都去设坛摆擂,你怎么不去?是不是——”徐骧听到妻子的唤声一惊,转过头吱唔着:“我……”碧怡微笑着说:“一年一度的赛诗大会,这是全台商界的盛会,你身为商会会长,怎可扫了大家的兴?况且,这次是逢甲小弟设坛打擂,你应该去助擂才是。你不去,没看这几天小妹不高兴了吗?”
    看徐骧沉思不语,碧怡慢步走到他身边,接着劝解:“再说,逢甲天资聪明,为人正直,和你是金兰挚友,他又深爱着小妹。我想,逢甲做事,决不会有错。云贤,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呐。”
    碧怡说完,用期待的眼光望着徐骧。这阵和风细雨融化了徐骧心中的块垒,他感激地看了一眼碧怡,恰好和妻子的目光相对。徐骧有些不好意思:“碧怡,你说得对,我这就去。”
    丘逢甲等众人仍在忙碌着。突然,逢甲脸朝向月亮门外,露出惊喜,脸颊激动得发红,情不自禁地大叫:“徐大哥!”他一边喊,一边跑上去迎接。众人一怔,随即都高兴地迎了上去,齐声喊:“徐大哥!”
    徐骧从月亮门走进来,众人围着他兴高采烈。倩云眉开眼笑拉起兄长的手:“哥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众人全笑了,倩云更是笑靥如花。徐骧显得很不好意思,笑望着逢甲说:“擂主请安排,我干什么?”逢甲振奋地说:“大哥是商会会长,主持今日赛诗大会,责无旁贷。”
    鲜花明丽,草木葱翠,花园内一时充满了热烈的气氛。
    穿着五色绸缎的绅商、墨客络绎不绝,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学政府门前,锦轿华帷,组成一道眩目的风景。众人纷纷下轿,朝学政府花园走去。人流中可以看到郑万鹏、洪力川、罗又仑等熟悉的面孔。众人有的神情傲慢,有的啧啧不平。参加诗会的众人从月亮门鱼贯而入。忽然,喧闹声骤然停止,仿佛树枝上的鸟雀一齐飞走了。众人被眼前的情景弄怔了,不由得驻足观望。有的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呆呆地定住了。
    原来,丘逢甲、陈鸣鹤、汪春源、黄宗鼎等斐亭诗社社友衣冠整洁,顺次排开,以逢甲为首,恭恭敬敬地向众人深深施礼。
    园内斐亭下,正中摆着一张乌木雕花长条桌案,上设文房四宝、韵牌匣子和一个半人高的木架。徐骧笑容满面地站在桌后。桌案下,二龙出水式摆开两排整齐的红漆矮木桌,上面放有笔墨纸张、五色茶点和时鲜果盘,满目琳琅。倩云正忙碌着往红木桌上摆放一瓶瓶鲜花,人花相映,显得更加鲜艳。最使绅商们注目的是,每张桌子上都立着工楷的红纸名帖:万胜园、同庆堂、志成商行、水源茶庄……历历在目。
    斐亭下还设有一桌案,上面盖着一块精致的红绸罩,透着神秘。阳光照射红绸罩,现出瑰奇的光斑。众位绅商、墨客都不约而同,向罩有红绸的桌案投去惊异的目光。
    丘逢甲双手抱拳,走上前拱手搭话:“斐亭诗社后学末进恭迎全台商家学士!晚生不才,得罪众位前辈了!”罗又仑看了一眼逢甲,不解地问:“丘才子以诗摆擂,战表已撒遍全台。今日相见,为何又前倨后恭呢?”话音未落,洪力川根本不看逢甲,粗声大气地说:“不必客套,我们是来赴约打擂的,赛罢再看高低吧!”
    “二位前辈误会了。”逢甲赶忙深施一礼,“不出狂言,无从请贵客;不施诚意,无以结同心。逢甲与斐亭同仁是为了以诗会友,共结诗缘,才故布疑阵。”众人听后,相互不解地看看。
    此时,中年诗客倨傲地说:“丘才子不是说,倘若无力参赛,斐亭诗社即恭居诗坛盟主吗?我们哪敢不来呀?大家是来欣赏斐亭举子的文采风流哇,嗯?”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合着:“是啊,是啊,我们来领略一下东宁才子的风采。”丘逢甲凝神说:“所谓‘东宁’,是为东南海疆宁静。没有这东海仙洲,那有我丘逢甲呢?众位,请!”
