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喜怒交加
    沙老大想到自己和燕子之间已经有了孩子，兴奋到了极致。此时，就算燕子告他强奸也没用了，因为他们的“恋爱”早就公开化了。谁还相信她的话？他庆幸这段时间的纠缠是正确的。他曾经的幻想将要全部变成现实，他决定立刻带着大礼去燕子家提亲。
    “不，不，我们先去买点营养品给小丫头带去。”沙老大兴奋得不知所措。他在别墅和兄弟们商量一番之后，先让手下准备好一包钱当彩礼，然后自己拉着阿勇和阿强去街上买东西。
    沙老大和两个兄弟开着车来到芜湖中山路，又是挑奶粉，又是选麦乳精，还买了很多水果和瓜子之类的零食，总共买了有几十斤的东西。阿勇不可思议地笑道：“小丫头能吃了这么多吗？”
    “以后不许叫小丫头，要改口叫嫂子。”沙老大乐着训他们。他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把腿一拍：“对，要买酸的东西给她吃，赶快再去买点话梅。”
    “我去买吧。”阿勇说着。
     “不，不，还是我去买。你们先把东西送到车上。在车上等我。”说着，沙老大就兴奋地往商店跑去。
     阿勇见老大这么激动，也为他高兴。
    汽车后备箱里堆满了食品，沙老大兴奋地开着车和两个兄弟直奔燕子家。确实太令人兴奋了，他曾为燕子害过相思病，有过太的多幻想，那一切即将成为现实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而且还是个很难缠的丫头。他很想知道燕子这小丫头要是也知道自己怀孕了，是何反应？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路上下班的人很多，他不停地按喇叭，车开得飞快。
    这天，燕子家正好给小京“拜师”办酒席。燕子回家之后本想去厨房帮忙，但身体不舒服便上楼躺下了。玉兰以为燕子要做功课所以也没喊她帮忙。傍晚，燕子的父亲志强把小京的漆匠师傅和师娘接了过来。小京亲自在门前放爆竹迎接师傅和师娘。玉兰和请来的大厨，还有帮忙的那英赶紧把准备好的酒席菜全部端到上桌，热情地邀请师傅就坐。还特地请来邻居开保和春生陪酒。伴着门前的爆竹声，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沙老大兴冲冲地把车开到燕子家门口时，见门前有一堆残留爆竹皮和屋里热闹的酒席声，很是纳闷。心想：“燕子家怎么会办喜酒？难道是给燕子找婆家？”嫉妒的他顿时变了脸色，拿着一包钱就冲进燕子家。
    “我是来提亲的。”沙老大说着就把一包钱打开，往桌子上一扔。
    所有的人都诧异地朝沙老大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提亲也用不着用这态度啊？
    “燕子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谁也别想跟我争。”沙老大的脸色仍然显得很难看。
    燕子怀孕的消息好比一枚定时炸弹，把所有的人都弄得惊异起来。
    沙老大的两个手下提着营养品紧跟着进来。玉兰看着这一切，感觉沙老大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皱起眉头生气地朝楼上看去，心里正埋怨燕子这孩子怎么这样？！沙老大没看见燕子在屋里，但通过玉兰的表情就知道燕子在楼上，于是接过阿勇和阿强手上的营养品直接往楼上冲去。
    刚才的这一幕几乎把屋里所有的人都弄傻了眼，他们诧异地看着桌上这么一大堆钱，不知所措，是继续喝酒呢，还是散席？都没了主张。
    沙老大冲进燕子房间，弄醒了躺在床上的燕子。她见沙老大气呼呼地站在门口正朝她看，以为是在做梦。她擦了擦模糊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啦？”燕子不解地问。
    沙老大似乎气还没消，停了停，朝燕子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
    “身体怎么样？”他的脸色仍很难看。
    燕子更不明白，心想，就是关心也用不着这样啊？
    “还好啊。”
    沙老大坐到床边盯着她看，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明天不要去上学了，在家好好把身体养好。”
