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楚天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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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树夕鹤还是从他那院子里收拾了东西奔司徒弘那儿去了。司徒弘站在车前,看他别的也没多拿,倒是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看起来挺精致。
让下人去把东西接过来去安置好,司徒弘看树夕鹤别的都递出去了,就留了那匣子,不禁好奇心起,看树夕鹤走到跟前了,才开口问。
“树夕鹤,这匣子。。。方方正正,倒是有趣。”
“。。。”树夕鹤忍着没翻一白眼,“多新鲜,可不是方方正正的么。我说皇上,草民可没钱,您就别瞧草民的东西了。”
司徒弘笑了一声没答话,抬手往自己的车上一请,让树夕鹤和他坐一辆车,树夕鹤毫不客气地就上了。这两人一上车,浩浩荡荡的车马就动起来了,宫车掉个儿,打头阵的改押后,大队人马还按原路往回走,这就班师回朝。
且说车内,君臣二人对面而坐,中间案几上放着些书。树夕鹤靠着车壁,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史书。这本放下,再拿一本,还是史书。多翻了几本,这十本里倒有七八本是史书。
“皇上爱看史书?”
司徒弘自打坐定之后,就看着树夕鹤乱翻着他的东西。他一身白衣白袍,刚才砸坛子溅湿了他的腰封,这一趟回来倒是换了条黑的。白袍黑腰带,穿得跟给谁戴孝似的,偏他又生得好,白白的脸衬着乌黑的长发,加上这一身孝,看着真像鬼。
司徒弘这正慎得慌,听见树夕鹤发问,忙回神答道:“读史使人明志,看前人如何再想自己如何,也有个借鉴。”
树夕鹤翻着手里的书,含笑道:“开国祁帝倒是舍得笔墨写自己。三年蛰伏漠北,一朝惊人,还得昆山万祖之神相助,得天道?有意思。”
司徒弘皱起眉,夺过书放在案上,严肃道:“祁皇帝乃一代英雄,你一介草民,胡说什么!”
树夕鹤也不恼,知道祁皇帝司徒光是司徒弘心中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便玩笑着说:“草民也是昆山上下来的,或许我就是昆山神呢?我就是天道呢?”
司徒弘哼了一声,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树夕鹤慢条斯理地把一边垂下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大半张白兮兮的脸来,竟那么有一瞬的惊艳,心想若树夕鹤穿红一定比黑白好看。
正胡思乱想,一直稳当的马车忽然一阵颠,树夕鹤本来坐姿就不安分,这下好了,身子直接往前栽,隔着矮桌就扑出去了。司徒弘倒是坐得稳,看树夕鹤跌过来,本能地伸手接住了,使树夕鹤免于脑袋碰墙。脑袋是好了,可是膝盖咚一下撞在桌上,好大一声,听着都疼。
马车稳下来,立马就有人隔着帘子告罪,一面问安。司徒弘说了句没事,就看见树夕鹤龇牙咧嘴地从自己身上爬起来,不禁乐了,说:“刚听见马叫,想是谁惊了朕的马了,树先生伤着哪儿了?”
树先生爬起来做好,揉着自己的膝盖,不用看肯定乌青一大片,一边还对着司徒弘摆手说:“没事没事,皇上您不出去看看?指不定是刺客。”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皇上,京城有急件,还有一封家书。”
“拿进来,楚天东你也进来,见见树先生。”
“是。”
树夕鹤这边还纳闷,急件就罢了,怎么还有家书跟着急件来的?难不成司徒弘的哪个妃子快生了?