    “请”字刚出口,月亮门外忽然传来刺耳的喧闹声。众人驻足,循声观望。只见月亮门外走进一队人,个个身穿重孝,前面的人打着白幡,后面的几个人敲着哭丧棒,奏着哀乐,一路吹吹打打,异常喧闹地撞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胖少爷。众人惊呆了,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逢甲看到领头的胖少爷,已猜出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双目如电,怒视着来人。鸣鹤等人也停下来,密切关注即将发生的意外。
    胖少爷傲慢地走向丘逢甲,摇头晃脑地逼问:“丘逢甲,我来问你:正月十五赛诗会,你以什么名目设坛?”逢甲朗声说:“我以斐亭诗社的名义设坛,请全台诗友前来参赛。”“正月十五全台赛诗,历来由各商号设坛打擂。你以斐亭诗社设坛,算什么规矩?”胖少爷大吼道,“我们不服!”随胖少爷来的打手连忙迎合:“对,我们不服!”丘逢甲傲然道:“设坛赛诗,从无定法。你也可以设坛,也可以打擂,何言规矩二字?”“打擂?”胖少爷冷笑着,“本少爷不陪!我今天要打烂你的诗会!”
    罗又仑大声制止:“这是台湾诗友们的盛会,胡少爷不得无理。”洪力川愤然说道:“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你们披麻带孝,这成何体统?”胖少爷双手插腰,胡搅蛮缠地说:“本少爷我就是给你们送丧来了!”他转脸对打手们说:“打!”众打手挥拳伸臂,就要行凶,还有人吹起了哭丧调。洪力川气愤已极:“你们——?”
    正在此时,月亮门外传来一声喝问:“何人在此喧哗?”随着喊声,唐景崧手摇折扇,潇洒地走来。吵闹声戛然而止。众人赶忙行礼:“给学政大人请安!”
    唐景崧转过月亮门,几步走到胖少爷面前,一面上下打量,一面凝神回忆:“你是――潘守备的外甥吧?少爷为何如此打扮?请入座,待本学政考考你的诗文,看十年来是否有些长劲?”胖少爷见唐景崧出现,知道斗不过,没趣地一招手:“走!”穿孝人垂头丧气,纷纷退去。众人舒怀大笑。
    “诸位请坐,不必客气。”唐景崧走到斐亭前,微微一笑,“今日开社,是谁摆的龙门阵呐?”逢甲起身:“禀学政大人,是逢甲以斐亭诗社设坛摆擂。”唐景崧以扇击掌:“好!你是擂主,我来裁判。”
    众人纷纷入座。每个商号座位后都站着一个侍从,手拿着高杆宣纸牌。徐骧宣布比赛的规矩。他首先掀起红绸罩,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铜器:“诸位诗友,今日开坛,以诗钟为题。‘诗钟’这种诗体,本是福建人发明的。因台民多来自福建,因此传到台湾。”说着,他从桌案上拿起铜盘。铜盘内放有一个支架,徐骧将一支短香插在支架上,香头还缀着一枚铜钱。众人饶有兴趣地看着。
    “诸位请看!”徐骧手指铜盘,“‘诗钟’的时间以此香为限,短香燃尽,铜钱落入盘中,铿锵有声,此时便需交卷。因铜钱落入盘中,声如宏钟,所以得名诗钟。只要听到响声,作完诗的商号,便可由身后侍从举起宣纸牌为凭。”大家都专注地听着。
    “至于格式——”徐骧微笑着,“则为上下对偶的两句七言诗,又分为嵌字格、合咏格、笼纱格数十种。一会儿由各商号轮流抽牌。抽得的诗体格式写于红纸、挂在架子上。”此时,汪春源将一张大红纸挂在木架子上,看去分外鲜亮。
    徐骧接着说:“吟咏的内容,则以台湾风物为主。只要是台湾确实有的,人物、历史、风光、仪俗,尽可入诗。由在坐的依次点咏。诸位以为如何?”
    罗又仑高声说道:“就按徐会长宣布的规矩办。”众人齐声附和:“好!”徐骧点点头:“若无疑义,比赛现在开始!”
    徐骧示意侍从将诗牌匣子递给坐在左首第一位的白发商人,那商人手托诗牌匣轻轻一摇,抽出一个牌子。汪春源在红纸上笔走龙蛇,赫然出现几个大字:“合咏格”。徐骧笑望着唐景崧,说:“请学政大人先行点咏。”唐景崧凝神道:“嗯,台湾荔枝驰名中外,就咏荔枝吧。”
    汪春源高声宣布:“咏荔枝!”倩云立即点燃短香。众人各自凝神思考。逢甲稍一凝神,奋笔疾书。铜盘中的短香即将燃尽罗又仑苦思良久,提笔书写。他刚停笔,只听到铜钱落入盘中的声音:“当啷――!”
