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话 归途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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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就这么跪坐在碎瓷上的子弋把筱君着实吓了一跳,急招来大夫诊治,幸好碎瓷嵌得不深。
再一次光荣受伤的子弋又被迫躺在了床上。
“我说,子弋,我怎么发现你老是受伤?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爱惜你自己啊!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那别人还怎么来爱护你?”说着这些话的筱君一脸严肃,一想到那皮肉被割开的惨状,他就觉得后怕。
“大夫都说我没事了……再说,我现在是男人啊,以前人们不总是在说,男人身上的伤疤就是他们的勋章吗?”
“还勋章?勋章个魂,要是没命了的话,要勋章干嘛用,你不长脑子啊!”
看来筱君这次气的不清,连他的玩笑话都当真了在那边说教,子弋嘴角抽了几下:“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关心我,我再也不会受伤了,我保证!”
“哼,你最好给我做到!给,把药给我喝了,等会自己上药。”
看着这黑漆漆的药汁,子弋以前那不好的记忆又如数涌了回来,想抬头对筱君讨饶,但是看见了他那黑地比药汁沉的脸色,乖乖把药一口喝了下去,那场景颇有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情壮举。
看着子弋喝下了药,筱君的脸色也不那么臭了,然后一屁股坐在床沿。“你说说看,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把自己搞得那么伤?”
“……你抓住过光吗?”
“什么?我不懂这跟……”
“光从上面流泻下来,即使你认为抓住了,一张开手,还是就这么从指缝间溜走了。就像我那个时候突如其来的感觉……我之前说过,我好像快抓不住什么了,而那抓不住的就是光,光就是煊。”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虽然楼胤煊他现在还没有回来,但是他始终是吩咐了管家替你洗刷冤屈,结果你大难不死,他心里是有你的,你抓不住的是无形的光,而他是有形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那种感觉……好像……总之,我也说不清楚。”
“哎,好了,不用多想了。那,你有没有发觉最近管家大人对你特别照顾啊。”
“是啊,以前好像对我听冷漠的……你问这个干嘛?”
“嘿嘿嘿……”
这明显的奸笑,子弋还能看不出来么,他头疼地抚额。
“你干嘛啊,这还不是为了给你机会做好当家主母的形象哦。他可是说你比我对待下人好多了呢。”
“管家年纪不小了,你这么整他太过意不去了吧,怪不得前阵子总是见他脸黑的够可以。还有啊,什么当家主母……老子可是男的,现在是货真价实的!”
“哟,难道你还想把你家煊压在下面,小心你以后都起不来床,哼哼~~~”
子弋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但是不服输地死盯着他,但是看到门口那脸色更黑地盯着这边的人,语气一转,痞痞地靠近筱君,低沉着声音说道:“现在是你起不来床了!”
“什么啊……”话还没说完的筱君便被一股大力往后拽去了。
“上官子弋,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只要你先下次再离他那么近,我先废了你!”说完便跨步疾如风一会儿门口的影子已经没有了。
在门口候着的管家也现身了。
“上官公子,要不要传膳?”
“恩?楼管家?不用了,我还不饿……那个,对不起,筱君他不是故意的,我让他……”
“公子!那点小伤小痛实在不伤大雅,那孩子挺纯真的,我把他当孩子看。”
怎么感觉眼前一阵冷风吹过,纯真?满脸黑线,感情这管家被虐上瘾了啊。
“额,管家喜欢就好……”
“公子,老奴只想多嘴问一句,公子是否真心对待将军?”
“……上碧落,下黄泉,只想与之携手,此誓言即使面临炼狱之境,终不悔!”虽然讶然管家也有这么鸡婆的时候,子弋出口的话是异常坚定的。
管家的脸随着这句话落也变得很奇怪,似释然又似不赞同。
“楼管家?”
“公子……将军就要回府了,今日收到的飞鸽传书,说是半个月之后抵达。”
“终于要回来了吗……那他有没有说他怎么样?”
“将军受了点伤,目前在养伤。”管家在犹豫,犹豫要不要说出将军已经失忆的事,还有未来将军夫人映雪……
“他受伤了,那严不严重?不行,我要去找他!”
“公子,你现在也是受伤,你去了是照顾将军还是让将军照顾你?”
