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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在尤札克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船上,尤札克和村田分别在两端摇桨,中间手冢双臂环胸坐在船上,旁边是有利,两人对面是芙琳夫人。早在之前因为是否帮助芙琳夫人的事情而起过争议,姑不论手冢一直都是冰山脸,芙琳夫人陷入绝望里,其他几人的神色也都格外沉重。
    “手冢,君…”有利沉重显得几分痛苦的声音忽然从手冢旁边响起来,他就像是下了一个多么巨大的决定般,侧转沉重的头颅看向坐在身旁的手冢“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本来应该是魔王和拥有那种力量的应该,应该……”
    尤札克和村田摇桨的动作一致停下,特别是村田他瞪大眼看着前方手冢和有利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的默默叫了一声:涉谷。
    有利自己也觉得说不出口,这种任性的话,但是,芙琳夫人的痛苦、牺牲、努力,为了丈夫和别人,她真的已经付出了她所能付出的,做了她所能做的,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也想要帮她。如此想着,涉谷坚定决心,一股做气的说道:“我希望手冢君能帮助芙琳夫人,就算是为了还给我的。”
    手冢侧脸依旧没有神情改变,有利盯着他,直沉默了两秒才听到手冢低沉磁性的声音“啊”了一声。
    虽然对这个冷峻的少年了解甚少,但那声‘啊’是答应了吗?芙琳夫人期盼的眼惊喜的骤然瞪大,随即感激异常的看向涉谷,后者也正挂着大大的惊喜笑容。太好了。
    “那么,现在是要转站去大史玛隆了吗。”尤札克首先响应的轻快声传来“这里离大史玛隆还很远,我们最好到前面港口租一辆货轮,哟西,现在就出发吧。”说完又开始摇起桨来。
    “哈哈哈,这不是格利比德的夫人吗,竟然在这种奇妙的地方相遇了呢,真没想到您还会去大史玛隆。”骑在壮马上的马尾男一副轻快的样子说道,真有种熟人打招呼的味道,然而接下来他忽然声音一沉,继续道:“无视我的忠告,所以应该有所觉悟了吧。”
    手冢他们已被包围之势团团围住,在去大史玛隆的途中就被抓了,尽管不甘芙琳夫人也只能认命,但是…“他们只是陪我来的,不关他们的事。”芙琳夫人站在众人前面对马上的男人挥臂说道。
    “双黑男孩,我们又见面了。”马尾男旁边另外骑着一头壮马的阿卡路倍多首先微笑着给有利打了声招呼,带点疑惑的道:“你跟以前真是变了许多。”然后转目视线落在手冢的身上,双臂环胸的沉声道:“所以说,也许会变得很有意思也说不定。”
    前面马尾男和阿卡路倍多骑马走在最前面,他们身后不远跟着一辆马车,车上看去方方正正的物品被大红的布盖着,被押着的除了手冢他们一行人,还有之前与他们同船显然是被捕获了的那些穿着囚服的士兵。
    “给我走快点。”一个监行的士兵说着抡起手中的鞭子就向芙琳夫人挥去,当他还要打第二鞭时,鞭子落入了一个人的手里。
    “混蛋,要对女孩子温柔点。”有利扶着芙琳夫人的一只手臂,瞪眼对那个士兵怒吼道。
    “臭小子。”士兵显然激怒了,切齿呢喃着就想挥鞭打人,可惜他被捏着的鞭子如何也抽不动,目光恼凶的落到捏住他鞭子的人脸上时,立刻就被那人凛然犀利的眼神吓得身体倒退了一步。
    等手冢一松开鞭子,那个人马上就退后几步让开。“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走。”忽然响起的声音令那个士兵又被吓了一跳,对前面转身回来看他们的大人连忙行礼道:“是。”
    “还不快走。”士兵转身对手冢他们那群人示威似的吼道,手冢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率先提步带领着那一群人从他面前走过,士兵不甘心的切了一声。
    自众人都被关在一间只是四面墙壁的房子里后,有利就一直没有动过的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脸上木然的竟看不出神情。其实自从大家被抓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村田看着不免担心。芙琳夫人也沉默着,手冢更不是多话的人,连带着周围的气流都因他们三个而变得格外凝重。
    尤札克转动着脑袋,视线分别在他们几人的脸上流转。“对了,陛下,现在这种情况为什么孔拉德不在?”他似才反应过来般,看向手冢问道,然而却见坐在那里的冰山少年忽然闭上了眼睛。
    意识到事情有异,魔王陛下虽然神色不变但闭眼前他周围的空气却有瞬间的凝固,或许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孔拉德,到底…,尤札克不禁捏紧了拳头,心里弥漫出一股浓浓的不安。
    门忽然被打开,门**着的士兵对里面吼道:“女人,两个双黑的小鬼,出来。”看来是来提人的。
    手冢他们被带走后,房里就只剩下尤札克和村田,当然还有小T,虽然之前制造凝重气氛的人都不在,然而气氛好似还是没有改变“你能带手冢逃走吗?”