    “交卷!”唐景崧扬声大喊。
    话音刚落,刷地一声。只见“斐亭诗社”、“万胜园”、“志成商行”、“同庆堂”等座位后的宣纸牌高高举起。
    唐景崧笑道:“作完者足有近半,没作完的已无资格继续参赛。好,比赛继续。”
    又有一个商家摇动诗牌匣子,汪春源再次在木架挂了一张红纸,上面写着:“笼纱格”。“请罗公点咏。”徐骧话音刚落,罗又仑脱口而出:“咏樟脑树吧。”洪力川大声取笑:“罗老板是台湾驰名的樟脑王,心中只有樟脑树,连写诗都离不了它。”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经过了几个回合的较量,参赛者已廖廖无几。倩云再次点燃了一支短香。当啷一声,全场只剩了一面宣纸牌。唐景崧扫视一下,眼睛定格在“斐亭诗社”几个字上,连声说:“好,淘尽黄沙始到金。此诗会高下已判:‘斐亭诗社’夺冠!看来,这诗坛盟主之位――”
    话未说完,茶馆中出现的中年诗客起身道:“学政大人,且慢!丘才子夺冠,我等毫无异议。只是,就凭这样几个回合,便定为诗坛盟主,未免得来太容易了。这盟主之名,难以服众啊!”众人频频点头:“鄙人也以为得之太易,难以服众!”“不错,我等不服!”七嘴八舌霎时一片混乱。
    汪春源、陈鸣鹤想和众人辩理,却被逢甲拦住。唐景崧有些着急,赶忙安慰:“诸位老板莫急,莫急!”
    逢甲胸有成竹,起身深施一礼:“请众位老板赐教,不知如何才肯认可?”众人沉默了,都望着罗又仑。
    罗又仑沉吟片刻,走上一步说:“今日一会,东宁才子确实名下无虚。可我倒要看看,东宁才子是否也有江郎才尽之时,若是写得好――”逢甲赶忙接过话题:“若是写得好,罗公将如何?”罗又仑一字一顿:“我便效法古人,重金买文!”说着,他看看在坐的各位商家。众人一起应合:“对,我等重金买文!”。
    逢甲深施一礼:“诚请各位,一言为定!”洪力川一挥手:“商家无戏言!”逢甲抖擞精神:“好!那逢甲就献丑了。”回头朝向汪春源,“拿酒来!我今日定要写到酒干墨尽之时。”
    唐景崧微笑着面向众人:“十年前,逢甲13岁时就能一日之内作50首竹枝词,不知如今东宁才子的才情又添了几何!以本官之见,就让逢甲作《竹枝词》,我们共同评阅,如何?”众人轰然同意。
    斐亭内的长幅条案上摆着笔架、砚台。徐骧、鸣鹤、倩云等在周围忙碌着。徐骧推着逢甲走到桌案前:“来,来,诗翁先坐下。你写,我来报数。”陈鸣鹤拿起一块墨:“我来研墨。”唐景崧提醒说:“丘才子作诗,不仅有墨,还要有酒。”话还未说完,黄宗鼎抢言道:“我来斟酒!”他手拿着酒壶和酒杯走来,身后侍从搬着一大坛酒。倩云拿着一撂雪白的宣纸放于桌案上,歪着头看唐景崧:“那唐大人干什么呢?”唐景崧笑着由侍从手中接过芭蕉叶大扇,煽了两下:“我来打扇——”众人一齐哄笑。
    陈鸣鹤开玩笑:“唐大人这不是把逢甲捧成李太白了吗?”朝众人耍个鬼脸,“这么一来,我就成了杨国忠啦。”众人又是大笑。逢甲急忙起身向唐景崧辞谢。洪力川大声说:“丘才子快写,我们都等不及了。”“那好,我来评卷。”唐景崧笑着说,“但逢甲不许再罗嗦,快写!”
