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法学院三楼的教室里，顾清寒正和同学们一起等待上课。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映出一道道光斑。
    “清寒，听说你昨天和陆教授一起在图书馆学习？”
    坐在前排的张小雨转过身，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张小雨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性格活泼，最喜欢打听各种新鲜事。
    顾清寒正要回答，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苏雨薇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
    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一条及膝的黑色包臀裙，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高冷的气质。
    “同学们注意了，”苏雨薇站在讲台上，声音清冷，“这是上周的法理学作业，我已经全部批改完毕。
    现在开始发下去，如果有问题的同学，可以当面问我。”
    她一本一本地发着作业，走到顾清寒面前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顾同学，你的作业有几处错误，需要特别说明一下。”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边。
    顾清寒接过作业本，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红色批注。
    “第一处，”苏雨薇指着其中一页，故意提高声音，“你在论述法律效力层级时，把行政法规和地方性法规的效力关系搞错了。
    这可是法理学的基础知识，连这个都不懂，怎么学习后面的内容？”
    顾清寒低着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对不起，我会改正的。”
    “还有这里，”苏雨薇又翻到另一页，“你对法律解释方法的理解完全偏离了重点。
    这种水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京都政法大学的。”
    周围响起几声窃笑。坐在后排的一个男生小声说：“听说她和陆教授关系不一般，该不会是......”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男生的话。陆政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教室门口，手里的教案重重拍在讲台上。
    他目光冰冷地扫视全场，所有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
    “苏雨薇，”陆政羽走到讲台前，“你作为助教，不应该把批改作业变成个人表演的舞台。”
    苏雨薇脸色一白：“陆教授，我只是在指出错误......”
    “错误？”陆政羽冷笑，拿起顾清寒的作业本翻了翻，“她对法律解释方法的理解恰恰抓住了要点，只是表述方式和教科书不同。
    这反而说明她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而不是死记硬背。”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倒是你，作为助教却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你的职位？”
    苏雨薇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我......”
    “回到你的位置去。”陆政羽下了逐客令，“以后作业直接交给我批改。”
    苏雨薇咬着嘴唇，转身快步走出教室。她经过顾清寒身边时，狠狠地瞪了一眼，却被顾清寒报以一个甜美的微笑。
    “好了，”陆政羽站在讲台上，“翻开课本第四章，今天我们讲法律的溯及力......”
    顾清寒一边记笔记，一边用余光偷看陆政羽。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剪影。
    他讲课时的样子格外认真，眉头微皱，声音低沉有力，不时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重点。
    “顾清寒。”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顾清寒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到！”
    教室里响起一阵轻笑。陆政羽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请你回答一下，法律溯及力的两种类型是什么？”
    顾清寒站起来，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是......”
    就在这时，一张纸条悄悄滑到她桌上。顾清寒瞥了一眼，是前排张小雨递来的，上面写着答案。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故意把纸条拿得更显眼些。
    “报告陆教授，”她清了清嗓子，“法律溯及力分为真正溯及力和不真正溯及力两种。
    真正溯及力是指......”
    陆政羽的目光在纸条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顾清寒心里暗笑，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问题。
    她知道，这一幕已经被他记在了心里。
    下课铃响起，陆政羽合上教案：“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周考试，记得复习。”
    学生们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张小雨转过身来：“清寒，刚才真是惊险，幸好我给你递了纸条。”
    “谢谢你啊。”顾清寒笑着说，“不过我其实是故意的。”
    “故意的？”张小雨瞪大眼睛，“你不怕陆教授生气？”
    顾清寒正要回答，陆政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顾清寒，你留一下。”
    张小雨做了个“祝你好运”的手势，赶紧溜出教室。
    其他同学也陆续离开，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政羽哥哥......”顾清寒转过身，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抄答案？”陆政羽双手撑在她的课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胆子不小啊。”
    “我没有抄，”顾清寒撅着嘴，“我是想让你看到我在抄。”
    “为什么？”
    “因为......”顾清寒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想让你多注意我一下嘛。”
    陆政羽眼神一暗，正要说话，教室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走了进来，是学生会主席钟远。
    “陆教授，”钟远笑着打招呼，“下周论坛的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陆政羽直起身子，语气冷淡：“什么事？”
    “是关于主持人的问题，”钟远瞥了眼顾清寒，“我觉得让一个大一新生主持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太合适。
    我们学生会有几个经验丰富的主持人......”
    “这件事已经定了。”陆政羽打断他。
    “可是......”
    “没有可是。”陆政羽冷声道，“如果你觉得自己比我更懂得如何安排论坛，大可以去找院长反映。”
    钟远脸色一变：“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陆政羽拿起教案，“你可以走了。”
    钟远咬着牙离开教室，临走前狠狠地瞪了顾清寒一眼。
    顾清寒却毫不在意，反而笑眯眯地朝他挥手：“再见啊，学长。”
    等钟远走后，陆政羽转向顾清寒：“他找过你麻烦？”
    “没有啦，”顾清寒摆摆手，“就是偶尔会遇到，他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陆政羽眼神一冷：“以后离他远点。”
    “知道啦。”顾清寒站起来，“那我先走了，还要去准备下周的主持词呢。”
    “等等，”陆政羽叫住她，“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
    “为什么呀？”
    “惩罚。”陆政羽勾起嘴角，“抄答案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清寒眨眨眼：“那...惩罚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顾清寒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陆政羽拿出手机，给教务处打了个电话：“王主任，麻烦查一下钟远这学期的考勤记录。”
    “好的好的，”电话那头传来谄媚的声音，“陆教授您放心，我马上去查。”
    挂断电话，陆政羽走到窗边。楼下的小路上，钟远正和几个男生说着什么，不时发出得意的笑声。
    陆政羽眯起眼睛，拿出那本日记本，写下一行字：
    “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