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最后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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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至今……处子之身……”寥寥数字,已是换来满堂震惊,和我被所有目光的包围。
在太后抬手的示意下,安夏被放开,嘴角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慈宁宫的一小块地面,我只知道紧紧的搂住她,不让她倒下。
太后凝视了我片刻,回首道“找了稳婆来。”太后朝宁嬷嬷一招手,目光却是带着猜忌的望向我,这样的眼神如刀子般深深的剜着我心头的肉,我不甘示弱的与太后久久对视着。
片刻,一个身着衣料与其他嬷嬷不同的婆子进了殿请安,就是那稳婆了吧,她招手带我入了一个阁房……
过了一会儿,我们出来后,她便走上前去在太后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只见太后眼眉一挑,随即望向我,而我则是咬着下唇,睁着带满期待的双目望向她。
“如贵人果然仍是处子之身。”太后似乎缓和了情绪,平静的看着下首的我和倒在地上的安夏。
良久不开口的皇后扫过我们一眼,接着淡淡开口道“呵……但是这并不代表就能撇清你与男子私相授受。”
“与朕一起,也算是私相授受吗?”金线镶嵌九龙袍,一双暗龙云暗纹靴,转过屏风来到我们跟前时,这句话也和着步子跟到了这里,实实的让在座的每一个人听在心里,皇后更是脸上惨白。
“参见皇上……”众人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还是躺着的,此时倒是齐心,一同请安道。
“皇帝今日怎么有空到哀家这来了?可也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太后依旧是面不改色,对于刚才皇上所说的话,直接不提。
祁醇眼角扫过我和安夏,却面上含笑大步跨上太后所立之处,双手搀扶住太后的胳膊,躬身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皇额娘站着受累了,快坐下休息,以免劳损身子。”说着已是安抚太后落了座,接着他自己坐在了太后身边的位子上,勾了唇笑着偏头对太后道“皇额娘都知只是风言风语,又看多了这后宫之中空穴来风之事众多,何必为了这区区小事气坏了身子。”他指了指我“朕只不过于贤合处日日对弈,又深怕后宫之中有人心生嫉妒,才未通传,却不想有些狗奴才竟拿这些侮辱自己主子清白!”
虽说祁醇的话明指黎斐对我的不忠,但句句暗指背后嫔妃的嫉妒之心,明眼之人都能看出这出戏是贤妃的幕后策划,说的不是贤妃还能有谁?
太后眯起眼扫过我的面,一边听着祁醇的话,一边微微点着头,而贤妃的脸更是挂不住,对着祁醇就跪了下来,低头言“皇上,是臣妾有罪,臣妾轻信了这奴才的话,才让如贵人妹妹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臣妾……臣妾真是无地自容……”
眼见着贤妃双眼微红都要落下泪来,太后一旁说了话,只见她轻叹了一声,拍着祁醇的手道“当初命德贵妃、贤妃协助皇后掌管后宫,哀家倒是看择笑这孩子很是认真,比德贵妃做的更好了些。”接着又指了指我和安夏“如今行了莽撞之举也不单是贤妃一个人所为,如若不是听了如贵人身边小宫女的回禀,怎会惹了这等是非?”说着又看着贤妃道“择笑日后行事查明事实才能更有说服力啊,你这孩子真是实诚……”太后说着便摇了头。
只见贤妃低了头伏在太后与皇上脚下,口口称是,很是乖巧……我的右眼不自觉的**了下,就如心里的**。
贤妃啊贤妃,你走了一步双赢棋,而我却不得不步入你的棋局。如果黎斐所奏是实情,那你就这么轻易铲除了我这个绊脚石,就算黎斐所奏,如今日所见,最后孰输孰赢?自郭贵人的事后,你知道我很是看重安夏,她被打成这样,我差点就是去了左膀右臂,此事一出,而皇上又不顾皇威出面保我,你又把我推上了沉浸已久的风口浪尖……呵……我无力的嘲笑着自己,步步退让,步步紧逼,富察贤合这就是今天的你!
“如贵人宫里出了这么个是非不辨的奴才也是她自己疏于管教,怨不得旁人……”太后还是把矛头指向我。
这时候我恨不得就这样冲出慈宁宫,冲出皇宫,永远不要再回来。可是,这可能吗?这皇宫,是我一辈子待的地方,这太后,这宫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一辈子要面对的……
对于太后,我只有学习贤妃,表现出顺从乖觉。
伏地默默地磕了一个头,面上并无表情,启唇而言“谢太后娘娘恩典,臣妾定当谨记娘娘教诲……”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含笑望着我“既然进了皇家的门,就要为皇上开枝散叶,是你应尽的本分,也是后妃应尽的职责,而皇上,理应雨露均沾,后妃所做的是要适当时机劝阻皇上,而不能总是认着皇上的性子来……”
“皇额娘的话儿子都记下了,想必她们也记下了,皇额娘今日操劳了,朕等就不再打扰皇额娘静养,儿臣等告退了……”祁醇起身拱了拱手,向太后请辞。
祁醇开了口,太后也不好再留,只能点点头任我们告退,出了殿门,松了好大一口气的我便支撑不住滑坐到地上,祁醇一手揽过我,将我抱起在怀,头紧紧的靠在他温暖的臂弯,我不愿意,可也无能为力,更不愿意在这慈宁宫耳目纷杂的地方与他亲近。
贤妃与皇后跟在我们后面出了门,猛然间一个震荡,原来是祁醇停止了脚步,贤妃与皇后近了,便从他口中听到讥言“朕的后宫,果然人才比比皆是……”语罢,留下发怔的一妃一后抱着虚弱的我疾步向永寿宫而去。
【永寿宫-德裕堂】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主子醒了?”子琼看着我睁开朦胧双眼便四处张望时,又紧接着道“安夏姐姐的伤已有医女瞧过,也上了药了,并无大碍,主子不必过于忧心……”她为我掖好被角,我却要起身。
她无奈只得让我起身,沐浴后草草梳妆一下,披了件厚实的斗篷便往安夏的住处走去,推开门瞧见暖颜正坐在安夏床边,细细为安夏涂着药,安夏的嘴唇面上涂着黄色药膏,伴着血色已凝结成黑色血痂……
我两步走到她床前,示意暖颜不要出声,亲手拿过暖颜手中的药,轻轻为安夏涂完了剩下的药,安夏还没有醒来,我们便悄悄走了出去,留她一个人休息。
回到正厅,斜倚在兔毛榻上,子琼坐了矮凳为我揉着腿,暖颜看着脸色平静的我,忍不住开口道“小姐!那个小贱蹄子您就打算这样放过她了吗?还有,还有以后还这样被那些人欺负……”她声音越来越小也渐渐带了哭声,我回头瞥了她一眼,只淡淡道“留下那黎斐,记住,不要让她出任何事……”
是,我只能就这样放过她。这件事已经这么过去了,太后并未处置黎斐,而我若处置了她或者她被其他人借机除掉,不管我再做任何解释,留下的只有心狠手辣的之名……
傍晚
只身坐在烛灯下的我,静静的从头到尾回忆了自进宫后发生的种种,贤妃妩媚而狰狞的脸,芮凝笑着送来的燕窝,舒合的死,郭贵人的一巴掌,安夏布满黑色血痂的唇角,祁醇的宠爱,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着相互的关系,我既然那么渴望不愿失去,为什么不自己去争呢,为何要步步走进别人的棋局,为何不舍得自己布局呢……
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满月挂上了枝头,夜黑下来了,我也该就寝了,躺在床上的我,最后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这一眼把我的心狠狠的罩上一层看不见的暗影。不管这夜有多黑,明日日出之时,便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