    “什么?”尤札克侧头看向对面低垂着头,貌似眼镜闪着反光的村田。
    他抬头,一脸严峻的看向尤札克,眼神肃穆清冷,忽然说道:“他们有禁忌的箱子,想打开它吧,以我们现在的战力而言,阻止不了他们。”
    尤札克显然听懂了他那些没头没脑的话,无比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听他继续说道:“但是只要手冢得救,就算牺牲了其他,也还有希望。”说到后来,居然还带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到底是……”震惊无比的问。然而见尤札克那样,村田居然笑眯了眼,对他说道:“我现在叫村田健。”
    “风之终、地之果、镜之劫火、冻土之水地”
    在一间该算是餐厅的地方坐着,前面的长桌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及水果,忽然听那个双黑的冷峻少年念出四个禁忌之箱的名字,所有人都一副震惊的模样,当然除了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的涉谷有利。
    “哼。”坐在主位的马尾男忽然冷哼的笑了一声,随即诉说道:“在伊利西亚的时代,试图用强大的力量毁灭世界的士兵们,被真魔国的先祖打败封印在四个箱子里,风之终、地之果、镜之劫火、冻土之水地,就是封印他们的四个禁忌之箱。既然你知道它们,想必也知道它们拥有怎样的力量吧,小鬼。”
    手冢侧眸看了对方一眼,淡淡的:“啊。”了一声。
    “芙琳夫人,拥有箱子的不仅是大史玛隆,我们也有,凭借地之果,其钥匙也被找到了。”马尾男说着转身,抓住身后的红布一把拉下来,露出盖在下面的大箱。
    芙琳夫人震惊的瞪着那口箱子,不可置信的道:“说谎,是假的,没有可能那么简单就拿到箱子。”
    “很抱歉,这可不是赝品。”马尾男开口否定掉芙琳夫人有些自欺欺人的话,接着冷笑道:“哼,真是有趣,就用双黑的魔王,芙琳夫人你们和那些士兵来测试一下这个东西,真是件不错的事情。”
    有利虽然听得没头没尾,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随即他看见那个曾提着他的阿卡路倍多的男人侧目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深意再明显不过,不禁觉得被一道响雷劈到,他们当他是魔王。
    “原来如此。”手冢忽然开口,他看着芙琳夫人“芙琳夫人千方百计的引我们去大使马隆就是为了夺得箱子吧。”
    “恩。”芙琳夫人垂头,把掺杂了许多情绪的痛苦表情的脸微微偏了一下,随即听她道:“没想到您知道得这么详细,不过格威特毒是聚集箱子钥匙的必要物品这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
    这点,手冢在文献上其实也是看过了的,不过之前倒是没有多想,后来也是因为看见马车上的那个方方正正与记载相似大小的货物,以及那些人对待它的慎重大概联系起来推断了一下,当然也只是其中一个假设。
    “那么,箱子被打开了会怎么样?”有利忽然问道,他似乎已经恢复镇定,事件透露出的不简单及危险的信号令他关心起打开箱子的后果。
    芙琳夫人本就不好的神情更加黯然,随后说道:“一旦打开箱子,强大的力量和邪恶的存在就会显现,山、河、大地,包括人类都会被摧毁,步入毁灭。”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字字清晰。
    “毁灭?山、河、大地…,都会,那岂不是世界末日?”有利无比震惊激动的抓着重点词句重复,显然他之前也没想象到后果竟是这么严重。
    “别担心。”手冢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定的因子,听他继续道:“这种事,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冰山依旧还是环抱着胸端坐在那里,同样也是一贯没有表情的脸,然而却不知为何就是能令人信服。
    “啊。”有利微笑着答应了一声,之前因为一时激动站了起来,此时一副安然的坐下道:“既然手冢君都这么说了,就相信吧,芙琳夫人,你也不要想太多。”
