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后，陆政羽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
    “啊？”顾清寒眨眨眼，“可是我还有论文要改......”
    “什么论文？”
    “就是您布置的那篇《论刑事责任年龄的降低》，明天就要交了。”
    顾清寒扁着嘴，“我还没改完呢。”
    陆政羽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去我办公室改。”
    “这么晚了还能进办公楼吗？”
    “我有钥匙。”陆政羽站起身，“走吧。”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法学院大楼。整栋楼里只有零星几盏应急灯亮着，显得格外寂静。
    陆政羽打开办公室的门，按下开关。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坐。”他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椅。
    “啊？那您坐哪里？”
    “我去隔壁搬把椅子。”
    等陆政羽回来时，顾清寒已经打开电脑，调出了论文文档。
    她坐在真皮办公椅上，双手撑着下巴，一脸苦恼地盯着屏幕。
    “让我看看。”陆政羽把椅子放在她旁边，凑近屏幕。
    淡淡的酒香和他独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顾清寒的耳根微微发烫。
    “这段论述不够严谨。”陆政羽指着屏幕上的一段话，“你的观点需要更多的法理支撑。”
    “那要怎么改？”
    “我去给你找本参考书。”
    陆政羽走到书架前，故意放慢动作翻找着。余光瞥见顾清寒趴在桌上，专注地盯着屏幕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找到了。”他拿着一本厚重的法学著作走回来，“第三章第二节，你可以参考......”
    话音未落，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谁在办公室？”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陆政羽眉头一皱，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手电筒。
    “哦，原来是陆教授。”保安队长赵德明收起手电筒，“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啊？”
    “嗯，在指导学生改论文。”
    赵德明探头往里看了一眼，看到顾清寒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陆教授真是敬业啊，大晚上的还辅导学生。”
    “论文明天截止。”陆政羽淡淡地说，“你去忙吧。”
    “好好好，那我继续巡查了。”赵德明笑着摆摆手，“陆教授辛苦了。”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顾清寒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抓包呢！”
    “怕什么？”陆政羽走回来，“我是你的指导教师。”
    “可是......”顾清寒咬着嘴唇，“这么晚了，别人会不会觉得......”
    “觉得什么？”陆政羽俯下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把她圈在自己和办公桌之间，“你在担心什么？”
    顾清寒的脸瞬间红了：“没...没什么......”
    “专心改论文。”陆政羽直起身，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转身走向饮水机，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打开手机，给赵德明发了条消息：
    “今晚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教授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陆政羽满意地收起手机，端着水杯走回办公桌前。
    顾清寒正聚精会神地修改论文，发丝垂在脸颊边，在台灯的光晕下显得格外柔和。
    “渴了吧？”他把水杯放在她手边。
    “谢谢政羽哥哥！”顾清寒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陆政羽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眸色渐深。
    “政羽哥哥，这段我改好了。”顾清寒指着屏幕，“您看看这样行不行？”
    陆政羽凑近屏幕，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顾清寒的手指不自觉地颤了一下，赶紧缩回手。
    “还不够。”陆政羽指着一行字，“这里的论述太过笼统。
    要具体到司法实践中的案例。”
    “可是我找不到合适的案例......”
    “我记得有一个。”陆政羽站起身，走向书架最上层，“等我找找。”
    顾清寒转过椅子，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台灯的光线打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优雅的轮廓。
    “找到了。”陆政羽抽出一本案例汇编，却没有立即走回来，而是站在原地翻看着。
    顾清寒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我去看看。”
    她走到书架前，踮起脚尖想看清书上的内容。
    陆政羽却突然合上书，转身面对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暧昧。顾清寒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书架挡住了去路。
    “怎么了？”陆政羽低头看着她，“害怕？”
    “没...没有。”顾清寒的声音有些发颤。
    “那为什么要躲？”
    “我......”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不是保安的脚步声。
    伴随着的还有说话声：
    “李老师，您说得对，这个课题确实值得深入研究。”
    “周教授，不如我们找个时间详细讨论......”
    声音越来越近。顾清寒慌乱地想躲，却被陆政羽一把拉住手腕。
    他迅速关掉台灯，拉着她躲进了办公室的储物间。
    储物间不大，两人贴得极近。黑暗中，顾清寒能清晰地听到陆政羽的心跳声。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
    “咦？陆教授的办公室怎么没锁门？”
    “可能是忘了吧。我记得他今天请假了。”
    “那我帮他锁上吧。”
    门被推开又关上，钥匙转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顾清寒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怕什么？”陆政羽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低沉，“有我在。”
    顾清寒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的后背抵在墙上，陆政羽的手撑在她耳边，整个人几乎是把她圈在怀里。
    “那个......”她小声说，“我们出去吧......”
    “不急。”陆政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等他们走远点。”
    “可是......”
    “嘘。”陆政羽的手指轻轻抵在她唇上，“别出声。”
    顾清寒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能感觉到陆政羽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要贴上她的唇......“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顾清寒慌乱地掏出手机，是室友打来的。
    ”喂？“她的声音还有些发抖。
    ”清寒，你在哪呢？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我...我在改论文......“
    ”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回去了！“
    挂断电话，顾清寒轻轻推开陆政羽：”政羽哥哥，我该回去了......“
    陆政羽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储物间的门。突如其来的光线让顾清寒眯起了眼睛。
    ”论文明天再改。“他走到办公桌前，收拾着散落的资料，”我送你回去。
    “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顾清寒连忙摆手。
    ”这么晚了，不安全。“陆政羽拿起外套，”走吧。
    “
    语气不容拒绝。
    顾清寒只好跟着他下楼。夜色中，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对了。“陆政羽突然开口，”周末我要整理一批资料，你来帮我？
    “
    ”啊？“
    ”放心，不会耽误你太久。“他侧头看她，”中午请你吃饭。
    “
    ”那...好吧。“顾清寒点点头。
    陆政羽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拿出手机，给赵德明发了条消息：
    ”周末上午，别让任何人上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