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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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三小姐是老一辈一地主人家的第三个孙女,现年十九,长得很漂亮,在村里很受欢迎。老一辈的聪明毫不吝啬地传到三三小姐头上。别人念高中念得要死要活,她念高中念得轻松快活。时常一身鲜绿打扮的三三小姐,与春天枝头的垂柳叶差不了多少。三三小姐的狂放暑假打造了几乎每天都由烈日陪伴,妄想寻找新的惊奇与美妙的放形荡骸的生活。这几天揪几把鸡毛,那几天在树荫下寻找影子的暗裂,这一天采几片罕见的植物叶子,那一天对折花瓣凝神细思。
    云晴不匀的气色惹得太阳热不起来,蛋白似的蛋黄圆,意思一下地捧给地面淡亮的明线。明线的懒惰与远望淡氤的模样很符合,拥拔的气味温和的多余气息都聚溜在那儿。一路上,三三小姐仁慈地放过几只黄黑的蝴蝶,忽略头顶绿得还是绿相映的知了裂叫,瞥眼飞趴在叶尖的幼年期小蜻蜓,瞪向叽喳啾咕雀鸟音明的葱芜。三三小姐奔向水塘,没空看草长茎高的绿影映在明水的倒影,疾搬块石头,放在塘水沿边,将简单地鱼竿丢入水里与屁股落座同步进行,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鱼竿入水的地方,或者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塘。她的身体,水只能勉强在塘沿映个半截;她的心魂,在整个野气缭绕的水塘上若有若无地淡浮着。没有一个媒介能让她看得懂明得不透底的水镜,平静的眼底,持久地映着一片水样的暗印。鱼竿沉了一下,鱼饵被鱼吃掉,三三小姐迟钝地起高鱼竿,无所谓地放个鱼饵,眼不眨地重放水中。鱼总是及时地吃掉鱼饵,三三小姐总是迟钝地拉高鱼竿。周围的绿物特别地静,远处的淡氤似与水面的浅横有了呼应的声味,湿热半笼地撩拨水面;流氲的浅纵,静动无味地与眼向的距离越来越远。三三小姐完全沉湎于自己的异想幻色。她的表情虽似静物,但表情凸出的样是高兴与愉悦的融化点末。循复玩耍,一上午轻易溜过,太阳也变得灿黄些,草茎的影瞅准空隙斜打在三三小姐的鞋脚。晒了一会,三三小姐利索收起钓竿用具,心满意足地拍拍灰尘,一步三摇地往回慢晃,路上遇着几个摘菜回家的女人,热情地打个招呼。晃悠的三三小姐慢慢站住,看看她们叽里呱啦的背影,扫视了几下不变的细物差境,有时间咋光色的旁侧溜过去。她踮着半晃的心情,走到自己感兴趣的野花跟前,细看几下,满意回家。多余的她留在草丛中。
    翘在高空的日头热得慷慨,午饭后的一段时间,三三小姐舒适地躲在家里啃瓜果。拿捏好时间,她慢悠悠地向村东头的林间走去。闲聊聊语的气氛如硬土上踏过的脚印不着痕迹地散在林头上空,刚来刚去的连接噪得林间应接不暇地慌缓了恬静氛围。宽大的叶与窄巧的叶相互映错,浓绿闲绿意闷织荫凉,三三小姐忽略刚才的急纵,惬意地坐视它的美妙。下午的高峰时段,炽热气息引吭单一噪的烈静,树上蝉织奏单调的长吱音,惹得浓烈的阳光要衬饰土地的厚度,树影星星点点地散了它的想样。热的辽阔引得一两斗风热得呼叫,互不相让地谐一地在激烈斗争,三三小姐面样平静。此地的热度如荡秋千地将她带到高度如一的灿黄,在那可以捻碎温度的桎缚的后境里,满足地徜徉金色的光芒雾笼的空间,眼里所见的一样,自己所做的一样,没有“之外”的掺和。呆呆幻想半响,三三小姐的美妙空想随眼光幻乱地盯住一只蝉壳而刹车。她不由自主地蹲下来,起劲捡拾,热得抬头抹把汗水时,敏觉地应到一道意味不明的眼光递来。她顺着眼光看去,一个身材欣长,穿的细到的年轻人的目光有些怜悯地瞧着自己。见她回头,卞良快速调转眼光,不自在地清声嗓子,可不知由于过于紧张,还是手抵住嘴的原因,这一声音竟有几丝娘娘腔的意味。