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清寒就抱着主持词坐在宿舍的书桌前复习。
    她的室友李萱从上铺探出头：“清寒，这么早就在看书啊？”
    “嗯，下午要去找陆教授练习主持词。”顾清寒翻着手里的文件。
    “你最近和陆教授走得挺近啊。”李萱跳下床，一边梳头一边说，“我听说他从来不给学生开小灶的。”
    顾清寒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可能是因为论坛的事情吧。”
    “对了。”李萱突然想起什么，“我昨天在图书馆看见陆教授了，他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都会在那里看书。”
    顾清寒眼睛一亮：“在哪个位置？”
    “西区六楼最里面那个角落。”李萱说，“那里很安静，几乎没人去。”
    顾清寒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早上九点。她合上文件，拿出手机给陆政羽发了条信息：“政羽哥哥，我想去图书馆看看法学论坛的资料，你知道哪里比较安静吗？”
    很快，陆政羽回复：“西区六楼。”
    顾清寒嘴角勾起，收拾好书包就出门了。她先去食堂买了两份三明治和两杯咖啡，然后直奔图书馆。
    西区六楼确实很安静，走廊尽头的角落被几排高大的书架围住，形成一个私密的空间。
    顾清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食物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她特意挑了几本厚重的法律专著摆在桌上，然后拿出笔记本认真做笔记。
    时不时看看手表，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两点五十分，一阵脚步声传来。顾清寒立刻低下头，假装在专心看书。
    “这么用功？”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顾清寒抬头，装作惊讶：“政羽哥哥，你也来看书啊？”
    陆政羽扫了眼桌上的书：“法理学？这么难的书你也看得懂？”
    “看不太懂。”顾清寒眨眨眼，“正好你来了，能教教我吗？”
    陆政羽在她身边坐下，拿起那本书翻了翻：“从哪里开始？”
    “这一段。”顾清寒指着书页，身子不经意地靠近他，“我觉得这个观点有点矛盾......”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三明治：“对了，我买了午餐，要一起吃吗？”
    陆政羽看了眼时间：“图书馆不能吃东西。”
    “这里这么偏僻，没人会发现的。”顾清寒撒娇道，“而且我特意给你买了咖啡。”
    陆政羽接过咖啡，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知道我喜欢喝什么？”
    “当然啦。”顾清寒得意地说，“我可是观察很久了。”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说漏嘴了，连忙低头咬三明治。
    陆政羽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微微上扬。
    就在这时，书架后传来一阵响动。陆政羽眼神一冷，站起身走了过去。
    书架后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正是苏雨薇。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见陆政羽过来，慌忙解释：“陆教授，我是来找资料的。”
    “是吗？”陆政羽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本书是倒着拿的？”
    苏雨薇低头一看，果然把书拿反了。她脸色发白，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陆政羽叫住。
    “等等。”他说，“下周论坛的发言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苏雨薇咬着嘴唇，“还在写。”
    “最好按时交上来。”陆政羽说，“否则，就不只是请假这么简单了。”
    苏雨薇脸色更白了，匆匆离开图书馆。陆政羽回到座位，发现顾清寒正盯着他看。
    “怎么了？”
    “没什么。”顾清寒笑了笑，“就是觉得政羽哥哥真厉害，一下子就发现她拿反书了。”
    陆政羽喝了口咖啡：“专心看你的书。”
    “可是真的看不懂嘛。”顾清寒撇嘴，“要不你教教我？”
    “那你要认真听。”陆政羽拿过书，开始讲解其中的法学理论。
    顾清寒托着下巴，时而点头，时而提问，看似认真，实则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他的侧脸上。
    陆政羽正讲到法理学的关键概念，顾清寒突然指着窗外：“政羽哥哥，你看那是不是钟远？”
    陆政羽抬头望去，钟远正和几个女生说说笑笑地走过图书馆前的小路。
    他眼神一冷：“怎么，对他感兴趣？”
    “才不是。”顾清寒连忙摆手，“就是觉得他好像对分会场的主持人安排不太满意。”
    “你怎么知道？”
    “今天早上我去打水的时候，听见他在和人抱怨。”
    顾清寒说，“说什么主会场应该给有经验的人主持。”
    陆政羽冷笑：“他以为自己是谁？”
    “我怕到时候他会故意找茬。”顾清寒低头玩着笔，“万一我表现不好......”
    “不会的。”陆政羽打断她，“有我在。”
    顾清寒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神。她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们继续看书吧。”
    这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走了过来。她穿着浅蓝色衬衫，手里抱着几本书。
    “陆教授。”女生微笑着打招呼，“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
    这是法学院大二的学生会副主席周雨晴，以温柔贤淑出名。
    她看了眼顾清寒，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有事？”陆政羽语气淡漠。
    “是这样的。”周雨晴说，“下周论坛的会务安排，我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去办公室说。”
    “可是......”周雨晴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快四点了，等会办公室就关门了。”
    陆政羽皱眉：“那就明天再说。”
    “可是明天周末......”
    “周末我有事。”陆政羽直接打断她，“下周一来办公室。”
    周雨晴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好的，那打扰您了。”
    等她走后，顾清寒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喜欢你？”
    “为什么这么说？”
    “女生的直觉。”顾清寒撇嘴，“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陆政羽挑眉：“吃醋？”
    “我才没有！”顾清寒脸红，“我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觉得她不适合你。”顾清寒小声嘀咕。
    陆政羽轻笑：“那谁适合？”
    顾清寒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室友李萱发来的信息：“清寒，宿舍阿姨查房，你什么时候回来？”
    “糟了。”顾清寒看了眼时间，“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陆政羽站起身。
    “不用了。”顾清寒收拾书包，“我自己回去就行。”
    “天快黑了。”
    “这不是才四点多嘛。”顾清寒背上包，“再说，宿舍就在图书馆后面。”
    陆政羽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拿出手机给宿管阿姨打了个电话：“李阿姨，麻烦您晚点查顾清寒的房间。”
    “哎呦，是政羽啊。”宿管阿姨笑呵呵地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断电话，陆政羽收拾好桌上的书本。他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陆教授，我是周雨晴。
    不知道您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吃个饭，详细聊聊论坛的事。”
    陆政羽直接删除了信息，然后把号码拉黑。他走到窗前，正好看见顾清寒蹦蹦跳跳地穿过小路，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他拿出手机，给顾清寒发了条信息：“晚上想吃什么？”
    很快，顾清寒回复：“政羽哥哥要请我吃饭吗？”
    “嗯，算是奖励你今天认真学习。”
    “那我要吃火锅！上次看见学校后门新开了一家，听说很好吃。”
    “好。”陆政羽看了眼时间，“六点，我去宿舍楼下接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个点吃完饭天就黑了，我送你回来。”
    顾清寒发来一个笑脸：“政羽哥哥最好了！”
    陆政羽看着手机屏幕，想起她刚才说周雨晴不适合自己的样子。
    他打开抽屉，拿出那本记录着顾清寒一举一动的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写道：
    “她终于开始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