    “哼!”马尾男瞪着他们看不惯似的,冷哼了一声道:“真天真呐,不过,小鬼到底是谁?”他看着手冢,阿卡路倍多目光同时也落在手冢的身上。
    “我们已见过面的,阿卡路倍多。”手冢目光转向金发魁梧的男子,初来真魔国,还在遇见孔拉德他们之前先遇见的男人。
    显然手冢身上的气势太熟悉,跟那时的一样,阿卡路倍多也露出了惊讶疑惑的表情:“怎么可能,你的样子怎么会变?那个小子又是谁?”他指着涉谷。
    “呃,那个,这应该是之前移魂留下的后遗症,所以就这样,你也别再一直用那样的眼神瞪着我。”有利对阿卡路倍多道,他每回都被男人那种莫名仇恨的眼神看得全身发毛,说完后却见阿卡路倍多盯着他的神色竟十分阴沉,涉谷着实又被吓了一跳。
    为什么要把茱莉叶的项链给这个小子,孔拉德。阿卡路倍多捏着拳头重重的在桌上敲了一下,差点把有利吓得从椅子上落到地上。
    等马尾男和阿卡路倍多命人抬着箱子都离开后,只留下看守的守在门外。面对一桌根本没人动的美食,一室静澜,芙琳夫人忽然开口道歉道:“对不起,我只是想,等把箱子带出来后单独把它运往某处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让任何人找到它。”
    “所以才瞒着我们,没事的,芙琳夫人也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才不信任我们的,如果是因为这么重大的事件,我想我自己也是一样。啊,对了,这应该是叫慎重,并不是真正不信任我们。”有利微笑着开导的她,随即他见芙琳夫人看着手冢,显然很在意。于是故意向手冢问道:“手冢君,怎么认为?”
    冰山再次看向芙琳夫人,说道:“如涉谷所言,你做得很好。”神色间竟似有激赏之意。
    得到手冢的谅解,芙琳夫人正为此露出欢喜微笑时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一个戴头盔的侍卫“陛下。”他来到手冢身边低声叫了一声,随即在众人始料未及之下扛起手冢就跑,临出门前还匆匆留下一句话。
    “我们一定会回来救你们,在那之前一定要平安无事。”
    生平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虽然是在这种好意的情况下,被尊为青学帝王,然后来到这个世界又身为魔王的手冢国光的男性威严还是受到了打击,所以他也是愣了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的。
    “尤札克,放手。”
    “陛下,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撤退,您的朋友和芙琳夫人我会再去救他们的,现在请安心跟我走,而且这也是贤者大人,陛下另一个朋友的命令。”尤札克边跑边道,远远的已可以听到许多人骑马追来,而前面村田坐在绵羊身上等着。
    “贤者大人,陛下就交给您了。”尤札克一说完就把手冢往旁边一仍落在小T的背上,在村田“ok。”的回答声中向前跑了起来。
    尤札克看着他们跑远,转身回头,抽出腰剑的佩剑。
    对于村田健会忽然变成尤札克口里的贤者大人手冢并没有吃惊,毕竟早从第一天在卡罗利亚的海滩上相遇开始他就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涉谷之所以听得懂这个世界的语言是因为最开始他使用过那个身体的原因,而村田健会懂就绝对值得人注意,何况后来他在芙琳夫人和管家面前‘瞎编’的话就更加令人怀疑。
    “手冢!”感觉腰间的手一松,惊疑中村田几乎马上明白他要做什么,当即叫了出来,侧头看着那个身影落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小T也已经停了下来,村田从小T身上跳下去。
    跑过去后马上就又挡在手冢身前,因为阿卡路倍多离他们越来越近,就快要赶到了“手冢,快走,小T。”等唤来小T,身后的人却根本没有动静,村田知道是手冢不肯走,不禁回头吼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手冢,你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