管家的话实是一针见血,子弋尴尬地抓了两下头,心情虽然急躁,却也无可奈何。
这次的计划就这样无疾而终,为了让自己的伤好得快些,子弋很听话的把药当一日三餐吃,伤处也时时抹着药膏,这才三日的光景,伤口已经结痂长出了新肉,也不再疼了。
“管家,你看我伤也好了,你就告诉我将军在的地方,我也顺便带些好的伤药过去。”
管家定定地看了两眼,随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给了一个“肖潇渔村”的名字就摇着头去吩咐人准备东西了。
没有给筱君带个信,就随着管家一起走了。
这几日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这对才学过骑马没多久的子弋是一件痛苦的事,磨蹭的腿侧结痂的地方似乎又破了,那里可以感觉到有些刺疼,但是子弋不敢说出来,想着忍忍就过去了。终还是在他能忍的范围内,就到了“肖潇渔村”。
两人系好马,便朝着靠海的小屋走去。
子弋有些紧张,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看见海边上穿着白衫的人顿住了,就这么停在那儿痴痴地看着他。紧接着又是一道熟悉的身影靠近了白衫人,温柔如水地为他披上外杉。子弋可以想象那里的氛围有多温馨,可是在他看来确实一个尖锐的讽刺,时时刻入心尖。
那个人他知道,是映雪!是煊以前的未婚妻,可是……
这海风沉寂,管家打破了这样的沉寂:“将军,老奴带了药材来。”
“福雨?本将军不是说不用派人来的吗?”
“这……”
“煊……”
子弋硬朗的声音就这么闯进了楼胤煊的耳朵里,楼胤煊皱眉看向子弋。
“是你!你来干嘛!”
“我……我知道你受伤,来看看……”子弋失神,那个冷漠的楼胤煊又回来了,为什么?他们之间的舞会不是除了吗?
“哼!福雨,你自作主张了,谁允许他来的,我不是说过不许他在跨进我府门半步么?”
“这……将军……老奴只是……”
“好了!下不为例,药材带来了即放下。你先回去采办一下,本将军此次回去将会把婚事办了。”
“是!”管家看了眼旁边的伤上官子弋然后不忍心地撇头就走了。
旁边一言不发的映雪在听到了这些之后挑衅的看向了子弋,看到子弋一脸地不可置信,心里报复的快感涌上,脸甚至有些扭曲。
子弋也瞧见了,只是他想要问清楚。
“煊,我……”
“闭嘴!”楼胤煊不愉之色尽显脸上。
子弋呐呐地闭了口,良久才说:“楼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雪,你先回屋。”
“可是……”
“不会有事的,只是一个肖小之徒而已。”
“好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你真的不信我吗,还是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肖小之徒……
“信你?一个叛国走狗,我堂堂夤紫国将军信你?更遑论爱了。”
“……原来是我天真了,我以为我上官子弋得到了幽没有得到的东西,可是在你眼里永远都是叛国走狗,杀人凶手……哈……”
子弋狂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子弋的悲凄。楼胤煊没听的出来,只是听到“上官子弋”四个字的时候身体抖了一下,脑子像是炸雷一样的疼。他记起映雪的话,他一直在梦中咬牙切齿地喊着这个名字。所以这一阵晕眩过去之后,他戒备地盯着子弋。
从来没有见过煊会这么防着他的子弋,心更凉了,于是伸出手去想抓住他的肩膀,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一下子甩飞了出去,口里有着咸腥的味道,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血染红了沙地。
“为什么?”
“你以后别在跟着了,你走吧!”说着,楼胤煊便决绝地只留了一个背影,回到了那个屋子。
“走?走到哪里……哈哈……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啊……”子弋说着连他自己也听不清的语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再留恋也终归抓不住,转身离开。
筱君,我始终都感觉得到,那不是我所拥有的光。
“你没事吧?”
“管家?你不是离开了么?”子弋擦干了嘴角的血迹,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狼狈,故作轻松地说。
“我……哥,你现在知道了,就回头吧,别再爱了。”
“你是……界?”
“我一直跟着你。”
“那真正的管家?”
“他在将军府……”
“所以那段时间管家突然对我好了是因为你……”
“是……哥。”
“所以说根本没有沉冤得雪,也没有特别关照,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是吗!”
“哥!”
“我想静一下,你先走吧。”
“我陪着你!”
一个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在自己负了他良多还愿意对他不离不弃;一个是他亲弟弟,却要杀了他;一个他挚爱的人,从没爱过他……这个世界有多少是真的!走?归途?他又哪来的路……
“界,我没事……我只是想静一下,还有,对不起……”
“哥,我说过,你对我永远不必说对不起。”
就是这样才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