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御书房前的“试探战”,侍卫故意刁难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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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御书房前的“试探战”,侍卫故意刁难
    御书房外的丹陛之下,灯火如炬,却燃不尽夜色里的森寒。
    虞今朝随虞世南躬身辞驾,刚踏出殿门,便被廊下肃立的侍卫拦了去路。
    这御书房的值守侍卫,皆是李世民亲选的玄甲卫精锐,个个身长八尺,甲胄锃亮,腰悬横刀,肩披玄色披风,往廊下一站,如铜墙铁壁,杀气凛然。寻常朝臣出宫,莫说阻拦,便是多看一眼都觉僭越,可今日,为首的侍卫统领却跨前一步,横刀一横,刀鞘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震得人心头一紧。
    “二位留步。”
    统领姓秦,名烈,是秦琼族弟,一身武艺精湛,最是受李世民信任,性子更是刚直冷硬,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此刻他面色冷峻,目光如刀,先扫过虞世南,随即沉沉落在虞今朝身上,眉峰紧蹙,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刁难,“御书房乃天子重地,非奉旨出入者,皆需查验身契,搜检全身,以防夹带禁物,暗怀利刃。”
    虞世南脚步一顿,眸色微沉。
    他身居秘书监,出入宫禁数十载,何曾受过这般待遇?御书房查验,历来只针对外臣新吏,或是形迹可疑者,他父子二人是奉旨夜对,刚从殿内出来,秦烈此举,明摆着不是遵规行事,而是故意刁难。
    “秦统领。”虞世南拱手,声音平和却带着几分朝堂重臣的威仪,“老夫与犬子,乃陛下亲宣入宫,奉旨议事,殿内君臣相谈甚欢,何来夹带禁物、暗怀利刃之说?此乃陛下御书房前,秦统领这般行事,怕是不合规矩。”
    秦烈面无表情,横刀未收,声音冷硬如铁:“虞侍郎此言差矣。规矩便是规矩,天子重地,不分亲疏,不问官职,只论规制。便是三公九卿出宫,亦需例行查验,何况二位乃夜入禁宫,更当谨慎。末将奉命值守御书房,职责所在,不敢徇私,还请二位莫要让末将难做。”
    这话冠冕堂皇,字字句句皆扣着“规矩”二字,竟让人无从辩驳。
    可虞今朝心中明镜似的,这哪里是守规矩,分明是奉旨试探!
    李世民方才在殿内,许他监察御史之职,放权让他查案,看似荣宠加身,实则早已埋下试探的伏笔。这御书房前的刁难,便是李世民授意,借秦烈的刀,探他的底——探他是否恃宠而骄,是否懂朝堂规矩,是否有隐忍之度,更探他骨子里的锋芒,到底是藏是露,是刚是柔。
    若是他愤然反抗,便是恃宠而骄,不懂隐忍,不堪大用;若是他忍气吞声,任人搜检,便是锐气不足,难当监察御史之重任;唯有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方能过了这关,入了李世民的眼。
    虞今朝抬手按住欲再开口的虞世南,缓步上前,肩头的伤口被牵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却浑然不觉,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平静地迎上秦烈的冷眸,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秦统领所言极是,规矩在前,职责所在,晚辈岂敢让统领难做?只是晚辈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烈挑眉,冷声道:“你说。”
    “御书房查验,乃防奸佞,防叛逆,防心怀不轨者。”虞今朝抬手,指了指自己肩头的包扎,又指了指身上未干的血迹,“晚辈今夜为护家父,身中数刀,血染衣衫,此刻肩头尚有利刃之伤,便是想藏刀,也无藏刀之力;晚辈父子二人,奉旨入宫面圣,君臣相谈,赤诚相见,便是想夹带禁物,也无夹带之心。”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扫过廊下一众玄甲卫,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锋芒:“秦统领要查验,晚辈依规矩便是。只是晚辈要提醒统领一句,今日查验的,是陛下亲召的臣子,是浴血护亲的孝子,更是陛下刚钦点的监察御史。统领的刀,是斩叛逆的,不是寒忠臣心的;统领的规矩,是护天子重地的,不是做给人看的。”
    “若是今日,秦统领在御书房前,搜出晚辈半分违禁之物,晚辈愿领欺君之罪,任凭陛下处置,绝无半句怨言。”
    “可若是搜不出分毫,秦统领这番兴师动众,刁难朝臣,寒的是忠臣之心,乱的是宫禁规矩,到时候,晚辈怕是要在陛下面前,替统领问一句——这般行事,到底是职责所在,还是另有授意?”
