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约 第二十六章 兵出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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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兵出在即
喾都,咸阳。
昏暗的房间,烛光摇曳。
‘啪’——白色的素蝶撞进灯火,烛光炸开一片橙色,转眼恢复平静。
“殿下,素蝶已死,灵蝶谷的势力已被魔教毁尽。”
灯边的男子轻笑一声,果然如此。。。
“无妨。反正已是弃子。最近那两人定会起疑,将联系全部断掉,不要留马脚。下去吧。”
“是,殿下。”
短短几月时间,收服武林,灭惊鸿山庄,此时进入虞国,东门孤雨,慕连寒雪,果然有趣。。。男子摆弄着手上白色的蝴蝶断翅,“正剧,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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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
盛夏时节,水涨,船高。
渡江的船只依旧繁忙。昔时是为阳春三月,下江南;此时却是行色匆匆,向着虞都九州。
自半月前武林大会之末得知虞国的情况,江湖各派人士纷纷赶往九州前去救援。上官玉青依旧是武林盟主,武林却已不再是武林,所有人都已并入魔教之下。
正值黄昏,上官玉青倚在船头,江面正是半江瑟瑟半江红,倒确实有几分‘旧曾谙’的意味。回首,江南还是江南——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却不知如此风景还能持续几时,待再回来时,恐怕已是血染河山罢。。。
船舱里传来几句交谈,此时,花鬼和暗帝已成了这些人心中的信仰,往日的百般奉承散尽,此时自己倒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笑,如此,也只有东门孤雨和慕连寒雪才能做到吧。。。卸下一身内力,交谈的声音顿时远去,闭上眼,这些人又如何知道,人心多变,那两人又如何会让不测的东西在自己身边,那日白霜的解药,怕是早掺入了已下了更厉害的毒药——一朝背叛,便是死,甚至,生不如死。。。
此事上原留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那人了罢。。。“左使,你先走吧,让我一人静静。。。”留下我一个人,不要跟我一起,去送死。。。
长相俊秀的白衣男子略一颔首,离去。
惊鸿山庄已被灭门,世人尚且无知无觉;灵蝶谷已被戮尽,江湖确已遗忘。航船缓缓驶向长江对岸,无人知道这次旅程意味着什么,知道的人,却缄口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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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国,断崖之下,鬼城。
梅花已谢,满地落红已被茵茵草色覆盖,恢弘的汉白玉石寨直入云端。
已经入夜。
庞大的黑色军队整齐地在寨前列阵,战马嘶鸣,火把燃烧,劈啪作响,赤色蝶翅魔鬼的旗帜飘扬,猎猎作响。火光中黑色的军队压过了任何颜色——黑色,如斯纯粹,竟是,惊心动魄!果然是,魔军。
鬼城中,灰衣的魔教教徒全部垂首而立,默默无声。沉默的灰带来死亡般的寂静,在白烛的的光晕中蔓延,蔓延——以致带来的竟是吞没灵魂般的恐惧!果然是,魔教。
无人入睡!——今夜,誓死效忠的两个王会回来!今夜,兵出在即!
马蹄声隐隐作响。
一下,一下——踏在心脏的跳动声上!
无人出声。风,似乎也静止。战马,也沉默下来。
只有,渐进的马蹄声!
蹚!
蹚!
踏!
踏!
看见了!
白色与暗红的衣决翻飞,两匹黑马直奔而来!
即使在黑夜中也无法忽视的黑色,匀称的肌肉随着奔跑的节奏拉伸,乌黑的四蹄踏在地上,践碎一地青草!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马群奔驰。却,不要马群!
此马非凡马,本来桀骜不驯,又,何须同类!?
不需同类,一马之力,便是千万马群的震慑!
不要草原,所到之处,自然任其奔驰!
一生的意义,只在于——奔跑!
只能奔跑,不允许,原地踏步!
愿寻一人,如斯狂傲,无法束缚,可以与自己一同,驰骋天地,奔跑一生!
是以,
——愿逐英雄,羁策任君王!
不羡赤兔,不需吕布!
不做赤骥,不要武王!
骑过玉楼金辔响,一声嘶断落花风。
百战沙场汗流血,梦魂犹在玉门关!
愿为君驰!
只愿,为君驰!
军队中的马见惯了血腥,见惯了杀戮,此时却不自觉的后退,为那两匹黑马让出一条道路。
颔首垂眼——那是,马中之王!
如风般的驰过,看着那两匹骏马扬起前蹄,不羁地嘶鸣,四蹄落地,尘土飞扬——停在了魔军的最前方!
马上下来两人。
——一人金瞳白衣,冷艳倾城。
一人墨眸红袍,俊美心惊。
不自觉地叫喊出声——“王!王!王!”
“王!王!王!”
红衣男子上前,抬起左手,震天的喊声顿时消匿,无声,屏息,凝视,等待红衣男子接下来的话语。
“东门孤雨与慕连寒雪隐藏十年,你们,知道我在等什么吧。。。”
沸腾!
——战!
“战!战!战!”
喊声震天,伴着长枪击地的声音。
“战!战!战!”
等待至今,唯有一字——战!
血液开始沸腾,看着自己的两个王举起血红玛瑙的酒盏,仰头饮尽,注入内力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里——“战!”
都抬起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战!”
不是不知,对于那两个王,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但,又有何妨?!叛出天下,来到此地,效忠,为的便是,乱天!
错不在我,错在天下!
天下欠了我的,便要天下来尝!
等待,潜伏,销声匿迹,日升日落,几千个日夜,终于,等到了此时!
——兵出在即!
——战事,将至!
“战!战!战!”
座下的战马也开始躁动,四蹄踏地,嘶鸣连连。
兵刃需要浴血杀戮方显锋利。战马需要踏上尸体方显矫健。他们本是士兵,战场便是他们的归宿,战——方为其所!
月隐去,黑夜,真正降临。
巨大的木质塔楼被点燃,正是,狼烟篝火为边尘。
狂风中,硕大的火焰舞动,似乎临世的魔鬼。染红黑色的天,恍若浴血。
再次斟满华美的酒盏,雪衣的男子稍微启唇,流泻出天籁般的歌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携行!——
——直到乱去天下!”
扬手,陈年的美酒泼了一地,酒香四溢。
“以地为鉴,不胜,不返!”
“胜!胜!胜!胜!”
风,愈狂,骤雨,突至!
火把熄灭,鬼城,已是人去楼空。
暗夜的雨中,踏碎了一地的草色——兵出。
天下,将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