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薇刚收起笔记本，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赶紧躲进楼梯间的阴影处，从缝隙中观察。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大步流星地走来，正是法学院学生会副主席张明。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衬衫，手里攥着几张纸，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张明在陆政羽的办公室门口停下，抬手正要敲门，却又犹豫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论文，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敲响了门。
    “请进。”陆政羽冷淡的声音传来。
    张明推开门：“陆教授，我是学生会的张明，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现在不方便。”陆政羽连头都没抬，“有问题下课后再说。”
    “可是......”张明往办公室里张望，“我刚才看见顾清寒学妹在这里自习，我也想......”
    “张明。”陆政羽抬起头，目光锐利，“你是学生会副主席，应该明白规矩。
    办公时间结束了。”
    “我知道，但是论文截稿日期就在下周......”
    “出去。”陆政羽打断他的话，“关门。”
    张明站在原地没动：“陆教授，您为什么对顾清寒特殊对待？
    她可以在办公室自习，我们就不行吗？”
    空气瞬间凝固。陆政羽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明：“你在质疑我的教学方式？”
    “我没有......”张明后退一步，“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不公平？”陆政羽冷笑，“那你去找院长投诉啊。”
    张明脸色发白：“陆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
    “滚出去。”陆政羽一字一顿地说。
    张明咬着牙，转身摔门而去。
    躲在楼梯间的苏雨薇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拿出手机，给钟明宇发了条短信：【有新发现，张明对陆政羽很不满。
    】
    钟明宇很快回复：【盯着点张明，他可能有用。
    】
    第二天一早，苏雨薇就守在教学楼门口。果然，没多久就看见顾清寒背着粉色书包，蹦蹦跳跳地走来。
    “顾学妹。”苏雨薇叫住她。
    顾清寒停下脚步：“苏助教早。”
    “听说你昨天又去找陆教授补课了？”苏雨薇笑着问。
    “是啊。”顾清寒眨眨眼，“政羽哥哥讲课特别好。”
    “政羽哥哥？”苏雨薇重复这个称呼，“你们很熟？”
    “我们是邻居啊。”顾清寒天真地说，“从小就认识了。”
    “原来如此。”苏雨薇若有所思，“难怪陆教授对你这么特别。”
    “有吗？”顾清寒歪着头，“我觉得政羽哥哥对谁都很好啊。”
    苏雨薇看着她装傻充愣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
    正要说话，突然看见张明从后面走来。
    “顾清寒。”张明叫住她，“能借一步说话吗？”
    顾清寒看了眼手表：“不好意思学长，我要去上课了。”
    “就一会儿。”张明拦住她的去路，“关于昨天的事......”
    “什么事？”顾清寒一脸茫然。
    “你和陆教授......”
    “张明。”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陆政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尽头，“你挡着别人的路了。”
    张明转身，正对上陆政羽冰冷的目光。他握紧拳头，最终还是让开了。
    “政羽哥哥。”顾清寒蹦蹦跳跳地跑到陆政羽身边，“我正要去上你的课呢。”
    陆政羽看都没看张明一眼，转身带着顾清寒离开。
    苏雨薇站在原地，看着张明攥紧的拳头和发白的指节，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学长。”她走到张明身边，“要不要喝杯咖啡？”
    张明愣了一下：“什么？”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咖啡馆。”苏雨薇微笑，“我们可以聊聊。”
    张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校外的一家咖啡馆里。苏雨薇搅动着面前的拿铁，漫不经心地问：“学长是不是也觉得陆教授和顾清寒的关系不太正常？”
    张明握紧咖啡杯：“你也这么觉得？”
    “当然。”苏雨薇压低声音，“你知道吗？他们每天下午都会在办公室独处。”
    “我知道。”张明咬牙，“昨天我就撞见了。”
    “那你知道他们认识多久了吗？”
    “多久？”
    “从小就认识。”苏雨薇意味深长地说，“他们是邻居。”
    张明瞪大眼睛：“什么？”