    最后一句话,虞今朝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字字如针,扎进秦烈耳中。
    秦烈面色微变,眸中的冷厉闪过一丝迟疑。
    他奉命试探,本就是李世民暗中授意,要的是挫一挫这小子的锐气,却没料到这虞今朝年纪轻轻,竟如此沉得住气,言辞犀利,不卑不亢,既懂规矩,又守底线,更敢直言点破“另有授意”,这份心智,这份胆识,远超寻常朝臣子弟。
    廊下的玄甲卫也纷纷侧目,看向虞今朝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这少年郎身负刀伤,血染衣衫,面对玄甲卫的刁难,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据理力争,进退有度,这份风骨,着实难得。
    虞世南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自家孩儿聪慧,却没想到他竟能在天子脚下,御书房前,临危不乱,言辞有度,既守住了虞家的体面,又不失锋芒,这份心性,足以立足朝堂。
    秦烈沉默片刻,横刀依旧未收,却抬手对着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冷声道:“不必搜身了。”
    这话一出,廊下众人皆是一愣。
    虞今朝挑眉,似笑非笑:“秦统领这是?莫不是怕了晚辈的质问?”
    “放肆!”秦烈厉声喝斥,眸色复又冷厉,“末将乃奉旨值守,岂会怕你一个黄口小儿?只是看你身负刀伤,血染衣衫,又是陛下钦点的监察御史,不愿与你计较罢了。但规矩不可废,身契查验,必不可少!”
    说着,他抬手递过一块木牌,“出示你的官身契,查验无误,方可出宫。”
    虞今朝心中了然,这秦烈是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明着是退了一步,实则仍是试探——他如今只是九品校书郎,刚被钦点监察御史,官身契尚未更新,若是拿不出监察御史的信物,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秦烈依旧可以借故阻拦。
    这便是李世民的高明之处,层层试探,环环相扣,容不得半点差错。
    虞世南眉头微蹙,正欲开口替儿子解围,却见虞今朝抬手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抬手掷向秦烈,那物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明黄色的光晕,落在秦烈手中。
    竟是一枚鱼符!
    一枚鎏金镶玉的鱼符,符身刻着“监察御史”四字,符尾坠着一缕红缨,正是天子亲赐的御史鱼符,见符如见君,可调动三法司人手,可出入宫禁无阻,更可先斩后奏,专查贪腐叛逆!
    秦烈握住鱼符,入手冰凉,符身的鎏金纹路清晰可见,那是天子内务府特制的纹路,绝非伪造,他脸色骤变,眸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双手捧着鱼符,竟不由自主地躬身行礼:“末将不知大人持有御史鱼符,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廊下一众玄甲卫见状,皆是大惊失色,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道:“参见监察御史大人!属下失礼,还请大人恕罪!”
    方才的冷硬刁难,此刻尽数化作恭敬惶恐,前后反差,判若两人。
    虞今朝淡淡一笑,抬手道:“秦统领职责所在,何罪之有?晚辈初任监察御史,尚有诸多不懂之处,日后还要劳烦秦统领多多照拂。”
    他语气平和,没有半分恃符骄纵之意,却也没有半分退让怯懦之心,这番进退有度,反而让秦烈心中愈发敬佩,躬身道:“大人客气,末将乃陛下亲卫,唯陛下之命是从,日后大人若有差遣,末将定当竭力相助。”
    说着,他双手奉还鱼符,侧身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躬身道:“大人请,二位请!”
    虞今朝接过鱼符,收入怀中,抬手扶过虞世南,淡淡道:“有劳秦统领。”
    父子二人并肩迈步,走过廊下,玄甲卫齐齐躬身行礼,杀气凛然的御书房前,竟生出几分恭敬肃穆之意。
    夜风拂面,带着宫墙内的草木清香,吹散了几分血腥味,却吹不散虞今朝心头的警惕。
    这御书房前的试探战,看似他赢了,不卑不亢,守住了体面,亮出了锋芒,通过了李世民的考验,可他心知,这不过是李世民的第一步试探,往后的路,只会更难走,更凶险。
    李世民借秦烈的刀,试探了他的隐忍,他的锋芒,他的心智,更让他在玄甲卫面前亮明了监察御史的身份,这既是荣宠,也是枷锁——从今往后,他虞今朝便是李世民摆在明面上的刀,既要斩向暗处的叛逆,也要承受朝堂各方的明枪暗箭。
    “今朝,你何时得了这御史鱼符?”虞世南低声问道,眼中满是诧异,“陛下方才在殿内,只口谕封你为监察御史,并未赐下鱼符,这符乃天子亲赐,绝非寻常信物,你怎会随身携带?”
