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航看着陆政羽和顾清寒离开的背影，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
    坐在他旁边的学生会副主席钱思琪递过来一份文件。
    “周主席，法学院一班的班委选举名单。”钱思琪推了推金丝眼镜，“班长人选已经定了，就是李子轩。”
    周子航接过名单随意扫了一眼：“学委呢？”
    “还没定。”钱思琪说，“不过张明很积极。”
    周子航嘴角微扬：“有意思。”
    教学楼前的小路上，顾清寒蹦蹦跳跳地跟在陆政羽身后。
    “政羽哥哥，你还没说去哪呢。”顾清寒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袖。
    陆政羽停下脚步：“班委选举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李子轩要当班长。”顾清寒说，“他上课睡觉被你抓到，就主动请缨当班长。”
    陆政羽转过身：“张明要竞选学委。”
    “啊？”顾清寒眨眨眼，“他不是想追我吗？
    怎么又...”
    话没说完，陆政羽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你先回去。”
    顾清寒点点头，转身离开。她走出几步，又悄悄躲在一棵树后。
    “什么事？”陆政羽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苏雨薇的声音：“陆教授，张明在找您。
    他说想请教您关于学委竞选的事。”
    “告诉他，我没空。”
    “可是...”苏雨薇欲言又止。
    陆政羽声音冷了几分：“还有事？”
    “张明说，如果当选学委，他会负责整理您的课堂笔记。
    这样就能经常和顾清寒接触...”
    “让他来我办公室。”陆政羽打断她，“现在。”
    挂断电话，陆政羽往办公楼走去。顾清寒从树后探出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办公室里，张明正襟危坐。他今天特意换了一件浅蓝色衬衫，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陆教授。”看到陆政羽进来，张明立刻站起来。
    陆政羽坐到办公桌后：“说吧。”
    “是这样的，”张明清了清嗓子，“我想竞选学委。
    作为您的学生，我觉得应该先征求您的意见。”
    “理由？”
    “我的法学基础不错，也愿意为同学服务。”张明说，“而且，我可以帮您整理课堂笔记，减轻您的负担。”
    陆政羽手指轻叩桌面：“你的法理学论文写完了吗？”
    张明一愣：“这个...还在写。”
    “三万字的论文都搞不定，”陆政羽冷笑，“你觉得自己能当好学委？”
    “我...”
    “张明，”陆政羽打断他，“你是想当学委，还是想接近顾清寒？”
    张明脸色一变：“陆教授，您...”
    “我建议你专心写论文。”陆政羽拿起桌上的文件，“至于学委，还是另请高明吧。”
    “可是...”
    “出去吧。”陆政羽头也不抬。
    张明咬着牙离开办公室。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顾清寒正要上楼。
    “顾同学。”张明叫住她。
    顾清寒停下脚步：“张明同学有事？”
    “你知道学委竞选的事吗？”
    “嗯，听说了。”顾清寒说，“你要参选？”
    张明点头：“我想请你支持我。”
    “为什么？”
    “因为...”张明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可以多接触接触。”
    顾清寒笑了：“张明同学，你不会是因为我才想当学委吧？”
    “我...”
    “不过，”顾清寒歪着头，“你要是真的当选了，我倒是可以考虑和你交个朋友。”
    张明眼睛一亮：“真的？”
    顾清寒点点头，转身上楼。她知道，陆政羽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刚才的对话他一定听见了。
    果然，她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陆政羽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政羽哥哥。”顾清寒笑眯眯地叫他。
    陆政羽盯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顾清寒装傻。
    “和张明交朋友？”
    顾清寒眨眨眼：“我只是随便说说嘛。再说了，他能当上学委吗？”
    陆政羽眼神微动：“你很了解我？”
    “那当然。”顾清寒得意地说，“政羽哥哥最讨厌别人打我的主意了。”
    陆政羽看着她狡黠的表情，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狐狸。”
    顾清寒躲开他的手：“你才是大狐狸呢。”
    正说着，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陆政羽接起来，是教务处打来的。
    “好，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对顾清寒说，“下午有个班委竞选会议，我要去参加。”
    “那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
    顾清寒眨眨眼：“看你怎么收拾张明啊。”
    下午三点，法学院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教务处副主任王德明坐在主位上，陆政羽和几位班主任坐在两侧。
    “今天主要讨论一班的班委人选。”王德明翻开文件，“班长已经确定是李子轩，现在讨论学委人选。”
    坐在角落里的李子轩挺直了腰板。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黑色西装，一改往日上课打瞌睡的懒散模样。
    “目前有两个候选人。”王德明说，“一个是张明，一个是刘雨欣。”
    陆政羽抬了抬眼皮。刘雨欣是班里的第一名，性格安静，平时很少说话。
    “我建议选张明。”李子轩举手发言，“他学习成绩不错，也很热心。”
    王德明点点头：“陆教授，您觉得呢？”
    “张明不合适。”陆政羽淡淡地说。
    “为什么？”李子轩问。
    陆政羽看了他一眼：“第一，他的法理学论文至今没交。
    第二，他参选学委的动机不纯。”
    “什么叫动机不纯？”张明站起来，“我是真心想为同学服务。”
    “是吗？”陆政羽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利用学委身份接近某位同学？”
    张明脸色一变：“我没有...”
    “刚才在楼梯口，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陆政羽打断他，“作为班委，首先要端正态度。”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张明握紧拳头，额头上渗出汗珠。
    “我提议选刘雨欣。”陆政羽继续说，“她成绩优秀，为人踏实。”
    王德明环顾四周：“大家有异议吗？”
    没人说话。张明咬着牙坐下来，眼神阴郁地盯着陆政羽。
    “那就这么定了。”王德明合上文件，“李子轩是班长，刘雨欣是学委。”
    会议结束后，张明快步追上陆政羽：“陆教授，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陆政羽停下脚步：“你觉得呢？”
    “就因为我想追顾清寒？”张明冷笑，“您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张明，”陆政羽转过身，“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论文还没交？”
    “您这是威胁我？”
    “不，”陆政羽眼神冰冷，“我只是提醒你，专心学习比追女生重要。”
    说完，他转身离开。张明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走廊拐角处，顾清寒正偷偷往这边看。见陆政羽走来，她赶紧躲到墙后。
    “出来。”陆政羽的声音传来。
    顾清寒吐了吐舌头，从墙后走出来：“政羽哥哥，你好厉害啊。”
    “怎么厉害？”
    “三两句话就把张明打发了。”顾清寒说，“不过你也太霸道了，人家追我都不行。”
    陆政羽看着她：“你想让他追？”
    “我才不要呢。”顾清寒摇头，“我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陆政羽眯起眼睛：“是吗？那周子航呢？”
    “他啊，”顾清寒故意拖长声音，“人家可是学生会主席诶。”
    陆政羽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顾清寒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顾清寒！”陆政羽叫她。
    顾清寒回过头，朝他做了个鬼脸：“政羽哥哥，你要是不高兴，就自己想办法啊。”
    看着她的背影，陆政羽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小狐狸，就是吃准了他拿她没办法。
    教学楼下，周子航正在和钱思琪说话。看到顾清寒下楼，他笑着打招呼：“顾学妹。”
    顾清寒看了看楼上，故意放慢脚步：“周学长。”
    “考虑得怎么样了？”周子航问，“要不要加入学生会？”
    顾清寒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周子航，来我办公室一趟。”
    陆政羽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子航。
    周子航挑了挑眉：“陆教授找我有事？”
    “关于法学论坛的事。”陆政羽说。
    顾清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她知道，接下来有好戏看了。