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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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卞良的龟毛毛病不见了,江奎的洁癖拍翅膀飞走了。卞良经过鸟雀拉屎落到头上的经历,显得比以前不拘小节多了。什么样的草蔓菜地,他一脚踏入;什么样的不知名山头,他两脚踩得稳当当。江奎竟然好心地在泥水与太阳沤晒的烂泥田里帮村人插秧!这可是免费劳作!要不是窗玻璃那事闹的,村里哪个待嫁姑娘不想嫁给他。江奎偶尔听闻村人的惋惜议论,一笑置之。两人在城里禁锢得几欲窒息的豪爽劲儿,在这儿如蝶儿遇香般扑抖开来,一种洒脱的气质令江奎与卞良在村里如鱼得水地活着。大家对他们的协作习以为常,见到其中一人,自然问另一人在干嘛哪。
时间在不停在走动,眼所望的人都在,所触的物都在。尽管随着细小的积累,细小的变化的叠加,它们还在自我感觉的氛围中经历些段落。平常的忽视,独秘的酝酿,令两个不能相遇的在同一时刻叉向不同方向流动。
卞良搁下杂乱的绪纠。
卞良摇摇头,转转脖子,动作与走在地上的母鸡步伐应和得一趋一应。高高的距离,一个无奈于无为,一个仔细迷失于觅食。卞良的手臂有些无力地支在窗台,眼皮淡淡地翻向外面。风儿吹拂,热头挺大,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接到炙热的阳光。卞良没有这种勇气,无形的根处还不大熟应烈日的炽晒翻滚。他无聊地瞟眼地上啄食的母鸡。远处,根在这儿的江奎挥汗如雨地与秧苗互助互立。
卞良不大喜欢这样的江奎,但是他的事,与己无关。午休的时候脑子终于安静下来,蝉噪的乐曲应和阳光从窗户那泻来,聒噪的静抚弄欲眠人的旁边,卞良在床上躺着,睁眼一会,闭眼一会,翻身打滚睡不着。头顶的风扇不转了,闹得发慌的卞良想到杨敦家串串。罗韶夫之前的态度自己令很不愉快,一想到这茬,欲探究竟的欲望扶起卞良兴高采烈地跑去杨遁家。一到门前,一把锁锁得卞良的好心情降了大半,突然想起村人谈过老实人外出打工去了。卞良像寻找什么,偷偷摸摸地往老杏树底下钻,没什发现。颓塌砖棚般的鸡窝,鸭窝,鹅窝臭气熏天,一丛开得正红的美人蕉红到野的气息被炙热折了大半,几小把野花这里抽点蓝,那里碎点黄。无人的气息碾些孤袤,热风一吹,沙沙的枝叶声钻入孤袤,枯瑟的音与古怪的气味添得这如同荒漠的野气息更甚。卞良好似置身在大海中的孤岛上,在荒野中行走的错觉就像事实般存在。甩甩头,无精打采地往回走,不知是因为不舍还是疑惑,卞良回回头,拿眼瞟来瞟去,走离几步的距离又折返回去。他干脆在老杏树傍荫的摇椅下大大咧咧地坐躺着,闭眼倾闻一会。热气蒸发的臭味逼得他受不了地抓起扫把,恶狠狠地把砖棚舍打扫地一遍,用井水冲上好几回。恶臭散去,卞良好似从水里捞上来的,汗水湿了发,粘了衣服,通红发烫的皮肤蒸感已在意识外。劳动一回换得卞良处在要冒烟的状态。气喘吁吁地倒回摇椅中瘫着,不顾破蕉扇长满灰尘,他已痛快地“呼哧呼哧”地扇就些凉风,脸上的汗顺抬袖口,抹几下,动作粗狂连阳下的雀儿在地面的掠影都没看准。一番大动作的结束,他闲得无事的心终可好好地老实休息。
