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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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漫毫不怜惜的噬咬着我的嘴唇,血腥味在我们的口腔里充斥着,我已经分不清,这是我的血,还是他的。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同样都会流血,同样都会疼。
他的唇松开了我的,却没有停止,顺着泪水流过的痕迹慢慢往下,本来被泪烫的发疼的皮肤,被带着血腥的嘴唇烫的更加让我疼得哼鸣出来。他抬起头,煞红的双眼望着我,我不知所措的回看着他,想躲开他的目光,却发现自己原来无处可躲,只得任由自己这般傻傻的看着他。
他竟勾起嘴角舒然的笑了笑,温热的手掌覆上了我的眼睛,还未来的及等我把眼睛闭紧,他的手滑到了我的领口之间,猛然展开手掌握住我的脖颈,紧接着慢慢收紧,渐渐加了些力度,我半睁开双眼,仅只是看着他,不知为何,不觉得疼,不觉得喘不过来气,连一点点对别人威胁到生命的恐惧都没有。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得波澜不惊,甚至都不是自己所遭遇一样的,更像是旁观者那般平静的望着他。
苏漫的眉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右臂还紧紧的被纱布包裹着,吊在他的脖颈上。我看着他,低沉的笑了笑,果然是苏漫,独手都能把人制的服帖,只是,明明是你现在在威胁我,为何你的表情却比我的还要紧?
我笑着望着他,他的眼神蓦然跳动了一下,手突然松了劲,瞬间施在身上的力道全无,但他却接着又后悔了般,抓着我的衣领狠狠道,“把你那套伤疤理论全给我忘了!”说完恶狠狠的扯着我的衣服。
“他妈的!”苏漫左手不灵活的忙道了半天,衣服还是完好如初,只是多了些褶皱。最终,他颓然的坐在地上,懊恼的盯着自己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右臂。我撑起自己的身子,坐在他边上,伸手揉着自己的被压在笔杆上硌得生疼的后背,
“这胳膊断的真不是时候!”他望着我坐了起来,嘟囔道。
断的…不是时候……我望着他的手臂,自己右臂上的伤疤突突的疼着,血管开始涨热,汹涌的跳动着,好像我的心脏不是长在左边的胸膛,而是寄生在那一条手臂的疤痕上。
我面无表情的起身,蹲在他面前,轻轻的解开上衣的两个扣子,失神的望着他,轻轻问道,“是不是断了就没法让你继续做下去了?”我看着他瞬间变色的脸庞,继续道,“是不是现在断了没法让你解决生理需要了?”
我怔怔的望着他,手伸向他的胯下,幽幽道,“那我帮你好了……”
“小墨!你做什么!”他猛然拽住我的手,盯着我,怒然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我现在已经想认命了,我不想再弄明白,你的爱到底是意味着什么,我也再不想去搞清楚,到底什么是爱,想去明白这些的路,太长了,弯道太多了,这条路我走累了,所以就不能中途停下来吗?
我不想那么累的为了走完一条路而歇斯底里,只不过,想停留休息在原地罢了。苏漫,我不想让自己那么累了,我舍不得你受伤,也舍不得自己受伤,所以让自己傻一点,不是更好?不管你是什么原因,要回来,要说爱,不管是为了同情也好,不管是为了身体上的需要也好,也不管你是不是为了赎罪也罢,我统统不计较了,这样,还不好吗?
他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手指被他握的生疼,我努力想抽出来,却还是被他牢牢地握住,没有一丝缝隙。我抬头望着他,央求般的道,“苏漫,苏漫,疼,松开,我都不在乎了,你到底出于什么我都不在乎了,你还这么认真做什么?”