卞良不禁吓了一跳,略微尴尬地别过脸,三三小姐的眉头皱着,歪头想了想,飒飒风叶声似乎在应和冒头的猜想。沉闷一会,三三小姐扭头瞥向卞良。她洞若观火的眼光点住卞良,弄得卞良有种被抓住倒起来的错觉。僵硬地稳住身形,小心地移迈碎步,间隔那么几米远,卞良放开步子,大跨步地狂奔,那急慌样似有一影要揪住短得可以的头发,不得不逃去的躲避想和奔跑的样子纵在阳光下。三三小姐的眉毛揪在一块,几分钟前满是满意的表情褪了一层愉意。她觉得自己被打扰了。那炙热阳光下愈来愈远的黑点,奔在旷野前头,几乎与天边的远样混在一样景布里头。三三小姐捡拾蝉壳的兴趣散得无处寻源,一手满满的蝉壳抛在绿草丛掩的不起眼处。静沉了点时间,她的烦躁因为愈想而愈加烦躁。“鸡婆”这个词不由得从脑海转入三三小姐对刚才那男人的印象上。他的出现涣散掉自己积聚的美好,幻想荡秋千的美妙仿佛突然折变成牛荡秋千。尽管卞良不在那段时间出现。微妙的“悲剧”迫得她头摇不动,气叹不出,唯有以以前的寻找方式,看看日头,望望远处风风火火的抢收景象,自我催眠地自满于单独时间的愉快消磨。拍拍身上少少的尘土,三三小姐淡淡地往回慢溜。
    夕阳亮黄得透点红色,晚云悄悄地从花的红颜黄蕊上捞点颜料,抹在脸上。三三小姐觉得有些不安。
    风过般的一会儿,黑夜来了。夜色平和,虫叫声窸窸窣窣,夜晚不是漆黑溶溶的寂静。三三小姐趁着夜黑,伴着一两颗星,走在夜空俯视的长路。走过叶低草眠的野径,三三小姐恍惚来到刘三的老家。断掉的惯性驱使她来到这里,好像这里还有一位引得自己羡慕的美人。斜呼的风声摇递寂意,深处的地凉扼住她的步子。孤独的空楼寂院,夜模糊了它的惶忧。冷不防地“嘭”一声,叩直了三三小姐的神经。
    “少罗嗦,老子不是白当一次司机的,就在这办。”一年轻的男音恶狠狠道。
    “你他妈小声点,这是老子的老窝。”刘三的声音大得过三三小姐的耳后。
    若是按照平常的个性,三三小姐肯定会继续偷听,现在听出软的一方是刘三的声音,自然是义不容辞地偷听。
    可惜的是说话声已经没了,粗鲁的撕扯衣服的声音传入三三小姐竖得尖尖的耳里。她浑身的血液忽地倒流又回归原位,脑子却一刹间清醒得一点也不含糊,刘三折钱赔夫人的戏码肯定与这小子有关,正确地说,应该是这小子一手制造的结果。身体恍惚得很,三三小姐觉得有双手推着自己往回走,黑夜中无影的树捧住窸窣风音,蒙住心生的害怕,仿似自己走过悠闲留下的脚印,平静地向前,顺着眼的看不见行走。
    什么时候回到家里,什么时候在床上睡,三三小姐不知时间的分秒指向。她度过一个没有感觉的夜晚,或者说绪觉弄丢了。周围的物什烘托得她微不足道,夜色的侵蚀给予她隐约的距离。她像是满意得很。
    三三小姐手中的小自由,不见声响地从指缝中溜走。病眼朦胧的她,试图看清横在眼前的电线与鸟儿。她看不清,无论其中的哪一样。简小烦躁的事与发烧的事暂时遏住不着边际的夜闻差想,时间轻易地磨平她的情绪与感觉。偶尔一闪,冷静与思考锐利地刮擦表面,她想窜入深处,寻找其中的人影,却被表面的糊模弄花。
    正是每个人为自己想的时候。三三小姐自从发烧后,有了点细小的变化。首先察觉的还是意识带来的认识,黑夜带给随意漫步的自己不是单一的平和与满足,还有攥的尖亮的细小危险。她已不敢一人在乡村黑夜中灵巧穿梭,至少在这段不平稳的事凸的时间里。三三小姐的心意情愫滋生了些许变化,原先随意的顺乎不知不觉地甩掉,闲散生活意外地揭开一层面纱,有多少不知的事,奇巧地裸现在人为的手里。野色气风沉重地坠着物境气息,现在轻巧拎着的简单情坠融躺在热阳下。自然的模糊拉了点清晰度,似正似斜地进入三三小姐的意识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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