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离开后，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苏雨薇把手中的文件放回桌上，眉头紧锁：“钟主任，她刚才的表现太反常了。”
    “确实。”钟明宇推了推眼镜，“一个大一新生，不可能无缘无故来问转专业的事。”
    苏雨薇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顾清寒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是在试探我们。”
    “现在怎么办？”钟明宇问。
    “先按兵不动。”苏雨薇转身，“我去找陆政羽，看看他的反应。”
    离开教务处，苏雨薇直奔法学院教学楼。此时已是下午四点，阳光斜斜地照进走廊，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她放轻脚步走到陆政羽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
    门虚掩着，从门缝里能看见陆政羽坐在办公桌前。
    他脱下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
    苏雨薇屏住呼吸，看见陆政羽从抽屉最底层取出一个黑色皮面笔记本。
    那本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角都有些磨损，但保养得很好。
    陆政羽小心翼翼地打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页。
    “清寒......”他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这是苏雨薇从未见过的表情，平日里冰冷禁欲的法学教授，此刻却像个痴迷的少年。
    陆政羽翻开最新的一页，拿起钢笔开始书写：
    “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你穿着那件淡粉色的连衣裙来找我。
    裙摆刚好到膝盖上方十厘米，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你说想请教我法理学的问题，其实我知道，你只是想多看我一眼。”
    “你坐在我对面，低头做笔记的样子真可爱。
    发丝垂下来，挡住了半张脸。我很想伸手帮你别到耳后，但我不能这么做。
    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明那个蠢货今天居然敢来质问我。他以为他是谁？
    也配觊觎我的清寒？不过这样也好，等他查到那些资料，一切就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了。”
    苏雨薇瞪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抓紧门框。她从未想过，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陆政羽，私底下会写这样的日记。
    更让她震惊的是，陆政羽对顾清寒的占有欲远比她想象的要强烈得多。
    陆政羽继续写着：“今天你又叫我”政羽哥哥”，声音甜甜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记得你五岁那年，第一次这么叫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我的。
    为了等你长大，我可以等很久很久。”
    “现在终于等到你上大学了。我算好了一切，让你成为我的学生。
    没人知道，我选择这所学校任教，就是为了等你。
    那些人都以为我是为了学术理想，真是可笑。”
    “我知道你也在等我。你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得天真单纯，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场游戏，我们一起玩到最后。”
    写到这里，陆政羽停下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顾清寒的证件照，她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发披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陆政羽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小心地夹在日记本里。
    苏雨薇看得心惊肉跳。她悄悄拿出手机，对准门缝拍了几张照片。
    正要离开，突然一阵风吹来，吹动了门扇发出轻微的响声。
    陆政羽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门口。苏雨薇赶紧屏住呼吸，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过了几秒钟，陆政羽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写日记。
    苏雨薇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后退几步。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她转身一看，是教务处的王秘书。这位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向爱管闲事，最喜欢在办公室里传播各种八卦。
    王秘书踩着高跟鞋走来，看见苏雨薇站在陆政羽办公室门口，眼睛一亮：“苏助教，你也在啊。”
    苏雨薇心里暗叫不好，赶紧挤出一个笑容：“王秘书好。”
    “陆教授在办公室吗？”王秘书往门里张望，“我有些文件要他签字。”
    “在的。”苏雨薇不得不说，“不过他好像在忙。”
    王秘书不以为意，抬手就要敲门。苏雨薇急中生智，一把拉住她：“王秘书，我正好有事想请教您。”
    “什么事啊？”
    “是关于教务系统的问题。”苏雨薇把王秘书拉到走廊拐角，“我刚才想录入成绩，发现系统出了点问题......”
    王秘书最爱显摆自己的专业知识，立刻来了兴趣：“哦？
    什么问题？我来看看。”
    苏雨薇松了口气，陪着王秘书走向教务处。等确定陆政羽不会发现后，她找了个借口溜走，直奔图书馆。
    图书馆六楼的角落里，苏雨薇打开手机，仔细查看刚才偷拍的照片。
    虽然角度不太好，但陆政羽的日记内容依稀可辨。
    她正要放大看清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张明发来的信息：【在图书馆自习，你要来吗？
    】
    苏雨薇眼睛一亮：【好，我马上到。】
    张明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一堆资料。看见苏雨薇走来，他压低声音：“我查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顾清寒的入学档案。”张明从包里拿出一份复印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苏雨薇凑近看去，只见档案上赫然写着：推荐人——陆政羽。
    “原来是他。”苏雨薇冷笑，“难怪顾清寒能考进来。”
    “不止这些。”张明又拿出一张纸，“你看这个，是顾清寒的课程表。
    每一门选修课，都是陆政羽帮她安排的。”
    “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苏雨薇说，“对了，我也有新发现。”
    她把手机递给张明，给他看陆政羽日记的照片。
    张明看完，脸色发白：“这个变态！”
    “小声点。”苏雨薇警告道，“现在证据都有了，我们该怎么办？”
    “举报他啊。”张明咬牙，“这种师生恋，绝对不能容忍。”
    “不行。”苏雨薇摇头，“现在举报没用，他们会说是我们偷拍。”
    “那怎么办？”
    “我有个主意。”苏雨薇凑到张明耳边，“下周不是有个法学论坛吗？”
    “对，很多专家都会来。”
    “到时候，我们就......”苏雨薇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张明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
    话没说完，苏雨薇突然看见顾清寒从书架后面走出来。
    她赶紧闭嘴，装作在看书的样子。
    顾清寒抱着一摞书走过来：“学长，学姐，真巧啊。”
    张明僵硬地点点头。苏雨薇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啊，真巧。”
    “你们在讨论下周的法学论坛吗？”顾清寒把书放在隔壁桌上，“我也要参加呢。
    政羽哥哥说，让我多听听专家们的见解。”
    苏雨薇注意到，顾清寒说这话时，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手机。
    她心里一惊，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对了学姐。”顾清寒突然说，“你知道吗？
    政羽哥哥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呢。”
    苏雨薇手一抖：“是吗？”
    “嗯。”顾清寒笑得天真，“不过他的日记可不是一般人能看的哦。”
    说完，她拿着书离开了。苏雨薇和张明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慌。
    这个看似天真的女孩，到底知道多少？
    “我们得加快进度。”苏雨薇说，“不能让她坏了我们的计划。”
    “我同意。”张明点头，“今晚我就去找人，把那些资料都准备好。”
    “记住，一定要小心。”苏雨薇叮嘱道，“别让任何人发现。”
    张明刚要说话，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从书架后闪过。
    他探头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了？”苏雨薇问。
    “没什么。”张明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图书馆的监控室里，陆政羽正通过显示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计划可以开始了。
    】
    很快，手机震动。是顾清寒的回复：【知道了，政羽哥哥。
    】
    陆政羽关掉显示器，走出监控室。路过图书馆大厅时，他看见顾清寒正坐在角落里看书。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顾清寒抬起头，冲他眨眨眼。陆政羽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一定不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