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今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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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个大学暑假,之前已经兴味盎然的预想了种种利用假期的方法。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事事时时都在变,预想的越美好就越不容易实现。从来都是这样,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山山水水,风土人情,总想着游遍山川秀水,纵情美景,游戏人间,潇潇洒洒。这样的人生,身处于喧嚣闹市的世人,没有几人不在向往追求,但真正能做到的没有几人。想来我也没什么好怅然的,只是心中难免有些遗憾。已经和朋友商量等以后有时间再去,但又害怕一个计划就这样不了了之,毕竟曾经许诺过很多计划都付之东流了。
    很多时候,人就像鸟儿,有时离家久了就会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我亦如此,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人类该有的所有情绪都有,只是各种原因的阻挠罢了。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子,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不愿走了。
    众多高校放假的时间中,我们学校算是晚的,我也无所谓,还打算放假后继续在学校呆一个月,但事实上只待了两三天,就卷铺盖走人了,不是我违背诺言,出尔反尔,实在是学校逼的紧,再不自己走,就要被人赶走,人家要封楼了,我们都放假了,那些阿姨也难得放个假。暑假期间留校是可以的,我本打算留,但今年不同往昔,手续特复杂,这个证那个证不说,还要搬寝室,我本就一纤纤弱女子,要我从n楼搬下再搬到n楼,我何苦呢!何不干脆不住校,拎着个旅行包走哪算哪,那多潇洒自由。
    从小就是生在农村,农村的几乎一切事都经历过,苦也苦过,乐也乐过。我并不是一个太在意生活贫富的人,我在意的是快乐与否,幸福与否,也深知知足长乐的道理。每一次我吃着零食,或老爸兴冲冲的从外面带来好吃的,或一家人准备着吃饭,老爸就有时嬉笑着问我觉得幸福吗,我才知道原来,幸福触手可及,就在我们不经意间有太多太多悄悄滑过,我们一直都很幸福。幸福是什么?这也是千百年来老生常谈的问题,答案是万千种,却也常谈常新,不一而足。无论世人的答案是什么,我只知道,幸福不过是一种感觉罢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让人感到幸福,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也可以让人幸福。幸福不过是一种生活态度,其实,我们一直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抱着一种幸福的态度生于世,把每一件事都当作一种人生经历。深知人生在世,什么都得经历一下,才算完美;但又人生苦短,不可能事事亲历。这看似矛盾却又不尽然,只得顺其自然,遇到艰难困苦,就会想起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说辞,这并不是自欺欺人,也不尽是寻求自我安慰,有些事就是这样,看似毫无章法中却有其自然的规律。人生几十载,渐渐成长,慢慢了解,经历深化了理解,实践剖析了人生,一点点的实践中我们逐渐认清世界,并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甚至编译成书,装订成册,教给后人。
    所以,我把我经历的每一件事都牢牢地记在心中,而这些事,在以后的日子里,可能还会发生,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天都在发生或翻天覆地,或静默无声的变化,年年岁岁花也只是相似,岁岁年年人也是各不同,这个暑假也与以往任何一个暑假都不相同,是独一无二的。
    学校放假后两天,我就离开了校园,跟着学姐去了她的家乡,抚州。以前从没去过,当学姐提议要我跟她去时,也曾犹豫踟蹰,但也只是一两秒,这种犹豫踟蹰就被激动和兴奋所替代。踏上远去的汽车,朝着未知的目的愈行愈远,设想着前方的种种美好。想起了去年暑假去同学家的经历,也是预想的非常好,且不说那路翻山越岭,九曲回肠,就是那路程也远的让我望尘莫及。本以为同学家什么都该比自己家里好,殊不知,那句自己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怎么也比不上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也让我在郁闷之时发觉,平时在学校与我嬉笑谈骂的同学竟是来自那样远,那样偏僻的山里。那里有着别样的风情,宁静而幽远,轻柔的山风时不时的吹来,踏着清晨的步伐去小溪里洗衣,三人而行,自是一种乐趣。我的白色上衣沾染了风尘仆仆的灰尘,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一甩手扔给同学帮我洗,她笑骂我的缺德,却也认真的帮我洗的白白净净,而我一旁玩着水,看着,叹人家,心灵手巧,悲自己毛毛躁躁。其实那几天过的也挺无聊的,我的手机信号差,几天都没开机,开了也白开,整个的与世隔绝。她父母都出去干活了,留我们三人在家,那里人烟比较少,也没见着多少人,周围都是山,而那地方正好在正中的山窝里,就像婴儿熟睡的摇篮,山并不很高,但也不矮,隔绝了视线,望不到远方。同学的父母最是热情,来时热烈欢迎,期间招呼周到,走时依依不舍。有些事经历时没什么感觉,甚至是后悔,但历经时限,回味时,余味无穷。
