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家族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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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家族疑云
安学坐在床边,眼睛盯着房门的方向,等待黎明。
窗外的天色从深黑转为墨蓝,又渐渐透出鱼肚白。鸡鸣声响起,一声,两声,三声,整个村子在晨光中苏醒。安学起身,推开房门。院子里,安大山已经在劈柴,斧头落下,木屑飞溅。陈氏在灶房煮粥,米香混着柴烟飘出来。
“爹,娘。”安学走到水缸旁舀水洗脸。
冷水刺激皮肤,让她彻底清醒。她擦干脸,走到作坊门口。门锁完好,但当她推门进去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染缸旁边堆放的茜草原料,明显少了一小半。
她记得很清楚,前天晚上清点时还有五十斤左右,现在最多剩下三十斤。装茜草的麻袋歪倒在地上,袋口敞开,地上散落着几根干枯的草根。安学蹲下身,捡起一根茜草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气味正常,没有受潮发霉。
但数量不对。
她站起身,走到晾晒架旁。架上挂着昨天新染的三匹布,本该是均匀的茜红色,现在却有几处颜色深浅不一,像泼了水没染透。她伸手摸了摸布面,粗糙的麻布纹理在指尖清晰可辨,颜色浅的地方布料发硬,染料没有完全渗透。
“学儿,吃饭了。”陈氏在院子里喊。
安学走出作坊,回到屋里。早饭是野菜粥和窝头,一家人沉默地吃完。安大山吃完就去柴房看那个纵火者,陈氏收拾碗筷,安学坐在小凳子上,看着院门的方向。
她在等。
等安二哥回来。
按照惯例,安二哥今天该从镇上回来了。
太阳升到树梢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安学抬起头,看见安二哥推开院门走进来。他穿着灰色的粗布短褂,肩上搭着个布包袱,脸上带着疲惫。看到安学,他愣了一下,随即挤出笑容。
“小妹,在家呢。”
“二哥回来了。”安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安二哥放下包袱,伸手想摸她的头,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他的手腕上,那道划痕已经结痂,但位置很奇怪——在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地方。安学记得,前天他说是搬货时划的,但杂货铺的货箱边缘粗糙,划痕应该不规则,这道伤口却整齐笔直,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刻意划过。
“二哥手腕还疼吗?”安学问。
安二哥下意识捂住手腕:“不疼了,快好了。”
“在铺子里干活要小心。”
“嗯。”安二哥避开她的目光,转身往屋里走,“娘,我回来了。”
陈氏从灶房出来,脸上露出笑容:“回来就好。饿不饿?锅里还有粥。”
“不饿,在镇上吃过了。”安二哥说着,眼睛却瞟向作坊的方向,“作坊……最近怎么样?”
“还好。”陈氏说,“就是昨天新染的布颜色有点问题,不知道怎么回事。”
安二哥的喉结动了动:“是吗?我……我去看看。”
他快步走向作坊,推门进去。安学跟在他身后,站在门口观察。安二哥走到晾晒架旁,伸手摸了摸那几匹颜色不均匀的布,手指在布面上停留的时间很长。然后他转身,看向染缸旁边的茜草堆,眉头皱了起来。
“原料好像少了。”他说。
“你也发现了?”安学走进作坊,站在他身边。
“嗯,明显少了。”安二哥蹲下身,抓起一把茜草,“是不是有人偷了?”
“门锁完好,窗户也没坏。”安学说,“除非是家里的人。”
安二哥的手抖了一下,茜草从指缝间漏下去。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怎么可能,家里谁会偷这个。”
“我也觉得不可能。”安学看着他,“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有人记错了数量,或者用的时候没注意。”
“对,肯定是这样。”安二哥连忙点头。
安学没再说话。她走到染缸旁,拿起木棍搅拌缸里的染料。茜草根在浑浊的红水里翻滚,散发出淡淡的草木气味。她一边搅拌,一边用余光观察安二哥。
安二哥在作坊里转了一圈,检查了每个染缸,又看了看晾晒架上的布。他的动作很仔细,但眼神飘忽,不敢与安学对视。最后他走到门口,说:“我……我去帮爹劈柴。”
“二哥。”安学叫住他。
安二哥停下脚步,背对着她。
“镇上王记布庄的掌柜,你认识吗?”安学问。
安二哥的肩膀僵住了。过了好几秒,他才慢慢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王记布庄?听说过,但不熟。怎么了?”