    既然同来,当然是要一起离开,手冢如何肯一个人逃命“啊。”他淡淡的回了一句,从村田身后走出来,看向已经在前面扯马停下的阿卡路倍多。
    手冢逃走的时候,有利甚至是欣喜的,所以等再次看见手冢他们被押回来时格外失望,不觉呢喃出声:“还是被抓回来啦。”
    “涉谷。”村田走过去,随即对他道歉道:“对不起。”
    “啊,没什么。”有利连忙笑起来,然后脸上的笑容又马上消失,追悔莫及的道:“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对手冢提出了那种任性的要求,大家也不会危险,真正应该向大家道歉的,是我才是。”
    “安静!”忽然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令大家都转头看向前面传出声音的地方。
    “各位都是在战斗中输给我们小史玛隆军队的战士”前面的一个方形高台上,马尾男站在那里发话“如果是军人的话,请感谢我国,在俘虏了各位之后还给予各位生存的机会。”
    “竟然有脸说出那样的话。”芙琳夫人瞪着马尾男,无比气愤,然而马尾男的演讲还在继续。
    “但是各位都应该有听过,以我小史玛隆为首的军队,正在做与魔族战斗的打算,而战斗的准备我已经做好了,找寻多年的圣物终于落到了我小史玛隆撒拉雷依陛下的手中,我们人类似乎得到了强大得力量,这是一个楔机,预示着我们能够打败垂涎世界虎视眈眈的恶魔之源的魔族。”
    “魔族是恶魔之源?”显然这段发言马尾男说的昂扬振奋,本来就心怀愧疚的有利,此时在听到他居然大言不惭发表了这种黑白颠倒话,不禁义愤填膺,他低垂着头,紧捏着垂在两边的双手,咬牙切齿的道:“说什么虎视眈眈地垂涎世界?转身环视周围,这些人为什么能默默听任逮捕者的言论,难道就因为是他说的魔族是邪恶的,必须打败魔族吗?“
    “喂,陛下的朋友,你冷静点。”尤札克不禁出声制止道。
    “你们这些人,去过真魔国吗?知道魔王是怎么样的人吗?你们和手冢,和手冢聊过天吗?”他指着手冢转身对那些人大叫道。
    听到有利这一番激烈的言论,芙琳夫人不禁黯然,呢喃道:“也许我和他们这是一样的。”在此之前她也是一味的只是在仇恨魔族,有利一惊回头。
    村田走上前几步,有感而发道:“遗憾,真是遗憾。”随即却又说道:“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他的话令有利一愣,确实如此。“这就是现实,涉谷。”而看着村田的背影,有利不禁脱口道:“村田。”忽然面对这样深沉的村田健,他一时还无法反应。
    “这就是那股强大得力量,引导我们进入胜利之门,传说中禁忌的箱子,地之果。”台上忽然提高的声量再次把他们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他说是禁忌箱子”“特意找了出来”“真的能打倒吗?”显然有人心动,人群不禁骚动了起来,为能打倒魔族这个消息兴奋,是的,确实是在兴奋。
    “是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东西真的能打倒魔族吗?我们也无法确定,”马尾男这样说道,然而随后他话锋一转,抬起双手一摊道:“所以,就让各位亲自体验一下,各位将在这里成为箱子的实验体。”
    “怎么会?”马尾男说完,人们又骚动起来,然而再也无法兴奋,而是不可置信及对将要面对未知的恐惧。
    实验体,这种的事…,身为热血的大好少年,有利差点没被气背过去,他不禁转身对站在对面坡上,似在看戏一样的金发男子大吼:“阿卡路倍多…是吧,使用这个箱子的话别说是魔族了,世界都有可能毁灭,这样也这样吗?这就是你的希望吗?”
    阿卡路倍多一惊,他盯着有利胸前的挂饰,咬牙说道:“希望这种东西老早以前就丢掉了。”
    有利一震,随即有瞬间无言的感觉,然而却不想放弃,最后又对上面那个似乎是经历过残酷变故才令他变成此刻这般龇牙裂嘴的男人吼道:“听说你不是魔族的人吗?为什么你要背叛?就算背叛了,就算如此,但这么做,你现在从属的国家也一样会遭到灭亡,不是吗?”希望能说动他一点,虽然有利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他会对那个人抱有一种莫名的期望?