    各位绅商、墨客坐在周围的椅子上。黄宗鼎斟一杯酒递给逢甲。逢甲也不推辞,接过酒喝了一口,提笔微凝神,随即奋笔疾书。
    一束晚霞照射到亭内,显得柔和雅静。众人定睛看着桌案。逢甲左手持杯,右手持笔,喝一口酒写一首诗。黄宗鼎不断地向杯中添酒。逢甲写好一页,徐骧就轻轻取走一页,口中念着诗名数目:“第50首,咏‘水仙宫’。”
    话音刚落,众商号中站起一位说:“我出300两买了!”另一个绅商站起来大喊:“我出500两买了!”汪春源双手托着写好的宣纸送到那绅商面前。倩云拿着金漆托盘跟随,绅商将银票放在盘内。
    夜色降临了。一轮明月挂在天空,风中传来花木的幽香。高脚烛台照得亭内通亮,月亮的清光倒显得逊色了。几个侍从举着高大的烛台,站在逢甲四周。
    逢甲仍左手持杯,右手持笔,喝一口酒写一首诗。黄宗鼎仍在不断地添酒。徐骧口中不停地念着诗名和数目:“第98首,‘咏槟榔果’;第99首,咏‘延平郡王祠’……”众人几乎看呆了,争先恐后地出重金买文。徐骧念一张,众绅商就买一张,叫好声此起彼落。汪春源穿梭似的给众绅商递送诗稿,倩云托盘跟随。
    晨光洒进小亭,侍从熄灭烛灯。墨迹淋漓的宣纸,字迹更显得洒脱刚劲。逢甲还是保持原来的姿态,喝一口酒,写一首诗。
    洪力川和罗又仑等人小声嘀咕:“罗公,这个丘才子我是真服了!已经一天一夜,他硬是纹丝儿没动。”郑万鹏感叹:“看来,才高八斗,方敢盛气凌人呐……”
    逢甲继续喝酒写诗,发现酒杯已干。他看了一眼黄宗鼎。黄宗鼎连忙示意,侍从搬起酒坛倒,一滴酒也不剩了。侍从摇摇头。陈鸣鹤手中的墨,也只剩下了极短的一截。中年诗客惊叹:“酒干,墨尽,东宁才子的诗情却依然滚滚如流,真是才如江海啊!鄙人心悦诚服!”说着深施一礼。众人都赞同地点头。
    徐骧面对众人,高声道:“你们猜,这一天一夜之中,逢甲共写了多少首竹枝词?整整299首!”
    “哈哈!九九归一,好数目!”唐景崧说。
    逢甲自信地说:“我再写一首,凑成300整数。”他提笔写疾飞,纸上是一首咏《东海仙洲》:
    浮槎真个到天边,轻暖轻寒别有天
    树是珊瑚花是玉,果然过海便神仙
    众人齐声击掌惊叹。唐景崧脸上闪着兴奋的红光,扬声喝彩:“妙极了,洒脱之中更添一种富贵风流,真是把‘东海仙洲’写活了,写尽了!”
    话音未落,罗又仑霍地站起来:“我出一万两买此诗文!”众人哗然,惊诧地望着罗又仑。洪力川站起来大叫:“罗公,您是商界诗翁,就把这首让给我吧。”“洪老板,你已要了好几首了,这首我谁也不让。”罗又仑说着,写好一单据递给汪春源,“今日所带银票不多,请拿此单,到我商行去取。”
    徐骧和黄宗鼎整点银票,惊讶地宣布:“斐亭诗会,共募得诗银七万二千两!”众人惊疑地问:“怎么?募得诗银?”
    逢甲脸色苍白,却透出兴奋,漆黑的浓眉舒展着。他艰难地站起身,向众人施礼:“承蒙各位捧场,晚辈代台湾学子多谢了!逢甲无才,本无心做诗坛盟主。只因开办新学急需筹款,逢甲无奈,才出此下策。万望各位前辈各位诗友见谅。今日所凑集的银两,全部用来认购股票开办新学。虽说是杯水车薪,但毕竟是众人捧柴火焰高。还望各位商界前辈,鼎力资助新学!”
    唐景崧惊愕了,似乎此时才若有所悟:“逢甲为创办新学苦心孤诣,一片赤诚,可表苍天。如此奇才奇德之士,正是我台湾之祥瑞,景崧亦自愧弗如。来,备笔墨!”侍从连忙送上绸缎条幅和如椽的头号排笔。唐景崧站在诗案前,微一凝神,慨然挥毫。他潇洒自如,运笔如飞,条幅上出现了两行墨迹淋漓的挺秀大字。众人惊叹的目光纷纷投向条幅,罗又仑白皙的面孔泛着兴奋的红晕,庄重地念道:
    海上二百年生此奇士,
    胸中一万卷佐我不能。
    徐骧一把抱住逢甲,激动地喊:“逢甲小弟……”二人相对无言,泪如泉涌。
    这个真实的故事,后来成为台湾诗坛世代流传的一则佳话。当时的人们也许不会想到,这位传奇式的东宁才子,后来竟演绎了另一段完全不同的悲壮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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