“他们派人来作坊,说要订一批红布,量很大。”安学放下木棍,走到他面前,“定金都付了,五十文,就记在账本上。”
“有这事?”安二哥的声音有些发干,“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奇怪。”安学说,“账本上写着”收王记布庄定金五十文”,但娘说没人来付过钱。字迹也不是娘的。”
安二哥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擦了擦,手在发抖:“那……那可能是有人恶作剧,乱写的。”
“可能吧。”安学点点头,“不过既然定金都收了,这笔生意得做。我打算明天去镇上,找王记布庄的掌柜谈谈细节。二哥你在镇上熟,陪我一起去?”
“明天?”安二哥的脸色白了,“明天……明天铺子里可能有事,我走不开。”
“请半天假不行吗?”
“不……不太方便。”安二哥避开她的目光,“而且王记布庄的掌柜脾气怪,不一定好说话。要不……要不我帮你问问?”
“也行。”安学说,“那二哥帮我问问,他们到底要多少布,什么时候要,颜色有什么要求。问清楚了,我好准备原料。”
“好,我明天就去问。”安二哥说完,快步走出作坊,背影有些仓皇。
安学站在作坊门口,看着他消失在院门外。阳光照在院子里,把地上的影子拉得很短。她转身回到屋里,从怀里掏出账本,翻到那一页。
“收王记布庄定金,五十文。”
墨迹已经干透,但那个“王”字依然刺眼。她用手指摩挲着纸面,能感觉到字迹的凹凸。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初夏的燥热,吹动账本的纸页哗啦作响。
陈氏走进屋,看见她在看账本,叹了口气:“学儿,那行字……”
“娘,账本先放我这儿。”安学合上账本,“我核对一下这几天的出入。”
“好。”陈氏点点头,转身去灶房准备午饭。
安学把账本塞回怀里,走出屋子。她来到柴房门口,安大山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面。柴房里,那个纵火者被捆在柱子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爹,他开口了吗?”安学问。
安大山摇头:“嘴硬,什么都不说。”
安学走进柴房。纵火者抬起头,脸上脏污不堪,眼睛却亮得吓人。他盯着安学,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
“小丫头,王家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的声音沙哑,“这次没烧成,下次还有别的招。你们防不住的。”
“王家给了你多少钱?”安学问。
纵火者不说话了。
安学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麦芽糖。她拿起一块,递到纵火者嘴边:“吃吧。”
纵火者愣住了。他看看糖,又看看安学,眼神里充满疑惑。
“吃。”安学把糖又往前递了递。
纵火者犹豫片刻,张开嘴,把糖含了进去。麦芽糖的甜味在嘴里化开,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你家里还有人吗?”安学问。
纵火者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有个老娘,在王家庄。”
“王家拿你娘威胁你?”
纵火者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大。
安学站起身:“我猜对了。”
她走出柴房,对安大山说:“爹,给他松绑,让他走吧。”
“什么?”安大山站起来,“学儿,他是来放火的!”
“他是被逼的。”安学说,“捆着他没用,放他走,让他回去告诉他主子,安家不怕。”
安大山犹豫片刻,还是走进柴房,解开了绳子。纵火者活动着手腕,看看安大山,又看看安学,最后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跑了。
“学儿,这样放他走……”安大山担忧地说。
“他会把话带回去的。”安学看着纵火者消失的方向,“而且,我们需要有人给王家传话。”
午饭时,安二哥没有回来吃饭。陈氏去院子里喊了几声,没人应。安学端着碗,慢慢吃着野菜粥,眼睛看着院门的方向。
她在等。
等安二哥的行动。
下午,作坊来了几个村民,都是之前买过布的。赵婶拿着一匹布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学儿,这布颜色不对啊。”她把布摊在桌上,“你看,这一块深,那一块浅,做成衣服怎么穿?”
