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背后黑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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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皇上来了总不能不接驾呀,我们四人便硬着头皮恭迎圣驾。而我心里真真纳闷,才刚走了没有三个时辰,怎么这么晚了又来了呢?心里倒是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微微皱了眉。
吉祥与安夏在我们前方,而我和暖颜更是埋着头尽量的躲在他俩身后,四人全部跪地请安“恭迎皇上圣驾,皇上吉祥。”
“嗯?璟儿怎么行如此大礼……”低沉的声音在我头上方传来,蓝锦龙纹靴也离我越来越近,而我只是紧紧低着头不敢动。
吉祥和暖颜更是抖如糠筛,吉祥出的主意暖颜亲手画的,如果我的这副模样被皇上和众宫人瞧见,明日奴才们相互一传,我这贵人的名声……
“臣妾……臣妾……”我犹豫着该怎么说才好,但始终不敢抬头,低声言“皇上可否屏退左右,臣妾,有话单独跟您说……”
眼角扫过他回身望了一眼身边的谨让,笑道“朕还来的真是时候啊,那好吧,你们先退下,不传不得入内……”待宫人都退下了,只剩下跪着的我们四个和皇上,他又走近了两步,含笑道“璟儿这下肯说了吧,为何行此大礼?”
内心中的挣扎,让我不知该如何接话,直接抬起了头,直视着他。
“噗……咳咳……啊,哈哈哈哈……”眼中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他笑的前仰后合,像个孩子。
暖颜他们三个想必也没瞧见过这样的皇上,双双把头抬了起来,他看到暖颜的脸又是笑个不停,暖颜他们瞧见皇上笑成这样,心里也落了踏实。
“皇上~~您笑也笑了,可不能再治我们的罪了……”我抬起脸歪着脑袋跟他说道。
只见皇上抚了抚鼻梁,忍住笑意,看着我说“怎么,画上花胡子就成了芝麻官了?还跟朕讨价还价的?”
“皇上欺负人,璟儿可不依。”我涨红了脸径自起身往寝宫走去,侧耳听到脚步声,知道他跟在后面呢,便偷偷地抿唇笑着。
身后一片温暖,回头只见他拥着我,嘴唇贴着我的耳垂儿,阵阵热气喷洒在我的面上“朕的璟儿生气了?那……那要么朕陪你玩,你就别生气了。”
我得意的转过身,偏着头望他,含笑道“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露认真的表情。
我偏偏露出怀疑的表情踮起脚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可是皇上输了又不能画,璟儿输了就要画璟儿,不公平!”
他捏了我的鼻子道“你个小人精,朕什么时候说不能画了,既然玩,就公平些吧!你还没告诉朕玩的是什么呢。”
我主动拉住了他修长而又温暖的手,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颤,我一边拽着他走一边道“我们把藏钩改成了藏花……”我细细的跟他讲着玩法,又说着刚才我们玩游戏时的趣事,他的笑声伴着我的说话声潺潺扬扬的回荡在走廊里。
一晃眼已是戌时了,我禁不住伸了个懒腰,望着他脸上被我亲手画成的花猫脸,顿了神,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一个帝王,竟屈尊与我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双眼已是朦胧,不仅为了这一时的快乐冲花了眼。
“两朋高语任争筹,夜半君王与打钩。恐欲天明催促漏,赢朋先起舞缠头……”
“皇上……已是戌时了,您该回去歇息了,明日还要早朝。”我搁下手中的毛笔,望着他俊美的脸被我画成花猫,是那么的好笑,又有些心酸,不禁劝他道。
他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嗯……”,转头看向我,我瞧见他眼中已是有了红丝,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暗地后悔让他玩这么久。只听他又道“朕今晚就留宿在这了。”
【寝宫】
我很不开心的与他相依坐在床边,他说过不做让我难过的事,今日我说过不愿意侍寝,他这便等不及了么,帝王总归是帝王,是我太天真了……
“如贵人不给朕更衣么?这可不是一个嫔妃该做的……”他邪魅的双眼望向我,笑道。
而我却笑不出来,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一颗颗解下他龙袍上的盘钮,接下来是中衣……始终我紧紧抿着嘴,皱着眉头不说话。
就在这时,我的手被他的手紧紧握住,只听他笑道“为朕更衣很为难么。”抬头望他,我却不经意间望见他眼中深处的一缕忧伤,紧接着他拥住我,在我耳畔呢喃“朕只这样静静的抱着你,留朕在这睡一晚,行吗?”
鼻头一酸,泪止不住的蜿蜒而下,我转身扑进他怀里“醇……对不起……”就这样,我们紧紧拥在一起直到天亮,这是我进宫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晚。
连着三日,他每到戌时都悄悄的来我寝宫,我们都是这样静静的相拥而眠,而到卯时他在我睡梦中悄悄离去上朝。
这一切都是悄悄的,因为每夜,他都是宣告不翻各宫嫔妃牌子,在御书房独寝……
过了五日,我并未听到任何风吹草动,也安下心来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幸福,可是……
“启禀主子……”宝路顾不得抹额头的细密的汗珠,进了门就跪地,微微肥胖的身体有些气喘吁吁。我心里一惊,抬了抬手“起来说话,何事这么慌张?”
他咽了口气接着未起身便道“启禀主子,太后娘娘懿旨,招您去慈宁宫问话!”