    “而且......”苏雨薇凑近一点，“你有没有发现，陆教授的课表和顾清寒的课表完美错开？”
    “什么意思？”张明皱眉。
    “你自己看。”苏雨薇从包里拿出两张课表，“陆教授的每节课都和顾清寒的课程完美错开，这样他们就能在课间见面。”
    张明仔细对照两张课表，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不可能是巧合。”
    “当然不是。”苏雨薇冷笑，“你知道为什么陆政羽会选择当老师吗？”
    “为什么？”
    “就是为了等顾清寒上大学。”苏雨薇压低声音，“他们从小就认识，你觉得一个天才律师，为什么要放弃大律所的高薪，偏偏选择来当老师？”
    张明握紧拳头：“所以他是在等她？”
    “没错。”苏雨薇点点头，“而且，你注意到顾清寒的入学成绩了吗？”
    “她不是正常考进来的吗？”
    “表面上是。”苏雨薇神秘地说，“但是我查过她的高中档案，成绩一般，怎么可能突然考上京都政法大学？”
    张明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苏雨薇说，“我怀疑陆政羽暗中帮她走了后门。”
    “这个混蛋！”张明一拳砸在桌子上，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别激动。”苏雨薇安抚道，“我们可以合作。”
    “怎么合作？”
    “你是学生会副主席，能接触到很多内部资料。”
    苏雨薇说，“帮我查查顾清寒的入学档案。”
    张明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苏雨薇冷笑，“他们做得出这种事，我们查一查怎么了？”
    “可是......”
    “你不是喜欢顾清寒吗？”苏雨薇直击要害，“难道你甘心看着她被陆政羽占便宜？”
    张明脸色一变：“谁说我喜欢她？”
    “别装了。”苏雨薇说，“整个学生会都知道你对她有意思。”
    张明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看不惯他们。”苏雨薇说，“一个教授，和学生搞暧昧，这成什么样子？”
    “你说得对。”张明咬牙，“我帮你。”
    “聪明。”苏雨薇露出满意的笑容，“记住，要特别注意顾清寒的入学资料。”
    正说着，苏雨薇的手机震动。是钟明宇发来的短信：【来我办公室，有新发现。
    】
    “我先走了。”苏雨薇站起来，“有消息随时联系。”
    离开咖啡馆，苏雨薇直奔教务处。推开钟明宇的办公室门，发现他正在看一份文件。
    “什么新发现？”苏雨薇问。
    “你猜我查到什么了？”钟明宇神秘地笑笑，“顾清寒的入学档案有问题。”
    “什么问题？”
    “她的高考成绩被人动过手脚。”钟明宇说，“原始分数根本不够录取分数线。”
    苏雨薇眼睛一亮：“证据呢？”
    “在这里。”钟明宇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她的原始成绩单，你看这个数字，明显被人修改过。”
    苏雨薇仔细看着文件上的痕迹，突然笑了：“陆政羽完了。”
    “别高兴太早。”钟明宇说，“这份文件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我已经找到帮手了。”苏雨薇说，“张明答应帮我们。”
    “学生会副主席？”钟明宇点点头，“不错，他能接触到很多资料。”
    “而且他对顾清寒有意思。”苏雨薇说，“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你倒是会算计。”钟明宇笑了，“不过要小心，别打草惊蛇。”
    “放心。”苏雨薇说，“我自有分寸。”
    正说着，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顾清寒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钟主任，我能进来吗？”
    苏雨薇赶紧把文件藏到身后。钟明宇推了推眼镜：“有事？”
    “是这样的。”顾清寒走进来，“我想问问关于转专业的事。”
    “转专业？”钟明宇挑眉，“你不是刚入学吗？”
    “我就是随便问问。”顾清寒说，“政羽哥哥说您最了解这方面的规定。”
    苏雨薇注意到，顾清寒说这话时，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手背后的文件。
    她心里一惊，这个看似天真的女孩，难道发现了什么？
    “规定很简单。”钟明宇说，“但现在不方便，你改天再来吧。”
    “好吧。”顾清寒点点头，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下，“对了，苏助教，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苏雨薇心跳漏了一拍：“没什么，就是些普通文件。”
    “哦。”顾清寒笑得更加灿烂，“那我先走啦。”
    看着顾清寒离开的背影，苏雨薇和钟明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惕。
    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孩，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