安学摸了摸布面,确实颜色不均匀。她抬头看向其他村民,他们手里拿的布也有类似问题。
“对不起,这批布染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安学诚恳地说,“大家把布留下,我重新染,染好了再送回去。”
“不是一匹两匹的问题。”李木匠说,“我家买了三匹,都有问题。学儿,作坊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安学沉默片刻,说:“原料被人动了手脚。”
村民们面面相觑。
“王家干的?”赵婶压低声音。
“可能。”安学说,“不过大家放心,问题我会解决。这批布全部重染,不收钱。另外,这个月大家的份子钱照发,不会少一文。”
村民们这才松了口气,留下布离开了。安学看着堆在桌上的七八匹布,眉头紧锁。原料被偷,布被动手脚,客户投诉——这一切都指向内部有人配合。
而最可疑的,就是安二哥。
傍晚时分,安二哥回来了。他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像是哭过。看到安学,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二哥,问到了吗?”安学问。
“问……问到了。”安二哥的声音很轻,“王记布庄要二十匹红布,月底前要。颜色要均匀,不能有深浅。”
“二十匹?”安学挑眉,“原料不够啊。”
“他们说……可以先付一半定金,原料他们提供。”安二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安学,“这是一百文定金。”
安学接过布袋,沉甸甸的。她打开袋口,里面是串好的铜钱,整整一百文。她拿起一枚,对着光看了看——铜钱边缘光滑,没有磨损,是新的。
“王记布庄这么大方?”她问。
“他们……他们掌柜说,看好咱们的染坊。”安二哥避开她的目光,“学儿,这笔生意接不接?”
“接。”安学把布袋收起来,“不过原料他们提供的话,得先送过来。不然我没法开工。”
“我明天去拿。”安二哥连忙说。
“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安学说,“正好我也想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别的布庄要货。”
安二哥的脸色更白了:“你……你要去镇上?”
“怎么,不方便?”
“不……不是。”安二哥低下头,“那……那明天一早,我等你。”
晚饭时,安二哥吃得很少。他端着碗,筷子在粥里搅来搅去,半天才吃一口。陈氏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摇摇头,说铺子里累着了。
安学安静地吃饭,眼睛却一直观察着他。
安二哥的手在发抖。
他在害怕。
夜深了,安学躺在小床上,睁着眼睛。月光从窗户纸的破洞漏进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她听见隔壁屋里,安二哥翻来覆去的声音,床板吱呀作响。
她在等。
等安二哥行动。
三更时分,隔壁屋的门轻轻打开了。脚步声很轻,很慢,穿过堂屋,推开院门,消失在夜色里。
安学立刻起身,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夜色浓重,月亮被云层遮住,只有零星几颗星星提供微弱的光。安学个子小,脚步轻,像只猫一样跟在安二哥身后。安二哥没有走大路,而是拐进了村外的小路。小路两旁是茂密的灌木丛,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掩盖了脚步声。
安学躲在灌木丛后,看着安二哥在小路上快步走着。他的背影在夜色里显得单薄,肩膀缩着,像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走了约莫一刻钟,小路尽头出现了一座小庙。那是村里废弃的土地庙,庙门破败,香火早断。安二哥走到庙门口,左右看了看,推门进去。
安学悄悄靠近,趴在破窗边往里看。
庙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照亮了小小的空间。安二哥跪在神像前,低着头,肩膀在颤抖。他在哭。
“对不起……对不起……”他低声重复着,“我也不想这样……但他们说……他们说会伤害学儿……”
庙门外传来脚步声。
安学立刻缩回灌木丛后。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人走进庙里,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打扮的壮汉。油灯的光照在他脸上——圆脸,小眼睛,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王家少爷。
“东西带来了吗?”王家少爷开口,声音尖细。
安二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双手递过去。王家少爷接过,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这个月的量。”他说,“下个月加倍。”
“王少爷,我……我真的不能再做了。”安二哥的声音带着哭腔,“原料我偷了,布我也动了手脚,但学儿她已经发现了……”
“发现了又怎样?”王家少爷冷笑,“她一个三岁丫头,能拿你怎么样?你是她二哥,她还能报官抓你不成?”
“可是……”
“没有可是。”王家少爷打断他,“要么继续做,要么……”他凑近安二哥,压低声音,“你妹妹哪天不小心掉进井里,或者被野狗咬了,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安二哥浑身一颤。
安学在窗外,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刺痛让她保持清醒。她看着安二哥跪在地上,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动物,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我做。”安二哥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这就对了。”王家少爷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等安家作坊倒了,你妹妹没事,我们王家还会给你一笔钱,够你在镇上开个小铺子。”
他说完,带着家丁转身离开。脚步声远去,庙里只剩下安二哥一个人。他跪在地上,很久没有动。油灯的火苗跳动,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变形。
安学从灌木丛后走出来,推开庙门。
安二哥猛地抬头,看见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学……学儿?”