他盯着我,眉宇间燃着的焰火砰然间熄灭,他轻轻松开我的手,道,“你还是在乎……”说完硬是生生把这句话打断,纠结着起身,道,“肖兮墨,若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从今以后不再碰你一下。”
我望着他悄然离去的背影,笑的喘不上来气,最后竟又颓然躺回到地板上,木制的笔杆还是硌得后背生疼,和刚才的疼重叠着。我摸着自己脸上被笑出来的水痕,你看,现在,我不再去斤斤计较过去的那些种种,是你,又不干了。
收拾画具用了我一下午的时间,一下午,他的身影从未在我面前出现过,确切的是说,这一下午,他都未曾回来。我只是机械的削铅笔,被摔断的,还是没被摔断的,我都木然的拿过来,用美工刀慢慢的削着,灰黑色的粉末点点的落在我铺在桌子上的白纸中间。煞白的纸,马上便被木屑和灰黑的碳粉铺满,看不见原来那么惨然的白色。
我呆滞的看着被自己整理好的笔,房屋里寂静的不堪,我揉着自己沾满铅末的手指,这才发现,原来时间竟然是这么得不好打发。门口传来琐碎的说话声,我木然的听着,好像其中的一个声音再熟悉不过。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那样的冲动跑到了门口,侧耳听着,确定了那个声音之后,猛然开开了门。
苏漫惊异的看着我,似乎没弄清楚为何我能那么准时准点的把握好将将把门开开。就连他身后的女人,也是同样惊诧的表情。这下,倒是明白,为何刚才听得,是两个混合的声音。
“我姐,我去机场接她去了。”他微微有些迟疑的解释道。我这才发现那个女王般的女人眉宇之间与苏漫的相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侧着身让他们进来。
“陈越。”女王进来之后,优雅的伸出了手自我介绍着,我尴尬的伸了伸自己满是灰黑的手冲她挥了挥,点了下头,走进了洗手间。我知道苏漫的姐姐随了母亲的姓氏,却没想到却是这样阳刚劲强的名字。
苏漫后脚跟了进来,小声道,“没跟你商量,不过她就只是来看看,一会儿就回酒店。”我默声的点了点头。任凭凉水冲下自己手上浓密的泡沫。
“小墨。”他突然轻声道,我抬头疑惑的望着他。他的左臂微微晃动了一下,最终又垂在了身边,然后勾着唇角道,“脸上也有。”
我回身猛然抬起头,看着镜子中那张煞红的脸,上面明显是被手指抹上了铅笔的黑色,竟然还是五指清楚分明。好比自己用自己的手掌,冲着自己的脸印了一个清晰无比的章,我窘迫的看着他轻笑的带上洗手间的门,猛然用水揉搓着自己的脸颊。
等我把自己浑身的灰尘洗下去之后,才慢慢悠悠的出来。
“别磨蹭了,吃饭来。”苏漫说完拍了拍身边留的空位置,我被陈越盯得浑身发毛,别扭的走到桌子前,捧着饭菜闷着头。陈越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跳动着,我被尖灼的目光刺的只剩下机械得咀嚼着碗中的饭菜。
饭过后,陈越便不多做停留,冲我点了头算是告别,往门外走去。没有了压迫我恍然的舒了口气,突然,她蓦地停了下来,盯着房间的墙角,接着回身看着苏漫,道,“苏漫!你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漫一把拉住,小声的凑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回头陈越回头望了我一眼,被苏漫拉着离开。
我顺着刚才陈越目光停留的地方,顺着看过去,是苏漫从美国回来一直带在身边的旅行箱。我从未见他打开过,定然不是什么生活用品,我过去茫然的翻弄着那个旅行箱。拉链被四位数字密码锁锁在一起。我紧抿着嘴唇,随手拨到了苏漫的生日,密码锁纹丝不动,我又试着别的数字排列组合着,还是打不开。我拿着箱子无措可施的望着,最后,颤颤巍巍的拨到自己的生日,如旧,密码是错误的。
我失神的看着密码锁,手指渐渐变慢,最终停留在上面。我暗自嘲笑着把箱子放回到远处。自己想证明什么?不是都说好了,自己什么都不计较了吗?别再憋得自己喘不上来气,你也不是他的唯一。
次日我再醒来,苏漫已经去了出版社,画稿的文案被整齐的摆在桌子上,边上放着早餐。我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做在桌边,是不是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对谁都那么博爱,对谁都那么的好,所以我才会有错觉。我默然的嚼着三明治,刚想翻开文案看着这次又要准备画什么图,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疑惑的看着手机,这个时间,他怎么就回来了?我犹豫的拉开了门。陈越站在门外,毫不含糊的道,“我要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