我回头望了眼身边站着的安夏,她亦是如我般皱了眉头,又转回目光看向宝路“是……问话?”
宝路点点头,我低了头思绪着,太后为何会招我去问话,我一不是高位妃子二与太后未有渊源,总觉得此事来的凶猛,必定不是乐事。
我叹了口气,指尖滑过桌案,发出吱的一声响,起身道“罢了,安夏为我梳妆吧,该发生的挡也挡不住……”
安夏接口称是,然而她是聪明的,面见太后,她知道为我怎样梳妆。换下绯红的宫装,为我着了一身米色印芙蓉花案底的宫装,旗头梳的整整齐齐,额间刘海都不马虎,顺顺的伏在发鬓间,一切准备妥当,我便只和安夏一同到了慈宁宫外。
安夏在宫外等候,我一人进了慈宁宫,随着宦官的一声“如贵人到……”我转过一层殿门便到了慈宁宫的正殿,当我隐约看到为太后揉肩的贤妃和一旁位子上坐着的皇后时,心里便明白这一切不会那么简单……
我向太后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口中温婉出声“永寿宫如贵人富察氏贤合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吉祥,贤妃娘娘吉祥……”
太后并不说话,只阖着眼享受着贤妃为她揉肩的舒坦,殿内只剩‘叮’的一声,皇后盖上茶盏的那一声脆响。太后不开口,皇后怎敢开口?
于是,我又重新行了一次礼,又重新请了一次安,太后这才睁开了眼,慵懒之声生生刺入我的耳畔“怎么,这就不耐烦了?”
“臣妾不敢……”我伏在地下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太后这样的一句话,我便知道,她们这是有所准备的,等着我自己走入魔圈。
“呵……”太后发出一声冷笑,我微微抬了头,只见她从斜倚着的榻上微微正了身“你不敢?哀家瞧你是太敢了!”
皇后端了茶盏轻轻吹了口气,抿了口茶,不出声,而站在太后身边的贤妃,挑着丹凤双目面含微笑的看着我。
太后的这句话让我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低头不做声。
“富察氏,你可知罪?”太后虽说已是四十多岁,然而风韵犹在,双目不怒自威。
我跪着立直了身子,抿了抿唇“臣妾知罪……”
“哦?”太后接过贤妃呈上的茶,接着又道“你所犯何罪?”
我低下头轻言道“臣妾虽不知所犯何罪,但太后娘娘因臣妾而怒,臣妾就是有罪。”
她抿了口茶,搁在桌几上,含笑望着我“这嘴儿可真会说,想必皇上与六宫都被你这样糊弄过去了吧?”她转首望了一眼贤妃“把人带上来,让她听听所犯何罪!”
隔了一会,听到有脚步而来,我回首。
黎斐?
“黎斐,你倒是说说,你所看到的什么,都帮你主子回忆回忆。”贤妃抚弄着她的宝贝护甲,嘴角闪过得意的笑对着黎斐说道。
“是……娘娘……”黎斐看见我在看她,身子微微抖了,声音也随之发颤。
她咽了口唾沫收回看我的那个却却的目光,望着殿上的太后和贤妃声声出口,道“我家主子……自那日皇上去永寿宫看过主子,主子就未出过宫门皇上也没再去过永寿宫,然而接着几天奴婢起夜时,却看到主子屋里有男子的身影晃动,奴婢…有一日卯时,奴婢还真真的看到一个男子匆匆的从主子屋里出来……”
听到这里我心里真的笑了,我本欲留了一个胆小贪慕虚荣的黎斐在身边,可以能更好的为我所用,竟没想她这么的等不及,投靠了贤妃,呵……
“富察氏,你可听清了?”太后的话轻轻敲击着我的心,是啊,我听清了。
可是,我该怎么说?说出每夜偷偷潜进我寝宫的是醇?不,他的帝王尊严就会被我毁了……不说吗?那我该怎么解释那个男子是谁……额上的汗珠随着心的颤抖而无声滚落。
“怎么,你是听不清哀家的话,还是没把哀家放在眼里?”太后似是恼怒了,站起了身,那么高高在上的望着我,我抬头紧紧咬着唇,语未至泪先流……
“沉默?你可是认罪了?”太后眼中带着讥笑望着我,是啊,如果我的儿媳与男人私通我会给她好脸色吗?她左右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嬷嬷打扮的人端出了三样东西‘鹤顶红、匕首、白绫’。
太后看着下首伏着的我,转回身去“深宫之中与男人私通,像这样的荡妇,死不足惜,宁嬷嬷,不必让她选了,直接赐她白绫,找几个人帮帮她!”
我不敢相信的望着太后,望着皇后、贤妃,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来得这么快!双目怒睁张口便道“不,太后娘娘请容臣妾解释……”
可太后却不看我一眼,那宁嬷嬷离我越来越近了……
“太后娘娘……求太后娘娘饶主子一命!”我惊愕回首,安夏已是趴在了慈宁宫的大殿上。
太后厌恶的瞥了安夏一眼,喝到“不知死活的东西,掌嘴!”
前后几个太监便上前架住了安夏,拼了命的拿尺子打在安夏的嘴上,伴着尺子接触皮肉的响声,安夏被摁倒在地上,嘴角蜿蜒出醒目的血红,我更是不顾礼仪,发了疯的扑过去抱住安夏,安夏不惜嘴上血肉模糊最终只嚎出几个字“主子……至今……处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