    然而阿卡路倍多却无所谓的道:“不是从属,即使是现在我也很讨厌人类,但是……”
    “更讨厌魔族,是吧?”尤札克接下阿卡路倍多的话,只见男人神色一舒的道:“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人类和魔族都被毁灭,说不定我还更高兴。”
    “怎么会?”有利不觉失望的呢喃出声,真的是很失望,知道男人居然那么仇恨魔族,竟令他感觉到一股无言的悲哀,这种似乎不属于自己却令自己深刻体会且无法自控的心情,令有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又对阿卡路倍多吼了什么:“不行,绝对没有那样的事。”
    “为什么,你不也看到了吗?那些人听到能打倒魔族后的兴奋,魔族也是如此,冯保罗特乡,西路瓦,你觉得他们想和人类和平相处吗?”男人讥嘲的看着有利沉声道,然后加大声量“那就毁灭吧,反正都是憎恨延续的战争,那么干脆全部毁灭,说不定这才是世界真正的归所。”说完他看向一直双臂环胸站在那里没有动静的手冢,与他那双在镜片下仍然不掩半点犀利的凛然冰眸对视上,提声:“我没说错吧,魔王陛下。”
    “不对。”大吼一声,有利忽然谨慎的站直了身体,眼神慎重的看着阿卡路倍多,声音低沉有力的道:“也许现在不行,人类和魔族都不了解对方,或许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是,总有一天,人类和魔族和平相处的日子会到来,也许真的需要很长的时间,在那之前大概会有许多重蹈覆辙的战争,会衍生更多的误会以及悲伤,但是总会有那么一天一切都会冰释,人类和魔族一定会和平相处,我一直都这么相信着。”说完这一席话,有利竟有一种自己就是为了今日能给这个男人说这样一番话才来到这个世界的般,他认真的看着那个叫阿卡路倍多的魔族男人,就像要看穿他灵魂一般。
    茱莉叶,阿卡路倍多差点为此退了一步,还有什么比现在那个正似在透视他灵魂一样认真看着他的黑发少年能带给他的还要震惊?这一席话,曾经他那个美好的未婚妻也同样对自己说过,他记忆犹新,一字不差。
    然而方台上似又有了新动静,一个士兵不知双手捧着什么东西正走上去,然后交给马尾男,只见他接过圆筒说道:“真遗憾,如果这里是魔族的领地,你们不会让我接近这只手,也可以阻止我。”他说我取出圆筒里的东西,高举道:“就是这个。”
    盯着马尾男高举起的那一只手臂,那就是钥匙,脑海划过棕发军人一贯温柔的英俊面孔以及那日满眼的血红,镜片下凛凛的犀利凤眸微微一敛,就像是宝剑出鞘般闪出锋利的锐光,手冢双臂环抱在胸前两边的手捏得死紧,身上的冷气压大开。
    “手臂?”有利不禁脱口道,只听芙琳夫人也同样惊讶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以前曾听说过,钥匙很可能是某个魔族身体的一部分,没想到是真的,而非仅仅只是传言。”
    尤札克睁大眼不可置信的呢喃:“那是队长的手!”
    也许是钥匙与箱子离得太近了,天空忽然浓重的黑云密布,周围早在之前就一下子进入了晨昏般,站在对面斜坡中间的男人呢喃了一句:“是孔拉德的手啊。”转身走了,并对忠实的部下基隆道:“走了。”
    “这样可以吗?”基隆一边问道一边已经转身跟了上去。
    “结果是可以预见的,在箱子打开之前,尽量远离这里。”
    “但是,魔王他……”
    “如果死在这里,岂不是很好,死不成的话,我就来解决他。”
    那边村田忽然对马尾男高呼道:“听我一言如何,那只箱子真正的钥匙是某个魔族的左眼,用不同的钥匙打开的箱子会暴走的,那样的话大家都逃不了,还是慎重点比较好。”说完他垂下头,闭上眼睛轻声呢喃的感叹道:“算了,不管哪条路人类都是替死鬼。”
    马尾男的声音从前面高台上传下来,带着嘲弄:“你在试探我们吗。”随即听他继续道:“你所说的左眼在斯贝如拉德时就试过了,但是除了灼伤男人的脸外,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也就是说钥匙不是左眼,所以就要试试这只手。”
    “怎么这样。”芙琳夫人听到居然已经试过一次不仅脱口道。
    村田抓着发顶,显是也开始焦躁起来,最后对马尾男大声警告道:“我再说一遍,疏忽大意就打开箱子的话将无法挽回,不仅这里的人会死,还会影响到其他大陆甚至世界,乘现在收手吧。”
    “就像他说的,不能打开那个箱子。”芙琳夫人也冲马尾男大叫道。