“二哥。”安学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我都听见了。”
安二哥的眼泪涌出来,他抓住安学的手,手冰凉,发抖:“学儿,对不起……对不起……他们说要伤害你,我……我没办法……”
“他们拿什么威胁你?”安学问。
安二哥抬起左手,撸起袖子。手腕上,那道划痕旁边,还有几道旧伤,深浅不一,排列整齐。
“他们说,如果我不听话,就在你身上也划这样的口子。”安二哥的声音在颤抖,“一次不听话,划一道。两次不听话,划两道……学儿,你还这么小,我……我不能让你受伤……”
安学看着那些伤口。伤口已经结痂,但能想象出当时的疼痛。她伸手,轻轻摸了摸那些伤疤。
“疼吗?”
安二哥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不疼……学儿,你打我吧,骂我吧,是我没用,是我背叛了家里……”
“二哥没有背叛。”安学握住他的手,“二哥是在保护我。”
安二哥愣住了。
“但是,”安学站起来,眼神变得锐利,“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被威胁。王家今天要你偷原料,明天可能要你放火,后天可能要你下毒。防不住的。”
“那……那怎么办?”
“反击。”安学说,“二哥,你愿意帮我吗?”
安二哥看着妹妹。三岁的女娃,个子还没他膝盖高,但眼神坚定,像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大人。他想起这些日子,作坊从无到有,家里从穷到富,都是这个妹妹在撑着。
他重重点头:“我愿意。学儿,你说,我该怎么做?”
“首先,把王家给你的原料拿来。”安学说,“他们不是要提供原料吗?全部拿来,一株茜草都不能少。”
“然后呢?”
“然后,”安学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我们给他们染一批”好布”。”
兄妹俩回到安家时,天已经蒙蒙亮。陈氏起床准备早饭,看见他们从外面回来,愣了一下。
“你们俩这么早去哪了?”
“去村外走了走。”安学说,“娘,今天作坊不开工,我和二哥要去镇上拿原料。”
“原料?什么原料?”
“王记布庄订的货,他们提供原料。”安学说着,看向安二哥,“对吧,二哥?”
安二哥连忙点头:“对,对。”
陈氏虽然疑惑,但没多问。早饭过后,安学和安二哥一起出门,往镇上走。太阳升起来,照在乡间小路上,路边的野草挂着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安二哥一路沉默,快到镇口时,他突然开口:“学儿,那些原料……王家可能做了手脚。”
“我知道。”安学说,“所以才要全部拿来。”
“那布……”
“布照染。”安学说,“染好了,送去王记布庄。至于会不会褪色,会不会烂掉,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安二哥明白了。他看向妹妹,眼神复杂:“学儿,你……你真的只有三岁吗?”
安学笑了:“二哥觉得呢?”
安二哥摇摇头,没再说话。
两人来到王记布庄。铺面很大,柜台后面堆满了各色布料,几个伙计在忙碌。王家少爷不在,掌柜的是个瘦高的老头,看见安二哥,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原料准备好了。”掌柜的指了指后院,“二十匹布的用量,都在那儿。”
安学走到后院,看见墙角堆着十几个麻袋。她打开一袋,里面是晒干的茜草根,颜色暗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她抓起一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除了茜草的气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刺鼻的味道。
像矾。
矾是固色用的,但用量过大会让布料变脆,容易撕裂。如果这批布用了加矾的原料,染出来看起来鲜艳,但穿不了多久就会烂掉。
王家不仅要搞垮安家作坊,还要毁了安家的名声。
安学面不改色,对掌柜的说:“原料我们拉走了。月底前交货。”
“慢走。”掌柜的笑着送他们出门。
安二哥雇了辆驴车,把原料拉回村里。一路上,他脸色阴沉,拳头握得紧紧的。
“他们太狠了。”他低声说,“这是要彻底毁了咱们。”
“所以我们要更狠。”安学说。
回到安家,安学让安二哥把原料搬进作坊,然后关上门。她打开系统面板,调出【材料分析】功能——这是末日生存系统的附属功能,可以检测材料的成分和纯度。
【扫描中……】
【材料:茜草根】
【纯度:87%】
【杂质:明矾粉末(过量)、草木灰、泥沙】
【警告:明矾含量超标,使用后会导致布料纤维脆化,使用寿命缩短60%-80%】
安学关闭面板。和她猜的一样。
“学儿,这些原料不能用。”安二哥说,“用了会出大事。”
“我知道。”安学走到染缸旁,“所以我们不用。”
“那布怎么染?”
“用我们自己的原料。”安学说,“上次去山里,我发现了一片野生的茜草,长得很好。二哥,明天你跟我去挖。”
安二哥眼睛一亮:“好!”
“至于这些,”安学指了指那堆麻袋,“先收着。等王记布庄来取货的时候,再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