那边帘子被掀开了,一个侍卫进来,先跪下请安。树夕鹤一看,正是先前看画儿,早几天还扮作樵夫的那位,看来是司徒弘的心腹侍卫。之前都没仔细看过,现在正经瞧瞧,这人倒是生的颇有些英气,表情不多,眉眼举止间有些当兵的味道。
“起来吧,自个儿找个地坐下。树先生别揉了,待会朕让人送些疏散的药来。来给你介绍,楚天东,京城里右相楚尹的公子,现如今在朕身边当差。天东,这是树夕鹤树先生,朕寻来的高人,你二人都是朕打拼天下的臂膀,今后都认识了,要扶持着才是。”
“臣不敢。”
“草民惭愧。”
这边客气完,楚天东见司徒弘不避讳树夕鹤,便恭敬地把两封信呈给司徒弘。司徒弘接过,认真地读起来。
树夕鹤瞧了瞧侧坐的楚天东,他眼睛瞅着桌案的一角,别的不看,也不好奇地看树夕鹤。树夕鹤心想这倒是个严谨的人,还有些死板,估计还死忠,跟这人相处肯定挺累的,要是皇帝身边全是这种人,那自己还是趁早跑回昆山躲起来算了。
可怜司徒弘没想到,自己不远千里来请的树夕鹤,还没出三里地就惦记着跑了。
司徒弘放下看完的信,伸手取下旁边的灯罩,把信纸搁在烛台上烧了,一面慢悠悠的开口,不是对楚天东,却是对着不明朝政的树夕鹤。
“树夕鹤,朕刚才收到两封信,一封告诉朕家里没钱了,而且他也没法挣,另一封告诉朕要裁军,减少开支,你怎么看?”
树夕鹤一听,心里稍微有了些底,估计这两封信分别来自左右二相,既然右相的儿子是皇帝心腹,那“家书”多半是右相的密信,遂答道:“皇上,现下既不太平,少了军费那不是等着人来偷抢么。国库亏空,可又不能在这当口增加徭役税收,没法挣倒是在情理之中。”
“嗯。”司徒弘随意的应了,算是同意,也不对左右相做任何评价,问道:“那依你看该如何?”
树夕鹤笑了笑,说:“既不能向百姓要钱,也只好向富人要了。皇上心里必定也想到了,何必又问草民。”
“是吗?天东,你怎么看?”话头又被踢给楚天东。
“回皇上,臣以为树先生言之有理。只是虽说向富人筹钱,这具体问谁要,怎么要,若是要的不好,只怕麻烦。”
“有道理。”司徒弘悠哉悠哉地点头,再看向树夕鹤,道:“树夕鹤,你说朕该怎么要?”
树夕鹤心下暗骂,想这皇帝也忒好做了,坐在那踢球就行了,这话头来回扔。
心里骂归骂,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做样拱了拱手说:“若草民连这点事也办不到,也枉费皇上苦心栽培了。”
司徒弘倒是没料到树夕鹤把话说得这么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哦?树先生如此自信?可要小心,万一没办成,这罪名该怎么算?你且说说该如何。”
“关西人善经商,有大富商数家,其中以马家为最,若说服马家多捐,其他富商也不敢不捐。”树夕鹤说道。想起什么一般,笑了笑,继续说:“草民。。。祖上与马家马成化有些交情,如今马成化虽已故去,但两家信物还在,由草民前去劝说,倒有些胜算。”
“哦?”司徒弘有些惊异,没想到树夕鹤住在深山里竟然有这么显赫的世家,从他的自信来看,两家交情还不浅,看到此人不简单。
“那信物为何?树先生可随身携带?”
树夕鹤摆摆手,笑道:“所谓信物,左不过是些扇子玉佩,刻了些字而已,民间东西入不了圣上的眼。”并没有要拿出来展示的意思。
听他这样说,司徒弘也没兴趣看了,说:“既如此,树先生好好收着罢。”
又对着楚天东吩咐:“天东,你说与路将军,让他领着这些人继续往京里去,朕与树先生便服去一趟关西,你跟着。”
“这。。。皇上还是多带些人马,好保护周全。”楚天东心知马家虽然富可敌国,但是就身份而言还没有资格接圣驾,微服私访倒也合适,只是一微服手下的人就倒霉了。
“不碍事,人多事多。”
“是。”
司徒弘点头,再看向树夕鹤,笑问:“这样安排,树先生可满意?”
树夕鹤笑的非常安心,舒口气说:“甚好甚好,若没有皇上在,草民还怕进不去马家的门,这下草民放心了。”
司徒弘:“。。。。。。”
楚天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