    “我只是实行撒拉雷依大人的命令。”马尾男说完,转身向放在高台中央的箱子走过去,嘴里同时还在念叨着:“世界混乱,那到是件好事。”
    有利看着马尾男已经打开了箱子,马上就要把手臂放进去,他一把抓住旁边手冢的一只手臂,眼还看着前面的高台,吼道:“都到这种时候了,快点。”语落惊见一道黑色光芒倏得已经射向高台上的马尾男。
    见马尾男被射飞,有利和村田他们都还来不及收回惊喜之色就眼睁睁看着从半空中落下的手臂稳稳的落进箱子里。随之而来的电闪雷鸣地动山摇,令同样还处在之前那一幕的震惊中的囚服犯人们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
    除了天威之声及几秒钟前仅是大地在震动相比,在箱子发出一阵耀眼红光之后,脚下的土地刹时被从地下直射出的无数红色光束分割,地上的人来不及跑就当下掉进下面无尽的地下深渊。
    本以为离得够远不会受到波及的上面那些士兵,在见过了那种可怕的似世界毁灭似的场面之后,惊恐的发现那种红光已迅速得向他们这里蔓延过来,他们跑没两步也跟着掉下去。
    早已是魔王状态下的手冢,低头看向那个发光的箱子,走上去踏入红光想要靠近它,然而箱子爆发出的巨大魔力形成的阻力令他很难靠近,忽然身体被另一股力量包围住,手冢一惊回神,随即向前走去。
    从地底下不断射出的光束间,一个白色透明的泡泡浮在半空中,里面站着的少年面对手冢,手冢身上笼罩的另一股力量就是来源于这个人。
    见手冢已打开箱子,两人都聚力做最后的爆发“手冢,就乘现在,一口气快点。”随着村田在手冢意识里响起的声音,那只放在箱子里的手臂被手冢一下子从里面取出来,箱子爆发出最后一声悲鸣般的强大魔力之后力量冲入天际,所有直射上天空的红光及大地龟裂的震动都在那时停止。
    “小鬼,做的不错嘛。”远离事发中心,骑在骏马上的男人,阿卡路倍多,在大地停止震动后,扯着缰绳看着远处道。
    天空浓重黑雾开始慢慢弥散开,但却落起了雨,那些本该落进地缝里的人全都坐在闪着水光的透明黑色泡泡里,从地缝里一个个飞出来,包括撒拉雷依、马尾男及他的那些士兵。
    “愚蠢至极的人们,你们一定要铭记这次的经历,触犯禁忌之后的恶果只会比之更甚。”手冢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来,刚才那种经历使人感觉到,世界末日带给他们的恐怖震撼也不过如此。
    以手冢为中心忽然张开如透明屏障一般的魔力之后,手冢他们一群人及那些囚服士兵们也都全部消失。
    “陛下。”尤札克刚一坐实就又弹跳了起来,飞扑过去吃了一嘴的尘土,总算是做了手冢身下的垒垫。
    “喂,村田。”贤者大人就没有那么幸运的有人也扑过去垫在他身下,结实的落在地上,有利上去抱起他上半身叫道,芙琳夫人也落在他们旁边,此时刚刚撑着手臂直起半边身子。
    这就是,刚才经历过地震之后,好不容易又可以驱赶马车继续向前赶路的保鲁夫他们看见的情形。
    “手冢!”保鲁夫一扔缰绳,跳下马车就向前面冲去,不客气的抵开尤札克把手冢抢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后面跟着跑来的伊札拉和一个宫廷士兵也同样惊喜无比,他们一路追寻尤札克传过去的消息追来,现在总算聚头了。
    然而等伊札拉给手冢和村田检查之后的结果却令人绝望,魔族不能在人类地界使用魔力是这个世界的禁制,虽然手冢和村田本身魔力的强大似乎突破了这点,但要打破禁制也绝非易事,其恶果除了耗损魔力致极之外,也十分不易掌控而导致暴走,落得魔力枯竭而亡。
    手冢和村田虽然不是因为魔力暴走导致,但在极致耗损魔力的状况下,居然使用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如今两人正处在魔力枯竭无治的垂死边缘,而自听到这种消息有利就一直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被保鲁夫抱在怀里的手冢和躺在他们旁边的村田。
    “这种事情……”
    视线一一扫过显然是医生的女子,尤札克,抱着手冢的金发少年,全都是悲伤绝望的神情,还有一个痛哭流涕的男人,这些都是从真魔国来的人,如果他们都放弃了,那么手冢君和村田也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绝对,绝对,绝对不相信!”