    虞今朝脚步微顿,低声道:“是陛下在殿内,暗中让长孙大人转交的。”
    他方才在殿内接下监察御史之职时,长孙无忌便趁李世民与虞世南说话之际,暗中将这枚鱼符塞到他手中,附耳低语:“陛下赐你此符,可防身,可立威,可查案,御书房前,自有试探,持此符,可进退自如。”
    原来李世民早有安排,既授意秦烈刁难试探,又暗中赐下鱼符,给他留了退路,这份帝王心术,深不可测,让人不寒而栗。
    “陛下这是……既用你,又防你,既试探你,又护你。”虞世南轻叹一声,眸中满是忧虑,“帝王心术,深似海,你往后行事,需万般谨慎,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孩儿知道。”虞今朝点头,指尖摩挲着怀中的鱼符,冰凉的符身传来阵阵寒意,却让他的心智愈发清醒,“陛下赐我鱼符,是让我做他的刀,也是让我做他的眼,既要替他斩除叛逆,也要替他看清朝堂人心。这试探战,我赢了第一步,可往后的硬仗,还在后头。”
    父子二人走过丹陛,穿过宫道,前方便是宫门,远处的朱雀门灯火通明,金吾卫肃立,可虞今朝却知道,这宫墙之内,处处皆是战场,处处皆是试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烈快步追了上来,躬身行礼,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沉声道:“虞大人,陛下口谕,让末将转交此物于你。”
    虞今朝抬手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瓶金疮药,还有一道密旨,寥寥数语:“御书房前,锋芒初露,隐忍有度,甚合朕意。此药乃宫中秘制,可治刀伤,速去疗伤,三日后,朕要你递上查案章程。李世民御笔。”
    锦盒之下,还压着一枚小小的玄铁令牌,刻着“玄甲卫”三字。
    “陛下赐你玄铁令牌,可调动御书房周边玄甲卫,查案之时,若遇阻拦,可持此令牌,调动人手,先斩后奏。”秦烈沉声解释,“陛下还说,今夜之事,只是小试牛刀,往后查案,凶险万分,让大人万事小心。”
    虞今朝握紧锦盒,心中波澜起伏。
    李世民的心思,果然难测。方才的刁难是试探,此刻的赏赐是安抚,赐金疮药是惜才,赐玄铁令牌是放权,短短片刻,恩威并施,软硬兼施,让他不得不俯首听命,不得不全力以赴。
    “替晚辈谢陛下隆恩。”虞今朝躬身行礼,声音坚定,“三日后,晚辈定当递上查案章程,不负陛下所托。”
    秦烈躬身应诺,目送父子二人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才转身返回御书房,推门而入,躬身禀报:“陛下,虞今朝父子已出宫,试探完毕,虞今朝不卑不亢,锋芒内敛,心智沉稳,堪当大任。”
    御书房内,李世民正站在窗前,望着宫外的夜色,手中捏着一杯热茶,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淡淡道:“朕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让朕失望。御书房前的刁难,是磨他的性子,赐他鱼符令牌,是壮他的胆子,恩威并施,方能让他死心塌地替朕办事。”
    长孙无忌站在一旁,笑道:“陛下英明,虞今朝少年老成,有勇有谋,此番试探,他进退有度,既守住了风骨,又懂得隐忍,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他查案,那起刺杀案,不出三月,必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是必然。”李世民放下茶杯,眸色深沉,“朕要的,不仅是查出幕后之人,更是要借他的手,敲山震虎,整顿朝堂,清理边防,让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都浮出水面。”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宫外,声音带着几分冷冽:“这大唐的江山,朕坐得稳,容不得任何人在朕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谋害忠臣,挑战朕的权威。虞今朝这把刀,朕磨好了,接下来,就该让他见血了。”
    宫外,夜色渐浓,长安城内灯火稀疏,唯有虞今朝父子的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敲在大唐的棋盘上,落下了新的一子。
    虞今朝坐在车厢内,打开锦盒,取出金疮药,涂抹在肩头的伤口上,一阵清凉之意传来,缓解了钻心的疼痛。他看着手中的玄铁令牌,又摸了摸怀中的御史鱼符,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御书房前的试探战,他赢了。
    可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他要查刺杀案,要揪出幕后之人,要面对朝堂的明枪暗箭,要承受各方的压力,甚至要直面帝王的猜忌。
    但他无所畏惧。
    从他接下监察御史之职的那一刻起,从他握住这枚御史鱼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刀已出鞘,箭已上弦,不问前路凶险,只问本心无愧。
    今夜御书房前的锋芒初露,不过是他在大唐朝堂,奏响的第一曲战歌。
    往后,他便要以监察御史之身,执正义之刀,问朝堂人心,斩阴邪叛逆,在这大唐的江山之上,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无愧于大唐,无愧于良心,无愧于父亲的路。
    马车疾驰,穿过长安的街巷,夜色中,虞今朝的目光愈发坚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刺破黑暗,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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