    在车上时与学姐谈及此事,她只是笑笑,并不说话,我后来才明白,这次的情况比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次的车费全都是学姐出的,我有点惭愧。车快速的驶在水泥路上,蜿蜒着向前,窗外景色一闪而过,但还可以看清远处的山上,漫山遍野的白茫茫的芦苇絮随风招摇,在这一季,自成一派风景。
    知道抚州就是临川是在进入大学之后,有一次,同学都在讨论各自的来向,当我听到一同学说来自抚州又来自临川之后,奇怪的惊呼起来,后来别人才说抚州就是临川,当时她们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我,看得我悻悻而退。潜意识里喜欢临川这个名字更甚于抚州,大概是因为汤显祖的临川四梦,这四字不仅看似美好,更是精致而幽远简洁而典雅,意蕴无限,让人看一眼就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喜欢了便也不会轻易改变。后来更有临川中学的鼎鼎大名,闻名遐迩,更令临川蒙上了一层似梦的轻纱。而临川二字本就动听,似一首宋词,悠悠清风,临于川边,衣袂飘飘,神思若水,仪态翩翩。
    经过一个下午的车程,汽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叫荣山的地方,位于深山里偏远的小镇。非常安静,大概是外面纷繁的新奇玩意儿还没传到这里。这样一个地方对外面的新信息的接收一般有明显滞后性,不过近年来有明显的提高改善。一下车,入眼的都是整齐摆放在外面暴晒的像桔梗一样的一根一根长长的草,姑且称之为草吧。好奇心太强烈了,乘人不注意,偷偷的拾起一根观察,未果,我敢对天发誓,从小就在山野地里打滚,我一定见过这东西。后来学姐颇似骄傲的告诉我,那是灯芯草,全世界只有她们那里可以种。我一时兴奋,我看到了全世界唯一一样东西的产地,一时又感慨万千,他们像种稻米一样的把灯芯草种在田里,暂且不算前后时期的管理工作,收割时也是一根根收进家里,再不知疲倦的暴晒,直到它变成干黄色,最后便是抽心剥皮,这可以留到下半年闲时在做。一根根细长的草,耐心而有辛劳的抽着,一般人都难以坚持,有的毛毛躁躁,抽的是断壁残垣,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有的是耐心太差,才抽几根就喊腰酸脖子痛的,所以一般抽也是一些老人。灯芯草的用途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他们说可以泡茶、做灯芯、还有一些药用价值,市场价有五六十一斤,有的还可以出口,但他们好像也没因这一优势而巨大的改变生活,这很让人费解。我曾经在街上看过卖灯芯草的,一提一提孤独的摆在那里,米黄色的,又像海绵一样,看上去非常舒服,可惜的是没有人买。
    那么远的山里,却到处都是水泥路,让人很是吃惊,可想而知,中国的那个“要想富,先修路”的政策实施的非常到位。去她家的路上经过一个地方,一条白龙似的马路从中破穿而过,绵延数百米,两边皆是暗灰色的木质房子,不显的破旧,却出奇的协调,马路两旁是两条蜿蜒小沟渠,平时没什么水在里面,但下起雨来就哗哗的自上往下流,倒像是江南古镇。那里的人随处可见的都是些老老小小,年轻的都去外面打工了,道路两边以大排新房子却是空无一人,徒留一室清冷。她们家住的是老房子,但又一应俱全,该有的都有,只是小孩子也蛮多的,一下子就三儿,大的有几岁,小的只有几个月,人是热情的自不必说。
    第二天就跟着她们去摘粽叶,那也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粽叶长成的样子。我以为会是高大的树,但入眼的都是小小的灌木丛,最高的也一米多,枝干很细,我怀疑承载不了那样繁盛的叶子。叶子清清绿绿的,感觉很可爱,其实非常像竹子。整整煮了一天,才悠悠远远的闻到糯米香与粽叶香相混杂的香气,诱的人食欲大增,恨不得吃下一打,实际证明,最多只能吃两个,因为糯米的粘腻容易使人吃腻。
    在那里住了三四天便匆匆赶回家了,外面毕竟不是常住之地,感觉像是在外漂泊流浪,心里总会戚戚焉的。
    在家里刚开始时很高兴,久而久之就乏味了,无非是做做家务,到田里打打杂。这个杂打的我心有余悸,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盘算着明年再也不回来受这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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