    同样是黑发黑眸的少年忽然爆发出大吼,掀起魔力气流引起一阵震荡,众人都无比震惊,只见少年身上竟流泻出一股蓝色的魔力,伊札拉忽然惊喜的大叫:“他一定可以救陛下和贤者大人。”
    虽然不知道身上这种魔力是怎么会事,有利走过去蹲在手冢和村田的中间,双手本别抓住旁边两人的手,旁边伊札拉看着涉谷身上的魔力波动越来越大,心里更加坚信,这个少年的身体里是茱莉叶的灵魂,那么他也一定蕴藏着不会亚于茱莉叶的强大魔力,
    直到有利忽然倒下,被一边双掌撑在膝盖上躬身看着的尤札克接住,伊札拉上去给手冢和村田诊治,然后对众人露出一个极其灿烂明媚的微笑后,保鲁夫,尤札克,还有芙琳夫人也是,全都荡起一脸惊喜的欢喜笑容。
    有利醒来时耳边传来的是大海的声音,昏迷之前的事情闪电的在脑海里闪过,使他一下子弹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应该是在船上,下床冲过去打开房门,见有人站在门边显然是还来不及开门进来就被自己抢先一步。
    “手冢和村田他们怎么样了?”看清是真魔国的女医生,有利连忙紧张的发问。
    “陛下和贤者大人都度过危险了。”伊札拉回答道,随后对正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松了一口气进而惊喜的涉谷躬身道:“真的是十分感谢你。”
    见此涉谷连忙客气的道:“啊,用不着客气,我跟手冢君和村田都是朋友,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而且……”想起自己也是使他们遇见危险的元凶之一,不禁黯然,最后打住话头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伊札拉直身抬起头来,微笑回答道:“陛下和贤者大人虽然都已经度过危险了,但还要再睡几天才会醒来。”
    “哦,那是说他们现在还在昏迷。那,芙琳夫人呢?”涉谷又问道一个自己颇为关心的人物。
    “芙琳夫人现在应该正在甲板上欣赏海景。”
    涉谷听着时松了一口气,对伊札拉道:“你先带我去看看手冢和村田吧,对了,请问你的名字是?”
    “伊札拉。”
    “伊札拉啊,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涉谷有利,你叫我有利就可以了。”
    伊札拉微微一笑,道:“恩,有利,请跟我来。”说着举了一下手请到,给他带路去看手冢他们。
    天边映照着红霞,手冢他们是在第三天才醒来的,此时村田和有利正爬在轮船栏杆上看着落日后的海景,另一边一个金发少年同样爬着栏杆,却是吐得好惨,有利远远看了一眼都觉得十分凄惨。
    “手冢。”见手冢从船舱出来,背靠在栏杆上的村田叫着向他招了一下手。
    “手冢,身为我的婚约者你唔,不可以唔……”
    保鲁夫跑过来抓住正要往村田他们走去的手冢,瞪着他,显然极度不满,可惜他话只来得及说到一半一阵想吐的恶心感就又涌了上来,他捂着嘴巴向对面栏杆狂跑而去,再次爬在那里吐得死去活来,
    面对着城里的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坍塌的房屋及街上停着一排排的死尸,周围的空气弥漫着腐尸味道,等到了临时避难所所见到的场景,全身是伤的灾民或坐或躺在地上,有些缺腿断胳膊,忙得不可开交的医生护士,其中还有许多人随时都有可能重伤不治死去,还有那些属于伤患及他们家属的哀号之声。
    这些是卡罗利亚的人民,这里的灾难全是因为打开禁忌箱子的余波所致,而她竟是这次灾难的帮凶之一,对芙琳夫人,也许现在揪心自责致死也比不过眼下所见的一切残酷。
    “芙琳夫人,现在还有比自责后悔还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做。”听到有利这么说,芙琳夫人流着痛悔的泪水“恩”了一声。
    黑色在这个世界只有魔族贵族才可能会有的颜色,双黑更是魔王的标志,手冢和有利此刻没有伪装,村田也没有带隐形眼镜,一看也知道他们是魔族。而人类与魔族之间的间隙到底有多深才能令他们宁愿死也不接受魔族的救助,那天所说的话依然犹在耳边,虽然连有利自己都很惊讶,但他当确实是这么坚信着,然而此刻的现实却令他黯然。
    “啊,不要,放手,啊~”忽然响起的凄惨女声,如果仅是听见的话还以为是强暴事件呢,然而事实却是冰山魔王陛下正一手压制着一个伤患强行救治,旁边的女人抓着他手臂大叫,不过转眼被魔王看过去的犀利视线吓得最后尖叫一声,松手收声。
    “啊~,这样的事。”前一刻还在为国为民忧心的有利,现在早没了那种心情,只觉得,真有…手冢君,的吗?