     燕子见他这么严肃，猜想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为什么？”燕子不解地问。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沙老大冲着燕子吼道。
    对于燕子来说似乎是晴天霹雳，她担心的事似乎已经成为现实，她无法相信沙老大的话。
    “你胡说。”
     沙老大盯着她看，没再回答。他的表情像是对燕子说“这是肯定”。燕子恐慌地想想，恐怕自己是真的怀孕了。
     “你这坏蛋，我要去告你，非枪毙了你。”燕子气得大哭起来，疯一样地打沙老大。
     沙老大紧紧握住她的两只手，使她动不了，凶狠地警告她：“谁相信你的话？我每天接送你，谁不知道我们在恋爱？是谁强奸谁还说不准呢？”说着理直气壮地把她的手一放。
     “你？”燕子顿时气得无语，她真后悔，不该坐他的车上学，让人误认为他们是在恋爱。
    “如果你敢打掉我的孩子，我把你全家都杀了。”沙老大担心燕子会去堕胎，用手指着她的鼻子严重警告她。
    燕子自从再次复学之后，她就开始害怕沙老大。见沙老大如此凶狠，她知道自己真的“完完”了。
    “好好在家歇着，我会尽快筹备婚事，把你和儿子结回家。”沙老大在燕子的脸上捏了捏，然后扬长而去。
    燕子看着走出去的沙老大，半会都没反应，似乎真的傻了。
    沙老大和他的两个兄弟离开后，屋里所有人的表情仍在滞留，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都不好言说。玉兰赶紧上楼去看燕子。
    “你这孩子，在外面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回来都不告诉妈妈一声？”玉兰埋怨燕子。
    燕子不停地哭着，她无法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
    “现在怎么办？你只能跟他结婚了，这书也别想念了。”玉兰烦心地说着。
    “我不想跟他结婚，我想考大学，我想跟哥哥结婚。”燕子无比痛苦地哭了起来。
    “现在后悔哪来得及？明天全大队人都会知道你怀孕了，你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玉兰无奈地提醒燕子。
     燕子也知道确实后悔莫及，所有人很快都会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她还怎么嫁给哥哥？人都是为面子而活，哥哥也是人。考不上大学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让哥哥接受这样的耻辱呢？
     她抱着哥哥的相片伤心欲绝地哭着。燕子一想到自己是一个被人强奸后怀孕的女人，就感到无比的羞耻，觉得再无脸出去见人，原本对一切都满怀憧憬，突然间她的人生就彻底完了，一下子成为世上最羞耻的女人。她实在是恨死沙老大了，她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流氓。
    沙老大在回去的路上才知道燕子家的酒席是给她弟弟“拜师”办的，想想自己吃醋的样子真是好笑。他自己也惊异怎么会那么在乎燕子？他决定回去就筹备婚礼。他激动地当晚就和兄弟们商量怎么布置新房，需要购置哪些东西？可以说，他激动得整夜都没入眠，一会儿想着怎么办婚礼，一会儿想象他和燕子结婚后的幸福情景。
     燕子的父母为此事伤神了一夜，虽然觉得可气，可还是觉得只有接受了这个准女婿才是最好的选择。但燕子却感到万念俱灰，经过一整夜的冷静考虑，她发现，她对哥哥的感情太深了，与哥哥分手好比心如刀割。尤其想到哥哥小时候被妈妈狠心地送进城里，他小小年龄整日思念家里的亲人是多么的可怜！她曾发誓要用全部的感情弥补对哥哥的愧疚。又想起一年前她和哥哥见面的那一瞬间，那仿佛是等了千年的姻缘得到重逢。她猜测，像沙老大这么坏的人说不定还会是个劳改犯！如果真是这样，她宁可一辈子没人娶，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劳改犯啊！这传出去名声有多难听！她不仅无法接受沙老大，而且对他充满了仇恨。他是毁掉她幸福的罪魁祸首，她发誓决不轻饶他，恨不得立刻就可以杀了他。但她知道，她肯定没有这样的能力，除非在沙老大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