炙热的气息似被浓绿杏叶卷降了不少,卞良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大概到了醒的时候,卞良的意识推己睁眼。阳光和与深绿杏叶缔造的暖荫裹着阴凉的影,再往上,浓叶沉得要滴出水来,阴叠荫,浓热略减些;太阳的热碾得地上的草茎花瓣几乎发出“啪嗒哧嗒”的自裂声,但低头斜躲的别样救了自个;远些热得悍热的电线杆,无语承热;青灰的直躺热气的欲碎的屋瓦,表面沉沉静静;凝热于表面的水塘,浮点冷于深处;揪得只剩一两音的鸟啾,刮磨在哪棵树上。卞良眼看的物在太阳下立得绷直,但一股热升腾的生命气息磅礴地抖在里面。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泄暴露在天边哪块云给予暴晒状态中的太阳,慌乱刹那间流在物的背后隙缝。卞良有一搭没一搭地轻颠摇椅,惬意写满自得的脸。南边的天空首先变了颜色,微染灰的蓝色统治这片天空,蒙而不阴,如炊烟扶上拭抹而成的色泽往其它方向侵去,狂风哄地摇头摆尾,只把树的老底,背面给摇得翻喘不息。卞良不为所动地歪着,狂风挟来的暴躁哄呼得凉爽增倍,四周的物略带青色的暗自得心眼,新样的绿色气息涨得身心要飘起来。升华或暴跌,只在一会儿。头顶上响着笨车压石的轰隆声,他仍旧心满意足地歪着。鸟雀飞窜花了循望的眼,天色愈加暗了点,几棵随风丢瓣的槐花树斜张花雨的摸样引住卞良的目光,纷落的淡黄嫩白不是融融雅雅地落下,而是斜笼的样欲织热意要无的花网,网眼般的花随遇而安地疾落草间,棚舍,野碎花上,甚至无一物的裸土上,花头,花尾,花身默无闻地在该落的时候随风定在隙场上。卞良呆呆看着,张狂的花未落无,一股浓音调来的味进入嗅觉,小心翼翼地细闻,一丝不易现的淡味点弄浓浓旁绿的阴候,一抹闪电跳入眼帘,一个人影惆怅地滞望相伏浮花雨离枝的轻样,怅怅地隐在花路口,怅怅地隐掉。卞良好久才反应过来,闪电与雷声交融的凌厉催己灰溜溜地在老杏树底下蹿走,扫扫周围,暗暗壮胆的行为与重想听风拂绿叶,觉风抚心痕的舒适想法炸雷般地轰远。雨很不义气地滴了几下,刚落的雨水刚够湿亮瓦色,树的绿衬,凸出傍晚淡阴空的人家味。昏沉沉地却清醒地想紧扯细小的微变,但纷乱的自由怎能全都落入他妄想的眼。颓败的个体与周围的淡暗清新折个反点。远处的狗叫声似从深巷口出来的,两排房屋压得它透过路口吠出洞音窜来点按点沉般的似想音愫;鸟雀吱啾不停,似在沐浴短雨后清新;公鸡打鸣不歇,似在叫唤水要跳上来。卞良踏步的速度缓了下来,仔细循望四周,眼空得只剩绿色的模样,闭眼的短点无法将绿色撂入眼遮的暗里。远拐角处,一个红色的背影往里拐去。走来蹿去,寻不着想要的清样,一线不能得完的不满蒸腾地欲出寻那一丝躲起。的确没有烦乱制服的寻找,卞良还得顺着原路折回。东边剥现一个明黄色的禽物半身,隐隐的轰声还在远边敲打,地上犹剩鸟叫鸡鸣的声音外,添了几样人语。稍躁一会,只余纷噪的物音。一茬新的清新慢露半腮,脸的形状还未起出,周边与旧一样地清闲。他垂头丧气地慢行回去,东边上的明黄色延长了一大片亮色,南边的天空仍是淡阴蓝色。
卞良不知不觉地开始与江奎一同往田里赛脚印。江奎觉得莫名其妙,却自认这样做很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