    “涉谷,你也不要闲着。”被魔王陛下那一招带动,伊札拉马上见机的上去给另一个伤患疗伤,村田也立刻拉着有利去帮忙。
    “涉谷,这个人要用魔法疗伤才行。”
    “说什么啊,村田,我根本不会用。”
    “好吧,那你就见死不救吧。”
    看着努力帮着他们的手冢他们,芙琳夫人笑着抬手抹掉眼泪,随后也跟着一起忙起来了。
    保鲁夫则双臂环胸的站在那里,收回据说是贤者大人和手冢那个笨蛋朋友的身上的视线,果然很讨厌人类,绝对不帮忙。“基卡!坚持着基卡,不要丢下我啊,呜呜……”正如此想着的人,下一刻却被一道惊慌失措的惊叫及哭声吸引去了注意,眼角连续跳了无数下,保鲁夫终于也没有坚守住自己的阵地。
    “啊…”还在哭泣的女人吓了一跳,终于还是安静的蹲在一旁。
    “你不用感激我,我不过只是看你可怜,并不是想要真心救助你们的。”别扭的大少爷一边救人一边还不忘说着这种话来掩饰,本来被他话刺伤的女人,但在看到保鲁夫脸上认真做事的神情之后,就不在觉得怎么样了。
    本是要过去救人的村田,也暗中止了脚步,见此微微的勾起一道笑容,再看一眼有利,他已经成功使用了治疗魔法,涉谷,做得不错嘛。如此想着,从新走到另一个伤患的面前。
    在这种深夜之时,手冢他们还站在卡罗利亚的海边,等了多日来自真魔国的的救援队今夜总算是到了,不过当近到完全能够看见据说装有冯卡贝茹妮开发的魔动推进器的舰艇时,顿觉令人无语,十多艘军舰加上高空随风飘扬的旗帜,这阵仗更像是出动了一个海师过来打仗的样子。
    等军舰都靠了岸,首先令人注意的就是一个银发白衣的男子,因为那人正努力的对他们挥手激动大叫道:“陛下、陛下。”迫不及待冲下船,闪着亮晶晶疑似有泪花的眼睛,一下子就朝手冢扑上去,站在村田旁边的有利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然而转瞬却见那名男子扑了一个空。
    “太好了,唔唔……”看着双臂环胸站在面前的手冢,王佐大人的眼泪哗哗直流,真是感人的相见场面啊。
    菱形镜片下的凤眸在看见浚达时划过了一抹名为欣喜的淡淡痕迹,只可惜无人可见,而此时虽然还是一贯的冰山脸,但这些日子都与手冢相处在一起的村田和有利他们都有种暂时春暖花开的感觉。随后走下来身着绿色军装的男人,倒令有利和村田他们都觉得此人跟手冢一样是座冰山。
    “这个人…,涉谷有利。”
    被人叫出了名字有利抓着头微笑着给他们打招呼,以前手冢使用那个身体时那张脸上除了面无表情的冰山之样,哪有这样的笑脸,所以都不由愣了一下,当然这种反应早在之前有利就从保鲁夫他们的脸上看见过了。
    “请看。”虽然隐形眼镜在海里早就被冲走了,但村田一头染了的金发却是不可能掉的,与魔王一样,身为大贤者同样也是双黑的标志,于是村田只能掏出学生证给两位真魔国辅佐大臣过目。
    有严重双黑迷恋的王佐大人看着村田的照片,脸上浮起两朵可疑的红云,闭眼赞美道:“哦,高贵、自爱、对未来充满信心的眼神,与我想象中的大贤者大人一样,啊,欢迎您回来,大贤者大人。”
    “呃,呵呵,谢谢。”面对浚达的‘热情’村田也只能摸着鼻子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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